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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林陣的脊樑 文 / 天何言

    晨曦偏出山頭,落日山脈附近的梅林小鎮還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梅林鎮,因為小鎮盡頭有一處山坡,坡延幾許裡,滿山種植梅樹而得名,二三月裡,樹葉雖未長好,卻亦有白花開遍山野,再有南風吹來,便聞梅香陣陣。

    現在已是五月裡,梅樹枝葉繁茂,並有青澀的果子藏匿在樹梢間,林陣在樹下穿梭如箭,滿心激動,又有幾分擔憂,他猶記得,二月份的時候,小妹送他一直到這片梅林,對他說:小心,三日內一定回來,而現在,他是回來了,卻在三個月後,從花開走到花落結果,不知家中一切可否安好。

    穿過梅林,是一條小河,名為梅林河,河上有一座小石橋,林陣一溜煙從橋上跑過,附近早起在田間工作的一位老人抬起頭來,瞇著眼睛,瞥到了林陣的身影,訝然道:「這不是林家那小子嗎?」再一看,卻沒了人影,忙拍拍腦袋,連道,「糊塗了,糊塗了,一定看走眼了,林家那小子三個月前去了山裡,到如今都沒回來,怎可能還活著?唉,這家子,都完了。」

    梅林鎮有三大氏族,算是在百里內都有幾分名氣的,分別是林氏、趙氏、泰勒氏,特別是林氏,這全有賴於梅林林氏是幾千里之外莫林公國都城塞亞城中一個大家族——火雲林氏的一個可有可無,幾乎八竿子打不著的分支,即便只有這層若有若無的關係,也足以令梅林林氏在方圓百里內挺起胸膛,驕傲做人了。

    但排除林陣一家。

    林陣選取的是偏僻小徑,又是曉日初升的清冷時刻,一路並沒有遇到什麼人,他三步並一步,左拐右拐,最後來到小鎮東北端。

    縱身跳入人許高的蒿草叢中,林陣努力平復下快要到家的激動心情,在蒿草叢中潛行了幾分鐘,突然漸漸聽到嘈雜的人聲。

    林陣心中突地一跳,自從七年前父親發生那事後,他家就從不受人待見,住的也是小鎮最偏僻的角落,那今日怎麼這麼熱鬧,這只有一種可能,有人來找茬!想到這裡,林陣幾乎是一個箭步,躥出了蒿草叢。

    一間破敗的小院裡裡外外擠了不少早起來看好戲的人,品頭論足,指指點點,林陣眉頭一皺,心生厭惡,一個猛子扎進人堆裡,9.7標準力的大力之下,所有人都被不由自主地推向兩邊,林陣從中從容穿過。

    「咦,這不是林家那小子嗎?」

    「天啊,你不會見鬼了吧!他都進山裡三個月了啊!」

    「不信你看啊……」

    林陣已經沒了影兒,不過這事很快便傳播開來,一波又一波的人瘋狂湧進院子,都想確認這個被普遍認為死在山裡的少年是否真的回來了。

    院子有百米見方,雜草叢生,有兩間茅草屋,一間小木屋,此刻在正中的木屋中,正有一人趾高氣揚地叫囂著。

    林安生的肥頭大耳,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魔法袍服,右上角有一個標誌,兩根相交橄欖枝的背景上橫著畫有一道橙色線,表明他是一位初階大魔法士,他的身後還站著兩位為虎作倀的小廝。

    「林青曦,考慮好了嗎,還是乖乖跟我回去做我媳婦吧哈哈!」

    林安對面站著一位身穿青藍色衣裙的十二歲少女,不施粉黛,清水出芙蓉,黛眉如畫,明眸皓齒,此刻小手攥緊衣裙的褶皺,貝齒咬著下唇,怒視林安。

    「我去求族長!」少女臉上露出堅毅的表情,低頭要出門,卻被林安的兩位小廝擋住去路。

    「求,求就管用了嗎?」林安面露不屑,「不知道前些天是誰整日整夜地跪在林氏大院那邊求這求那的,可有人搭理你嗎?沒有!本大爺剛從龐貝城考核回來,見你娘倆可憐,才起了好心,你還是從了我吧,我便請我爺爺二長老給你母親好好治病。」

    說話的同時,林安的一隻豬手也很不安分地伸出去,想在少女身上揩油,少女忙連退幾步,靠在一張小木桌上。

    「給老子過來!林青曦,現在沒有人會救你重病的母親,只有我,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還想不想救你的母親了!」

    一想到在裡屋重病臥床的母親,少女水靈靈的大眼睛中頓時便湧出斷線的淚珠,她已經失去了父親,又失去了哥哥,她不能再失去母親,可她怎麼能答應這個林安的非分要求呢。

    林安見少女沉默了,頓覺有戲,腳步不禁往前挪,少女猶豫不決,如果她想救母親,那委身於林安似乎便是唯一的選擇。

    「曦兒,快過來!」一道沙啞的聲音伴隨著重重的咳嗽響起,少女一驚,躲開林安的豬手,跑到扶著房門框站著的消瘦女人身邊,「娘,你怎麼出來了?你快回去躺著……」

    「咳,咳……」女人約莫三十歲,卻憔悴得厲害,臉色蒼白,「丫頭,我不允許你委屈自己,咳,咳……」

    「但你的病……」青曦用小手扶住女人,擔憂地說。

    「曦兒,你要永遠記住,咳,我們家不需要別人的施捨,你爹這麼做了,也死了,但他的,咳,脊樑骨是挺著的……」

    在場圍觀的林家人沒有誰不低下了頭顱,七年前的事件歷歷在目,林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終於失卻了耐心,破口大罵道:「呸!還脊樑骨?林山脊害得林家差點與火雲林氏斷了關係,他死一萬遍都不足惜!」說話的同時,林安不顧一切地抓向青曦,試圖將少女強行拖走。

    圍觀的人中終究有不忍心的,但沒有出來說話,哀歎一聲,低下頭去,這時,一道身影擠出了人眾。

    就在林安因為豬手即將碰到青曦的身體而暗自竊喜時,一道勁風擦過他的臉頰,接著伸出的右手臂被一隻突兀的手攫住,徹底動不了了。

    「曦兒,記住娘的話,記住我們家的脊樑!一拳!」伴隨林陣的說話,一拳重重轟在林安的肚子上,痛得對方呲牙咧嘴,眼中更是滿佈不可思議。

    「林……陣!你怎麼……啊!」林安不可置信地說,緊接便被林陣的第二拳打得痛叫起來。

    「三拳!」林安身子頓時弓得像一個蝦米,林陣的拳力是逐漸增加的,現在是3標準力!

    兩名小廝連忙衝上前來救駕,林陣隨便一推,便將林安推得一個狗啃泥,迎上連魔法士都算不上的小廝,直接兩腳,就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將兩名看起來身手不錯的小廝踹到一邊,撞在門上,動彈不得。

    青曦喜極而泣,小跑過去一把從後面抱住林陣的身體,清麗的臉蛋貼了上去,「哥,你終於回來了,爹他,爹……」

    林陣的母親陸靜倚靠在門框邊,暗淡失色的眼睛中第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目光。

    「嗯,我都知道了,曦兒,娘,等我將這個雜碎解決了,再來跟你們好好團圓。」林陣用雙手牢牢攥住青曦的兩隻小手,堅定地說,他會用他的雙手守護這個家的脊樑,以及他的親人!

    林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就剛剛的那一會兒,他已經成功釋放了二級魔法火球術,一團足有兩個拳頭大小的火焰撲向了林陣,火焰雖不大,但其中卻足足蘊含了十幾個標準力的能量,在空中迅速劃過,撞向了林陣的胸口。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此次林陣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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