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東西是隨風走的,比如樹葉,比如羽毛,再比如,薄到比樹葉羽毛還要輕的飛刀!
瞬移究竟是何等速度?所能帶動的氣流究竟有多麼狂暴?
唐笑不知道,但或許陰鷲中年人的親身感受能瞭解一二。()
飛刀本就是爆射陰鷲中年人咽喉,心臟等要害而去,他的爆退帶動氣流,反而使得飛刀再一次加速,待得他無辜停身的那一刻,瞬間透體而過!
這就是唐笑飛刀的霸道特性,十丈之內歸我掌控,十丈之外,你最好別動!一動即見生死!
只可惜,若對付普通人,還是自己掌控要快速的多,畢竟不是誰都有陰鷲中年人那般近乎瞬移的速度的。
若是對付高手?一般人也極少將飛刀看在眼裡,更不用說是急速奔逃帶動飛刀了,而一旦高手凝神以對,飛刀若要建功,還有那麼一點點難度。
所以,自從唐笑創立這招以來,一隻以為只是用來耍帥或是群殺的雞肋,沒有到今日與天地輪迴刀配合佈局,竟還有如此奇效。
陰鷲中年人怔住了,似乎還茫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他知道的話,或許也會說一句「這不科學」吧,雖然他不知道,這其實是最科學的。
紫月破空,沒有絲毫憐憫的在陰鷲中年人脖頸劃過,帶走一顆大好頭顱。
唐笑自是知道,飛刀被氣流帶動十分有可能發生偏轉,必須要補刀!而天地輪迴刀的作用便在於此!
主次逆轉,勝負立分!
若非有必勝之心,唐笑也是斷然不敢亂用天地輪迴刀的,因為每次使用過這一招後,自己總是要經歷一段時間的虛弱期。
此事無法避免,這是天地間某種冥冥之中的規則,在抽取唐笑施展這招時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第一次陰鷲中年人摸不清深淺,結果被唐笑騙過去了,但面對著如此老奸巨猾的高手,唐笑不敢保證第二次還是安全的。
即便是這次,唐笑其實也只有六七成的把握,但他終究是擔心雷城的情況,想要速戰速決,所以只能賭一把。
還好,這一次唐笑賭贏了,他應該可以安然度過這段虛弱期的。
之所以用應該兩個字,是因為唐笑似乎忘記了,他雖然打敗了陰鷲中年人,但這裡是戰場,盯著他的也不是一個人,也並不是沒有了陰鷲中年人他就安全了。
就比如……雷陽,那個傳說中小時候對唐笑十分照顧的三叔,那個唐笑幾乎沒有防備的厚道人,那個這次去幫雷家想慶王府求援的中年人。
唐笑看著胸前透出的一截劍尖,看著身後雷陽那憨厚的笑容,不由呆住了。
唐影也幾乎石化了一般,繼而瞬間宛如雷擊一般醒過神來,大叫一聲「少爺「,竟是直接撇下了慶王,飛奔直撲唐笑這裡。
世間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想要不顧一切的做某件事,就更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無論你要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而唐影不顧一切飛撲過來的代價就是被一柄長槍劃破的脊背,瞬間血肉翻飛,鮮血淋漓而下,然後又抽了一記狠的幫他加快了速度。
強勢插入——慶王的兵刃,是一桿飢渴難耐的長槍。
唐影卻好似混無所覺一般,長劍揮舞,直接向著雷陽的手臂劃去。
那隻手握著一柄劍,那柄劍,正插在唐笑的身上,而唐笑,仍舊是滿臉的錯愕。
似乎直到這一刻,唐笑還仍舊難以相信這個事實,又好似,這一瞬間,他的整個童年都被毀去了。
雷陽卻只是淡淡一笑,竟好似一臉享受的表情般,輕輕的抽出了插在唐笑體內的劍,帶起一陣鮮血噴濺。
雷陽沒有搭理唐笑那錯愕的表情,也不理唐影滿腔的憤怒悲痛,長身玉立,虎軀一震,瞬間一股沖天的氣勢勃然而發!
四階,又見四階!
雷陽,竟然也是四階!
這貨不但欺騙了唐笑,用一臉的憨厚隱藏了內心的奸詐,竟然還隱藏了自己四階的實力!
狂暴的氣勢肆無忌憚,還在飛撲的唐影瞬間被這股氣勢震了回去,還在空中便是一口鮮血噴灑,那同樣震驚的慶王,竟好似忘記了再給唐影補上一下。
唐笑也沒有好受,狂暴的氣勢壓抑著他的胸腔,僅僅是一震,便將他震出十幾丈,鮮血也同樣好似不要命一般的狂噴。
蕭莫等人也幾乎瘋了,這局勢的轉變未免太快了一點吧?人生的大起大落,也實在是太過刺激了一點吧?!
剛眼睜睜的看著唐笑將四階高手斬殺,眼見的勝利可期,誰知道局勢這麼快便江河直轉而下?
話說,這貨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明明剛才還那麼不起眼?
「吼!」
一股如上古凶獸般暴戾的氣息籠罩全場,似乎血色蔓延大地!唐笑的氣息,更加可怕了!
雷陽冷哼一聲:「莫說你受了如此重傷,便是你完好無損,我已見到了你的全部招式,你以為你還能有活路嗎?」
唐笑的氣息更加低沉危險:「為什麼?」
雷陽不屑道:「告訴你也無妨,當年唐家的先祖,也就是你爺爺,年不過三十,打遍全國無敵手!在這裡創立了雷城。」
「我雷家,一直以來都是燕王國的大家族,尤其是那時我爺爺更是王國大將軍,也是王國第一高手,卻被你爺爺一個外來戶打敗了,這叫我雷家顏面何存?」
「所以,當我知道這事以後,便佈局進入你唐家,我知道你唐家人厲害,自然不敢輕易接觸你爺爺,所以靠取信你父親為主。」
「從那時起,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歸我掌控,你父親也是高手,我們不敢輕舉妄動,是以一拖又這麼多年,直到你出生,你父親離開的實在太早了一點,我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打好的機會?」
「只是我心裡清楚,沒有人是無緣無故的來的,更何況你爺爺那樣一個高手?行事又很是神秘,我斷定你必然有大用,是以留你一命,而且藉機獲得你好感!」
「可惜,你牽扯的東西太多了,而且,你的成長和你的實力,都已經很快就超出了掌控範圍了。」
「為了雷家,我不能冒險,所以,我寧可當我幾十年的光陰虛耗了,也不能再留你的性命!」
唐笑的聲音冰冷而低沉:「雷城,我,你們的數十年光陰,甚至如此隱藏自己,還浪費虛假的感情,都僅僅只是為了你雷家的顏面而已嗎?」
雷陽冷哼道:「你不是大家族的子弟,所以你無法明白,古往今來,無非名利二字,而大家族的顏面,就是家族為之奮鬥的名,也能為家族子弟謀利,所以,為了家族的顏面,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尼瑪,唐笑表示絕對無法理解這種匪夷所思的論調,想到雷陽設計離家之時可能也不過十歲左右,遠遠還沒有成熟,最後有了這種奇怪的想法也就不奇怪了。
遙遠的樹林中,冒出來一個豬頭,其中一個竟然是天雷山的小豬,而身後的那個,卻分明是最膽小的鴕鷹。
兩怪細緻的觀察著唐笑這裡的情況,又看了看被玫瑰花瓣包裹住的雷城,不由面面相覷,話說,這個局面,確實有點奇怪。
「想要以力破局,就憑唐笑這小子的實力似乎還差了一點,是不是應該給他點好處,再推一把呢?」小豬如是說。
鴕鷹歎道:「可憐的傻小子,人生在世是一局棋,這個世界,更是一個脫不開的棋局,你再牛叉,也不過是從一個局跳到另一個局而已,幹嘛這麼執著的跟自己過不去?」
小豬不耐道:「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我們不過就是觀察一下,給點建議而已,反正,無非是讓他合理的增加實力,到了最後他會明白這一切的。我的建議是給他點好處增加實力,歷練方面可以暫緩。」
鴕鷹聳了聳翅膀,帶起一陣草葉飛舞,隨口道:「我沒意見,不過,這小子似乎也學得陰險了很多哦,明明在聽那個傢伙講話,卻無聲無息的接近了好多,不知道又打得什麼鬼主意。」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小豬與鴕鷹看的清楚,雷陽卻似乎毫無所覺一般。
他壓抑的實在太久了,不過十歲的時候便立志為家族雪恥,不但設下了計謀,還親身前去。
一晃數十年過去了,雖然未能取得預料中的戰果,但絕了這一支血脈,也算是不小的成就。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讓人知道自己的忍辱負重,他十分得意,自己在這種壓抑的條件下,竟是也能達到實打實的四階!
他是一個英雄!至少他自己這麼認為。
他期待著雷家用鮮花和掌聲歡迎他回家,他期待著一回家立時便得到重用,他期待著自己能恢復祖上的榮光。
然而,在他滿心陶醉的時候,唐笑瞬間跨過最後的十幾丈距離,將滿是血污的大手瞬間化作鋒利的爪鉤,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腳面。
雷陽愕然低頭,看到的卻是唐笑如上古凶獸般猙獰的面孔,和散發著危險凶厲的惡魔笑容。
淒厲的冷笑,在耳邊響起,此時的唐笑便好似追魂奪魄的惡鬼幽魂,讓雷陽忍不住一陣心悸,竟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