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啊元直!想不到這些年不見,你竟然變得如此刁鑽。」諸葛亮臉色數番變化後,哈哈大笑道:「誠如你言,你我到底是至交好友,又是多年同窗,不看僧面還看佛面,是也不是?」
諸葛亮藉著徐庶給的這個台階往下走,更樂得賣徐庶一個人情,他故作大方的招來身後的傳將小校,說道:「傳我將令,叫關將軍重新開啟『八陣圖』,不論高順和張遼兩位將軍在裡面情形如何,都不得為難他們二人和他們各自麾下將士。若有不遵軍令者,定當軍法從事,速去速回,免得元直和趙將軍他們久等了。」
那傳令小校領命而去,只是將去之際,用甚為怪異的目光打量我和徐庶,以及陳宮三人,好像還想不明白,什麼時候諸葛亮居然和我們這般熟絡了起來。
「怎麼樣?元直!我這麼做你應該放心了吧?」目送傳命小校進「八陣圖」之後,諸葛亮笑著向徐庶問道。徐庶卻是沒有理諸葛亮,反而對我道:「子龍!傳令三軍將士集合待命吧?如果事情一旦有變,便下令三軍齊動,你可自任為先鋒,直撲數里之外的劉備中軍大營,不生擒劉備,誓不回師。」
我領會到徐庶的意思,回頭對陳宮道:「公台先生!有勞你跑一趟了。」忽地聞及此言,陳宮些無所適從,我連忙衝他使了個眼色,陳宮立刻會意過,欣然領命而去。
「元直!你未必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都這樣做了,竟然你還是信不過我這個多年的同窗至友。」諸葛亮臉色微見難看。徐庶嘿嘿笑了兩聲,道:「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為了『八陣圖』裡的張遼和高順二將,還有『陷陣營』,我們只好先小人後君子了。如果你非認為我是小人,我也只有做這麼回小人了。」
諸葛亮陰沉著臉,不再多言……
「八陣圖」中,此刻張遼已然清醒了過來。
「文遠!雖然那些黑影被我們殺退了,但『八陣圖』千變萬化,不知道還有多少手段在等著我們,如今我們身在『八陣圖』中,破又破不了陣,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啊,你看能不能……」不等高順把話說完,張遼已然說道:「可以叫大家尋找一下失散的馬匹,將這些走散的匹集合起來,將馬腿綁將在一起,以拒強敵。
「誠如你言,這陣我們破不了,最好就等裡面,以不變應萬變好了,就看看他們還有多少手段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說罷,張遼站將起來,長長的歎了口氣,「能撐一時是一時吧!」
「這法子不錯!」高順聽了張遼的話,又細思了片刻,「我說你怎麼想出來的?難不成剛才暈的那會兒反而讓你開竅了?」張遼聽得出來高順有意在轉移他的注意力。「去你的!」張遼回一句,「難道你忘了在虎牢的時候,子龍曾經就用過這樣的法子來應付你的『陷陣營』的,最後弄得你灰溜溜的無功而返,難道你忘記了?」
「用得著說這麼詳細麼?好歹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只要你稍微提醒一下我就想起來了,用得著這麼糗我麼?」
「切!我不是怕你不知道麼?反正那次你是沒有落得什麼好。後來溫候還在其中受到啟發,讓『陷陣營』上了連環馬甲,組成連環馬陣。其實很多時候我還在想,子龍這腦袋裡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先不說這『連環馬陣』,就說馬均做成那個什麼『火槍』,我私下問過馬均,他說他能做出那東西,最後勝過諸葛亮,贏得『斗械』一陣,也由於受到了子龍說過一些話的啟發。而且馬均還悄悄告訴我,說他做出來的『火槍』,似乎還不是十分合子龍的心意,好像有子龍所說的『火槍』還有些區別!
「你說怪還是不怪?子龍好像早就知道了有『火槍』這麼件事物了,可是你我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你我就沒見就怪麼?你們沒見過東西可就多了去了。『見怪不怪,奇怪自敗』,你沒聽說過這句話麼?」高順這麼一說,張遼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將著他,「這麼看我做什麼?少扯那些沒用的東西,還是說說馬陣該怎麼組的,那日我只惦記著如何能多破了聯軍的營寨,可沒有注意到馬陣是怎麼組成的。」
說到這裡,高順臉上多少有紅了紅。張遼相著高順看了一會兒,乾笑了兩聲,道:「想不到還有你高念民不懂的陣法,看來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
「這有什麼奇怪的?這『八陣圖』我不就不知道麼?」高順兀自嘴硬道。「咦!黑霧都散去了!」不知道誰這麼叫了一聲,這聲過後,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周圍的變化,四周又恢復了正常的情況,好像什麼景物都變得清晰了,彷彿眨眼之間從黑夜過渡到白天般。很快,張遼和高順也注意到了這點。
就在二人驚疑不定間。
突然從兩個土堆之間,走出一人一馬,馬是高頭大馬,馬上之人,面如重棗,蠶臥眉,丹鳳眼,臉上儘是一片通紅之色。張遼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是關羽,忍不住吸了口冷氣。關羽手持「青龍偃月刀」,坐在馬背這上,慢悠悠的朝眾人這邊走將過來,雙眼半睜半閉,無形之中卻是給人一股莫名的壓力。
「誰是張遼?快快出來受死!」關羽嘴唇微張,說話的時候卻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高順也認出了這馬上之人是關羽,像是想到什麼,回頭著緊的看向張遼。
張遼深吸了口氣,正待應戰,卻不料被高順死死拉住。「放開!」張遼頭也不回的對高順,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傢伙的厲害,也只有溫候在時,才能制得住他,張文遠你自己冷靜靜想一想再回答我,你敢說你是他的對手?」高順情急之下,也考慮不了許多了,直接點出張遼武藝不如關羽。
張遼回頭看了高順一眼,神情頗為複雜的搖了搖頭,言道:「他指名道姓的叫我鬥,你難道我要當縮烏龜,換了你會怎麼一聲不吭的選擇當烏龜麼?」
「會!」高順斬釘截鐵的回答,張遼和高順雙目對視。「可惜我不是你!」張遼丟下這句話,就待被翻身上馬,高順一手拉住張遼,一手按將在馬鞍之上,道:「你難道子龍臨行之前交待的話了嗎?」高順此言一出,張遼有些猶豫,可是短暫的猶豫後,卻又回復了鎮定,眼中似乎更多了幾許決絕之色。
「念民!要是你能活著回去,麻煩給我帶句話給子龍,就說我張遼對……對不起他了。」張遼咬牙說出這句話。
抓開了高順的手,翻身上馬。高順沒有再阻止經遼,只是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文遠!你這又是何必?」張遼拾過一人遞過的朴刀,苦笑一聲,回道:「難道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你我誰都不是那關雲長的對手,要是我出戰,還能在他手下勉強撐過百十個回合,要是換了其他人,只怕難是他一合之將。
「你的『陷陣營』再厲害,也是攔不住他的,就像當年你留不住子龍一樣,一旦叫他突進陣中,『陷陣營』就會損失慘重,要是那樣,不說你我的一番努力的心血就白費了,即便你我最後能活著走出『八陣圖』,可彼此手下都死傷殆盡,特別是你的『陷陣營』全部陣亡。試問你我又有問面目去見子龍?」
張遼的一番話似乎叫高順恍然大悟過來,知道張遼出戰的真正原由是為了給他和「陷陣營」贏得一線生機,高順更要攔住他。
張遼似乎只料到高順會有此舉動般,搶在他前面,說道:「你也不必多勸於我,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先不說論武藝,你不如我多矣,就說你現在所受之傷,不要說出戰幫我,只要是出陣之後你不給我多添累贅,我就謝天謝地了。兄弟別的不求,只盼著每年這個時候,你能在我墳頭多燒點黃紙。」
(今天早進城辦事去了,晚上才回來,差點兒連飯就吃上,兩章都是晚上寫的,一起發,原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