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又不依了起來。
「主公你明明先答應我的。」高順憤憤不平,道。「子……主公臨時改主意了,不行麼?」張遼嘻皮笑臉對高順說道,而且還沖高順眨了眨眼睛。面對張遼這般**裸的挑釁,高順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他不能把張遼怎麼樣,乾脆在我面前耍起了無賴來,說道:「反正剛才主公也答應過了,『將在外軍令有所授』,不管了!
「『陷陣營』的兄弟們,都給我上馬,隨我衝殺敵陣!」高順話才落下,「陷陣營」中人哄然應是。
看到高順有了動作,他張遼動作更快,不聲不響的叫手下人都上了馬,已然快了高順一步。此刻大喊道:「聽我號令,弓上弦,劍出鞘,目標前面什麼狗屁『八陣,、圖』!」想想郝昭的調皮機靈,他張遼這個做師父的也好不到哪裡去,當真是有什麼樣的徒弟就有什麼樣的師父,難怪當初他一眼就相中郝昭,看來這兩個有天生的師徒緣分。
彷彿兩方人馬都想快過對方般,眼看大部分都準備策馬而去了,剩將下我一個光桿司令也說不定,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都給我回來!」我再次大聲斥喝道。作為兩方主將的張遼和高順,雖然聞言勒住馬韁,止住了腳步,但也是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好像生怕對方會乘自己一不注意,會帶領各自的人馬先去試陣了。原先還只是兩個主將這般大眼睜小眼,但馬上底下的將士也開始相互敵視起對方也來,彷彿兩方就在進行一場「乾瞪眼」的比賽般。
我似乎真要被張遼和高順這兩人搞得快瘋掉了。
「你們大眼瞪小眼的幹什麼呢?還是節省點兒力氣,等會上陣殺敵。」給我這麼一說,高順、張遼兩人結束了這般無聊的比賽,各自冷哼了一聲,翻身下馬。不過多時,兩人皆來到我面前,看到兩人張嘴,我就知道二人想要問什麼,更怕這二人一旦較起真兒來,就會沒完沒了,連忙搶在他們面前開口。
「你們都不要說!聽我說!」我這一開口,兩人都知情識趣的閉了嘴,「此次出戰,我欲你們二人一同前往。」
聞過此言,張遼和高順各自看了一眼,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主公!你怎麼不早說啊?害得我們兄弟爭來爭去的,差點兒撕破臉皮……」高順和張遼異口同聲的說道。說罷!兩人似乎都在為我彼此的默契,感到高興,片刻之間,剛才還爭得你死我活的兩人,此刻又親熱聚在一起,相互的攀肩搭背。
看到這般情形,在欣慰之餘,也只有獨自鬱悶了。剛才他們爭得那麼激烈,我倒是想說上幾句,可哪裡插得上嘴?
我原先還擔心二人這般乍呼呼的去闖陣,不僅不同心協力,反而各自為戰,只怕會在「八陣圖」中吃大虧。眼下他們能合好如初,我也喜多過於悲,既然他們都認定他們都沒有錯了,這個惡人就只好讓我來當好了。「是!是!是!是我不早說的錯。」我笑著應了他們的話,又轉而問道:「剛才兩位先生交待的事情,你們可都詞清楚了?」
「什麼事情?」
張遼和高順再次異口同聲的問道。我差點兒沒有暈倒,敢情兩人的心思都放在爭奪出戰的機會上面了,剛才徐庶和陳宮著意派人來交待的事,他們兩人都給拋到腦後了。我只好充當一次復讀機,將徐庶和陳宮的意思再次轉達一遍。「兩位先生說『八陣圖』都表面看來與《孫子兵法》中的『八卦陣』並無二致。便其中卻是另有玄機,藏著古怪,特別是要注意那些土堆砌成的土堆。」
說著,我朝著「八卦陣」中一指,再回過頭來一看,發現不管張遼還是高順都在用心聽我的話,自己不是在白白浪費表情,心稍稍放將下來。
「文遠、念民!你二人一人善攻,一人善守,我也知這麼多年來,你們血戰無數,久經沙場,能活到今天靠的是什麼?」不等他們回答,我又繼續說道「以元直和公台兩位先生的博學多才,也未必看得穿此陣,可見人諸葛亮為我們擺下的『八陣圖』非同小可。所以!我希望你二人進陣之後,相互守望,照應彼此,我也不求你們一定要破陣,但我要你們一定得給我保住性命。」
說著,我在高順和張遼的肩上都重重的拍了一下。張遼、高順各伸出一隻手,搭上了我尚停在他們肩膀上停留的手,各自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只是你們的命,還有你們手下將士的性命,『陷陣營』我就不必多說了,『高家村』每個人的性命我相信念民都會用自己用心去呵護的。」把目光從高順身上轉移到張遼身上,「文遠!我想說跟你說的是,這亂世之中,雖然人命賤好草芥,但每一個人,不管他是將軍還是普普通通的……」
「主公不必多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張遼抓緊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張文遠以前跟著你溫候,雖然沒少做有愧良心的事。
「但我手下的每一個將士,都是我寶貝疙瘩,他們是我手裡的最鋒的槍,最我結實的盾,我最讓人防不甚防的箭,我不會憑白無故讓他們每一個人去白白犧牲的,若非是到了不得以的緊要關頭。念發瞭解我脾氣,他比我更會審時度勢,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大不了進陣之後我一切都聽他吩咐,我們情同兄弟,又用得著分誰和誰?」
說完!張遼親熱的和高順擁在一起。
我要的就是張遼最後一句話,並非不是我信任他。實在是我想到上次高順和「陷陣營」中張飛埋伏的時候,我和張遼一同前去解救,哪知張遼他明知自己並非張手敵手,還死死糾纏,若非是我即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即便如此,他也落得身內傷的下場,雖說以他強悍的體質,經過幾天的休養,現在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但每念及此,我都有為之擔心不已。
況且!這次主持「八陣圖」的是武藝並不弱於張飛的關羽,想想關羽神出鬼沒的「拖刀計」,即使是身經百戰的華雄,也險些在其手下著了道。而且在呂布舉辦為決定徐州的擂台比試之中,從關羽展現的身手中,我更是覺出關羽武藝比起昔日在「虎牢關」的時候,還有精進。實在怕張遼進『八陣圖』之後,會忍不住逞強與關羽一戰,也確實是為他安危著想。
見張遼已經言明自己會聽從高順的安排,我終於放下心。儘管知道這樣的決定,寶劍定會讓張遼心中覺得不舒服,但我沒有選擇。
「文遠?」高順感動的看著張遼,似乎高順並不知道我心中的真實想法,「主公!既然你也說了『八陣圖』非同小可,其中可能發生任何不測的變化。若是兩軍堂堂正正對決,我自認統兵御將,他張文遠不如我多矣。但這般前途未卜,不知吉凶的情況下,論及因時因地制宜和隨機應變,他文遠更在我之上,所以……」
高順這番分析,見解獨到,字字在理。我也知道我高順之言不錯,但此刻我只有狠下心來,駁斥高順。
「我意已決,不必我言,此次出戰,以你為正,文遠為副。」我咬著牙說出這般話,不敢多看張遼一言。「可是……」高順還待多言。我一口截斷,道:「沒有什麼可是!軍中將令如山,令已下達,難道你想違抗軍令……」我才說到此處,「令」字還沒有出口。「八陣圖」前,關羽已經忍耐不住,叫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