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力敵?如何個力敵法?」劉備沉吟一陣,問道。
「既然『瞞天過海』之計已然叫對方識破,已難奏效,不如……」說到此處,諸葛亮手中羽扇一頓,「兵法有云:正奇互補。奇襲難成,便只有以正破之了。不管如何我軍如何隱匿行蹤,但最後的攻擊目標依舊是下邳,其實對方未必不知這點,只是拿捏不定我軍的攻擊方向而已。
「若是奇襲成功,也頂多是強佔先手而已,要是未能一舉拿下下邳城,等敵人一旦反應過來,也許會演變成一場況日持久的苦戰。既是這樣的話……」諸葛亮臉上露出淺笑的痕跡,「大軍穩當向著徐州推進,與敵進行堂堂正正的決戰。如果敵軍聰明的話,想來也不會拒絕我這個提議。」
聽諸葛亮說完之後,三兄弟的反應各有不同。
關羽雖是沉默不言,卻是聽得暗暗點頭。而張飛卻是忍將不住搓起手來,興奮之極地叫道:「早該如此了,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我早就受夠了,不過二哥我們可得先說清楚了,這先鋒一職你可不能和我爭,這趙家小子可是我的。多日未見那『常山趙子龍』,不知其武藝進展得如何?俺老張早就手癢難耐了。」
劉備和關羽自然都清楚張飛的德性,完全是個打起架來不要命的主兒。聞過張飛這般「胡言亂語」,劉備也不放將在心上,只是無奈地暗中輕搖了搖頭,最好歎過一口氣,道:「只好如此了!」
徐州州牧府,議事大廳之中。
「將軍發明的那個叫……叫……」張遼興致勃勃地討論道,卻是一時之間忘了詞兒。一旁的高順好心提醒道:「是『風箏』。」「嗯!『風箏』,對!就是風箏!」得高順提醒,張遼繼續說道:「那個叫『風箏』的玩意兒還當真管用,據前方探子傳來的消息說:劉備大軍盤桓在小沛和下邳交界的山谷中,已然有數日之久。對方一切行動我們都了如直掌,如今想來那劉備已是進退維谷,兩難失據了。」
我淡淡一笑,道:「文遠過獎了,『風箏』並非自我手,乃是得一位好友相助,方能想出壓制對方手弩之策。」
聞及我說到此處,陳宮驀地眼前一亮,好奇問道:「未知將軍這位朋友姓什名誰?能想出這般主意之人,想來並非等閒人物,將軍不如引薦一二,也好教宮台認識這大賢。」也許謀士的天生敏銳直覺,陳宮第一時間便覺出了這背後人物的人不凡,故有此言。陳宮這般話倒叫我頗覺為難起來。
「我這個朋友姓徐名庶,字元直,卻是個天生散漫慣了的人物,若是他想要見你,便是九牛二虎也未必能攔將得住他。如果是他有心躲你,即便是你掘地三尺,找遍大江南北,也難尋得到他的身影。不過宮台不必擔心,若是有緣,以後你二人自是能夠相見相識。眼下還是先好生想想該如何應付即將到來的劉備大軍吧。」
陳宮對我歉意一笑,彷彿意識到自己將話題扯遠了,暗中卻是牢牢將「徐庶」這個名字記在了腦海之中。
聽我再次再話題拉將回「劉備大軍」身上,一向惜字如金的高順卻是主動開了口,聽他說道:「據前方斥候傳將回來的最新消息,說劉備大軍已經有了移動的痕跡,而且……而且……」言及此處,高順卻是頗為猶豫起來。畢竟!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的東西,他一向都從不輕易說將出口,只是眼下情況非比尋常,才覺得有些為難。
我和旁邊的張遼、陳宮,都聽得暗暗著急。
性急的張遼更是忍不住打斷道:「而且什麼啊?我說老高,你非得急死才說不成?」高順看了張遼一眼,繼續說道:「而且移動的方向正指向我下邳城。」
「什麼?」兩個字自我嘴裡脫口而出。一時間,張遼似乎也是蒙了,便是作為謀士的陳宮眼中也閃過一絲慌亂之色。先前還是一片形勢大好,彷彿一切情況都盡在掌握,可轉眼之間敵軍又有了新的動向,這樣的落差未免太大了點兒,也難怪在場所有人都反應不一,但人人臉上表現出來的都是同樣的驚訝。
「莫非劉備大軍還想打『偷襲』的主意?難不成他們瘋了?」清醒過來的張遼第一反應便是這般說道。
張遼之言也正是我心中的困惑。卻見高順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不像,想來敵軍也是清楚他們的奇襲之計已叫我們看破。可是我也想不通,為何劉備大軍依舊推進,卻不像是偷襲的樣子,大軍穩而不快的徐徐而前,便是對於我們斥候的監視、襲擾,好像也是見怪不怪了,他們好像加強了左右兩翼的護衛。」
聞過此言,我和張遼面面相覷,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同樣的疑惑,那便是「這劉備到底打算做什麼?」。
陳宮接下的一番話,似乎為我和張遼解釋了一切。「看來那劉備是完全決定要孤注一擲!」陳宮感歎一聲,打破了沉默,我和高順、張遼六雙目光投將在他身上,「眼下袁紹已據北海,等到明年開春變暖時,定然會大舉南侵;而曹操已然將張繡打垮,已是沒有了後顧之憂,一旦元氣漸復,兵鋒定會再指向徐州。
「這般前有狼、後有虎的情況下,誰都明白:只有將整個徐州執於掌中,方才有一拼之力。形勢已經逼得劉備不得做出這樣的決定了。」聽過陳宮這般分析,我和張遼似乎都清醒了不少。「既然他劉備決定拚命了,就讓他放馬過來好了,溫候在時,他不敢動徐州分毫。眼下溫候都不在了,他劉備也休想自我們手上奪走徐州。」張遼劍眉一揚,甚為斬釘截鐵地說道。
雖然陳宮之言為我解去不少疑慮,但我心中卻是更多了些相法。前段時間與徐庶談話,雖然徐庶並未親口說出「諸葛亮」三個字來,但隨著事情發展,卻是讓我越來越確定此人的存在,並且就在劉備軍中。雖然與這般被後世人吹噓得神乎其神的人交手,心中難免隱藏著一絲忐忑不安,但未必沒有幾分興奮和期待。
雖然我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中的諸葛亮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從爺爺跟我講的他「七擒孟獲」「九伐中原」這些故事便能看出:他絕對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
就在我稍稍走神間,我突然感覺到六道熾熱的目光交投在我身上,彷彿都在等著我作最後的決斷。我連忙收斂起遊走神外的心思,目光自陳宮、高順、張遼三人身上遊走了一遍,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既然他劉備不會輕易服輸,我們自然也沒有逃避的道理。」說到這裡,我略一停頓,眼神自三人身上掃過,多少帶著點詢問的意思。
「將軍毋須多言,我們自隨溫候起兵起來,自并州轉戰中原各地,還沒有過未打即逃的先例……」張遼直爽,挺身而出道。
你身後的高順拉了拉他,卻是被他用力甩開了他。我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既然已經清楚了眾人有著誓死一戰的決心,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倒了好辦了。「看來大家關於對劉備軍一戰,不會再有什麼不同的看法了。」我話鋒一轉,道:「但如何打這一仗?這一仗該怎麼辦?你們倒不妨先說說各自的看法。」
「那還用說什麼?」張遼一口接過,道:「管他三七二十一,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了。」張遼雖然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卻也能看出他不喜墨守成規,更喜歡根據實際情況再做出相應的決斷。「屬下認為:這戰可分為兩種打法。一是引敵至下邳城下,依仗下邳城的池深城高,與敵周旋;二便是禦敵於下邳城外。」陳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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