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八章戰呂布(一)——
第十八章戰呂布(一)
這真是山崩地裂的血肉碰撞
「轟轟轟」飛奔的馬狠狠撞在帶刺的柔韌人牆上,帶著巨大的慣性和力量猛突而入,將中間接壤處的人牆直接轟擊的凹陷了下去。
最前面首當其衝的士兵被巨大的衝擊波震得肺腑翻江倒海,渾身麻痺,氣血奔湧,口吐鮮血直接飛出去。第二列第三列乃至後面的長槍兵也都順著顫抖的長槍,感受大了那震撼的衝擊力量。
他們咬緊牙關,彼此緊緊相依,在付出第一列重傷的代價之後,張遼騎兵的衝擊行程也就到頭了
每次列陣拒馬,第一列自然是最危險,也是傷亡率最高的。但長槍營還是都搶著站在第一列,直面最猛烈的敵人攻擊。因為廖統領就在第一列,主公就在他們身後,兄弟就在他們身後。
敢於站在第一列的都是勇士,將會贏得所有兄弟尊敬的目光,戰鬥結束將會在長槍營立功簿上記下自己輝煌的歷程,將來**勝利了,這就是他們過好日子的依據。
戰場上的勇者,就是把最凶悍的敵人留給自己,把自己的側翼交給戰友兄弟。在luan世,不怕死的勇者才能活下來,才能配享用最好的飯菜,最清潔的帳篷,最賢惠美麗的妻子,最殷實美好的生活。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人最寶貴的是生命,但對於luan世,最不值錢的卻恰恰是生命,對於他們這些幾經戰亂,飽經生離死別摧殘的賤民,最不值錢的也恰恰是生命。
既然死不足惜,毫無牽掛,何不用它來一搏,或許卑賤的人生從此就轉機了呢
他們絕大多數沒讀過書,也沒有什麼價值觀念。對於這樣的人,張揚只需給他們一個承諾,一分嚮往,一分富足,一份安寧,就足以讓他們成為不畏生死的虎狼
一般的諸侯智者是不屑於對這些賤民許下承諾的,他們只是把他們當成炮灰,當成是進階的壘石,根本沒把他們當人看。他們要的是他們的血肉,忠誠,但卻懶得付出絲毫。張揚卻屈尊紆貴,給他們最起碼的尊重。讓他們看到不僅僅是他的威嚴,還有仁德。這就讓這些粗獷的漢子,對張揚有了發自內心的效死之心。不再僅僅是吃糧拿槍的僱傭關係。
此刻長槍營的敢死之士,就證明了這些目不識丁的漢子心中的忠義
第一列的勇士們用他們的重傷和犧牲,為後面的兄弟擋住最猛烈的衝擊。當他們被震得七竅流血的時候,後面的兄弟用他們厚重的身體支撐住了他們搖搖欲墜猶如大海中顛簸舢板一般的身體,同時後面的兄弟開始反擊了
張遼一馬當先,此刻俊偉的黑色坐騎已經突入了陣中,其他的騎兵也都從各方位突破第一列的防線。
但接下來,他們卻驚異地發現,他們連人帶馬就像陷入了泥潭之中一樣,先前的衝擊力量再突入長槍陣那一刻就迅速地被吸收瓦解。頃刻之間,就失去了騎兵最賴以生存的——速度
有速度的騎兵可以隨意地屠殺步兵。但沒有了速度的騎兵,面對先前的羔羊獵物,形勢就瞬間逆轉。沒有了速度,他們就是個渣
前面的騎兵紮了進來,後面的騎兵立刻就由從兩翼撲殺而來的bo秀、夏侯惇、樂進騎兵大隊的迎擊,再也沒有機會趁虛而入、跟隨張遼長驅直入的可能。
廖化一槍將身陷陣中立於馬上luan砍的西涼軍挑落馬下,抹了一把臉上淋漓的血污,對著bo秀夏侯惇大喝道:「攔住他們,這裡的大魚我來殺」
夏侯惇朗聲笑道:「元儉,放心吧」
然後他就一提馬肚子就帶著衛兵朝著奔突而來的曹xing大軍殺去。
曹xing見到張遼等人沒衝垮敵人長槍陣,反而深陷而入無法出來,急的直冒汗,還沒等領軍衝過去幫忙,就見夏侯惇狂舞著雙戟呼嘯著殺來,一面喝罵道:「敵將通名快快受死」
曹xing望了一眼陣中四面突刺之下,落馬猶如下餃子一樣的自家人馬,本就焦急不堪。見到夏侯惇主動挑釁,哪有不應戰的理由
你要戰,那便戰吧
「我是你爺爺」曹xing破口罵了一聲,就策馬舞刀迎擊而上,就在兩人快馬擦肩瞬間,紛紛將手中的殺器揮向了對方
「鐺」一陣刺耳的聲音伴隨著耀眼的火花傳開,兩人一回合過後,馬上就挽住韁繩掉轉馬頭,再次迎擊對方。
luan軍之中,兩人對磕了十幾個回合,曹xing覺得胸口有些悶,胳膊有些發麻,頓時對眼前這個齜牙咧嘴的敵將產生了不妙的念頭。我不是他的對手
夏侯惇轉眼之間對著曹xing又是暴風驟雨般狂砍了十幾下,曹xing一面苦苦支撐,一面厲聲喝道:「兀那漢子,這裡地方小,活動不開,敢出去找塊寬敞地兒,咱們大戰三百回合怎樣」
夏侯惇馬上哈哈大笑,爽朗地喝道:「怎麼不敢就是換到你家門口,我也有把我十回合之內把你挑落馬」
曹xing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憋著氣支撐而變得通紅的臉頰,對著夏侯惇冷喝道:「那咱就出去溜溜」
說著,曹xing就把陣中的張遼給丟下不管,自己逃了出去。夏侯惇也是策馬領軍,追殺而去,轉眼間就衝到了陣外寬敞之處,展開了兩個人的對決。
對於將領,個人勇武對於統兵佈陣的本領來說,必要性小得多。但軍隊是崇尚無力和強者的一軍之將若是有萬夫不當之勇,每次戰鬥都能領軍衝在最前面,都能斬將擒敵,必然會極大地鼓舞士氣,贏得士兵們的崇拜和認可。
儒做不了,那咱就在千軍陣前,好好展示一下咱的身手吧這也就是為什麼,如今兩軍hun戰之前,都要上演幾場將領之間的溺戰廝殺。
夏侯惇雖然也頗有智謀,但畢竟是個熱血的漢子,精通排兵佈陣,更崇拜個人武藝的較量武者的榮譽,斬殺強悍的敵將,在他們看來,永遠比殺死一百個小嘍嘍要刺激的多
曹xing,就是他必殺之人誰也不許插手
但是夏侯惇是光明磊落的漢子,可曹xing卻不是啊。
曹xing自知不敵夏侯惇,也就直接逃命,絕不會為了打不過的敵人白白送死。
夏侯惇見到曹xing轉眼間就策馬倉皇逃到了呂布的中軍之後,再也追不上了,不由地怒罵一聲:「膽小之徒,也能為將夏侯惇不齒與你這種人交手」
曹xing中途逃竄,讓沒有了統帥的前軍頓時慌亂一片,樂進等人趁機很是佔了不小得便宜。
呂布望著陷入死陣苦戰不休的張遼,望著在樂進的奔突下節節敗退的自家騎兵,臉色頓時變得很陰沉。
他厲喝一聲:「高順,前去迎戰敵將其他人跟我前去營救文遠」
高順出陣抱拳朗聲道:「喏」
然後他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魏續,一震手中的長刀沉聲喝道:「陷陣營何在」
「喝」
「喝」
「喝」
中軍陣後鎧甲齊整,刀鋒明利的七百陷陣營將士紛紛跺著腳,用手中的長刀敲擊著手中的圓盾,對著高順喝道。雖然只有七百人,但卻有一種巍峨的士氣。那叫,自信
高順一揚灰色的披風,望了一眼鬥志昂揚的陷陣營,「唰」地一聲將手中的長刀對天一橫,沉聲喝道:「陷陣營——隨我破敵」
郎平也是是時候地揚臂喝道:「陷陣,陷陣,無往不勝」
所有陷陣營士兵,都一面從中軍陣後邁著整齊的步伐前行,一邊齊聲高昂地喝道:「陷陣,陷陣,不往不勝」
「陷陣,陷陣,無往不勝」
「陷陣陷陣,無往不勝」
魏續看著士兵們對高順崇敬的目光,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殺機。
而高順已經帶著人馬向著前面亂成一團的軍陣,衝殺而去。
呂布也同時一揮手中的方天畫戟,喝道:「兒郎們,隨我擊破敵人」
然後并州軍團就隨著呂布,捲著狼煙,從紛亂的陣前旁側繞過去,朝著長槍營陣地撲殺而去。
畫面回到長槍營陣中。
那但長槍槍槍入rou,長槍營方陣陣前一陣馬兒慘烈的嘶鳴,一片人仰馬翻,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再次上演
面對四面穩住陣腳,黑壓壓包圍上來的敵人士兵。望著明晃晃,尖溜溜刺huā人眼的如梭長槍,深陷泥潭的騎兵頓時慌了神。
張遼一馬當先,此刻也正在泥潭中打滾
「開」張遼暴喝一聲,一刀將迎面猛刺而來的三根槍頭擊開,但馬上就有四桿長槍從他的雙側刺來,接著是背後,是腰腹
張遼猛地一俯身一閃,三桿長槍就從他的頭頂、脖頸之處擦過。他猛然一縮雙目,抓住其中一根長槍,然後暴喝一聲:「起」
然後那根長槍就陡然爆彎,隨著他咬緊牙關的厲喝,那個長槍兵就被他過人的臂力挑起雙腳離地,然後被張遼大喝從頭頂挑飛了出去
然後後他的過人之處,馬上就讓他贏得了比別人多得多的重點照顧。開始是三桿長槍一起刺,現在是三位一體,四面八方的全面升級猛刺
張遼一身勇武很是了得,但面對密密麻麻毫無跡象,根本無從防備的如林突刺也是驚出了一聲冷汗
luan拳打死老師傅,高手也怕板磚。如今陷入了敵人的汪洋大海之中,饒是他有千夫不當之勇,此刻也只有狼狽地喝叫著luan砍濫殺,以求活下來的份兒
張遼遠遠低估了長槍陣的強韌度,但這個強韌度是需要檢驗的。不沖不知道,誰沖誰知道。等到一頭扎進去,陷入人堆的時候,張遼才想起高順曾今私底下告訴他的戰鬥經驗。那就是,步兵方陣不是待宰的fei羊,用好了照樣能磕的騎兵滿地找牙
開始張遼受魏續譏諷的影響不太認可,認為那只是高順當時的馬速沒提起來。但此刻張遼卻是了悟了:娘的提起來也是一個樣這一千多人的刺蝟陣真硬
張遼正抱怨著,只聽一聲淒慘的哀鳴,他的坐騎渾身就被六桿長槍刺成了血窟窿,終於不甘心地倒地氣絕。
而張遼也是身體一顫,一個跟頭從馬身上翻滾落地,所到之處全部接受長槍的洗禮。張遼一路滾過去,地上已經被扎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白點兒,有幾槍都是貼著他的大腿、他的頭皮扎過去的
「真要命」張遼猛然從地上跳起,顧不上彈去渾身滿頭的黃塵,就聽見遠處一陣雷奔,就見呂布身騎火紅如血、疾奔如電的赤兔馬正領著千軍奔殺而來
張遼馬上高聲喝道:「兄弟們,將軍來接應我們了隨我中心開花,瓦解他們」
呂布一路披靡,擊垮阻擋的騎兵的防線的奔來,讓絕望的并州軍燃起了強烈的鬥志。
他們齊聲喝著:「將軍威武」然後不顧一切,甚至是為了生存而瘋狂地朝著張遼靠近,試圖匯成一處,然後合力朝著外邊突圍,跟呂布內外夾擊將這刺蝟一樣難啃的長槍陣一舉擊潰。
呂布突然從側翼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殺來,曹洪的人馬沒有擋住,長槍營的側翼頓時暴露在呂布軍團的馬蹄之下。形勢頓時危機起來
黃忠喝道:「神臂營自由射擊掩護長槍營」
然後瞬間一陣風動弦驚,犀利的一品弩萬箭齊發,雖然誤傷了不少曹宏的人馬,但卻更多地讓呂布衝鋒的大軍落馬如潮,很大地減緩了他們的衝擊速度。
呂布望著身後一片人仰馬翻,隨手揮動方天畫戟,將迎面而來的一波箭雨全部撥開,大聲冷笑道:「殺光他們」
廖化正在帶著人馬鎮壓陣中,張遼準備反撲的瘋兵,望見呂布領著人馬迎著如潑箭雨向著他們側翼而來,頓時心裡一沉,隨手將一個并州兵胸腹刺穿,狠狠地抽出,然後淒厲地喝道:「左翼五列轉向拒馬——其他繼續,斬草除根」
「喝」
「喝」
「喝」
左翼的長槍營頓時原地轉向,不等廖化的喝令,身在左翼的第二隊伍長何畢(何必在~思的龍套),就自動下達了命令:「舉槍——結陣——準備——」
張遼剛才被廖化刺了一冷槍,胸甲被刺穿,雖然傷的不重,可是也是槍頭入了rou見了血疼得厲害。他望著打著人馬左右突刺,很是犀利的廖化,冷笑道:「那敵將,捅冷槍算什麼英雄敢正面與張遼一戰否?」
廖化只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回答他的再是閃電般的一刺,直直擦著張遼的臉皮而過而一刺張遼的遇險,馬上就得到匯聚而來的一眾士兵一擁而上的保護,廖化再也沒有機會了。
「卑鄙」張遼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深吸一口氣,然後在士兵們的簇擁下朝著外邊突圍。
神臂營直射了兩撥箭雨,黃忠就當機立斷到:「長槍營處境太危險了神臂營,棄弓舉刀,隨我去左翼」
「嘩嘩」頓時千百張弓弩被丟入馬背上的背囊中,然後「唰」地一聲,一片雪白的刀光閃過,在黃忠的厲喝聲中朝著側翼而去,向著呂布的大軍迎擊而去。
就在呂布的大軍眼看著就要衝擊到長槍因左翼時,黃忠的人馬就貼著陣前席捲而過,狠狠地跟呂布的人馬撞在一起。
雖然他的人馬不過呂布的三分之一,但依舊義無反顧。至少他們的沉重代價,可以拖住呂布的腳步,可以給化腐朽為神奇的長槍營收拾殘局,底定戰局創造良機
一片撞擊,就是一片人仰馬翻的hunluan。失去了可怕速度的呂布軍團,衝到陣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在何必的強行拒馬之下,左翼總算是有驚無險。
接下來,就是步兵對騎兵的收割了
張遼看到就要邁著步子,舉著長槍前突的左翼長槍營,捂著胸口對著呂布厲喝道:「將軍避開他們」
呂布聽到猶被困在一片人海長槍之中,隨時可能覆滅的張遼的厲聲告誡,又看到已經咧著整齊的步伐,邁著沉穩肅殺的步子,舉著如林長槍向著他們突來的長槍營,也是虎目一凝。
他在猶豫。因為他還在鄙視懷疑長槍營這些步兵的可怕。
但就在他由於的時候,何必舉槍喝道:「前兩列,舉槍——刺」
「第三列,第四列刺」
只聽噗哧一陣響動哀嚎,還在跟黃忠糾纏廝殺,防不勝防的騎兵就一片中槍落馬。長槍兵陣列交替前行,有條不紊,所過之處,落馬猶如下雨,猶如蝗蟲過境,過後再無站著的人了
呂布終於醒悟了,他厲喝一聲:「我來掩護,其他人回撤」
然後呂布帶著精銳的中軍,策著神駒猶如鋒利的箭一樣在犬牙交互的騎兵陣前遊走,將一個個神臂營士兵刺於馬下,其他的騎兵則全部拉住韁繩,往回走去。
黃忠此刻也在陣中逞威,一連擊殺,所過之處皆無可當之人。呂布見到黃忠犀利,冷笑道:「敵將何人,快快通報姓名,呂布不殺無名之輩」
黃忠一刀將前面的小校斬殺,朗聲回應道呂布:「黃忠」
呂布喝道:「黃忠,高手榜第三十一位,那好,我要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黃忠舉刀高昂地喝道:「來吧」
說著,兩人兩馬帶著各自的護衛朝著一處猛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