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激戰告捷
徐榮一路挑飛徐州營和江東營四員裨將,領著中軍衛隊如同尖刀一樣猛撲而來。
李蒙和部屬見到大帥如此神勇,求生慾念愈加強烈,一個個都虎著眼歇斯底里地吼叫著,向著四面密不透風的肉盾圍牆猛衝而去。
困獸猶鬥,尤其是被點燃了生的希望的困獸,一旦發起狂來威脅性也是不容小覷的。
那些疲倦不堪渾身是血的西涼兵,猛踹著馬肚子,一邊跟著兄弟向外衝,一邊狂舞著馬刀。他們拼不過密集如林、攢刺如電的長槍陣,但是對於周扎那些純粹是打醬油、撈便宜、並附帶向張揚示好,並不肯跟他們這群瘋狂的捆手死拼的盟友,李蒙卻是有希望轟擊開一個缺口的
「喝——」李蒙雙手血刀狂舞,一面將攢刺而來的幾根長槍劈開到一邊,一面瘋狂地將徐州營一個企圖當道的騎兵一刀砍落馬下,帶起的血泉將他噴成了血人,配上他那猙獰的面目,狂怒的呼喝,瘋狂的砍殺,本就只是打下手的徐州營一下子心生懼意,竟然就由著李蒙帶著瘋兵衝開他們的防禦陣地,眼看著就要策馬衝出、逃出生天
見到獵物要掙脫陷阱,全功毀於一旦,張揚不由地雙目欲裂,心中痛罵徐州兵無能,同時高聲厲喝道「風字營,不計代價,將他們堵回來」
「喏」波秀也沒想到徐州營盟友幫忙守護的一面陣地,這麼容易就被擊穿了,也是又氣又急。
這一仗他們除了開始階段,前往糾纏減緩西涼軍衝擊力量,其他的功勞幾乎都被廖化的長槍營給佔了。
雖然他知道自家主公非常器重他波秀,一開始的影字營,中間怪胎騎射營,再到如今的風字營兼領影字營,他統領的人馬數目可以說是全軍的四成,不可謂位不高權不重。但廖化指揮的長槍營總是表現的過於出色,大戰裴元紹,力戰郎平,再到如今擊垮李蒙鐵騎,本來作為被動防禦力量的步兵長槍營,竟然屢次成為了戰鬥的絕對主力,反而是他們這些在別處絕對主力的騎兵淪為了配角,讓波秀既鬱悶又艷羨。
如今這場戰鬥,長槍營可謂又是一鳴驚人,讓每個盟友都驚了一把。但是如今李蒙要逃,一旦成功,他們風字營之前的那些功勞也就要將功抵過了,而長槍營卻是有功無過,畢竟長槍營是步兵,追不上逃跑的騎兵是正常的,但他們風字營卻是脫不了罪責了
他波秀雖然還是軍中數得著的大將統領,但這樣下去,淪為配角被人替代是遲早的事兒所以,波秀絕不容李蒙從他的手裡逃出去
「跟我沖,不惜代價把他們堵回來」波秀暴喝一聲,飛馬奔出,帶著一條斑駁的洪流,像堤岸一樣迅速延展出去,要將傾瀉而出的江河堵回去
張揚放眼望去,兩股激流已經劇烈地撞擊在一起,波秀的風字營多人被撞翻,但是李蒙這只洪流卻是有驚無險地被攔截住了
一陣馬嘶人呼的動亂之後,兩路雖然目的不同但都是瘋狂的騎兵絞殺在一起,刀光紛飛、血霧磅礡,雙方騎兵落馬著猶如下鍋的餃子,接應不絕
張揚大喝一聲:「長槍營——出擊」
「喝」
「喝喝——」
「喝喝喝——」
戰役昂揚,愈戰愈勇的長槍營,在周圍所有盟軍驚異複雜的目光中,昂首擴胸,踏著整齊而厚重的步伐,齊齊將帶血的長槍斜刺蒼穹,「唰」地一聲,萬人一肅,他們的腳步一路向前
黃忠卻出人意料地脫離後陣,挽弓搭箭,朝著前方飛奔而去。
「喝喝喝——」長槍營猶如出鞘的寶劍一般,所到之處徐州兵馬江東兵馬紛紛避到兩旁,生怕被殺氣誤傷。
卻說方纔,吳穎帶著不多的精騎直衝徐榮大軍。追風馬健步如飛,帶起她火紅的錦緞狡兔披風,人馬雖少,但卻殺出了非凡的氣勢
徐榮眼神一凝,看著舞槍如神的俊美少年,竟然有些吃驚那少年一路上或閃避或挑落,徐榮兩側那雖雜亂,但密佈的防衛騎兵人馬,竟絲毫擋不住她的身影,與她交手的將校絕少能擋住她三招
「當世還有如此年輕就有如此武藝的少年將軍」徐榮心中一顫。想他徐榮縱橫西北,打過變民,剿過黃巾,幹過異族,鮮有敗仗。就個人勇武,能讓他另眼相看的將領,上到西涼軍,外到十八路諸侯,屈指可數。
夏侯惇年輕力勝,勇猛異常,但徐榮有把握五十回合勝他,可面前這個俊美如處子的少年,卻讓他心裡發虛。
吳穎俊逸鋒利的身影越來越近,但深陷敵陣的愛將李蒙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徐榮驚歎吳穎的武藝,但絕不怕與他一戰,但如今重任在身,救出李蒙再作計較
「莫管他,救人要緊」徐榮厲喝一聲,策馬就走,只留下極力衝開重重阻礙向他撲殺來的吳穎那清冷的呵斥。
「敵將休走,吃我一刀」徐榮剛甩掉吳穎,朱才就帶著人馬撲了過來,直接擋住了徐榮的去路。
徐榮蔑著眼望著縱馬狂奔的朱才,冷喝一聲:「找死」
兩人縱馬擦身而過,朱才猛張雙臂,大喝一聲揮刀就砍直取徐榮首級,徐榮面帶冷笑輕喝一聲,手中的長戟閃電般擊出,「叮」地一聲響,火花迸濺之間,朱才只感覺一股巨力襲來,略顯稚嫩的胳膊一麻,手中的長刀險些飛了出去
朱才大驚失色,還未來得及呼叫出聲,徐榮冷喝一聲「死」,朱才只感覺眼前一晃,鋒利如光的長戟就帶著凌厲的殺氣直刺他的胸腹
然而,這時身後一聲冷喝,一股冰寒的氣流疾駛而來
「來得好快」徐榮心裡一驚,果決捨棄朱才,將已經刺到中途的一戟猛然斜揮,「鐺」地一聲脆鳴,徐榮擋開背後的一槍,同時策馬翻身,手中長戟同時狂舞,竟如風車一樣密不可破。
背後之人正是吳穎。吳穎也沒料到徐榮有如此反映速度,絲毫不敢疏忽。徐榮企圖一力降十慧,用巨力舞動狂戟逼退她,然後專心接應李蒙,吳穎自然不會讓他得逞。
吳穎揮槍格擋,破解徐榮狂風暴雨般的一擊之後,雙眸冷光一閃,雙手緊握長槍,振臂長刺。柔韌度極佳的槍身劇顫,顫抖傳遞到槍頭時,槍頭頓時虛影幢幢,諜影重重,晃著真假難辨的尖尖腦袋閃電般襲向了徐榮。
徐榮瞳孔一縮,驚呼出聲:「百鳥朝鳳槍你是童淵的弟子」
徐榮喝完奮力支戟迎戰,疊影重重的密集突刺,狂擊在他的長戟上,叮叮作響,猶如雨落窗簾。同時他側身避閃,在稍稍解除不休止的幻影突刺之後,他就忙著揚戟反擊,但吳穎立刻就報以更加猛烈的攢刺
交手三十餘回合,年歲已長的徐榮只感覺有些氣喘不支,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被他識破女兒身的少年卻是愈戰愈勇。吳穎氣力與他相若,但招式靈巧精妙,速度乃至耐力都勝過徐榮,徐榮知道這樣拼下去,結局必將是被殺被擒
徐榮心裡暗歎一聲,不服老不成了,同時咬緊牙關厲喝一聲:「開」長戟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道,就連吳穎如此綿長的體力加上神駒在側,也是感覺身軀猶如大樹迎上了狂風一般,被擊的連人帶馬一連退了好幾步才停下
徐榮趁機狂奔出去,同時兩側西涼軍迅速擺脫朱才人馬的糾纏,堵塞吳穎的出去,同時不要命地貼上來,吳穎一陣狂殺,殺得氣喘吁吁手腳發軟,才在後面趕至的老黑葛雲的接應下衝殺出來。
但,徐榮還是讓他前面去了。但吳穎一路衝擊斬殺多員西涼兵將,並擊走西涼軍主將徐榮,還是讓陣中爆發出一片歡呼。
「我盡力了……這時你的功勞,接下來的,就看你自己的了……」吳穎望著隨著殺氣騰騰的長槍營徐徐而來的張揚,輕聲自語道。
徐榮奔殺至糾纏不清的李蒙波秀陣前時,李蒙和部屬頓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
李蒙渾身血污,一張臉更是恐怖至極。當他看見徐榮揮兵而至時,一刀劈開跟他拚命的波秀,然後激動的渾身顫抖,策馬就向徐榮奔去。
就當他奔到徐榮馬頭前,哽咽著大喊道:「大帥你可來——」但李蒙那個「了」還沒說出來,就聽「嗖」地一聲呼嘯,一根急如流星的飛箭擊穿了他的脖頸,捅斷了他的聲帶,把他剛要表達的激動話語全都堵在了破碎的喉嚨裡。
李蒙雙眼瞪圓,捂著喉嚨處探出腦袋的箭頭,用盡最後的力氣,身體前傾,把手僵硬地伸向徐榮,喉嚨處「咕咕」地蠕動了兩下,嘴角無聲地張合了一下,瞳孔開始變大,眼眸裡的光彩也迅速消散,最後手落身斜,歪倒於馬下
「阿蒙——」徐榮悲呼一聲,但還沒等他來得及傷心,「嗖」「嗖」「嗖」三聲,三個黑點自不遠處拖著毒蛇般的輕嘶,組成一個品字形向徐榮急速飛來
徐榮雙目急劇緊縮,在猛揮出長戟的同時,身體在馬上飛快地向一側歪倒,「噹」「呼」一箭被徐榮長戟擊飛出去,刺穿了旁邊一個士卒的眉心停歇下來。
另一支射穿並帶落徐榮的頭盔,頓時一片斑白的鬢髮披落下來。而同時徐榮身軀猛地一震,悶哼一聲,卻是第三箭正中他的肩膀
四十步外,黃忠放下空空的硬弓,睜開緊瞇的雙眼,緩緩舒了口氣。
「收兵」徐榮副將白夜看到徐榮盔帽掉落,白髮紛飛,而且一支羽箭狠狠地擊穿他的臂膀,不由淒厲地呼喝起來。
張揚帶著長槍營趁機將被波秀堵住的李蒙部屬全部俘虜,待再要追擊,擴大戰果時,恰好這時,後防傳來傳信兵的高喝:「華雄出關偷襲,快快派人來救」
於是張揚等人只得捨棄追擊,調轉馬頭,奔回了軒轅關。
「呂布那廝,竟敢匡我他說軒轅關下兵微將寡,一戰可平……而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兵微將寡,一戰可平老夫差點兒把自己和兄弟們都丟在哪兒了」徐榮邊接受衛兵的包紮救治,邊怒罵到。
「呂布無恥小人,竟敢謊報軍情,分明是想借敵人之手削弱我大帥的力量,好一個人專寵」副將白夜沉聲道。
「不錯」徐榮越想越怒,最後猛地站起來,擊在桌案上,冷聲道:「這筆賬,回頭比讓他呂布加倍還回來」。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