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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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非常感謝書友「rgm-07地獄狼」提出這麼中肯的意見!對於你的問題阿義在這裡回答一下,說說阿義自己對人物劇情的理解。
嗯,首先對於張揚和吳穎的這有些突如其來的裂痕,說實話阿義的確處理的有不當的地方,可是也是有我自己的打算的。
第一,雖然吳穎是女主角,但是張揚卻是本書的主角。前面吳穎佔得戲份太多,讓男主角顯得有些「軟」。雖然女主角可能會很出風頭,但是壓過了張揚這個主角兼吳家堡的客人,就違背了初衷了。讓張揚暫時有一個自己的獨立的空間,來發揮自己的才能,有機會接觸更多的秘辛,接觸更多的三國美人,也是需要的。
第二,男主角將用什麼身份在吳家堡立足,這也是男主角必須要面對的。吳家堡自成體系,有著自己的奮鬥目標和理想,可以接受招安,但絕不可能投靠一方勢力而失去了自己的獨立性,而把吳家堡變成了「張」家堡,「劉家」堡,更是不可能被容忍的。若是張揚成了贅婿,甘心退居幕後當吳穎的配角,一切都不是問題。但本書的主旨卻不是這樣安排的,所以張揚必須要換一種方式來面對吳穎,可能碰撞有些激烈,但波折坎坷的同時也會讓他們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愛,張揚吳穎乃至書中其他人物都會用他的行動重新彌合他的第一段刻骨銘心的愛。
童淵這個角色,牽扯到了近三十年以來兩大教鬥爭的全過程,也見證了大漢王朝的衰落沉浮。他身上的秘密很多,性格也很複雜,是攪動天下大局的關鍵人物之一,也是讓主角悲恨交加的人物。因為他的強硬和胡攪蠻纏,讓主角成了他們師徒的對手,並企圖留下張揚,引出潛藏甚深的死對頭張鑌。但這次畢竟是他弄錯了,讓吳穎兒幾乎絕望,他的處心積慮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張老頭,對他的交代,一是通過童淵之口,二是當年的小跟班蘇德之口,最後才是在下邳時將米教聖物米字令如敝屐一樣送給張揚時那段心酸的話。他的本意是好的。當年他去潛伏,卻陷入了情網,落了個身敗名裂的下場。雖然他擁有米字令,但還沒來得及用,他就失去了一切。看到舊人之女,想起過去種種,希望必要時這個米字令能讓張揚用來庇護吳穎。但卻不想,死對頭大仇人童淵竟然是吳穎的師父。這也怪他不問世事太久了。
張鑌後面會有不少重頭戲,主要是揭開兩教的仇怨,幫張揚和吳穎的復合做黏合劑的,跟童淵等高手榜前幾位的老朋友的較量也是看點,不過他不是爭霸的野心家,他復出做的一切一是責任、二是了卻自己一生的遺憾(自己猜猜是啥?猜對了有獎勵喔!)。
張揚和吳穎兒會在一起的。*************************************************************************
第二日一早起來,廖化就悄悄地來到張揚房中,小聲稟報道:「昨晚一切安好,他們很安分,並沒有什麼報仇暗算的舉動。」
張揚點點頭,放下手裡的青鹽,將口中的水吐到地上,這才說道:「周倉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這也說明昨天他們已經被元儉指揮的長槍營給殺破了膽,即便放了他們,若沒有一個有力的統領,這群烏合敗軍縱是再多十倍,也絕不敢反叛報仇的。」
廖化臉色一肅,抱拳道:「主公所言甚是。一支軍隊不怕失敗,就怕走不出失敗的陰影。一旦患上了恐懼,一見到對手就心裡發慌,一個衝鋒就潰退,人數再多也是待宰的綿羊,再想翻身就難了。」
「所以——我們的隊伍要像狼一樣,要敢於打硬仗,敢於面對最凶殘的敵人。即使失敗,也要有勇氣下次再戰,用勝利來雪洗失敗的恥辱!」張揚凝視著廖化,沉聲接口道。
廖化一抱拳,嚴肅地答道:「末將謹記!」
就在這時,一隊穿紅戴綠好不晃眼的人馬正大步地往乳兒山的寨子裡趕。他們每人的馬上都馱著不少東西,有的馱的是布袋裝的米糧,有的馱的是還在「嘎嘎」撲著翅膀亂叫的雞鴨,有的馱的則是一個個泥封好貼著「酒」的罈子。不過每人馬前都掛著兵刃刀槍,顯然不是尋常商隊。負責任地說,這些人正是去濟陰城銷贓的裴元紹一行人馬!
一群人雖然各個風塵僕僕面帶疲色,但看著狹窄山道深處越來越近的家園,一個個還是興奮地叫罵呼喝著。他們的哄鬧聲跟雞鴨的啼叫,酒罈子「匡當」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一路上好不熱鬧。
「喔喔喔,我們回來了!」
「回來嘍!」
「喔喔喔!」
當一行人看見遠處自己的營寨時,都不約而同地把頭上戴著的破爛狗皮帽拽下來,使勁兒地拋向天空,然後扯著嗓子發出難聽的吼叫。
「別他媽叫喚了,都把山上的雪狼給惹來了!」行在最前頭的一個三十歲上下,一身嶄新的鼠毫錦緞裘衣,顧盼之間自有不怒自威氣勢的魁梧漢子,轉身吐掉嘴裡掀著的草根,指著身後的一群弟兄笑罵道。他正是裴元紹。
「大當家的,若是真的能把雪狼給招來就好了。咱們兄弟正嘴饞想吃肉呢,狼肉咱也吃過,那味道一個香——啊!」馬上後面就有一個光頭漢子摸了摸珵亮的光頭對著裴元紹嘿嘿笑道。
「扯淡!那雪狼精著呢,連老獵手精心布下的陷阱都瞞不過它們的眼睛,就你那兩下子,別沒吃到狼肉,倒進了那群畜生的五臟廟!你死了到不打緊,但辱了咱乳兒山雙峰寨的名聲可是不行!」裴元紹指著光頭瞪了一眼,罵道。
人群頓時哄笑一片。
但是裴元紹這時笑臉一斂,皺著眉頭說道:「今日怎麼沒有人在這兒放哨?」
「該不是二當家的又在寨子裡面賭錢喝酒,把我們撒下來的兄弟也拉回去了吧?」那個光頭看見裴元紹面帶沉鬱之色,忙收住笑聲,望了望山道兩邊,然後策馬上前說道。
「以前二當家就做過這樣的事兒。那次不是二當家趁大當家不在,帶人劫了一個過路的富商,男的全宰了,剩下的婦人小姐還有侍女都搶了回去,開了一場無遮大會,給眾兄弟洩火嘛。卻不知那個美貌的少夫人有了身孕,身子本就虛弱,最後敵不過這麼多人的撻伐,大出血竟然死掉了,一屍兩命……」光頭並沒有多少訝色地說道,只是說到後面看到裴元紹越來越沉鬱的臉色,光頭知道自己又犯了大當家的忌諱了,忙自覺地閉了嘴。
裴元紹似乎也會想起了,那個臨死前一絲不掛,下體血流如注,死不閉眼的少婦,還有那兩個稚嫩的如花蕾般的小女孩哀哀的哭泣,他的臉上的肌肉抖了一下,目光平望著遠方的營寨,用陰鬱的嗓音說道:「我們是山賊,但也是有準則有底線的山賊!有些事可以做,但有些事情……別的山賊可以做,但到了我裴元紹這裡,卻就是不可以!……若不是法不責眾,他小子敢壞了我定下的規矩,老子早就做了他!」
光頭訕訕一笑,目光望了一眼越來越近的山寨,心裡尋思著:「這回看來大當家要借題發揮,二當家要倒大霉了!」
等裴元紹臨近了寨子,寨子裡似乎是認出了裴元紹,這才高聲呼喚道:「大當家回來了,大當家回來了!」
然後寨門大開,一群土匪歡呼著湧動著自裡面出來朝著裴元紹迎了上去。
「老三!老二呢?!他是不是又在裡面胡搞?!」環視了一下人群只看見三當家白喜,裴元紹皺著眉頭問道。
白喜心道,李奇那個傢伙正在黃泉路上喝孟婆湯,走奈何橋呢,哪裡還在裡面啊,昨晚我還在他屋子裡睡的呢。
但嘴上還是說道:「大當家,你經常提到的周倉周兄弟來了,昨日你不在,我們就留他和他的兄弟在我們雙峰寨過夜的。」
聽到周倉這兩個字,裴元紹強健的身軀猛然一震,一副不敢相信的目光盯著白喜,待他細細詢問確認無疑時,他才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老天爺,你可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然後他沒有經白喜的攙扶,直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然後健步如飛拔腿就往寨子裡面奔,一邊疾走一邊哈哈大聲喚道:「周倉,你小子快給我滾出來,咱們好好打一架,看看你這些年長本事了沒有!哈哈哈……」
「二當家的事兒也不問了?」白喜呆呆地看著滾雷般遠去的裴元紹,呢喃道。
這時光頭湊上來小聲問道:「周兄弟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白喜瞧了光頭一眼,想起昨日那場驚心動魄的血戰不由地打了個激靈,歎了口氣說道:「一言難盡啊。」
「那……二當家呢?」光頭繼續問道。
「他呀……也是一言難盡啊。」白喜一愣,臉色怪異地說道。
裴元紹四處亂找,在兄弟的指引下才來到周倉的住處。看著緊掩的門扉,本想一腳踹開門進去的裴元紹突然止住了腳步,搓著手站在門外嘿嘿笑道:「我不急著進去,你也別急著出來,讓我猜猜你小子現在變成什麼德行了……嗯,六年前你的功夫比我高那麼一點點,而這六年我勤耕不輟,如今你怕是不是我的對手了。另外,我還自創了一門刀法,叫『天魔刀法』……夠氣勢吧,不是我自誇,厲害著呢!在兗州不僅是官軍想剿滅我們,就連其它山頭的同行也想摘桃子,但都被我帶著兄弟們給打了回去。比你這個一心撲在你的奇技淫巧上的傢伙強吧……」
見裡面沒有絲毫回應,裴元紹「嘿」了一聲,胡亂搖了一通腦袋指著門沒好氣地罵道:「你這些年死哪裡去了,我裴元紹好歹在兗州地界上也是號人物。而且我的名字特殊啊,人家都是兩個字,而我三個字,響亮!根本不用你費心思打聽就能知道我在這兒發財,而你也不來看看我,弄得我都以為你死在外邊了!」
裡面依舊沒有響動,裴元紹有些惱了,破口罵道:「我都站在門外半天了,笸籮話也說的口乾了,你不開門也該吱個聲啊!」罵完,裴元紹狠狠地朝著門踢了一腳,「匡當」一聲腐朽爛木頭門就搖搖欲墜了,自門頭上落下一陣土灰,這才敞開了門戶,裴元紹這才看清楚裡面竟是空無一人。
就在裴元紹納悶地拍打著頭頂上的黃土,罵了一聲「見鬼」,待轉過身子,才發現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雙手環胸,靠在木樁上饒有興致地對他含笑而視時,瞳孔陡然一縮,驚喜、酸楚等各種感情交織在一起,使得他的表情非常複雜。最後他嘴唇劇烈地哆嗦了幾下,雙眼一瞪唬著臉罵道:「你小子躲在後面作死啊,也不啃一聲!」
說著他飛快地奔上前,一個熊抱將周倉狠狠地摟在懷裡,然後使勁兒地晃著周倉的身體又哭又笑地喊道:「你這些年跑哪裡去了,我到處打聽都尋不到你,還以為你你死了呢!」
周倉一掙扎卻掙扎不開,只得沒好氣地說道:「你都混的像模像樣的,我再不濟也不該比你差吧……快鬆開,你這樣子像什麼!別改訴我,你以前號女色,現在改成男風了!我可聽說,你這些年不近女色,過的跟和尚似地啊!」
裴元紹一聽果然飛快地將周倉一把推開,嘴裡狠狠地往地上唾了幾口,指著周倉咬牙切齒地說道:「就知道你小子嘴上不積德,這些年這臭毛病還沒改!老子堂堂男子漢,怎麼會染上那般下三濫的癖好!」
「我是沒改,倒是你變得像個君子了!」周倉上下打量著裴元紹呵呵說道,看到裴元紹臉色一暗,周倉就知道又觸到他心頭的傷疤了,忙說道:「走,我帶你去見見我師父!」
裴元紹顧不上感傷,詫異地望著周倉納罕道:「你何時拜的師?我知道你小子心氣高,輕易不服人,能讓你甘心以弟子自居的人怕是大有來頭吧?」
見周倉笑而不語,裴元紹也不多問,上前拉起他的胳膊就要走:「咱們是生死兄弟,你的師父就是我裴元紹的師父,既然這次他來了,做晚輩的就該親自去拜見他老人家才是!」
矮牆那邊的張揚,廖化劉表等人卻是把周倉裴元紹兩人所有的言語姿態都看在了眼中,對兩人的兄弟情誼感歎不已。
原來兩個粗獷高大的漢子之間,也有這種觸到人心最柔軟之處的感情啊。從幾人的眼中看到的不僅是感動,還有就是羨慕和由衷的高興。羨慕她們能互相有這樣一個彼此牽掛的兄弟,高興他們飽經戰亂離別、人世蒼茫,六年後終於相聚了。他鄉遇故知,這種人間讓人幸福的事情,一個人一生中能遇到幾次呢。
張揚瞥了一眼身邊幾人一眼,這才一震衣袖自矮牆後面走出來,朗聲笑道:「不用去了,老人家來了!」
裴元紹東看西看也沒見到別人,周倉笑著捅了捅裴元紹,上前恭謹地向張揚行了個禮道:「師父!」
裴元紹驚訝地張著嘴,不可思議地望著笑容可掬地張揚,使勁兒地嚥了一口唾沫,這才拉過周倉小聲道:「你這師父……可真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