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送蘇德秘密離去了,對外聲稱則是蘇德帶著幾個兄弟先行一步,替大部隊在前面探路了。為了避免日後,若是吳家堡的人從這個村子打探出什麼,對蘇德造成不利影響,張揚沒有安排新收下的這一百精銳進入村子休整,而是在跟黃忠廖化幾個高層開了個短暫的會議,分配了一下各個人的職責任務之後,就帶著乾糧,率領人馬快馬加鞭地往西趕路了。
如今雖然只有一百二十幾人,但是除了曉蝶曉娥身份特殊,其他皆是能戰之士。黃忠依舊接任神臂營,廖化接任長槍營五十精兵,而波秀也接管了影字營的五個人。
波秀有些懊惱,比起黃忠廖化他的隊伍可就小多了。不過,即使人少,他也是戰鬥序列裡不可或缺的部分。在一番勉勵之後,波秀就帶著五個兄弟,一路走在前面,若是發現不明緊急情況,他們會馬上派人回來稟報。是繼續前行,還是繞道避禍,好歹有準備應急事件啊,比兩眼摸瞎往前趟,一頭紮到死地裡強。
就這樣一行人白天趕路,天黑時就就近找村落人家投宿,然後買齊備足乾糧和酒水,次日一早就繼續趕路。
若是因為偏僻或是戰亂,找不到住處,他們就把馬兒圍成一個大圓圈,所有人就在圓圈裡升起篝火,相互擁擠著挨過寒冷的夜晚。
雖然苦了些,可是張揚就會在這個時候喝著嗓子給大家說評書,講笑話。大家一起傾聽,一起歡笑,趕走了冬夜的寒冷和寂寞,也無形間進一步拉近了張揚和所有士兵的關係。無論什麼時候,一個主公,一軍之帥能跟下面的將士同甘共苦,無論他的才能如何,他都會贏得下面士兵發自內心的愛戴和擁護。
而張揚如今用他和藹的笑容,噓寒問暖的話語,一起吃喝一起睡覺的力行,讓在吳家堡時就傾慕他的士兵對追隨這樣一個主公更加無怨無悔。
轉眼間就趕了五日的路,一行人此刻趕到了濟陰地界,離濟陰城只有二十里的路程,再往北再趕一天的路就到兗州治下的東郡了。
「主公,這些日我們日夜兼程,將士們著實有些乏了,眼下到了濟陰城,不若就地休整,採買些創傷藥和紗布,畢竟一路上免不了會遇到各種突發事件要動武,將士們受了傷無藥醫治白白冤枉了性命,就太可惜了。」黃忠上前建議道。
張揚讚許地點點頭:「我們每一個將士的生命都是寶貴的,戰前要準備好一切力所能及的準備來挽留能挽留的生命,這是我們的責任。」
幾人齊齊地在馬上向張揚行禮朗聲道:「主公仁德!」
張揚一擺手,對已經歸隊的波秀道:「雖然其他營兄弟們能休息,但你們影字營卻是不能閒著。你帶著你的人給我城裡城外打探消息,我要弄清楚如今兗州的情況,看兗州有沒有機會找到可以借助的力量一同西去。」
波秀大聲答道:「喏!」然後帶著幾個人策馬而去。
波秀離去後,一行人繼續前行尋找住處。張揚知道,自己一行人太過招搖,再沒有弄清楚東郡城內具體情況之前,還是不要貿然帶人進城,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如今他們趕路,一是盡可能地保證高速度,盡早趕到孟津最前沿,去晚了恐怕連湯都喝不上了。二就是保證人馬的實力和精神,能避免的戰鬥就避免,能不管的閒事就不去管。畢竟如今這一百多人是張揚全部的力量了,是他將來發家致富報仇雪恥的關鍵,每一個人都是他的寶貝蛋子,無故折損了一個他都會心疼的。
一行人沿著官道又走了幾里地,一路上雖然有一些人家,但都已經廢棄坍圮,除了借此棲身的烏鴉和野狗,竟然沒有一絲人煙的跡象。想起一路上自徐州離身以來,越往西北越近中原之地,所見的餓殍浮屍就越多,村落城鎮就越荒涼。
「不想這中原繁華之地,竟如此凋敝,反而比不上偏遠的徐州。戰禍連連,民不聊生啊。」廖化望著由於乾燥正在自燃的一片荒草感歎道。
由於張揚一行人俱是騎兵,百騎踏地發出的響聲驚得一片廢墟裡的野狗張皇逃竄,駭得蹲在草屋頂上打盹的烏鴉,扯著沙啞的嗓子「呱呱」叫著,呼地一聲掀起一片黑風朝著遠處捲走了,只留下草屋頂上蓬亂的蒿草和隨風飄搖的毛羽。
「中原就是因為繁盛無比,加之地理位置重要,才成了四戰之地,成了諸侯眼中的肥肉,誰見了都想咬上一口。久而久之,中原大地也就被他們糟蹋的不成樣子了,反而不如偏遠之地來的清靜。」張揚瞇著眼看了看遠處蜿蜒的官道,輕聲說道。
「誰說不是,太平盛世時中原之地人家比起蠻荒之地百姓不知多享了多少福,如今一旦亂起,他們又多受了這些罪,這就是老天的公允之處。」周倉嘿嘿笑道,顯然對眼前的荒涼並不放在心上。
「太平盛世,中原百姓就好過了?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生活在最底層的老百姓永遠都是被盤剝奴役的對象。」張揚說著頭一轉,提高了聲調說道,「你們若不想你們和你們的子孫依舊過著這樣的生活,就給我打起精神,用你們的忠誠和勇敢掙一分豐厚的家產!」
眾人看著凋敝的村落,觸景生情之下又聽了張揚的話,都不禁精神一震挺直了胸膛,齊聲喝道:「願為主公效死!」
前面是一片陡峭的丘陵斜坡,官道就從禿禿的丘陵旁蜿蜒而過。與吳起谷兩面山巖不同,官道北面是一片寬闊的空地,看著上面依稀的幾顆青嫩麥苗,就知道這是一片荒廢的麥田,已經被來往的人流和兵馬難民踏成了板結的白地。而麥田北面依舊是廢棄的房屋,沒有半點人氣的村舍。
「也不知這裡是怎麼治理的,都快千里無人煙了,難不成我們幾碗連個有人煙的村子都找不到?!」曉娥望了一眼在寒風中嗚咽發抖的村前枯木,忍不住嘟噥著嘴埋怨道。
「妹妹!」曉蝶趕忙瞪了曉娥一眼,警告她在人前不要多話。在她想來,女兒家在男人面前是沒有插嘴的資格的。
「若真的找不到人家,我們就鳩佔鵲巢,借用他們的屋舍過夜。而且,我們的乾糧暫時還夠,用不著尋找人家採買。等波秀自東郡城回來探明了消息,我們就進城看看,那裡的好東西多著呢。」張揚笑著看了姐妹倆個說道。
這時,前面探路的人突然慌忙地策馬奔來,到了張揚身邊來不及下馬,就喘著粗氣稟報道:「主公,前面發生廝殺……一群土匪正在跟官軍惡鬥,官軍快……快撐不住了……」
張揚點點頭,手一揮示意那人到後面歸隊休息,同時黃忠就伸過頭問道:「主公,我們是不是該繞過去?」
張揚看了看此處地形,略一沉思點了點頭:「從那邊的寬闊地繞過去。」
「喏!」黃忠接令之後,策馬上前喝道:「全體掉轉馬頭,從那邊繞過去!」
「真的不管……」曉娥用烏溜溜的眸子望著張揚小聲問道。
「管得了咱們能黯然路過就行了……」張揚輕聲說道,然後看著曉娥問道,「我該幫誰呢,誰是惡人,誰是好人?」
曉娥一噎,乖巧地縮了縮脖子,向張揚歉意討好地笑了笑,就低下頭不作聲了。
於是一陣忙亂之後,一行人離開官道,從那片空地穿過,行了不到一里路就看見那邊丘陵斜坡上站滿了持槍帶刀的漢子,地上躺滿了官軍打扮的士兵,而其中一個五十歲上下、鬚髮斑白,很有儒雅氣度的魁梧文士正懷揣著一個黃絲緞子包裹的包袱,渾然不懼地硬著脖子瞪著眼,跟這群把他團團圍住的土匪對峙。
「你們這群強盜,朗朗乾坤豈能容你們如此胡來!劫殺官兵,恫嚇大漢官員,這個罪名,你們擔當得起嗎!」那個文士緊緊地抱著那個包裹,瞪圓了眼睛,擲地有聲地對著土匪們罵道。
土匪們一聽他的喝罵,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有的人似乎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的笑話,笑的直不起腰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這老頭,好不識抬舉!我們是見你年紀大,只要你把你手裡的包裹放下,我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但沒想到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個身高八尺有餘,黝黑魁梧渾身橫肉的黑漢子站在高高的斜坡上,用手中帶血的刀指著文士高聲喝罵道。他叫李奇,乃是這個山頭的二當家。
那文士冷哼一聲:「這裡面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一枚官印和一身官服,你們拿去有何用!」
「我就稀罕怎麼啦!給我放下!在給你爺爺磕十個響頭,你爺爺高興了,就饒了你性命!」李奇厲喝一聲,就要發飆。
「我劉表乃漢室宗親,怎能向你等宵小之輩低頭求饒!想殺我,那就動手吧!」文士一揚頭顱悲憤地指著那黑漢子罵道,然後閉上眼一副等待受死的模樣。
「劉表!」張揚遠遠地看著這個勇敢的官員,心頭一震。劉表也出現了!
「主公,那老人家倒是條漢子,而且跟主公也是同宗呢……」廖化在張揚身邊小聲說道。
張揚心頭飛快地盤算著,但還沒等他決定如何去做,就聽那邊高坡上傳來李奇的高聲厲喝:「小的們,肥羊來了!一百匹好馬,咱們發財了!動手啊!」
然後就見高坡上下黑壓壓的一片土匪,如同潮水一樣喝叫著衝了過來。
張揚苦笑一聲,然後高聲喝道:「我們沒想去招惹他們,他們反倒欺負上門了。勇士們,咱們該怎麼做!」
「殺!」
「殺!」
「殺!」
所有人頓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喝,那奪人的氣勢讓土匪們為之一震。但是這窩土匪出動的人馬不下五百,而且大多是衣衫整齊、刀槍齊備、體形健朗的好漢子,而張揚一行人雖然皆是騎兵,但這兒地形限制,戰力三成都發揮不出來,土匪們自然不懼。雖然看得出對手不弱,可也是信心滿滿,能吃下他們!
「長槍營,全體下馬!」廖化冷冷地看著呼嘯而來的土匪,高聲喝道。
「神臂營,全體退後,取弓!」黃忠漠然地瞥了一眼如潮的敵人,飛快地自馬背上取下弓弩,振臂一揮高聲喝道。
「長槍營,全體結陣,五排隊形!」廖化手持長槍,目光如炬地斜舉向前,聽到號令的長槍營士兵雖然有些忙亂,但是此刻廖化平素的嚴格要求的效果就顯現出來了。他們飛快地列隊結陣,五十人列成五排,每排十人。
「神臂營全體上箭!」黃忠率先自背上的箭壺裡抽出兩根羽箭,高喝一聲。頓時一張張弓如滿月。
「長槍營全體舉槍!」
「霍!」五十桿長槍齊齊斜刺蒼穹的呼響與弓弦拉動的「咯吱」響聲,先後齊聲而出,和諧的如同樂坊裡的絃琴絲竹對奏。
「蒼天眷顧,我有救了!」劉表看著調度的有條不紊,配合的默契和諧的神臂營和槍影營,兩行濁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張揚滿意地看著神臂營和長槍營整齊劃一的調度,一旁的周倉也是看的一臉訝色,看見張揚目光看來,他誠摯地說道:「強軍!比管亥強!」
廖化立於長槍營陣前不動如山,自斜坡上滾滾而來的土匪快要接近時,身後傳來黃忠沉穩的喝令:「神臂營,三段攻擊!」
然後只聽陣後羽箭劃破空氣「嗖嗖」地呼嘯著自他們頭頂飛過,像雨點一樣落在就要衝到面前的土匪。
「啊!」「啊!」飛奔的土匪為之一頓,中箭倒地慘叫聲不絕於耳。而三段射就是五十人分為三批射出,雖然每次少了些,但是卻保證了遠程火力的連續性,有效地遏制了射程範圍內的土匪。
看到土匪攻擊陣型被黃忠神臂營射的滿目瘡痍,一個個土匪看著身邊不時有弟兄中箭倒地,心裡也開始發虛,膽怯的已經開始退步逃命了。
廖化看準時機,長槍一揮厲聲喝道:「長槍營,全體都有,踏步前進!」
「霍!」
「霍!」
「霍!」
長槍營全體士兵並肩而行,密集的長矛如山如林,伴隨著沉重踏實的前進步伐緩緩向前。雖然不少人上戰場血戰的次數並不多,彼此的配合也嫌生澀,甚至有些緊張,但是從他們挺的筆直的脊樑和渴望戰鬥的眼神,知道他們是無所畏懼的!
「不要慌,只要咱們跟他們的人混在一起他們的弓箭就沒用了!」李奇站在遠處高聲喝道。
稍稍平靜下來的土匪此刻已經跟長槍營距離不到五步的距離了!
不動如山的廖化瞳孔一縮,猛然將斜舉的長槍下壓,歇斯底里地喝道:「第一排!刺!」
「吼!」地一陣齊聲怒吼,就見那是個長槍兵齊齊猛地上前跨出一步,同時十桿冰寒的矛頭一晃,齊齊奮力刺出,然後「噗哧!」「噗哧!」長槍入肉不絕於耳,再看兩陣交匯處,五六個土匪已經被刺了個透心涼,正不敢相信地瞪圓了眼睛緊握已經半截沒入胸腹的長槍。手裡的刀距離敵人還有一截,但再也沒有機會捅進去了。
「把槍,第一列不動,第二列上前一步!」廖化一面拔出帶血的長槍,一面熟練而飛快地喝著指令,並溶入到第一列裡去。
第一列長槍齊齊拔出,第二列迅速跟第一列交叉,接替方才第一列的位置。
「刺!」廖化喝道。
「噗哧!」
「噗哧!」
「拔槍!第二列不動,第三列,上前一步!」
「刺!」
……
廖化泰然自若地指揮著五排長槍兵,一排刺出拔槍,然後下一列上前此處拔槍,他們每前進一步,就要留下幾具冒著汩汩鮮血屍體,然後踏著面前的屍體繼續前進。在他們有條不紊的突刺下,隨著長槍營的步步進逼,如潮水般的土匪浪潮吃不住了。
「側翼包抄!從後面擊潰他們!」李奇振臂喝道。
「找死!」張揚冷喝一聲,然後看了一眼黃忠,高聲喝道:「神臂營,遠程支援,保護長槍營側翼!」
黃忠領會地點了點頭,然後喝道:「自由射擊!」
雖然前面還擋著長槍營,但是由於騎在馬上,借助馬身高度,自然不會出現視角遮擋的情況。三段射擊雖然火力集中,連綿不絕,但那是對付密集敵人的。而如今,土匪從側翼過來了,若是密集齊射,指不定就射到自己人了,還不如讓每個人自由發揮,畢竟有黃忠這個神射手指導這麼多日,每個人的射技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射天上的飛鳥或許不易,但是射等同於活靶子的秘笈敵人實在不是問題。
「嗖!」
「嗖!」聲中,企圖包抄長槍營的土匪的攻勢為之一頓,廖化似乎視而不見,帶著長槍營繼續穩步前進。
「弟兄們……頂住!我們的人比他們的多……」後面又傳來李奇的喝叫,但已經可以聽出他那掩飾不住的慌張和恐懼。
廖化充耳不聞,也顧不上擦一把滿臉的血污,在狠狠地從敵人的肚子裡拔出手中的槍後,高喝一聲:「後一排上前!刺!」
「殺!」又是一樣的突刺,一樣的怒喝,一樣的拔槍,一樣的倒地哀嚎。地上又多了幾具血屍,然後隨著後一排的上前,這些屍體轉眼間就淹沒在如山的陣列裡。
望著因為出乎想像的勝利而變得嗜血和自信的士兵,看著那整齊如一緩慢而沉穩不可阻擋的步伐,看著那帶著淋漓鮮血、閃著咄咄寒光的矛頭,再看看前面遍佈的同伴屍體,土匪終於受不了精神的巨大威壓,「轟!」地一下崩潰了!
而手持長弓的黃忠卻突然一踢馬肚子,馬兒猛然嘶鳴著飛快竄出,肆無忌憚地撞開當道的土匪,同時飛快地抽出五支羽箭,搭弓上弦。只見他微微瞇著眼睛向高坡上猶在舞著長刀厲喝的李奇一瞄準,一連射出四箭,將擋在李奇前面的四個大漢一一清除,在李奇驚恐地叫著,要跳起來向高坡頂部逃命時,黃忠第五箭閃電般出手。
奮力攀爬的李奇身體一頓,遲疑地轉過臉望了望,飛馳而來肅殺如殺神的黃忠,摸了摸深深沒入後心的羽箭,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軟軟地自高坡上滾落下來。
「賊首已死!還不快快放下武器!」黃忠一拉韁繩,馬兒嘶鳴一聲,人立而起,然後前踢重重地落地,正好踏在滾落到馬蹄下的李奇的腦袋上。只聽「砰」地一聲悶響,離奇的腦袋就如被子彈擊中的西瓜,爆裂開來,紅白之物飛濺而出,將黃忠那匹灰馬染成了花斑馬。
廖化看到機會,揮槍厲喝一聲:「想要活命的,快快放下武器,否則全部刺穿!」然後長槍營戰士配合地齊聲呼喝一聲,然後又同時邁著肅殺的步子朝著土匪們買進,將手裡斜舉的長槍有力地一揮刺,那凌厲的殺氣和不可阻擋的威壓,讓本就沒有了抗拒念頭的土匪徹底死了心。
一個個面面相覷的土匪,自當第一個「匡當」一聲丟下武器後,其他的再也沒有了顧慮,紛紛丟槍投降。
戰勝後的長槍營和神臂營士兵並沒有歡呼雀躍,而是在統領的指揮下,默默地救治傷員,看押俘虜,似乎剛才的一切勝利都是理所應得的。
劉表立於張揚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後,顫抖著嗓音說道:「將軍救命大恩,劉表沒齒不忘。若是表有發達之日,必將厚報將軍!」
張揚忙扶起他,握住他的手深情地說道:「老哥,不必如此見外。我也是漢室宗親啊。漂泊了這麼多年,今天總算是遇到親人了!」
「將軍你是……」劉表驚訝地看著張揚不知所措了。
「小弟劉揚,字如一!涿郡人,先祖乃中山靖王。雖與兄長不是一系,可也是同根啊!」張揚激動地說道。
劉表看張揚的誠摯不似作假,忙又驚又喜地晃著張揚的手語不成調地說道:「沒想到會遇到賢弟,若非賢弟相救,表……」
張揚搖了搖頭止住哽咽不成聲的劉表:「老哥什麼也不用說了,小弟都理解,都理解……」
看著就如多年未見的兄弟似地兩人,每個人都呆住了。
「姐姐,相公他……好那個呢……」曉娥瞥了一眼正親熱地拉著劉表往這邊走的張揚,眨了眨眼湊過去跟曉蝶小聲說道。
曉蝶莞爾一笑:「這就是相公的長處了……臉皮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