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張揚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消。
「小姐,你……」張揚有些驚恐地說道,可是沒等他說完,就聽吳娜怒吼一聲:「她們不過才十三歲,而且曉娥還受著傷,你這個禽獸都不放過。算我瞎了眼,把你這種混蛋給救回來,早知道就讓你給黃巾賊一刀給劈了算了!」
「小姐,你聽我說,我也不想啊,事急從權啊!」張揚急的一頭大汗,忙解釋道。
「還想狡辯!就算小蝶曉娥隨了你,她們也是我的人,是我的姐妹,你這樣欺負她們,就是欺負我!」吳娜冷笑道。
「我會負責的……」張揚心虛地閃避著吳娜的眼睛,弱弱地說道。
「呵呵,終於承認了啊。既然犯了錯,那就要接受應有的懲罰——」吳娜揚起高傲的粉頸,冷笑道。
「我——」
「去死吧!」吳娜說著,雙腳後蹬,一個後空摔,把張揚像鉛球一樣丟了出去,狠狠地撞在牆上。
吳娜自幼習武,力氣不小,張揚的腦袋跟結實的牆壁密切接觸,「咚」地一聲悶響,張揚的身體像剛出鍋的麵條一樣,從牆上癱軟滑落下來,只留下牆上刺眼的血跡。
張揚趴在地上,腦袋像個稀爛的柿子一樣,咕咕的鮮血冒著熱氣向外淌,張揚的頭髮成了紅色,他頭下的地方也迅速積了一攤血,由於深秋時節天氣很涼,血攤很快就凝結成了紫黑色的血塊……
吳娜一下子傻了,她雖然口口聲聲說是要殺了張揚,可是不過是教訓教訓他罷了,可是若是真的失手把他給摔死了,怎麼向爹爹交代啊。何況,這麼長世間的相處,雖然磕磕碰碰甚多,可她心裡還是很賞識張揚的,打死了他絕非她的本意。
「都怪你,你知道我是個護犢子的人,你如果想要了她們兩個,也跟我說一聲啊……你可不能死啊……劉揚——」吳娜殺得人多了去了,就是面對屍山血海她也能毫不變色,可是今天……這是她第一次心慌害怕、彷徨無助。
聽到張揚屋子裡的動靜,曉蝶慌忙趕了過來,就看見倒在血泊裡一動不動的張揚,還有雙目失神不知所措的自家小姐。
「小姐您——真的殺了——」曉蝶驚得瞪大了眼睛,失聲掩口道。
「是啊,這種混蛋色鬼怎能留在人間——殺了就殺了,大不了爹爹罵我一頓、罰我一個月不准出門,還能怎樣?他竟敢趁我不再,姦污我的姐妹,死有餘辜!」吳娜聽見曉蝶的聲音,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驚惶無助的樣子,脖子一哽,硬著嗓子說道。
曉蝶一聽呆住了,吱吱嗚嗚好半天才說出幾個字:「其實……事情不是小姐想的那樣……」
「什麼?!」吳娜一聽猶如五雷轟頂,忙一把抓住曉蝶,急忙問道,「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曉蝶只好撿主要的說,吳娜聽完,才知道張揚並非想像中的那樣猥瑣,雖然他的救人手段實在是下流了一些,可是不是不可以原諒啊。
「完了完了,我真的殺了他,我真的殺了他……」吳娜渾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跌坐在張揚「屍體」旁。
「小姐——」曉蝶看著自家小姐的樣子,不忍地過來扶她,卻被吳娜輕輕推開。
她雙眼噙著晶瑩的淚珠,看著張揚哭道:「都怪你,我要打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躲開啊。你也知道我脾氣不好,這會兒要打要殺,你避開一段時間,等我氣消了不就沒事了嗎。」
她哪裡知道,張揚當時睡的正香,被她一把從被窩裡抓出來的,而且她武藝超群,張揚如何躲得開啊。
「還有——既然事出有因,你為什麼不解釋啊,我又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麼還會怪你。你真笨,真笨啊!嗚嗚嗚——」吳娜接著一邊哭一邊罵道。
「嗯……」吳娜正委屈地哭的正傷心,耳邊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
「誰!」吳娜不是無神論者,他是相信鬼魂存在的,可是沒想到張揚才死這麼會兒,魂魄就出竅了,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沒。
「嗯……」張揚又呻吟了一聲,跟鬼吟也差不多了,吳娜一下子心裡一瞪,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是我殺了你,可我不是故意的啊。你放心,我會好好安葬你的,每天給你三炷香,每年清明我給你燒紙錢……你喜歡女人,我讓徐州最好的扎紙匠人給你扎一百個送給你……千萬不要來找我啊,求求你了!」吳娜語無倫次地大喊道。
「小姐——他還沒死!」這時曉蝶驚喜地叫起來。
吳娜一驚,忙睜眼看,只見張揚緩緩地蠕動著身體,雙手抱著開花的腦袋,痛苦地叫喚著。
「你沒死啊!」吳娜心裡說不出的喜歡,就像一眾心愛的東西失而復得一樣的喜歡。
「小姐——你也在啊,那就好,我以為我有穿越了呢……喔,我昏迷多久了?」張揚齜牙咧嘴地問道。
「沒——沒多久……啊哈,你沒事就好——剛才的事……對不住啊,嘿嘿……」吳娜乾笑兩聲遮掩道。
「沒什麼……這件事的確是我不對……」張揚說完就感覺腦袋裡嗡嗡直響,然後天旋地轉,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劉揚,劉揚,你可不能嚇我啊!醒醒啊!」吳娜嚇壞了,生怕剛才張揚醒來是迴光返照。剛才還為張揚沒死而慶幸欣喜,如今他又死了,吳娜再也禁不住這樣心裡壓力的折騰了,身體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此刻她才覺得生命是那麼脆弱,而自己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
「小姐,他還有呼吸,說明他只是昏過去了。」曉蝶這時探過張揚的鼻息,心跳,還有脈搏舒了一口氣道。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吳列爽朗的笑聲:「如一啊,起床了嗎。家裡來客人了,我想讓你過去作陪一下!」
隨著幾步響亮的腳步聲,吳列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他猛一看見屋裡血流漂泊的樣子,也是呆住了:「這……這時怎麼了?」
「爹爹……是這樣的,劉揚在練習佛家武學秘笈裡的鐵頭功,可是運岔了氣,一頭撞在牆上,就成這個樣子了……曉蝶,我說得不錯吧!」吳娜忙站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咕嚕」轉了幾圈,一個完美的謊言就誕生了。
「……是啊,是啊,我家老爺就是這樣。每天晚上除了給我們將好聽的故事,還喜歡給我和曉娥展示他的功夫,其中就有鐵頭功。今天小姐來,老爺非要當著我們的面展現一下,可誰想就弄成這樣了……」曉蝶被吳娜調教這麼多年,可以說是心靈相通,馬上就能順著吳娜的話幫著圓謊。
吳列將信將疑地看著兩人,兩女不自在地躲著他的目光。
就聽吳列擺擺手道:「地上這麼潮,還不快些把他安頓到床上躺好!曉蝶,快去請花郎中過來給瞧瞧。」
兩女矇混過關,如蒙大赦,趕忙將張揚扶上床,蓋好衣被。
曉蝶快步出去了,吳列看了一眼地上牆上的血流,又看了看床上的張揚,苦笑著搖搖頭,沒好氣地歎氣道:「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人才不是這樣留的!」
「我也知道啊……以後我對他好一些作為補償不就成了嘛。」吳娜喏喏地低著頭掰弄這纖纖玉指說道。
「你這個傲強的性子也該改改了……雖然陶林那個人我很不喜歡,可是他的這個兒子陶宇,我看人還不錯,要相貌有相貌,要學識有學識,老實踏實,對你又是一片癡心,就不知你為什麼不肯同意……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你都十八了!」吳列苦口婆心地勸道。
「二十八又如何?反正我也沒打算離開爹娘,嫁不出去正好。而且,我還有好幾個堂弟呢,隨便找一個繼承吳家家業不就成了,我只想留在爹娘身邊盡盡孝心。」吳娜嚷嚷道。
「他們雖然是男子,可是卻都比你差得遠。吳家堡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在如此亂世,沒有一個好的領頭人,吳家堡覆滅也不過是旦夕之間。交給他們,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啊。」吳列仰起頭幽幽地說道。
「那你就想找一個上門女婿?可是就算我們肯,陶家也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吳娜說道。
「兩全其美的辦法總會有的嗎……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我不想讓你背負的太多,我希望吳家能榮耀下去,但也希望我的乖女兒能快快樂樂,幸福沒滿地活著啊……」吳列慈愛地撫摸著女兒的頭說道。
「爹爹……謝謝你……」吳娜噙著淚,哽咽著說道。
張揚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等醒來時,外邊已經完全黑了。
「老爺,您醒了!」守在床邊正在打瞌睡的曉蝶欣喜地說道。
「我睡了多久了。」張揚看著欣喜的小美人,心裡一暖。想起剛來時她們與自己的劍拔弩張,冷面相對,而如今當時高不可攀的她們,如今卻都是自己的奴婢,任他取予了。他看得出曉蝶的喜歡不是裝出來的,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相處的久了,總是有感情的。
「喔,老爺睡了快兩天了。老爺一定餓了吧,我這就把小姐送來的藥粥熱一熱,讓老爺緩緩飢渴。」曉蝶說著就坐起來,轉身離開。
「有這樣一個知冷知熱,細心體貼,有秀色可餐的小丫鬟伺候,真是享受啊。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吧。」張揚望著款款離開的曉蝶的倩影,美美地想道。
不一會兒,曉蝶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清香四溢的藥粥進來了。
整整兩天沒有進食,張揚還真的覺得腹中空空的,聞到這噴香的粥,肚子不由地「咕咕」地叫了起來。
張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曉蝶毫不介意,對著張揚溫柔地莞爾一笑,猶如春風拂過,舒服極了。
曉蝶先將藥粥放下,將張揚攙扶坐起來,給張揚身後墊一個厚厚的枕頭。然後她用勺子揚起藥粥,用粉嫩動人的櫻桃小口輕輕地吹著,讓藥粥溫度適宜一些。
曉蝶穿著一身粉紅,曲線柔美,酥胸賁起,腰兒堪堪一握,翹臀渾圓結實,雖然剛過豆蔻之齡,卻也有了讓人怦然心動的本錢。
加上她那純潔無瑕的笑容,純澈的眼神,隨著吹動粥勺,薄唇可愛地一張一翕,低垂著臻首,長長的睫毛噗噗地扇動著。看見張揚在看她,她對著張揚甜甜一笑,無暇的小臉上露出兩個淡淡的小酒窩,甜美極了。
張揚望著燈下那粉粉嫩嫩,對著粥碗的紅唇,想起前兩天與曉娥擁吻時的美妙感覺,不由地口乾舌燥。
「曉蝶……」張揚不由自主地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