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術比賽過後已經過了正午,數十人休息了片刻便隨著軍大家離開了場地。
眾人沿著原路返回,心態上卻和來的時候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先下一城易家之人面帶喜色,走路輕快,對贏得今年的族比已經有了極大的信心,而雷家之人雖然大都被面罩遮住了表情,但是無形之中卻表現出了一種低落。
變化最小的便是王家的七人,七人似乎並未受到任何失利的影響,走在人群中就像是七個被人控制的傀儡,依然是面無表情。
李辰走在易家的隊伍中並未和大家說笑,經過剛剛的弓術對決,神識似乎有強大了不少,對周圍一些微小的細節也都感受的更加清晰,來的時候只是注意腳下碎石鋪成的路和周圍的草木,而現在卻發現了路旁大樹上一個有些複雜的紋路。
「之前並未發覺有任何異樣,但是現在細細想來,道路兩旁的樹木上樹紋似乎都有些相同,如果是巧合的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一棵如此,兩棵如此,數十棵皆如此。走上這條路之後精神似乎更加集中了,想來也許是這些紋路的緣故。」
隨後李辰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模仿樹木上的紋路畫了起來,樹木上的紋路雖說有些複雜,但是對於多次描繪識海中複雜圖案的李辰來說並不算難,不久李辰就將整個紋路記了下來,準備等到空閒的時間嘗試一下。
軍大家如果看到李辰的行為也許對其評價會更高一些,樹上的紋路全部都是精心佈置的,軍大家博學多才,在習文之外還懂得一些符道知識,而樹上的符咒便是一種比較常見的靜心符,雖說在符咒中不算多麼高級,但是如果從未系統學習過此道的人看幾眼便能模仿出來也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第一輪比賽進行的同時,三大家族留守的人員也都表情不一,三位家主看似面無表情穩如泰山,但是心中都對這輪結果非常看重。
「今年族比前易家發生了那件事,以往第二輪具有壓倒性的優勢也不復存在,王家今年似乎也是有所動作,如果贏下了第一輪最終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我花了如此大的代價換來的黑巖弓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
雖說黑巖弓在手幾乎就可以在任何的弓術比試上都佔有絕對優勢,但雷豹的心中卻一直有些不安,這讓原本脾氣便十分暴躁的此人非常焦慮,時而坐在椅子上,時而在場中踱著步。
不久後其焦慮便成為了火山爆發的最後一絲能量,原因無他,只因最先出現的易家之人臉上那讓他十分厭惡的歡快。
「啪!」
結果已經很明顯,雷豹右手大力拍在了身邊的茶几上,茶几應聲而碎,木屑翻飛,連茶杯也被一股雄渾的氣血之力震成了齏粉,尚未喝完的茶水濺了身旁管家一身。
「比賽結果尚未公佈,雷兄何必急躁。」坐在雷豹對面的王坤看到易家之人並未有任何波動,彷彿是一口千年不動的古井,但是其眼神深處卻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殘忍。
聽到王坤的言語,雷豹冷哼一聲便不再回應。
「結果如何?」
「多虧了李辰兄弟,方才幸不辱命。」
待得眾人回來後易立向易劍簡單的詢問了幾句,得到答覆後看向李辰的眼光滿是讚賞。
如此近的距離,二人談話的內容王雷兩家的家主自然也聽的真真切切,而後也順著易立的目光看到了那個擋住面部的年輕人。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結果了,這一輪是易家取得了勝利,接下來是第二輪比賽,也就是族人之間的比拚,休息半個時辰後便開始,我宣佈一下比賽規則。」
「各家參加人數不得高於三十五人,家主不得參加,這些往年的老規矩想必大家都已然瞭解,由於今年第二階段舉行的地點是在大青山,所以我具體講一下在此間比試的要點。」
「大青山內分為潛山區和深山區,比賽區域沒有限制,時限為二十天,比賽開始前參賽人員需要領取一塊象徵自己身份的令牌,而比賽勝負的判定就是最後哪家獲得的令牌總數多,也就是你能從其他人手中搶到多少塊令牌,方法不限。」
「另外,領取令牌的同時會領到一顆空間玉,失去令牌後如果無心再戰便可捏碎玉石,傳送出來,傷勢過重也可以使用此方法,但是令牌不得帶出,此次比賽完全是封閉狀態的,刀劍無眼之間我們根本無法控制,所以奉勸大家珍惜生命。」
軍大家說完此話後,一股與其身材極度不符的厚重從其身上散出,氣勢驚人,隨後這股氣勢不停地擴散,整個場地中人全都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厚重的氣勢幾乎凝成了實質,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橫亙在眾人的頭上,彷彿隨時會落下將眾人砸成一團肉泥。
「沒想到這個快要入土的老傢伙竟然強悍如斯,如果不是早年一心撲在文字上面恐怕其修為應該遠遠不止於此。」一旁的易天啟被這股厚重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氣喘勻了。
和易天啟相比李辰感受更加清晰,軍大家看似隨意露出的這一手,真要做出來十分困難,已經近乎神動強者散開神力形成的威壓。
「好了,軍大家。都知道你功力高深,不用嚇唬他們了。」說話的同時,易立揚手輕輕一拂,頓時場內易家之人身上的壓力小了很多。
健骨以上的人還好,對於軍大家的壓力勉強能夠適應,其餘那些仍然處於磨皮級別的族人們紛紛汗如雨下,雖然這場比賽的主角還是健骨級強者,但是易立還是不想讓其餘人在比賽前有太多的消耗。
聽了易立之語,軍大家看看眾人的表情,知道威懾的效果已經達到方才散了功法。
壓力一去健骨級的高手還好,那數十名磨皮級別的修煉者大部分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還有一些直接坐到了地上,頭上還不停地有汗水流下。
湛藍的天空中,兩隻全身泛白尾翼呈黑色的飛鳥在眾人頭頂盤旋了一陣,而後鳴叫的幾聲便飛走了,彷彿是在嘲笑眾人的不堪。
「時間不早了,各自去領完令牌和傳送玉便入山吧,在大青山的腳下有一座臨時的傳送陣,只有擁有令牌的人方可進入,進入傳送陣後你們會被隨即傳送到不同的地點,之後的命運將要靠你們自己把握。」
隨後軍大家將手指向了眾人正前方不遠處的一塊場地,此時早已經有數名白衣人坐在長桌前準備發放令牌。
聽到此語,無論是坐在地上的還是彎腰喘息的,分別打起精神向領取令牌的地點走了過去,雖說三大家族參與這輪比賽的人有百餘名,但是領取和登記的過程並未耽誤多少時間就完成了。
李辰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和傳送玉,令牌約有半個手掌大小,十分小巧,表面光滑,不知是由何等材料製成,十分有質感,十分巧合的是,在令牌的背面也是刻著一個七的數字,而那顆傳送玉石入手柔和如水,散發著淡淡的綠光。
僅僅用了不到一刻,令牌與傳送玉石便全部都發放完畢,前二十的令牌幾乎都是有序的被各家健骨級強者拿到,其他幾人手中的具體數字李辰並未看清,但是讓他臉色有些難看的是王家竟然有近十個人拿到了前二十的令牌,雖然不知其中是否都是健骨級強者,但是依然給李辰一股無形的壓力。
「人多了不起麼,不過是一群垃圾,濫竽充數而已,」雷豹之子雷傲依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這也難怪,從出城到現在王家並未表現的如何強勢,甚至平靜的有些過了。
李辰卻不這麼看,在大青山中寧可碰到猛虎也不希望碰到毒蛇,而王家之人給他的感覺恰恰是毒蛇一般,陰狠狡詐,隱忍不發,並未因之前的表現就看輕他們。
「易兄,小心點兒那些王家之人,他們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早期如果沒探出他們的虛實盡量不要衝動。」
「放心,我雖然修為不如雷傲但是我向來都是非常尊重我的對手,從來不會掉以輕心,你也保重。」
隨後三家幾乎是同時出發離開了此地,不久百餘人便漸漸消失了。
「不知這百餘人最後會有多少能夠活著離開,刀劍無眼,有的人不懂得取捨,這都是他們的命運,也許經過這一役有的人會學到很多,也許有的人再也沒機會學習,這也是成長的代價。」看著漸漸消失的人群,想著往屆族比的慘烈,軍大家微微搖了搖頭。
「在大青山內,除了需要考慮人的因素還要考慮環境以及一些突發的情況,這輪比賽雖然會讓很多人失去生命,但是真正留下來的都會經歷一場洗禮,這種洗禮對於這些人來說會受益無窮,不論是未來走入修煉界還是踏入凡世這都很重要,因為這會教會他們如何生存。」坐在主位的易立說道。
「修煉界本質便是弱肉強食,這些常年躲在羽翼下成長的菜鳥們還太嫩了,這次他們將會為自己的無知付出相應的代價。」像是在回答易立的話,王坤有些陰厲的說著。
但是有的時候也有意外,因為留下來的不一定是強者,而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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