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面具下的臉
夏欺雪之前那一擊已經消耗太多,那樣的招數對她來說還略顯勉強,此時根本已經沒有什麼度,卻仍是從後方追向荊越!dankan贏話費)
「既然你要送死,我成全你」荊越猛然回身,對著衝來的夏欺雪揮出一劍,耀眼的火光再次衝起,將夏欺雪淹沒了
「不好」韓霜臉色微變,這次荊越沒有過多蓄力,他想上前相救都沒有那個時間雖說荊越沒有過多蓄力,但夏欺雪如此虛弱,只怕這普通的一擊也未必能摘下,甚至有可能是致命的
李御風則呆若木雞,望著前方耀眼的火光不停喃喃著:「為什麼……為什麼……」
白色的火光雖然不是那麼龐大,卻仍是無比耀眼,照得周圍如同白晝,與在地面無異白光遮掩一切,看不見其中情況
「夠了已經夠了」荊羽無力地用手抓地,他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無力,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這麼的弱小,甚至要一個女子擋在身前,眼看著她身處險境卻什麼也不能做
這一刻,荊羽的一顆心猶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他死死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但體內那黑霧卻壓制不住,在封印當中不住翻湧,像一頭發狂的猛獸,要突破困住它的牢籠,一次一次衝擊著那脆弱的封印
白色的火光漸漸平息,現出夏欺雪的身影,她此刻的臉色就和雪一樣蒼白,嘴邊那紅色的鮮血又添了幾分,有些呆滯地站在那裡
「雪兒……」荊羽感覺心裡一陣絞痛:「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你,每次都要擋在我面前?已經夠了,真的夠了」
此時的夏欺雪就如同一朵白色的雪花,有種悲傷,有種脆弱,她蒼白的臉色突然轉向荊羽,對著荊羽笑了笑
這傾盡世間繁華的一笑,映入荊羽心中卻成了一根刺,讓他感覺心中加劇痛,體內那頭猛獸是用力地衝擊著牢籠,隨時都可能破牢而出
雪花不會枯萎,卻會融化,夏欺雪那蒼白如雪的笑容突然凝固,而後,她如一片雪花一樣翩然落地,嘴邊依稀帶著那種蒼白而滿足的笑容,如雪般讓人感到哀傷
「雪兒」荊羽用盡全身力氣,即使無法站起,他也想爬到那個女孩身邊,想在這個時候至少要在好身邊他狼狽地在地上爬著,一點一點向那邊倒地的夏欺雪接近
「雪兒……」李御風突然清醒,見到夏欺雪倒地,馬上就要衝上去
韓霜伸手,攔住了他,淡淡搖了搖頭
心中微微一痛,但是這個時候,李御風也明白,他過去對夏欺雪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只有那個男人過去才能安慰她,即使不願意承認,到了現在地御風也只能接受
回想著半年前夏欺雪替荊羽擋下那一劍的景象,其實在那裡李御風就已經明白,夏欺雪那冰凍的心已經給了別人,他再也不可能爭取,只是一直他都不願意接受,直到現在,眼看夏欺雪為了荊羽一次次衝向荊越,看到夏欺雪即使倒下去嘴邊也帶著笑容,他終於明白夏欺雪心中已經只有那一個人,別人永遠也無法進入那顆心中
荊羽艱難地爬在地上,度很慢,那短短的距離對現在的他來說卻彷彿是世界的心頭,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到在這個很久很久的過程中,周圍的數百人都只是看著,沒有阻攔,也沒有人開口,只是靜靜看著場中似乎用盡了全力在爬的荊羽
「到了現在,即使能去到身邊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你覺得能救活她嗎?」荊越的腳站在荊羽前方,從高處冷冷盯著,擋住了荊羽的去路
荊羽只抬頭望了一眼,口中冷冷吐出兩個字:「滾開」
「哼無知」荊越根本不將荊羽的話放在心上,「我可沒有功夫等你們訴說遺願,到了現在,你應該也該亮出自己的身份了?」
他伸出手,向著荊羽的面具伸去
「滾開」
旁邊突然傳出一聲大喝,聲音中充滿憤怒和不甘,讓荊羽微微怔了怔,轉頭看去
只見李御風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是無盡的怒火,死死盯著荊越,大喝道:「你要是敢攔他,我馬上殺了你」
眾人都感到意外,這個極雪宗連名字都不被人知道的弟子居然敢喝罵荊越,要知道剛才荊越的表現連極雪宗內的兩個天才人物都沒能勝過,這不知名的弟子卻居然有這等魄力?
李御見怒視著荊起,即使他之前的表現驚為天價,眼中也沒有半點懼間,甚至有種想立即上前與李御風動手的目光當徹底想明白,李御風對荊羽的態度改變了,現在他只想在夏欺雪最虛弱的時候能有個她最希望的人在身邊,為此不管阻攔的是什麼人,他都絕不會原諒
「又是極雪嗎?」荊越淡漠而視,全然不將李御風放在眼裡,淡淡道:「你們的放肆可以原諒,但是讓這麼一個無名之輩來對我放肆,對門下弟子也太放縱了?」
「哦?」韓霜淡淡一笑,道:「那麼我叫你滾開的話會不會顯得放肆呢?」
荊越目光一凝,如果是韓霜的話的確是需要他正視的人,之前擋下他他那一擊就另荊越對這人印象頗深,不過卻也不懼,冷笑道:「極雪宗?如果想動手的話乾脆就趁今天」
敢殺夏欺雪,荊越自然不怕極雪宗,即使現在雙方混戰也沒有任何畏懼
倒是極雪宗那邊的長老感到壓力:「荊越天賦的確出色,霜兒雖然同樣出色,卻也未必是他對手並且,即使我們能勝過荊家,也必定損傷不小,這裡那麼多人,說不定就會被人趁虛而入雖然傷害雪兒讓人憤怒,但是已成的事實卻也不必在因此付出多代價,這件事情還是離開白霧山後再做計較」
活了一大把年紀,極雪宗的長老將利益弊端等等都看透了,早已沒有少年時的熱血,明白此時如果向荊家報復的話只會造成多損失
「不若加上天一怎麼樣?」
此話一出,人們震了一震,天一宗的琊天居然淡笑著說出這麼一句話,居然要幫極雪宗護著荊羽
「你們?」荊越望向開口的琊天,皺眉道:「天一與荊家並無仇怨,你們真的要加入嗎?長老們,可要想清楚」
荊越相信天一宗的決定還落不到琊天手上,也相信那些長老一定明白此時插手帶來的後果,所以他反而把話對那些長老們說,而不是琊天
天一宗的長老微微皺眉,本來琊天開口不在他預料之內,但是現在既然已經說出,再聽到荊越這句讓他感覺有些刺耳的話,此時退卻豈不顯得怕了荊家?況且那邊還有極雪宗,思索一番淡淡道:「師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荊越目光一寒,沒有想到天一宗的長老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並不是要阻止你去揭那羽銘的面具」琊天再次開口,笑道:「只是,現在他們兩人已經都是虛弱之身,這麼多人看著又怎麼能跑了?你就不要太冷酷了,讓他們說說話會怎麼樣呢?」
「哼」荊越冷笑一聲,雖然有心答應,但此時答應未免臉上無光,下不了台
「越兒,回來」荊善看出荊越的難處,在遠處開口叫了一聲
荊越應了一聲是,如此就變成聽從長輩的話,走到了一邊
「謝謝」荊羽低聲說了一句,是對韓霜,對李御風,還有琊天說的可能之前還懷疑這琊天接近自己是有什麼目的,但是現在荊羽已經全部忘了,他繼續向前爬去,一點一點接近前方倒地的夏欺雪
又一雙腳擋在荊羽面前,這一次是李御風,他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麼,荊羽與他對視一眼,心中說不出的複雜
李御風什麼也沒有說,突然伸手扶起荊羽,帶著他走向夏欺雪倒地的地方有李御風攙扶,荊羽的度立即快了許多,很快就來到夏欺雪旁邊
荊羽心中成分複雜,被李御風扶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好
走到夏欺雪身邊後,李御風將荊羽放下,什麼也不說走開了他要說什麼?難道說「你對他不好我就殺了你」之類的話?說實在的李御風不是那麼偉大的人,那樣的話他說不出口,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他的極限,現在已經什麼也說不出來
李御風本來是將荊羽扶著坐到地上,但荊羽現在連支撐的力量都沒有了,身體一軟又倒了下去,不過已經到了夏欺雪面前
目中含著淚光,荊羽什麼也說不出,只趴在地上伸出手,輕輕撫著夏欺雪那蒼白的容顏,所有的話都彷彿已經哽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
夏欺雪已經氣若游絲,在無比虛弱的情況下受了荊越那一擊,已經非常虛弱,見到荊羽到來,又看到他眼中第一次對自己露出無限柔情,眼中忍不住流下淚水,輕輕開口,道:「你偷偷甩下我不想讓我來,我卻偷偷跟來了」
荊羽眼中有淚,強忍著不讓它落下,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卻不說話,怕一開口會是一個哽咽的聲音
「我……就要死了,你到現在……也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夏欺雪聲音虛弱,卻微笑看著荊羽,蒼白的笑卻讓人加心痛
荊羽緊閉的嘴終於不能再堅持,張口道:「為什麼這麼傻?總是要擋在我前面,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只是……不想讓你死……」夏欺雪開口艱難,仍是笑著,「如果一定要死的話,我也想……死在你前面」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荊羽心中顫抖,只覺得自己已經欠了這女子太多太多
夏欺雪伸手抓住荊羽放在她臉上的手,笑著說著:「那朵花……你還帶著嗎?」
「嗯」荊羽重重點頭,伸出另一支手從懷中拿出那朵花曇花易逝,這朵花卻已成為永恆,在透明的冰中彷彿發著光,比原來加艷麗
夏欺雪伸手接過,臉上蒼白的笑容不去,眼中卻不住滴落著淚水,拿著那朵冰凍的曇花呆呆出神
其實,這段時間夏欺雪一直與荊羽在一起,本來看到荊羽有意無意的疏遠她,她心中已經覺得荊羽心中沒有自己,有時也刻意對荊羽冷漠,不想讓自己太過在意荊羽的事情
然而在某次偶然的機會,夏欺雪見到荊羽還帶著那朵曾經冰凍的花朵,那時起,她對荊羽的心再次改變了
「如果有一天我要死,要一定要死在那個一直帶著冰花的人面前」她下定決心,從那裡起雖然仍是刻意對荊羽冷漠,但其實一顆心已經完全改變,在荊羽不知道的情況下
這次荊羽獨自前來白霧山,她是知道的,她也跟在荊羽後面一同來到,只是她知道荊羽不想讓她來,便故意穿平時從來不穿的黑色,又蒙上臉,為的就是不讓荊羽認出
現在,夏欺雪覺得自己這次來終於是沒有白費,在最後時刻幫到了荊羽,看到他還是帶著那朵冰凍的花,她已經感到非常滿足了,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對我來說,你也是和這朵花一樣的東西,而我就是這層冰,絕不會允許你凋謝」荊羽鄭重開口,一隻右手從沒離開過夏欺雪的臉,一直在那裡輕撫她的容顏
夏欺雪又落下眼淚,淚中有喜悅,也有悲傷,「終於能聽到他親口說出自己的心意,但是……卻每次都是在這種時候,剛剛得到,卻馬上就要失去了」
「這次,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離開了,真的」荊羽見到夏欺雪眼中的哀傷,只覺莫名的著急,不停說著這樣的話
「我已經……」夏欺雪淚水不斷,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流失,已經不能支持太久她喜悅於荊羽此時的肯定,但也為自己剛剛得到就要失去感到哀傷
「這朵花……」最終,夏欺雪還是沒有告訴荊羽這個事實,只將手中的冰花遞出,道:「你要一直帶著它,好麼?」
「嗯好」荊羽重重點頭,「我什麼都答應你,以後也什麼都答應你,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帶你離開這裡」
夏欺雪蒼白一筆,慢慢閉上了眼睛,嘴邊仍是帶著滿足的笑容,呼吸卻漸漸虛弱了
「雪兒……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雪兒?」荊羽在她耳邊輕聲呼喚,突然不知哪來的力氣,從地上坐了起來,將夏欺雪緊緊抱入懷中,一聲又一聲呼喚著她,眼中的淚水已經忍不住,打濕了夏欺雪蒼白的臉
「雪兒,你快醒醒,我帶你離開這裡」荊羽不停說著,顫抖地伸出雙手,卻探夏欺雪的呼吸,「上一次也只是重傷,這次一定也不會死的,雪兒,你只是昏迷了,是不是?」
上一次面對同樣的情況,荊羽不敢伸手確認夏欺雪的死亡,因為確認那樣的事情對他太殘酷了而這一次,荊羽卻忍不住伸手卻查看,他覺得會像上次那樣,夏欺雪還沒有死
當把手伸到夏欺雪的嘴邊,荊羽顫抖的手突然僵硬了,穩穩停在那裡,像根木頭一樣,沒有再抖那一直不停的呼喚此時也止了下去,只是緊緊抱著已經閉上眼睛的夏欺雪,沉默著不再說話
「雪兒……」李御風心中一痛,只是看著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心中的憤怒再也忍不住,猛然衝向荊越,口中大吼:「我要殺了你」
「唉」韓霜輕輕搖頭歎息了一聲,站在遠處低聲自語:「已經發生的事情無力改變,看開一些」
荊羽呆呆抱著夏欺雪,能感覺到,夏欺雪的生命跡像已經完全消失了,這一次是真的已經死亡,即使有留魂丹在也無力回天他突然覺得麻木,突然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無關緊要,一顆心漸漸停止了波瀾,體內那不停翻湧的黑霧也漸漸平息
「啊」李御風大聲呼喊,瘋狂地衝向荊越,要與他拚命
韓霜的度要比李御風快得多,突然衝出拉住李御風,道:「別衝動」
他明白,即使讓李御風衝上去,以李御風的實力對上荊越也只是送死
「放開我他殺了雪兒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李御風瘋狂掙扎,整個人與瘋子沒有兩樣,不停大吼
「他殺了雪兒?」這句話彷彿牽動了荊羽,他木然回頭,看到遠處漠然站立的荊越,一顆心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砰砰亂跳,體內本已經平息的黑霧雙開始劇烈翻湧,「荊越是他殺了雪兒是他」
像是剛剛意識到這一點,荊羽的心又一陣劇痛:「雪兒死了?真的死了」
口中喃喃著,荊羽抱著夏欺雪的屍體突然大哭出聲,聲音遠遠傳開,每個人都聽到了
瘋狂的李御風微微愣了一愣,轉頭向荊羽大喝道:「你在幹什麼?他殺了雪兒為什麼不報仇?以你的實力,即使荊越也可以對付的給我站起來」
「荊越」荊羽心中一震,呆滯的雙眼像是想起了什麼
「憑他?」荊越冷冷一笑,望了荊羽一眼,道:「他已經瘋了,即使不瘋以現在如此虛弱的他又能做什麼?」
「混蛋你給我站起來雪兒難道對你就那麼不重要嗎?她死了難道你就不想為她報仇嗎?」李御風大吼,不停想要掙脫韓霜的手,奈何實力比韓霜要低得多,始終無法掙脫
「報仇?」兩個字如雷電一樣辟在荊羽的心中,父親的事情也一併閃過,體內的黑霧是劇烈翻湧,已不是猛獸那麼簡單,而是猶如決堤之水一樣洶湧,不斷衝擊著封印已經裂開四分之三的封印在荊羽體內亮起抵抗的光芒,阻擋著黑霧的衝擊
「是了,荊家我還要摧毀荊家,現在雪兒也死了,荊家,一定要毀滅」隨著荊羽的心緒,體內那封印亮起的光芒越來越亮,這代表受到的衝擊越來越強
「哼即使你再喊有什麼用?他已經站都站不起來了,即使能站起來,也已經什麼也不能做」荊越傲我立在那裡,仍是那種俯瞰眾生的眼神,高高在上
「為什麼會這樣」李御風不甘,又感到無力,同時憤怒,自己居然什麼也做不了,即使荊越就在眼前卻無法報仇,也恨荊羽受到如此打擊,竟然一蹶不振
「曾經打敗我的男人,現在居然這麼不甘」慕容雪風搖頭,對荊羽感到無比失望,如果說有誰是能讓他承認的當今第一人,那麼這個人就絕對是荊羽,而今荊羽卻表現出如此無用的樣子,讓他痛心
「大哥,你真是高明,這個打擊可讓我覺得直接報復那小子要強多了」周重在周童旁邊耳語,看著荊羽那個樣子,臉上滿是興奮
「這當然你就不過來,報仇就是要這麼來才痛快」周童臉上傲然,對一向很少佩服自己的弟弟這番話很是受用
「羽銘大哥……」傲天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不知為何看到荊羽這個樣子,他感覺比自己讓人欺壓了還要難受,心中你是堵住了一般
「原來打敗了慕容雪風的人也就這德行」南宮起暗自搖頭,本來還覺得戰敗了慕容雪風的荊羽是個勁敵,現在卻是感覺兩人不在同一水平,荊羽離他差太遠了
「你也有這種時候」柯守心中興奮,見到這個景象只覺得比親手殺了荊羽痛快
沒有人覺得荊羽還能站起來,即使荊羽還能站起來也沒有人覺得現在的他對對抗荊羽有人對他很失望,有人替他擔心,也有人在暗自痛快,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雪兒,我一定不會讓你凋謝」荊羽的眼睛在此刻完全恢復清明,不再迷茫他從地上撿起那朵冰花,又抱起夏欺雪,從了起來
「荊羽」絕望的李御風心中驚喜,見到荊羽站起來不由振奮
「竟然還能站起來」荊越心中一震,不過卻也不是那麼擔心,淡淡道:「現在的你,即使站起來又能做什麼呢?」
荊羽沒有答話,將那朵冰花放入懷中,一隻手扶著夏欺雪,只空出一隻手,遙遙抬起,隔著不小的距離伸向荊越
「嗯?」荊越微微皺眉,不知道荊羽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一刻之間,荊越臉色大變,就見荊羽身上突然早起絲絲黑氣,接著,那種黑氣越來越多,使那個地方都猶如陷入了黑暗當中,荊羽整個人站在黑霧當中,整個身影都被黑霧遮掩了那雙眼中泛著的寒光卻透著那黑霧傳了出來,彷彿要刺穿荊越的雙眼
「那是」荊越渾身巨震,死死盯著前方身披黑霧的身影,渾身忍不住激動得顫抖
「好冷這是怎麼回事?」柯守突然感覺前方傳來一陣寒氣,以他七劫修為都忍不住一陣發抖,「是那小子身上傳來的那種不祥的黑霧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讓我有種恐怖的感覺」
不僅柯守,其他人也同樣感到一陣驚悚,只覺得前方的黑霧當中傳來無盡寒氣,讓每個人都覺得墜入了冰窖
「這種反差太認人痛苦了」南宮起在遠處瑟瑟發抖,心中驚駭:「之前是荊越那種讓人燥熱的白火,現在這種黑霧又是如此冰冷,兩種感覺完全一個天一個地,變換得太快了」
從一種極端到另一種極端,這樣的反差讓每一個人都覺得非常難受,彷彿彷彿本來人在地獄,境況突變,以為來到了天空,卻發現是另外一層地獄
「那種黑霧,到底是什麼東西」
遠方言喻的驚恐在每個人心意蔓延,就連那些擁有七劫修為的長老們也同樣感到寒冷與恐懼,房前前方那翻湧的黑霧心中不能平靜,感覺那團當中就如同藏了一頭遠古凶獸,雖然看不到,但就其中傳出的氣息就已讓各人驚悚
「那其中真是一個少年嗎?」柯守脊背生寒,怎麼也不相信那黑霧當中是之前那被他封住經脈的少年,感覺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凶神
他身為長老都有這種感覺,那些年輕一輩的感覺可想而知
「沒有錯這種詭異的黑色,這種寒氣……」荊越卻忍不住激動,在顫抖中盯著前方的黑霧,興奮不已:「是他一定是他」
黑霧不斷翻湧,淹沒了荊羽的身影,每個人望去都感到無比驚悚,寒冷的空氣讓每個人都在為之戰慄,不停發抖,即使身為長老級人物也不能例外
黑霧不知持續了多久,終在前方漸漸消失,全部都依附於荊羽身上,荊羽的身體也就此從霧中顯出只見他一隻手扶著夏欺雪,另一隻手仍是遙對荊越,那無盡黑霧都附到了他身上,旁邊眾人這才感覺那種恐怖的冰寒消失了,恢復正常
此刻,荊羽又恢復最初的樣子,彷彿沒有過什麼變化一樣,只是靜靜站在那裡,冰冷的眼神盯著前方的荊越
「剛才那是錯覺嗎?」南宮起身上滲出汗水,之前的一切太不真實,配上眼前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景象,讓他忍不住這樣懷疑
其他人同樣懷疑,現在的一切太平靜了,剛才的一切又不不真實,感覺像是一個夢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荊越突然笑出聲,開始是低低地笑,到後來變成了大笑,笑得無比瘋狂,聲音在地底不斷迴響
「他瘋了不成?」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荊越突然的舉動太不正常,而之前又剛發生那樣震撼的事,都以為他瘋了
荊羽卻知道荊越沒有,但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
「終於……終於在這裡找到你了你終於出現了」荊越瘋狂大笑,與之前極度冷靜的他完全不像是一個人,對著前方那仍是戴著冰面具的身影大喝:「荊羽」
這一喝聲,又是讓眾人心中巨震
「什麼那小子姓荊?還和荊越認識?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荊越的喝聲,荊羽也不再隱瞞,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原來的樣子
「是那小子」極雪宗的人第一時間認出那是偷走他們功法的人,心中皆怒,但在這時卻不敢上前,只是遠遠咬牙
「荊羽?原來是他」柯守微微沉吟,像是想起了什麼
「荊羽?師伯,荊羽是誰?」天一宗的傲天望向他們的長老,有些疑惑
實際上年輕一輩都不知道這個名字,但那些長老級人物卻大都知曉
天一宗的長老約莫六十來歲,面白無鬚,名叫柳亦,此時像是憶起了往事,道:「十幾年前,荊家曾經一度毀於一人之手,那件事情在當時引起軒然大波,荊家雖然有心掩蓋卻是無法蓋住,畢竟事情太大了,你們年輕人不知道此事也是正常」
「荊家竟然曾經被一個人毀了?」傲天震驚,他也知道要毀滅一個勢力有多麼困難,而十幾年前卻有那麼一人憑著一己之力幾乎將荊家毀滅?想想都覺得是那麼不真實,忍不住問道:「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叫荊辰」柳亦道:「他曾經是荊家的人,天縱之姿,比今世的各方天才都要強太多了但是那樣一個天才,卻不知為什麼在荊家卻受到眾人的排斥,十幾年前終於造成大禍,偌大荊家險些毀於他一人手下,而他當時只有二十來歲」
傲天即使驕傲之人,聽到柳亦的話卻忍不住對那個荊辰感到佩服,是沒有絲毫懷疑他說的話,一人之力能將荊家逼到這個地步,絕對是今世所有天才加起來都不及的
這些話聽在那些天才人物們的耳中也是如此,如果這是事實的話沒有人敢說天賦能比得上荊辰,但他們是不同時代的人,不可比較,只是所有人心中都有著一個疑問
「但是那個人……跟荊羽有什麼關係?」傲天替他們把疑惑問了出來,看著柳亦
年輕一輩的人都在聽,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柳亦要在這個時候說起十幾年前的事情,而有些聰明的人已經猜到了
「大概……」旁邊的琊天開口,道:「那個荊辰,就是荊羽的父親?」
「嗯」柳亦點頭,道:「那次之後他當然會成為荊家的罪人,雖然不太瞭解,卻聽說他有個兒子留在荊家,名叫荊羽從那少年的年紀和那件事情發生的時間來看,明顯就是荊辰的兒子」
旁人都算聽明白了,荊辰的父親受到荊家如此對待,荊羽身為人子,對荊家自然有恨,加上荊辰對荊家的所做,他們不難想像荊羽這些年受到荊家怎樣的對待,已然隱隱明白雙方的恩怨
「你終於肯真面目示人了嗎?是否覺得無顏再見荊家的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有顏面活在世上?」荊越冷笑,逼視著荊羽,對旁邊的各種議論充耳不聞,眼中只有那個站在前方的身影
「我……」荊羽冷冷開口,右手仍是抬著,道:「沒有功夫跟你敘舊」
這一刻,一團黑霧突然出現在荊越身前,緩緩凝聚,結成兩把黑色的冰劍,指著荊越的身體
「居然從這麼遠的距離」荊越心中一驚,再次看到這種詭異的黑冰,不敢大意,立即拔出軒宇劍,劍上湧上白火
「白火?黑冰?這兩種東西都太詭異了,到底誰能贏?」各方屏息,死死盯著場中,無人敢插手
「哼半年前讓你逃掉,這次你的黑冰冰在我的白火下消融」荊越大喝一聲,主動迎上,手中燃燒著白火的劍斬向身前的冰劍
一劍斬下
荊羽雙眼淡漠,一手摟著夏欺雪,另一隻手搖搖對著這邊,像是隔空握住了突然出現的那兩把冰劍,在荊越斬劍時,他的手微微一抬
荊越身體一震,兩把冰劍居然再他衝上來時繞了一個圈,從他身旁左右分開衝向後方,又從後方襲來
「這種軌跡是怎麼回事?」柯守在旁邊看著,心中壓抑得難受:「從來沒見過這種軌跡,彷彿那小子和那兩把劍之間連著一根線,讓他在遠處操縱著我從沒見過靈力離開身體後還可以這麼控制的,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通常,靈力離開身體後只能簡單的控制,如荊越的白火也只能做到簡單的幾個轉向,如夏欺雪之前那一招也只能鎖定其中一個方向然後把劍射出,根本不可能這樣轉向,而荊羽這一下卻是猶如兩把冰劍在他手上一樣,非常靈活的在動著,這一切違背了常理,別說柯守,其他長老級人物也從沒見過這樣的事,只覺得說不出的詭異
「以為這樣就行了嗎?」荊越冷喝,身上湧起無盡白火,將整個身體都裹在其中,「終究只是冰而已,不可能突破火焰」
荊羽漠然不語,站在遠處只有一隻手在動作,隔空控制著兩把冰劍卻有如握在手中一般靈活,由後方攻擊荊越的後背
「啊」荊越一聲大吼,身上的火焰是沖天,他只有一把劍,不可能同時擋住荊羽兩把冰劍,雖然能閃躲,但是這兩把在空中的劍受荊羽控制,即使躲過還會再次攻來,所以只能擋下或者讓它消失
再加上,荊越面對荊羽從來都是不肯後退一步,要正面與他硬拚,看看到底是誰強
白火一旺,周邊的眾人都重重後退了一步,心中駭然:「溫度比剛才高了,之前荊越還沒有例出全力?他到底有多恐怖」
相反,之前感受到的那種恐怖寒氣已經完全消失,眾人只感覺到身體猶如火燒,卻沒有了那種冰冷的氣息這只是因為荊羽的黑冰寒氣太過內斂,之前突然爆發他們才會感覺到,現在完全收回到冰劍上,自然是感覺不到那冰冷之氣
「只感覺到這種溫度,那小子的冰終是輸了荊越一籌」柯守心中大震,現在對他而言只要有個人能殺了荊羽就是好的,之前感受到的那寒氣太恐怖了,讓他都生畏
「嗖」
就在旁邊眾人一念之間,荊羽的兩把冰劍已經衝入荊越的白火當中,向著火中的荊越刺去白火刺目,沒有人能看到那兩把劍有沒有刺中荊越
「誰贏了」李御風心中著急,之前夏欺雪幾千把冰劍都被瞬間融化了,現在看到荊羽只有兩把,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一定是荊越贏了那小子才兩把劍,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恐怖之處,一定不可能突破白火」柯守心中如此想著,卻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白火,心中莫名的壓抑
白火漸息,露出了其中荊越的身影,他仍是全然而立,眼神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那麼霸道,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冷冷盯著前方的荊羽
「這是……」柯守的身體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張大了嘴
李御風則是心中振奮,激動得兩個拳頭都在微微顫抖
「竟然……」南宮起感覺心在發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荊越身上,兩把黑色的冰劍從他背後刺入,沒出前胸,一滴滴紅色的鮮血淌在上面,沿著劍尖滴下,發出輕微的聲音然,這個輕微的聲音卻成了這個地方唯一的旋律,人群一片寂靜,誰也說不出話來
讓人驚恐的是,那兩把黑色的冰劍沒有受到任何損傷,仍是完好,這就說明荊越的白火沒能融化它們一絲一毫
荊羽從開始到現在連腳步都沒有移過,並且一隻手還摟著夏欺雪,只有了一隻手就將之前讓所有人膽寒的荊越傷成這個樣子,這樣的效果是震撼的,即使那些長老級人物都自問做不到,深深震驚
「越兒」荊家的人立即搶上前方,護在荊越身前,這是他們的第一天才,不容有失
荊善瞇著雙眼,遠遠盯著荊羽,眼中射出寒光,道:「小侄,好久不見,一見面就是傷害自家兄弟嗎?」
荊羽將抬著的手放下,不理荊善的話,淡淡道:「我叫你一聲二叔,不想傷害你,但是請你不要插手」
荊善是荊藍和荊原的父親,那兩兄妹是家族中少數拿荊羽當親人的人,所以荊羽不想傷害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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