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散發恐懼的孩子
「是聖使大人」極樂教的青年心驚,他和聖使的地位可不是只差了一點半點,只要聖使一句話下來,他這樣的人一百個也得死(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dankan
極樂教聖使親自開口,這青年一名聖徒哪敢不聽,連忙對著那邊彎腰,恭恭敬敬道:「是」
看了那邊的老者一眼,雖然這老者開口同意,但荊羽本來對極樂教的人就沒有什麼好感,此時也沒什麼表示
吩咐之後,那老者便不再多言,轉身走入門中,其實他只是路過,剛好見到了這一幕而已
「如此年紀,卻能輕易勝過五劫修為的對徒,若能加入我教,倒也算是個可造之才」臉上帶著微笑,老者漸漸深入極樂教總部當中
那青年卻還呆在那裡,怎麼也想不明白那位大人為什麼會為這麼一個人開口,不管怎麼他是不相信荊羽和那位大人之間會有什麼關聯的,心中感到非常不忿:「這小子哪來那麼好的運氣,如此藐視極樂教,居然還能參加選拔」
雖然不忿,但是聖使大人的話他還是不敢違背的,但也不可能因此就對荊羽有好臉色,道:「既然聖使大人開口,你小子就參加」
「那可真是謝謝了」荊羽並不怎麼在意,這種小人物還不值得他在意的,道:「那麼選拔的什麼?什麼時候開始?」
「你居然邊選拔的內容都不知道?」青年的臉色難看了,越來越懷疑荊羽是不是故意找他麻煩的
「我只是想加入就來了,之前並不知道有這事,不是太清楚」荊羽臉不紅氣不喘,他並不是會說謊的人,只是有時說話會隱藏和改動一點點,在他看來也不算說謊
懷疑地看了荊羽幾眼,雖然不太情願,但想到如果不告訴荊羽可能會惹怒聖使大人,只得道:「極樂教每個月都會有一次選拔,讓信仰的教徒們有機會加入極樂教,成為內部的人,為我教做事,被選中是那些人的光榮至於具體內容,規則等是不一定的,因為不知道當月教中需要的是哪一方面的出色的人,所以一時不定,這次的選拔要七天後才開始,現在我也不知道」
「七天後?」荊羽還以為是今天就開始呢,因為廣場之上已經跪了那麼多人了但是既然是七天後,這些人為什麼現在就跪在這裡?他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這些人?」青年淡淡掃了那些一起跪地的人一眼,道:「有什麼奇怪的,有的人連續跪一個月都有,那是為了表明對極樂教的虔誠,越虔誠的人才越有可能參加選拔,不然每次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參加嗎?所以這些跪在這裡的人還不一定能參加幾個呢」
「是嗎?」荊羽臉上平淡,心中卻對極樂教加厭惡這些人如此執著於他們,他們卻對這些人不屑一顧,完全沒放在以上,將這些人的信仰踩在腳下
不過,荊羽也明白,如果這些人不是如此盲目的信仰,也不會落得如此,只能說極樂教的謊言說得太好了,讓許多人深深相信
「既然如此,我七天後再來」
選拔還沒有開始,留在這裡也沒有意義,荊羽現在只想先行離開,找個地方安頓好夏欺雪和天來,他並不打算讓這兩個人一起參加
遠遠望著荊羽幾人離開的背景,青年在原地咬牙切齒,低聲道:「哼居然對身為聖徒的我如此態度,等著,你一定會後悔的,你這個白癡,我會讓你知道惹怒被派來負責這場考核的我是多麼愚蠢的事情」
他心中冷笑,他之前所說的話是真的,極樂教的規則的確是每個月都不同,不過這個月的規則,他卻已經知道之所以不告訴荊羽,是不想給他有任何準備
「雖然聖使大人指定要他參加,但是選拔也是會死人的,如果他死在選拔中,聖使大人也不能怪我」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青年走到成人之前,站在那時,接受著成人的膜拜,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他就是喜歡這種被人膜拜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是一個神明,俯瞰萬人俯首,這樣的景色,有幾個人是能夠看到的?
「那個小子,在我面前就是個螻蟻而已,總有一天一定也會讓你像這樣子對我膜拜」
極樂之都這樣的地方,要找一個住處絕不會難,甚至閉著眼睛隨便走進一家都有可能是客店天下第一都之名在此,來到這裡的人不會少,要在這裡落腳的人自然也不會少,所以那種店非常多
找了一家看起來沒那麼多的人店,荊羽帶著夏欺雪兩人進入其中選這樣一家是因為他不喜歡麻煩,有時寧願住得清靜一點,環境什麼的無所謂
要了兩間房,夏欺雪一間,荊羽和天來一間讓這孩子自己一個人住荊羽還真不太放心,乾脆就讓他與自己一間了
「羽哥哥,你想加入極樂教嗎?」
回到房間,一直不太說話的天來突然問起荊羽這個問題
「怎麼了?」荊羽有些意外,這個從天地谷出來的孩子居然還知道極樂教,要知道天地谷幾乎是對外封閉的,外面的事情裡面很難知道,天來年紀不大,很可能是在天地谷長大的,居然也知道這樣的事
「沒」天來搖搖頭,道:「總覺得,這個極樂教的人都不是好人,羽哥哥你覺得呢?」
無奈笑笑,荊羽蹲下摸摸這孩子的頭,笑道:「這個問題,羽哥哥也不是很瞭解,等你長大就會慢慢明白了」
關於自己加入極樂教的目的,荊羽並不想跟這麼一外孩子說明,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太複雜了,還是不要知道得那麼多比較好
「哦,這樣啊」天來似懂非懂的樣子,微微點著頭
本來荊羽以為,這孩子一路上沒有怎麼說話是因為離開天地谷時受到了打擊,但是現在看來這孩子卻沒有什麼悲傷的樣子,讓他感覺有些奇怪不過這孩子不悲傷也好,不然荊羽還是要安慰他不要悲傷,現在這樣也就不再提起當日的事情
「說起來,天來你是在天地谷長大的嗎?」其實荊羽一直想問,但是怕避免讓這孩子想起往事會不開心,所以一直沒提,現在看他並沒有表現出悲傷,這才詢問
「嗯」點點頭,天來道:「我從小就在天地谷長大,對外面不太瞭解,我沒有父母,只有幾個哥哥和叔叔,是他們把我帶大的,但是現在,他們都不在了」
說的事情雖然悲傷,語氣卻很平靜,表現得完全不像一個孩子
「也許是因為從小就在天地谷長大,見到殘酷的事情多了,所以才會如此」荊羽沒有多想,他自己這麼大的時候心性也已經很成熟了,在荊家那樣的遭遇讓他早早明白了很多別人不明白的道理,坎坷的經歷會造就一個堅強的人
天地谷那樣的地方,在那時長大的孩子估計並不會比荊羽差多少,是以荊羽不覺得有什麼,也不懷疑
和天來聊了許久,荊羽越來越覺得這個孩子和普通的孩子很不一樣,無論是舉止議論都顯得成熟,甚至有時荊羽感覺自己遠遠不如這個孩子,這樣的感覺是恐怖的
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居然讓荊羽有種看不透他的感覺,讓荊羽感覺非常怪異,但又說不出是什麼原因最終荊羽也只能把這一切歸為是天地谷長大的孩子,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別的理由
天很快黑了,天來早早上床睡覺了,荊羽則在那時閉目修煉起來
「只有盡快提高實力才是正確的,現在一定要抓緊修煉,早日完成父親的心願」
坐在床上,閉著眼睛,荊羽細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長夜如水,在不覺間流去,不復歸回
到了後半夜時,荊羽眉頭微皺,睜開了眼睛
「身體裡的封印已經裂開了一點,但是封印現在才過去了還不到一年時間,這樣下去,封印也許很快就會完全被破開了」
對於身體裡那種東西荊羽至今不知道是什麼,只知道自己的龍體可能和母親有關,五伯父荊恆曾說荊家人見過母親身上有黑色的鱗片,將她定為妖而荊羽曾經見過一道龍魂,那龍魂說他有一半龍族體質
由此,荊羽可以猜測母親大概與龍有關,這種體質就是傳自母親但是,現在可以清楚的知道,荊羽體內有兩種東西,那黑霧和造成荊羽龍體的並不是同一類,但卻有所相似,兩者之間會彼此響應,本質上卻有不同
「這中黑霧,到底是什麼?如果封印一旦完全破開,我如今是否能控制得了這種力量?」望著自己的雙手,荊羽像是看到手上覆滿了鱗片,心中怎麼也想不明白
夜是黑暗的,卻有微光,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微光也許和沒有一樣,但對早已習慣黑暗的荊羽來說,這微光卻已經很明亮
在這微光中匆匆一瞥,看向房中的另一張床時,荊羽的目光又是一凝
「天來……不見了」
那張床上空空如也,被子等物品都很整齊,在上面睡著的天來卻不見了
走到那床前,本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是卻進一步證實了這個事情
「為什麼會不見?我的感覺一向非常敏銳,如果有人進來不可能不會發現,除非是非常強大的人」
皺著眉頭,荊羽立在天來旁邊思索:「但是,那樣強大的人為什麼會盯上天來?他說他從小在天地谷長大,外界應該沒有人會打他的主意而如果是為我而來,在我無法察覺的情況下要對我怎麼樣不是難事,根本沒有必要將天來擼走,這個可能應該也不大」
窗外無月,有星,暗淡無光,映入荊羽眼中卻成了兩道刺人的光芒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自己離開的」
即使不敢相信這個可能,但不得不承認它是存在的回想這個孩子的各種怪異,荊羽越來越懷疑,同時感到壓力
「天來,到底是什麼人?真的是在天地谷長大?他說死的那些人都是他的親人,可是我見到的時候那些人都死了,死無對證,事件事情都是他在說,而我因為他只是個孩子都相信了可是,這個孩子太不正常,有時還會讓我有看不透他的感覺,他真的是普通的孩子嗎?」
荊羽身上為自己的猜測滲出冷汗,如果他的猜測成立,那麼這個孩子絕對比他面對過的所有人都要可怕
「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和我同住一個房間,在如此距離下如果真的能做到不被我發現離開這裡……」
荊羽已經不敢再往下想,後面的東西讓他感覺恐懼他這樣的人很少會對一個人產生恐懼感,但是這次出現的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卻讓他有了這種感覺
「如果是他自己離開,那他去了哪裡?」
望向窗外,烏雲遮星,天地籠罩在那層壓抑的陰影當中,荊羽的心同樣如此
在如水流逝的夜裡,荊羽回到自己的床上,順流而下,仍是做著修煉的樣子,閉上雙眼,心裡卻在時刻關注著這個房間,看看那個孩子會不會回來
在時間的流逝中,荊羽的眼睛閉著,心始終盯著整個房間的角落身為修士,身為荊羽如此敏感的人,即使閉著眼,但這種感覺卻比直接用眼看,直接用耳聽還要加清晰
他甚至能感覺到房間中有蜘蛛在樑上布下一張網,等等著獵物落還能感覺到牆角那陰暗的角落中有個小洞,一雙發亮的眼睛藏在洞中,偷偷往外張望
一切的一切,荊羽都感覺得無比清晰,甚至蜘蛛腿上的細毛,它在網上爬動發出的聲音,還有牆角那個小洞邊有幾道裂縫都感覺得一清二楚,尤勝目視耳聞
順著這時間的流動,荊羽終於漂到了心頭,迎來了黎明這個過程中他沒有發現房間中有任何人的移動,完全沒有
「難道真是別人把他拐走了?或者是他自己不想回來了?」
黑夜的微光對荊羽就已經非常明亮,黎明的曙光對他是無異於白晝睜開眼睛,荊羽望向那床,雙眼瞬間收縮
那床上,天來安靜的躺在那時,胸口有節奏地在微微起伏,像是睡得很熟的樣子,非常安靜
安靜的景象卻讓荊羽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只感覺谷底是成年不化的寒冰,讓他渾身冰涼:「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一直刻意留意著,卻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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