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參加了競技。」
仍是那個房間,仍是那個人,仍是那個聲音。
少谷主睜開眼睛,對著黑暗說道:「那麼,他的名字,年齡,修為這些都知道了?」
「謙林,十五歲,零修為。」黑暗中的聲音回答得很簡短,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少谷主道:「名字不可信,年齡和修為還算瞞不了人,可是,他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參加競技呢?目的是什麼?」
黑暗中的人沉默,他不知道,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少谷主道:「他的對手是?」
「高秋。」顯然明白少谷主不可能聽過這個人的名字,那樣一個小人物還不值得少谷主記住,暗中的人不等少谷主發問又立刻補充道:「三十二歲,三劫修為,曾經參加九場競技。」
「三劫?」少谷主眉頭微皺,像是自語一樣道:「對手太弱了,不應該只有如此。」
黑暗的房間沉默了許久,如果耳朵靈的人在這裡可以發現連呼吸聲都不存在,彷彿這裡面沒有一個人。
然而事實是,這房間裡至少有兩個人,還可能更多。
「他的修為是零,需要在比賽中讓他贏嗎?」黑暗中的人像是有些猶豫,過了許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少谷主明顯有幫那少年的意思,雖說競技場的比賽很難操控,但身為少谷主,他想讓哪一方贏還是可以的,只不過以他的身份平時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零?」少谷主輕笑,道:「他那樣的人,即使零修為也能戰勝五劫修士,僅一個三劫的對手都對付不了,就太讓我失望了。」
「是」房間就此沉寂,少谷主說的話就是神靈的預言,沒有任何人敢懷疑。
競技場,參加者的休息室。
高秋冷笑看著荊羽,眼中滿是不屑,對荊羽那赤裸的殺意視而不見,參加過九場生死競技,他也不是那種會懼怕殺意的人。
「公子,這裡不能動手。」一名侍者見荊羽目中殺意無限,頓時走過來阻止。競技場內雖然可以動手,但也只是在台上,如果有人在屋中動手,還是會受到天地谷最殘酷的懲罰。
那負責叫競技者上場的人在此時走了進來,道:「謙林,高秋,該你們上場了」
荊羽冷冷看著高秋,如果眼睛可以殺人,這高秋已經死了一萬次淡淡轉身,荊羽道:「但願你在場上還有這樣的傲氣」
「哼」高秋冷笑,全然不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放在眼裡。
「高大哥,等下狠狠教訓一下那小子」
「早點搞定他,然後我們逛窯子去。」
「我們可等你呢。」
旁邊的三人紛紛出言鼓勵,對高秋擁有著莫名的信心。
「看我把那小子打得哭出來,你們就在這等著吧,我很快回來」高秋大笑幾聲,拿起桌上的大碗酒一飲而盡,這才大笑著向外面走去。
台上,之前介紹的司儀又回到了那裡,高聲道:「好了現在大家應該都下好注了,接下來就請這一場的參與者上場,首先是高秋」
震耳的嗚呼聲頓時爆發
「高秋上啊,宰了那小子」
「快點幹掉他,老子可在你身上壓了重注」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淹沒了整個競技場。
在歡呼聲中,高秋大笑著走入鐵籠,對著周圍的群眾高聲呼喊。
「下一位是第一次參加競技的年輕人,謙林」台上的司儀再次大喊,他此話一出,台上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往下看,都想知道那是怎麼個小子。
「是哪個小子那麼不長眼,沒修為就算了還跑來挑戰高秋?」
「是不是活得不耐煩想不開了,以這種方式自殺?」
「傻蛋,想自殺隨便到街上找個人罵兩句,死得比誰都快」
在各種議論聲中,荊羽面無表情走上了台,震耳的聲音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看了一眼鐵籠,荊羽明白這是天地谷不容許人逃跑而建起來的。
「就是那小子嗎?」
「這麼年輕,真的只有十五歲?」
「可惜了,這麼年輕的小子就快要死了,而且長得不錯。」
之前坐在荊羽旁邊的男子沉默坐在人群當中,手中緊緊握著之前壓注的票據,他已經把所有錢都壓了,現在看到荊羽出現,越來越不明白,那個少年到底是怎麼想的?
「是那小子」另一邊,老鼠身體巨震,想不到他要報仇的人居然跑來參加競技了
黑龍臉色難看,陰沉道:「你不是說他沒有修為嗎?怎麼會跑來參加競技?」
老鼠道:「可是……剛才司儀也說了,這小子的確是零修為啊,龍哥,我可沒有騙你。」
黑龍沉默了,就算老鼠的感應出了錯,天地谷也一定不會出錯的。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沒有修為的小子居然敢來參加生死競技?
他靜靜看著,心中感到深深的疑惑。
看了荊羽一眼,台上的司儀心中滿是疑惑,竟然真有這樣的少年他上前一步,道:「你們既然來參加競技,規則相信都知道吧?中間沒有退出,沒有認輸,戰鬥到一方死亡就算結束,可以使用任何手段,都明白了嗎?」
高秋肩上扛著一把巨大的開山斧,斧柄比他人還高,斧射簡就像個磨盤那麼大,可以想像這一斧下來是怎樣的破壞力?他大聲嚷嚷,道:「別囉嗦了,快開始吧」
司儀望向荊羽,見他點了點頭,便轉身出了鐵籠,又把籠門關上,這才對裡面道:「那麼,競技現在開始」
規則幾乎等於沒有規則,所以這樣的競技不需要裁判,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只要能將對方殺死就算贏
圓形的平台直徑有大約百丈,非常寬大,網狀的鐵絲呈半圓形罩在上面,其上畫滿的各種符文,一般修士不可能破壞,只能從那唯一的門進出。也就是說,競技一旦開始,必須有人死亡,不然就不會開門。
「小子,我想問你個問題」高秋沒有馬上動手,站在荊羽對面開口說道。
「問吧,這是你人生最後的問題了。」荊羽眼中的殺意淡淡平淡,他心性不一般,很快就把憤怒壓了下去,冷靜重打佔據上風。不過,在他心中高秋已經是個必死的人,他從來沒有在心裡給誰定下過這樣的死刑。
「為什麼你要選擇挑戰我呢?這可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高秋咧著嘴,看荊羽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死人一樣。
「因為你弱」荊羽說出這樣四個字,不是他想激高秋,而是那最初的用意的確如此。他的實力,勉強對付五劫修士都行,但是保守起見他還是選擇了一名三劫修士先來試探一下競技場中那些人的平均實力,畢竟他現在能用的只有力氣而已。
至於為什麼選三劫,因為二劫對荊羽根本沒有什麼挑戰性,四劫的話如果算上技能也是有些風險,保守起見,荊羽選了三劫。高秋只是運氣不好,被他選中了。
聽到荊羽的回答,高秋不僅不怒,反而大笑起來。在他聽來這就是一個笑話,一個沒有修為的人居然敢說一名殺過四劫修士的人弱,這就好比一個穿不開檔褲小孩說一個大人非常幼稚,大人當然不會生氣,反而會覺得好笑。
「你笑完了嗎?」荊羽臉上有些不耐,道:「笑完了就開始吧」
笑聲停止,高秋道:「小子,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愚蠢」
荊羽不為所動,臉色和眼神都是無比淡漠,站在那裡不動。並非他不想先攻,而是他手段太少,只能看對手的情況而動,他在等高秋先攻擊。
「不攻過來嗎?」在高秋眼中荊羽這是害怕的舉動,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揮動身後的開山斧,衝向荊羽力劈而下
斧頭在荊羽眼中畫出的軌跡明顯而清晰,比當日看荊斷的動作還要清楚,甚至荊羽能看到高秋臉上因為興奮和在抖動的肌肉。
「太慢了」他微微側身,高秋的斧頭轟然砍在了地面之上,地面都震了一震,卻只留下一道印子沒有破碎。
這裡的地面是很堅固的,不然每天維持那麼多場比賽早已殘破不堪,高秋一斧能在地上留下一道印子,已經是非常難得,這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可惜,就連當日荊斷如風一樣迅速的動作都無法逃過荊羽的雙眼,這高秋的動作在荊羽眼中簡直和烏龜沒有兩樣,不可能打得中他。
高秋見荊羽如此輕易躲過了他的一擊,而且還只是將將避過,像是實力太差勉強躲過的樣子,但的的確確躲過了
「算你運氣」高秋不做多想,立即提斧向著立在旁邊的荊羽橫著掃去,砍向他的脖子
荊羽微微後仰,巨斧幾乎從他身上將將擦過,仍是那麼險,只差一分就能砍中荊羽的身體
「又躲過了」
看台上的觀眾驚呼,荊羽居然連續兩次躲過了高秋的攻擊,而且是如此地勉強,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那是運氣
「我就不信你運氣能好到什麼時候」高秋大吼,繼續揮動巨斧追砍著荊羽,然而,他每一次揮斧荊羽都能將將避過,每一斧都是只差了那麼一點就能砍到
高秋越攻越怒,不停揮斧,久久追著荊羽不放。
荊羽這時皺起了眉,他之所以一直沒有攻擊,就是想看看這高秋還有什麼手段沒有,此戰的意義是熟悉一下怎麼憑力量直接與修士的技能相對抗,如果高秋只是如此,那麼這場戰鬥,根本就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