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天就要離開?」得知荊羽的意思,光明城主眉頭微皺。
「是的」荊羽回答,大殿之下他已經把幾個同伴都聚在一起,馬上就要出發。
「怎麼這麼突然?」光明城主沉吟,道:「應該事先通知我,讓我為你們準備送行宴才是。」
「城主不用麻煩了。」荊羽道:「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了,我不便離開,讓鬼老頭去送你們吧。」
「城主之恩,荊羽他日必定歸來相報。」荊羽鄭重鞠了一躬,轉過身,看到大殿下方的老虎,又道:「我離去後,請城主好好照顧這頭老虎,如果它想離開,也請不要阻攔。」
光明城主微微點頭,這樣的小事對他來說沒有什麼。
荊羽走到那鐵牢前,對其中的老虎道:「我今天就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吧。」說完帶著白林幾人轉身離開,不再看它。
「吼」巨虎突然咆哮一聲,走出鐵籠跟在荊羽等人身後,惹得光明城主一陣詫異。
荊羽聽到吼聲,回頭一看,頓時心中一喜,道:「你願意跟我一起走?」
巨虎此時開口,道:「如果有一天你能讓我恢復,我才會認你做新主人,在此之前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白林驚訝,原來荊羽要那藥是給這老虎吃的。鬼老頭和光明城主雖然驚訝,卻也不怎麼奇怪,他們的見識不少,不是沒見過會說話的妖獸。
荊羽同意了,本來他就不是想做這老虎的主人,道:「你們妖獸有沒有名字?你叫什麼?」
老虎道:「叫我震天虎吧。」
「震天?」荊羽輕喃,自這一天起,他們之中的成員又多了一個。
鬼老頭將幾人送到了古城門前,一路上不停挽留,像是對荊羽頗有好感,可是荊羽有事在身,只能婉言拒絕。
最後鬼老頭親自下令打開西城門,荊羽幾人騎著震天虎向著天地谷進發了。留下光明城中一陣議論:
「那幾個人是誰,怎麼讓鬼老頭親自相送,還破例在今日開了城門?」
「那頭老虎是妖獸吧,都說妖獸是很難收服的,他們居然能收服這麼大一頭妖獸,肯定不是普通人。」
「我要是也有那麼一頭妖獸就好了。」
……
震天虎的背很寬大,五個人坐在上面完全沒有問題。它雖然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威猛,但是一般野獸遇上它還是得繞道走,帶著五個人根本不是問題。
「天地谷……」荊羽遙望前方,眼中突然射出兩道寒光。
「怎麼了?」白林詢問。
荊羽道:「那天從赤鳥背上跌落,我是被付輝給推下去的」
「什麼」白林還是現在才知道這件事,荊羽之前一直沒說過,難免吃了一驚。
「怎麼回事?」謙行幾人不知情況,開始詢問白林,白林耐著性子給他們講了一遍,讓幾人眼中都是殺機畢露。
本來荊羽想著這次抵達天地谷之後一定要殺了付輝,但是現在他變成這樣,要怎麼對付他?
「算了,還是先找到五伯父弄明白父親的事情吧,容星他們身邊有一號跟二號,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震天虎體型巨大,腳程不是一般的快,光明城在不久之後就被它拉開了百里距離,來到了一處特殊的地方。
「天地谷,既是天堂也是地獄……」謙行在虎背上遙望前方,發出感歎。
「我感覺更像是地獄。」荊羽也在遠望,說出這樣的話。
其它幾人紛紛點頭,都贊同他的意見。
這個地方的確更像地獄,前方是一片墓地,墓碑無數,不知有多少墳墓林立在那裡,一眼望去人中說不出的壓抑。
「粗略估計,我覺得這裡至少有上萬墳墓了。」謙行匆匆掃過,在心中大概計算出了一個數字。
一萬,單聽起來就僅僅是一個數字而已,但如果把荊羽幾人也放入這「一萬」當中,那麼他們就會變得微不足道。當震天虎走到墓群中時,眾人心中更加壓抑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些墳墓都沒有用土埋起來,棺材都露出來了」謙行有些發毛,剛才在遠處看不見,此時近了才看到這些墳中的棺材都是裸露的,上萬個墳全是如此,且都是石棺。
「**,要不是現在光天化日,我真要以為見鬼了。」謙行大感晦氣,不停地嘀咕。
「我覺得有古怪,不如開棺看一下?」白林臉色鄭重,這樣的事情絕對詭異,挖了墳卻不葬,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是不要妄動,如果無關我們,亂動只會招來麻煩。」荊羽不想招惹,覺得還是不動為好。
「我也這樣覺得。」謙行連連點頭,要開棺他是第一個不願意。
幾人坐在震天虎背上,小心翼翼穿過這些墓群,盡量不去接觸那些墓碑與棺材。在前行中,荊羽又注意到了一些事情。
「這些墓碑上沒有名字」
謙行一看:「果然如此,只有一個個序號。」
荊羽真是與序號有緣,在極樂教沒少見,在光明城也見到了,如今來到天地谷還是如此,而且這一次還是墓碑。
「震天,小心點,不要碰到這些東西。」荊羽鄭重,如今震天虎也只是凡體,要是棺材中突然跑出個什麼東西,第一個死的就是它
震天虎智慧不低,雖然在一些事情的理解上與人類不同,但在荊羽的提醒下也不敢大意,一路上都走得很小心。
「**,到底有多少墳墓」謙行發怵,走了許久以後墓林仍是不見盡頭,從最開始在邊緣見到的一萬,走到現在他們已經見了將近五萬個墳墓,除了上面的序號幾乎每個墳都是一樣的。
「這些棺材中到底裝的什麼?天地谷為什麼要建這麼一個墓群在前方?」荊羽不解,天地谷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這個只在傳說的勢力到底是何用意?他怎麼想也想不通。
「荊羽,看那裡」於舟突然指向其中一座墳,那個墳中的棺材居然稱開了一道縫,荊羽感覺有雙眼睛正通過那道縫看著他們。
「那裡也有」謙行大呼,臉色一陣發白。
他們這時才發現,幾乎每一個棺材都是那樣的,微微移開了一道縫,有雙眼睛從縫中在看著他們
數萬墳墓,數萬雙眼睛,藏在棺中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如此情景讓人發毛。
「冷靜點,他們好像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不要碰他們」荊羽心中也很不舒服,但是現在不能慌,否則容易出錯。
當繼續前行,謙行不能冷靜了。地上開始出現一些白骨,很明顯,那是死人,隨著前進,白骨的數量越來越多,這讓荊羽更加不解。
「棺中有眼睛在盯著我們,死人卻被扔在外面,難道埋的不是死人而是活人?」
這更怪異,墳墓不埋死人,那其中埋的是什麼?
「荊羽,真要繼續走嗎?我怕到時我們被圍住,想跑都不行了」謙行心中打鼓,越深入這片墓地他就感覺越不安。
「現在想後退已經來不及了。」荊羽歎息,他們已經深入墓群,如果棺中的東西真想留下他們,現在回頭也是沒用的,他們只能繼續前進。
「到底……有多少墳墓啊」走到最後,謙行越來越沉不住氣,墳上的序號已經從最外圍的「百」漸漸變成了「千」,現在又是「萬」,而且已經有七萬之數
就在謙行快要忍受不住的時候,盡頭終於到了,遙遙在望。他們安然走出了墓群,每個人都感覺像是做了一場惡夢
「最後……竟然……有十萬墳墓」謙行震撼,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個十萬的序號,但是九萬九千多卻被他看到了。
「如此規模的墓群,其中葬的到底是什麼?」荊羽心中也不能平靜,居然有這麼一個怪異的地方,他對天地谷的印象更差了。
繼續前行,這一路就相對平靜了,除了荒涼一些以外,也沒有什麼其它特殊的東西。再次前行許久,更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居然是……」謙行口乾舌燥,呆呆說不出話來。
就邊荊羽也被震撼了:「城池」
遠處,高大的城牆出現在地平線的盡頭,綿延不知幾許,不見盡頭,叫人有種從地獄來到了天堂的感覺,無比震撼。
「天地谷居然是一座城」白林也呆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傳說中的天地谷,幻想中的天地谷,與現實對應實在相差太遠了
來到城門口,沒有幾人想像中的士兵把守,城門大開,像是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
荊羽幾人乘著震天虎慢慢靠近,走入了城門,他們被眼前的景象再一次震撼。
城中到處都是人,其繁華的程度比得上荊羽曾經見過的任何一座城市而且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感覺看上去非常快樂。他們看到一個穿著華貴的公子撞到了一名衣著邋遢的少年,兩人的身份地位一看就知道有天壤之別,但是那公子卻在緊張的向那少年道著歉。
這讓幾個人都非常不解,是那公子太禮貌了,還是那少年有什麼背景?這種情況在外面是很少看到的。而且這裡的繁華程度,幾乎要比得上當今第一大城天之都了,天地谷居然是這麼一個地方?
「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謙行非常懷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
「幾位,你們是新來的嗎?」一名女子走了過來,有二十多歲,走起路的樣子比跳舞還好看,體態婀娜,臉上帶著一種媚惑的微笑,加上身上那半遮半露的紗衣,足以勾走任何男人的心。
謙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讓荷花在旁邊看得一陣咬牙。
「你是?」荊羽面帶微笑,走到眾人之前。之前已經說好,跟陌生人打交道的事情都交給荊羽,因為幾人都自認沒有他那樣的口才和機智,其實是早已把他當領導人了。
女子輕施一禮,道:「奴家是在此恭迎各位的。」
「你知道我們要來?」荊羽驚訝,行蹤被人掌握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奴家迎的是每個來到這裡的人,幾位當然也是。」女子掩嘴輕笑,對荊羽拋了一個媚眼。
荊羽一陣不舒服,這女人讓他想起了水極門神至今想起那女人,荊羽還是一陣不舒服,這女人學誰不好,偏學那女人。
不過對於天地谷的陌生,荊羽只得沒看見那媚眼了,道:「還請姑娘你多照顧了。」
「咯咯……公子好客氣呀」女子笑得更厲害了,不得不說她身上有種特殊的魅力,但是荊羽見過夏欺雪那樣出色的女子,對這種級別的抵抗力是很強的,一點不為所動。
不過荊羽也實在受不了這女人了,退後悄聲跟白林說讓他來。白林的交際能力不比荊羽差,上前道:「姑娘,這裡真是天地谷?」
女子道:「如假包換」
「在下有幾個問題纏繞於心,不可姑娘可否為在下解惑?」
「公子請說。」
「我們來時見到前方有十萬墓群,不知由何而來,為何而建?此其一;天地谷既名為『谷』,又何以是一座城?此其二;此城位置特殊,少有人至,為何卻繁華程度堪比天下第一都?此其三。姑娘可否為在下解答?」
謙行在一旁聽得暗暗嘀咕:「老白怎麼突然說話這個樣子,被這女人帶的?」
女子輕笑,胸前微微亂顫著,讓謙行真嚥口水,道:「其一嘛,幾位在此住下便會明瞭,不可說;其二,天地谷本來是『谷』的,但時過千年,是顆種子都長成參天之木了,有所變化並不奇怪;至於其三,答案與其一相同。」
白林問了三個問題,這女子卻只回答了一個問題,幾人都微微皺了皺眉。
想不到的是那女子眉頭皺得更深,看起來非常不高興的樣子,道:「奴家也有個問題想請教公子。」
白林微愣,這女子有什麼可問他的?道:「姑娘請說。」
女子道:「公子一來便問了奴家三個問題,卻為何偏偏不問奴家名字?」
幾個人都是愣了愣,這女子的問題竟然是這個白林苦笑了一下,道:「在下不敢冒昧。」
想不到女子更不開心了,道:「是否奴家樣貌不佳,公子無心知名呢?」
白林總算知道荊羽為什麼交給他來應付了,這樣的女人實在難應付,強笑道:「姑娘貌若天仙,在下自不是那個意思。」
女子道:「既如此,公子為何至此仍不問奴家名字?」
謙行在一旁聽得幸災樂禍,平時總是給幾人拿他和荷花開玩笑,如今白林終於也嘗嘗女人的苦頭了。
白林心中真是苦不堪言,硬著頭皮道:「那就恕在下冒昧了,敢問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