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坐在燭光下擺弄著漂亮的粉盒綠色的盒蓋四面繪著一圈幾種顏色的花朵粉盒蓋的面有兩道金線圈住起舞的三個大『玉膚chun』
她打開盒蓋聞了聞也許是因為新買的脂粉味太濃急忙蓋蓋子騰出的右手在臉前搧了搧。*
柳燕低垂著眼簾緊閉著嘴皺著鼻子銅鏡裡的柳燕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她轉過頭望向窗外東廂房瀉出的燈光眷戀地不肯離去在院子裡地留下又一扇窗戶。她知道三個人在喝酒也知道三個人在說話雖然她聽不到說話聲。
柳燕好想留在那個桌子邊陪他們喝喝酒說說話哪怕只聽他們說話也很好。可是她不能柳燕知道他們一時還不能接受她她雖然長得很好看卻已是殘花敗柳。
她了床把脂粉盒放在了枕頭邊抬起手來想解開衣服手停在衣服的繫帶想了想下地把自己的房門打開又回到床。看到蠟燭還亮著懶著再下地鼓起小嘴遠遠地噗地一聲吹滅了蠟燭穿著衣服鑽進了被窩裡。
閉著眼睛想心事是很多人的習慣想的事情也繁繁雜雜『楊家有女初長成』的女孩心事更多。
柳燕心裡想的是男人不是一個男人有點姿色的女人都有這個權利。
一ri夫妻百日恩她想到了孫正罡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孫正罡只是柳燕視線裡飄走的一朵雲三個讓她心跳的男人卻實實在在的就在身邊。
孫正罡對她可以用百依百順如果是一個沒有了官職的孫正罡對女人還有什麼誘惑柳燕實在想不起來!他和眼前活鮮鮮地三個人根本就沒法比一個是路邊的小草一個是澗邊拔節的青竹不在一個層次。柳燕在心裡苛刻的挑剔著清如果眼睛再大一些秋劍鼻子再高一點先生嗎。柳燕實在想不出來臉部哪個地方改動一下會更好一些!
想起先生讓清和秋劍陪她街買衣服想起枕邊好看精緻的脂粉盒心裡美滋滋的。她在被窩裡使勁的攥緊拳頭絕不能讓那個男人從手跑掉。
柳燕很自信憑著她的美麗和討男人開心的小伎倆一定會心隨所願。
柳燕實在是太睏了。興奮阻擋不住一陣陣襲來的倦意只好帶著雄才偉略到夢裡展示。
東廂房的燭光熄滅了三個人走到了院子裡房屋融入黑暗裡只有先生住的房間裡透出亮光。誰點燃的蠟燭?黑夜會告訴每一個人。
秋劍有點醋意的笑著說;「這個女人對你真地不錯」!
他看著自己住的房間淡淡地回道;「你說的沒錯柳燕是一個美麗又溫順的女人只是有一點可惜!」……
秋劍不懷好意的小聲追問;「可惜什麼能不能說給俺倆聽」?
他轉過頭看著對方星光下的眼睛很明亮過了一會臉慢慢的浮微笑壓低了聲音緩緩地說;「本來不想讓清知道看你這麼猴急。俺又不忍心讓你失望!你如果想把家裡大號的醋罈子蓋蓋。俺一定有辦法喝你第二回喜酒。怎麼樣俺對你比清好?」
「不用拿俺倆說事鬧了半天亂打主意的不是秋劍是你自己。
「是嗎你看出來了?」他把臉快貼到清的臉笑瞇瞇地說;「既然你們都看出來了。俺也不好再推遲回床做夢去嘮。」
他說完磨身就走。秋劍和清愣愣的看著直到那扇門被關。秋劍轉過頭苦笑著對清說;「咱們也回去做夢去。不能便宜他一個人。」兩個人回到房間沒點蠟燭很快的做起了夢。
後半夜柳燕躡手躡腳走出房間當她輕輕地打開客廳的外門時嚇了一跳一個人影站在正對大門的院子中間月光如水照在那個人身和臉手裡攥著一把刀。
「噢是柳燕小姐!剛換個地方睡不著覺是?慢慢就好了。」
「不是的腹內不舒服吾有點內急。」回答的聲音很輕女人好像有點難為情。
這個回答不能說不好人既然要吃要喝也要在適當的時候把消化過的殘餘排出去人的肚腹不能像大海可以只進不出楊柳細腰的空間限度會更小。
一個年輕女子對一個還不熟悉的男子說這種話時怎麼會不難為情哪能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說的理直氣壯況且漂亮的女人面對的是一個不難看的年輕男子!出現這種尷尬只有一個過錯清不該出現在這個時候。
柳燕為了擺脫窘境反問到;「時辰還早怎麼不睡了」?
「聽到有動靜出來查看一下多年養成的習慣沒嚇著你?」
柳燕低下頭諾諾的回道;「還好」誰也猜不透『還好』是什麼意思是嚇著了還是沒嚇著!
柳燕再抬起頭時清已經不在了那個開著的西廂門已經關了柳燕竟然沒有看到三丈遠的距離清是怎麼走的也沒有聽到腳步和關門聲。
從那以後柳燕再沒有起過夜她現睡覺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她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做夢也是一件耗費體力的活不論男人還是女人夢都不挑剔。所以這個時候男人女人都正在睡覺曙光對於他們並不重要。
天色還不算大亮就有人門。被敲門聲驚醒柳燕急忙爬出被窩還沒穿好外褲聽到院門外有了對話聲。
「這麼早就送來了」!說話的人是一個男人。
一個年輕女人尖叫了一聲「哎呀嚇死了我了!公子從哪裡冒出來的?」
男子的聲音笑著說「你以為公子是狗尿苔牆角旮旯都能往外冒俺一直就跟在你們身後。」
「都是我不好順嘴胡說公子別跟我一個女人計較。」
「沒嚇死你就好公子不想打人命官司咱們兩個扯平啦。你們怎麼起的這麼早?」
一個稍顯蒼老的女人聲音「公子已經交代過越快越好我們哪敢怠慢一家六口趕了一個晚。沒有耽誤大小姐的事?」
「沒有沒有。俺只是希望你們抓緊點沒想到害得你們這麼多人熬了一夜。工錢俺可以多付點。」大門從外邊推開「三位師傅快進」。
走進來的是一個中年女人手裡拿著一把尺子後面跟著兩個少婦一個長的很苗條。另一個有點過於豐滿有點像懷了孕的樣子。
兩個少婦雖然不是美女型長得很白淨自家的手藝讓她們得天獨厚穿裝合體加濃妝淡抹對一般男人還是有誘惑力的。每人手裡拎著個長兩尺、寬一尺、高不足一尺的木盒。兩個木盒面蓋著一塊紅布。
當院門外傳進來對話聲柳燕就聽出來了說話的男人是誰除了住在對面屋的那個男人還能會是誰。
柳燕一向認為自己睡覺很輕住在對面屋竟然不知道人家是什麼時候起的床!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走到街去的。
柳燕急忙穿好衣服把被褥疊好放的規規矩矩把窗戶推開放一放房間內夜裡產生的污濁之氣。
洗臉梳妝已經來不及了。柳燕對著梳妝台銅鏡理了理有點亂的秀。掏出絲帕擦了擦兩個眼角原地快轉了一圈看見身前後沒有什麼有礙觀瞻的慢慢地挪出了房間倚門而立。
一夜的清瘦寫在了臉誰又能不被『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所俘獲!
裁縫店地女人們手藝真的不錯。按著柳燕事先提出的樣式要求認真加工沒有一件衣服穿在柳燕身不合適。儘管這樣還是有兩件衣服要拿回去重新改動。因為柳燕又改變了主意。
女人善變這話一點不假昨日還告訴人家衣領高一點。睡了一覺醒來變了卦覺得衣領高了擋住了脖頸白皙的皮膚和面項鏈配飾。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大小姐!好在是高領改低領長袖變短袖衣料還是原來的衣料只是動動剪刀和針線。
大小姐雖然事多人還是講理的重新改動的人工費用另算。這位大小姐人長得好看性格也好和兩個年輕裁縫有說有笑讓對方初次到訪沒有約束感。
女人們在房間裡做的事男人自然不好摻和他在院子裡逗著掛在樹籠子裡的鴿子耳朵裡鑽進來從敞開的窗戶傳出女人們竊竊私語和嗤嗤笑聲。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台戲唱了有小半個時辰裁縫店三個女人和柳燕才出現在院子裡。
柳燕穿著新做好的衣衫走到先生面前半抬著胳膊慢慢地轉了一圈滿臉嬌羞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雖然一個也沒有說但是她相信自己說的話對方一定懂。
他懶散地站著偏著頭瞇縫著眼睛從到下看著柳燕臉漸漸的有了笑容。「人靠衣服馬靠鞍這話有一定道理!你讓俺想起了李白那句『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你比楊玉環好看多了她太胖!一想起楊玉環俺就要流口水俺想到的是酒樓那道紅燒豬膀蹄!」
女人們差一點把胃裡的東西噴出來柳燕也捂著嘴嗤嗤的笑然而手摀不住臉的緋紅嬌羞中的美麗更顯露出成熟女人的韻味。
他好像有點看癡了連旁邊還有另外三個女人都忘了看的柳燕更加羞澀秀目避開了對方的眼神。
清從窗戶裡探出頭笑著問;「哪來的紅燒膀蹄正饞著呢?」
還沒有閉嘴的幾個女人更合不嘴了苗條的女裁縫彎下了腰手裡的木盒拿捏不住掉在地也沒有力氣去撿。
秋劍也從自己的房間探出頭來說;「俺也好想吃我都聞到了紅燒膀蹄香而不膩的氣味!」
他轉頭看了看兩個窗戶探出的腦袋生氣的說;「你們兩個想吃紅燒膀蹄是?俺來告訴你們自己去酒樓。清出來紅燒膀蹄先忍一忍給人家付銀子。」
「得紅燒膀蹄還沒吃到嘴兜裡得先往外蹦銀子夜裡俺沒做噩夢啊!」清一臉沮喪說完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中年女人收完了銀子千恩萬謝的他對清說;「俺去送一送她們早飯別等我你們自己吃」說完跟幾個女人毫無拘束地說笑著走出了院子。
清對秋劍小聲說;「先生不是個東西自己去偷吃紅燒膀蹄啦。」柳燕想起了那個豐滿的女裁縫趕緊轉身抿著嘴走回自己的房間。
先生並沒有去偷吃陪著三個女人走出胡同即分道揚鑣了沒走多遠進了一家客棧客棧的門邊掛著一塊醒目的木排面寫著『歇業房屋修繕』。
客棧規模不大十幾間房屋分為前後院除了主人自住有七間房屋十四張床位招攬客人。由於不是繁華街道生意很清淡除了維持生活剩不了多少節餘。從三匹馬進了客棧大門邊就掛了那塊牌子再也沒有接納客人最後一位客人今天早起退了店趕路了。
院子裡老者聽到門響轉過頭後額頭的褶子形成了明顯的水波紋「公子這麼早有什麼吩咐嗎?」
「老伯也早俺只是閒著沒事過來看一看坐騎。」
「公子放心不會出差錯您那匹寶馬老漢就是砸鍋賣鐵也換不來一條馬腿哪敢懈怠!」
「老伯俺不是那個意思坐騎就像俺一個朋友一天不見心裡就好像沒著沒落的看一眼心裡就踏實多了!」
老者點了點頭感歎的說;「天長日久生情啊箇中滋味夠人品味的!就拿老漢說和孩他娘年輕時沒少拌嘴生氣的時候恨不得殺了她可是她跑回娘家一天就受不了不出三天我就得雇個車舔著臉把她接回來!後來想明白了老婆子絮叨哼哈答應著死活不跟她還嘴慢慢的兩個人不吵架了後來沒有我陪著攆她都攆不回娘家原來她也離不開我!可惜這種好日子過了不到二十年這些年了恨不得每天夜裡都能夢見她老漢剛近花甲牙快掉光了頭全白了!兒子女兒覺得我不容易都很孝順可是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孤單!」
老者用胳膊擦了擦眼睛抹去了眼角的淚花接著說;「我不是跟公子訴苦是說這麼個理人與人可以有感情人與啞巴物也可以有感情。馬通人性常聽說人提到義馬救主的感人故事公子有這種感覺其實也不為怪。老漢嘮叨了半天耽誤了公子的事快去看一看你那個朋友。」
他凝視了老者一會滿臉的皺紋勾畫出生活的艱難滿頭的白是思念的情線滄桑沒有被歲月帶走因為他在老人心底的最深處。
「老伯謝謝您俺走了。」
老者在他背後問;「公子不去看一看你的坐騎啦?」
他在大門口回道;「不去了有您照顧著它俺還有什麼不放心地。」他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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