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人的問話是一針見血夥計想迴避都不可能對方雖然在笑那瞇縫的雙眼卻讓夥計感到心裡透涼肚子裡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翻弄檢查腸子到底有多少個彎。
夥計情不自禁的又回頭向院子外察看確定外面真的沒有人後才回道;「小人是聽周夫人說的」
「你這麼說就對了開客棧的人都懂窺探客人秘密是大忌會招來無妄之災。小二哥是多年的老夥計自然知道這裡的厲害在下相信絕不是小二哥主動問起說說吧是怎麼提起的這個話題?」
夥計急忙辯解「這話不是周夫人對小人說的是她們閒聊時小人不經意間聽到的。」
瘋道人並沒有接話只是微笑著看定夥計讓對方知道他在聽。
夥計頓了頓又說;「那天小人從後院牽出了三匹馬周夫人幾人還在客廳裡嘮嗑小人牽著馬在院子裡等她們時聽到幾個人的對話。一個人說叫杜鵑的有可能是前些日子出現在姑蘇城那個女孩不知女孩身邊年輕人是不是關東山貨棧的姑爺。另一個人說咱們以前沒有見過兩個人但是年齡與咱們掌握的情況很相像不知兩個人為什麼來到桐廬。周夫人說三舅曾經見過年輕人的輕功躍身到拉竹子車沒有一點動靜若不是陽光暴漏了他的身影三舅根本察覺不到。三舅認為年輕人是蘇州關東山貨棧的姑爺三舅說廚子前輩覺得是另一個人。」
看到夥計不講了瘋道人饒有興致的笑著問;「廚子覺得俺是哪一個人」?
「她們沒有說正趕吳掌櫃從後院拿了東西走出來放在馬身三個人中斷了談話跟著走到院子周夫人又交代了吳掌櫃幾句話就走了。」
「哦是這樣小二哥知道周夫人是什麼人嗎?」
「小人不知道但是看到桐君塢三當家見到周夫人身邊的人就像見到了鬼一樣。周夫人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瘋道人笑了笑說;「小二哥這些年在客棧沒有白干但俺還是要提醒一句江湖人喜怒之間就會要了人命。閉緊自己的嘴把這幾天的事盡快忘掉。」
夥計臉色變了變連忙回道;「公子提醒的是這幾天的事小人現在都有點想不起來了。求公子三位也忘了小人說過什麼。」
「小二哥說過什麼俺怎麼想不起來?哦想起來了小二哥的老父親有老寒腿要尋虎骨治病是吧。這事在下不會忘記。」
看到夥計走出去聽到三匹馬去了後院杜鵑捂著嘴笑有子哥嘿嘿的笑出了聲。
他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皺著眉問;「你們兩個還有閒心笑是不是不餓?」
三個人沒有去後院在前邊一人佔了一間客房除了杜鵑。兩個人用冷水洗了臉擦過身子。杜鵑在灶間找了點雜糧撒在她住的客房地。放出了兩隻鴿子任鴿子爭搶著啄食瘋道人端來一碗清水放在地三個人走出了客棧。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黃昏還沒有到來夕陽正在展示著自己的魅力。山是紅的雲彩是紅的。就連天空也有一多半是紅的。街道兩邊炊煙渺渺在晚霞中淡淡的橘紅色時隱時現。煙靄下。瀰漫著東鄰西捨流瀉出來的酒香飯香茶葉香。
正是晚飯當口路的行人很少。就連平時隨處可見到三三兩兩嬉鬧的狗也不見了蹤影想必是躲在了飯桌下或者蹲在主人的身邊。
三個人順著街道往前走他們在街道的另一側走過醉八仙酒樓酒樓正是客人座的時辰生意還是那麼火他們那天見過的夥計正在忙著幫客人安頓馬匹。
再往前走沒有多遠就到了十路口四條路分別指向桐廬城四座城門十路口四個轉角各有一處店舖。
一處是布莊店面很大出售各種花色的綾羅綢緞當然也有價格低廉本地產的土布。
布店斜對面是一家日用雜貨店從鞋帽到針頭線腦從田間做活計用的工具到家裡的鍋碗瓢盆一直到油鹽醬醋。幾乎包羅萬象。
更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家郎中佔據了一個轉角十路口多半都比較喧鬧診所卻在鬧中取靜讓人不禁聯想到這個街口一點也不讓人留戀。
還有一處是鶴立雞群的酒樓外表看去一點也不比醉八仙酒樓小。看著外面停放的車馬聽見裡面傳出來的喧嘩店夥計雖然巧舌如簧說的天花亂墜三個人終於沒有勇氣邁進那道門檻轉身離去。
三個人轉向西行沒走出幾十丈遠就看到前面街面有三三兩兩的女人女人穿的花枝招展就像招惹蜜蜂的十里楊花。
女人總是最敏感的杜鵑率先停住了腳步三個人轉身走了回去他們又站在了十路口。
黃昏已經來臨街道樹木行人開始變得朦朧有的店舖門楣方已經是燈光閃爍。有子哥笑著說;「桐廬城就這麼大窺一點見其貌咱們去哪裡喝酒?」
瘋道人也笑著回道;「能喝酒的地方是不少但是不知道酒菜能不能讓有子哥滿意俺和杜鵑也只去過醉八仙酒樓。」
「只要酒好就行菜可以馬馬虎虎出門在外哪那麼多講究。」
杜鵑說;「那就往東去那邊俺們走過兩趟到啟明門城樓子的街道兩邊做酒水生意的店舖有幾家。」
三個人沿著街道走了十多丈遠不管三七二十一走進一家叫祥和飯莊。祥和飯莊外面的門臉很大房間裡面卻很小一進門是個方廳擺了四張桌子往裡是對著門的兩個雅間。
方廳裡只有兩桌客人雅間裡面看不到就是耳背的人都知道裡面有客人。
祥和飯莊不但客人少夥計也很少門口沒有迎客的端酒送菜的也只有兩個女人。一個四十歲下的女人和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孩兩個人長得很相像一大眼就能看出是一對母女。
開店的女人都能說這個女人也沒有例外。看到客人門已經不在年輕地臉露出的笑容比十七八歲女孩還燦爛。
「三位客官真是稀客快往裡邊。先頭門邊的燈籠孩子點了三次才燃亮就知道必定有貴客門這不特意留了雅間。」
瘋道人和杜鵑相視一笑並沒有說話三個人跟著喋喋不休的女人身後。路過灶間從敞開的門看得清清楚楚裡面有兩個男人也是一老一小年齡和外面的母女一個樣這是一家夫妻店。
兩個雅間只有一桌客人一側的雅間門開著坐著三男兩女說話聲就像在吵架顯示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豪氣。
三個人走進了另一個房間剛坐下女人又來了女主人左手拎著壺露出的小臂搭著一條乾淨的抹布右手提著一個竹盒。
女人把冒著熱氣的水壺放在腳邊左臂輕輕地一抖搭在手臂的抹布到了左手裡輕手利腳的又擦了一遍本已很乾淨地桌面。右手的竹盒放在了桌子從裡面拿出三隻帶蓋的杯子。拿出一隻南泥壺用熱水涮過在竹筒裡捏香茗放進去拎起水壺沏水給人的印象是持家過日子的好手。
女人是嘴一分手一分手裡做著活計嘴也不閒著「三位客官面生的很好像不是當地人?」
杜鵑出於禮貌回道;「俺們不是本地人到桐廬遊玩的。」
女人認真的看了看杜鵑問;「小姐是北方人聽口音有點像濟南府人說話」?
杜鵑從小跟在姨娘身邊自然不自然的受到姨娘影響她笑了笑回道;「俺家就在濟南城裡大姐怎麼會知道?」
女人笑了笑說;「伢他爹早年經商了我也跟著去過幾次濟南捨家撇業的不容易才開了這個店混口飯吃。」
還沒等杜鵑說什麼女人接著說;「桐廬這裡山清水秀遊玩的地方特別多幾位客官如果沒有一定去處我可以介紹幾處保證各位會不虛此行。」
杜鵑應道;「俺們這裡有朋友剛剛來到桐廬還沒來得及尋他朋友會領著俺們到處走走謝謝大姐。」
女人為客人介紹了幾道菜客人點了三壇十斤裝花彫陳釀女人走了。杜鵑覺得對面吵鬧關了雅間的門三個人一邊品著茶一邊閒話。
時間不大一個年輕人手裡拎著兩個酒罈子後面跟著女孩子兩隻手捧著一個酒罈子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兩個人是一母同胞看不出誰是哥哥誰是姐姐。
兩個孩子都隨他們的母親長的白白淨淨面目姣好。性格卻一點也不像男孩子只留下了一句「這是客官們點的酒」。女孩子耷拉著眼簾臉色有點紅搶在男孩前面逃了出去。
菜也的很快第一盤菜和第六盤菜間隔的時間很短。瘋道人和有子哥剛開始喝第三碗酒女主人就送來最後一道菜。
「三位客官你們的菜齊了六六大順祝各位在桐廬吃喝玩樂一切順利。如果還有什麼需要隨時吩咐各位慢用。」
女主人走時幫著帶了門對面的吵鬧聲立即變得很微弱。雅間不是軟間壁是自成一體的duli房間沒有人打擾真好三個人可以慢慢地消遣。可是他們不知道不速之客就要登門了想安靜都不容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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