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天高氣爽本是出行的好季節,美中不足午後的陽光依然有點烈小不點的斗笠落在陳大人宅院的住處,早已隨著那場大火化為灰燼,他現在頭上頂著一片蓮葉,蓮葉上有水滴往下滴落
看到前面不遠處路邊的柿子林小不點的腳下在加快,他已經進過一片柿子林,嘴裡還有一點發澀他只希望這裡的柿子不要讓他失望
在柿子林邊他看好了一棵樹,樹高葉希果少顏色深,在三根粗大枝丫上棲身品嚐不勞而獲的果實經過七兄弟老七的異化他已沒有以前的負罪感,
吃完第二個柿子聽到有馬玲聲響,探身朝自己來的方向望去,一輛篷車從轉彎處馳來篷車沒有簾看到裡面沒有人,只有一個戴著大號斗笠看不清面目的車伕在搖鞭輕叱,小不點樂了口中自言自語「天可憐見,來了免費的腳力」
單馬輕車來勢很快轉眼間來到跟前,他看清是木製的篷車待馬車過去從樹上飛身而下手搭在篷車的後簷,用手試了試頂棚很結實飛身而上,坐在車上只能看見車伕斗笠前邊很小的帽尖
篷車是四人車車身很寬,加上外簷小不點稍蜷腿可以橫著躺在車棚上,中間有點鼓躺在上面不是很舒服,要飯的哪能嫌飯餿躺在車棚上用蓮葉蓋住臉,聽著馬蹄有節奏的奔跑和繫在馬脖子上鈴鐺悅耳鈴聲,小不點很得意在心裡輕輕地哼起了『我本是玉皇大帝派來的……』
鞭聲有異他急忙向後翻滾,蓮葉掉到車後的路上他看到鞭梢又極快的襲來急忙用手去夾,鞭梢像長了眼睛躲開直奔面門,他又用左手去夾鞭梢滌忽間縮了回去
一個聲音不是很高卻有板有眼的從車棚前面傳來,「你這人是不是無賴慣了,到哪都愛偷柿子吃搭車總得懂點規矩,沒有錢總該有句話」
小不點笑了,笑的差點掉下車來,他怏語說;「你一點也不像你的父親,鐵隨你的母親二樣不差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實孩子,原來也很調皮」
車伕慢慢道;「像我母親有什麼不好,你不喜歡」?
小不點翻身進了車棚裡悄悄地問;「你是不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
車伕並未回頭譏諷道;「我沒有你那麼大的本事不會偷,父親雖然做不了母親的主,可是大伯說話了『跟著公子吃不了虧,讓孩子出去闖蕩去』」
「這麼說你是跟著前輩們一起來的,我怎麼沒看到你」?
「我和柿花姐幾個人看到峨眉派那些人走了,我們也走了到父親他們的一位朋友家去休息了」
小不點有點詫異的問;「柿花姐也來了」?
車伕道;「柿花姐幾個也想和我一起出來見一見市面,大伯不讓,說等我闖蕩個一年半載有了經驗再帶她們出來,大伯說你的事情會很多,無法分身來照顧他們」
小不點問;「車哪來的,不會是陳大人家的」
車伕回頭驚奇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是陳大人家的,這是陳大人城裡宅的用車,剛剛打造好你又沒見過」?
「打了一個哈吃,身體靠在軟墊上閉著眼睛說;「車我雖然沒見過,可是車棚前後掛燈籠的掛鉤我見過和城外老宅幾輛篷車的掛鉤大小樣式都一樣,應該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且上面都鍍了一層銀,世上哪有這麼多湊巧的事」
車伕感歎說;「這樣的小事你也能注意,怪不得大伯說你觀察事物特別仔細,飛過眼前的蒼蠅是公是母你都能記住」
小不點睜開眼看了看斗笠下的年輕面孔,意味深長的說;「在江湖上行走險惡無處不在,你要想活的長遠,就得注意觀察認真思考,多問幾個為什麼在我的眼裡沒有哪件事是大事,哪件事是小事」
車伕還很稚氣的臉上露出敬佩說;「父親說你的本事我能學到一半就讓我獨自到江湖上闖,我之前還不服氣,現在才知道父親說的沒有錯」
小不點突然問道;「清書身上帶了多少銀兩」?
清書疑惑的說;「有十兩,你要幹啥麼用」?
淡淡的一笑說;「不幹嗎用」小不點又閉上雙眼輕輕地說;「我就知道像我這麼了不起的人物怎麼會沒有飯吃,沒有床睡」說完竟打起了鼾聲
見小不點睡覺了清書收了鞭子插在車轅上,任馬兒自由支配快慢進程他很佩服大伯什麼事都看的那麼準,池州到青陽有兩條官道經梅嶺的舊官道,一條靠近九華山的官道,官道是神宗到天柱山祭拜九天司命真君大帝時,地方大員為皇帝出遊建的
大伯判斷小不點會走老官道,一是公子對和尚沒好感不會游九華山,二是老官道路程近老官道有些荒涼路人很少,也正和公子的習慣,公子不會趕路很急應該到不了青陽就會趕上
清書還在胡思亂想小不點在身後問;「什麼聲音」
清書一愣道;「除了馬車和鈴鐺聲沒有別的聲音」
小不點竄了出去,留下一句「清書把車靠在路邊」就消失在前方十幾丈向北的岔道上
清書急忙把馬繫在路邊一棵樹上,順手拿起放在車上的刀跟了下去奔跑有半里地看到掩在樹後的小不點朝他招手,清書急忙躲進樹叢快的靠近
前方二十多丈拐彎處有四個人在廝殺,三個穿緊身衣褲的漢子圍著一個年輕人,旁邊有兩個人牽著六匹馬在觀戰馬身上掛著箭囊和弓弩,有兩隻獵狗在汪汪叫如不是鏈子拴住也會加入戰團
不遠停著一輛寒酸的篷車,一位老者在給一個也是緊身衣褲外披白色扶風的青年人磕頭作揖,篷車裡雖然看不到人卻傳出低低的女人哭泣
年輕人的武功比三個緊衣人略高,怎耐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年輕人身上已有幾處刀傷年輕人雖然攻勢很猛,卻經常顧此失彼是一個江湖經驗欠缺的劍客,很可能是一個剛出道的生瓜蛋子
一個牽馬的人似乎按耐不住一展身手的衝動大聲的說;「孫三你過來牽馬,看俺老張怎麼收拾他」
三個人中一個人在戰團退了出來,接過馬韁和狗鏈子喘著氣說;「這小子還挺扎手」
自稱老張的人從馬背上的刀鞘抽出刀走向戰團,路過磕頭作揖的老者身邊踹了一腳,老者一下子趴在地上老張冷冷的說「不知好歹的老東西,跟著我家公子吃香喝辣的你還不幹,一副受窮的賤骨頭」
少了一個人戰事馬上發生了變化,一個緊衣人大腿上被年輕人挑了一劍,氣的大罵;「老張你個狗東西,在磨蹭會就得給我倆收屍了」
清書看著小不點疑惑的問;「公子還不出手等什麼呢」?
小不點看著清書說;「我是在考慮等他們人到齊了出手,還是讓你一個人出手」
清書疑惑的問;「他們還有人每到,你怎麼知道的」?
小不點解釋說;「你注意沒,那兩隻狗經常回頭朝身後叫,身後又沒有人應該是在呼喚同伴」
看了一眼清書說;「再不出手年輕人要危險,你在樹叢掩過去出手要狠要下殺手,要防備那個公子,從太陽穴看得出功夫不錯我從另一面過去繞到他們背後,監視他們還沒出現的同夥,不用怕我會隨時出手支援你的」
說完一個縱躍消失在路對面的樹叢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