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蓄勢待發的那巴當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塞丹的這些小動作他暗自蓄力,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接著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拳,在鬥氣貫注下,那巴的右拳發出熠熠的光輝,然後那巴大吼一聲,高舉著自己的右拳,向著卡爾廷撲了過去這一次,那巴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量
咚
那巴的右拳狠狠地擊在了光明神雕塑的底座上,將底座砸出了一個大坑光明神雕塑發出吱吱咯咯的響聲,接著雕塑那將近五十米高的身軀慢慢的向著那巴這邊歪倒那巴這一拳竟然直接將雕塑那堅硬的底座搗毀看到雕塑向自己傾倒,那巴先是高高躍起,接著飛起一腳踢向了光明神雕像的腰部,碩大的雕塑被那巴這一腳踢中,呼的一下飛出去好遠,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廣場之上,砸死了不少躲避不及的無辜平民那巴不再理會雕塑,他知道自己剛才那一下並沒有打中卡爾廷,他遊目四顧,尋找著卡爾廷的身影
「那巴,他在那裡死亡注視」塞丹出聲提醒,接著他手中骷髏魔法杖一揮,兩道紅色的光線從魔法杖頂端的骷髏雙眼中射出,匯合成了一道紅光,射向大廣場上的一角卡爾廷仍是坐在地上,手裡捧著那本厚厚的聖經,紅色光線直直的射到了他的身上
那巴虎吼一聲,又朝卡爾廷撲去
咚
那巴的右拳擊中了卡爾廷,一陣玻璃破碎般的響聲傳來之間卡爾廷輕輕舉起了自己手中的聖經,用聖經擋住了那巴的鐵拳,而卡爾廷的身上閃爍著一層紅光
那巴凝神望去,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他得以好好的端詳一下卡爾廷的模樣卡爾廷有著一副飽經風霜的蒼老面容,而且,這張臉似乎很久沒有洗過,上邊溝壑縱橫,皺紋裡擠滿了陳年的泥垢這個老頭看起來像是一個乞丐,和那巴心目中光明教皇的樣子完全的不一樣
卡爾廷抬起了頭,對著那巴笑了笑一笑之間,他身上的紅光消散殆盡接著,卡爾廷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而這時,那巴仍然在持續的向卡爾廷灌輸著自己的勁力
「你是魔法師還是武者?」那巴連續催動力量,但是他驚訝的發現卡爾廷絲毫沒有受到自己力量的影響這簡直是不可思議,那巴是武聖級高手,他的力量根本不是常人能夠匹敵的,他的力量連巨大的光明神雕塑都承受不住,可是卡爾廷卻輕描淡寫的承受了下來,而且竟然還能站起身形
「魔法師,武者,這很重要嗎?」卡爾廷面帶微笑的說,然後,他輕輕地從那巴的拳下抽出了自己的聖經,還伸手撣了撣聖經上的灰塵
那巴感覺自己的力量似乎打在了一塊海綿之上,無論自己如何催動力量,自己的拳頭始終無法靠近卡爾廷,他的拳頭就這樣詭異的懸浮在卡爾廷的頭頂,始終無法觸及到卡爾廷的身體
論身材,卡爾廷比那巴足足矮了一頭,光明教教皇站直了身體,他的頭頂也只是剛剛夠到了那巴的下巴,但是即便如此,那把仍然感覺到眼前這個身材矮小的老者的身上似乎有著一股自己遠遠無法匹敵的力量那巴一咬牙,抽回了自己的右拳,瞄著卡爾廷的面部再次發力這一拳和剛才一樣,打到距離卡爾廷面部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又遇到了極大的阻力,無論那巴怎樣用力,他的拳頭再也無法前進半分那巴腰一擰,準備再次抽回拳頭重出招,但是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被某種力量禁錮住了,沒有辦法在移動一絲一毫現在的那巴就和一尊滿臉怒容的雕像一般呆立在那裡,看上去十分的怪異
卡爾廷慢慢的走了幾步,脫離了那巴的身影籠罩,他後他抬起了自己的雙眼,向著海德伯格這邊張望了過來
「星族的軍務卿,我有幾句話,你可願意聽一聽呢?」
呼啦啦,海德伯格身邊的衛士緊握兵器,神情異常緊張的圍在了海德伯格的周圍,將海德伯格保護了起來
卡爾廷笑了笑,說道:「軍務卿閣下,我能理解你,遠征異鄉,自己的責任又太過重大,小心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不過,你現在有點太過緊張了,我們的光明城都已經被你攻下了,我這個糟老頭又怎麼可能威脅到你呢?」
海德伯格絲毫不為所動,他冷哼了一聲說道:「卡爾廷陛下,作為藍姆人族光明教的教皇,您能夠親自現身,已經是我最大的榮幸了我這個人,本領低微,膽子又小,死我雖然不怕,但是我現在還不能死,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您有什麼話,就這麼說」
卡爾廷微笑著,慢慢的一步一步向著海德伯格走來,一邊走,一邊說:「唔,軍務卿閣下的話也有點道理星族能夠有你這樣的人,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說完了這幾句話,卡爾廷已經走到了海德伯格護衛的外圍最前頭的幾名護衛一咬牙,高高舉起手中的騎士劍,狠狠地向著卡爾廷劈了過去
只聽叮噹之聲不絕於耳,海德伯格護衛們的騎士劍全都劈空,砍到了地上卡爾廷在劍光紛飛之中,仍是不緊不慢的向著海德伯格走來,沒有一名護衛的騎士劍看中了他而被他甩到身後的護衛也都和那巴一樣變成了身體僵直的雕塑
海德伯格臉色變了,他忍不住高聲喝道:「塞丹閣下」看著卡爾廷如鬼魅一般的靠近自己,海德伯格決定向塞丹求援塞丹雙眼牢牢地盯著卡爾廷,嘴裡唸唸有詞,但是並沒有再次出手
很快,卡爾廷就走到了海德伯格的面前這時,海德伯格反而收起了自己心底的那份緊張,非常坦然的看著卡爾廷,說道:「怎麼,教皇陛下,您對我攻克光明城很不滿麼?應該承認,您的力量不是我可以抗拒的,因此,您想要懲罰我,我只有接受不過,我不得不提醒您,到了現在,光明城已破,城內的百姓也被我殺掉了不少,如果您真的心裡牽掛著這座城,和這座城裡的百姓,您為什麼不早點出手呢?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卡爾廷慢慢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兩隻眼睛盯著海德伯格,說道:「軍務卿閣下,每個人看待這個世界的角度是不同的從時間的角度來衡量,平民百姓為了自己每日三餐而忙碌,他們並沒有太多的精力讓自己思考,也許他們只能看見今天和明天的事情稍微聰明一些的人也許看得遠一些,能夠看到一個星期,或者一個月聰明一些的人,比如一個真正的貴族,或者是一國之主,我說的,是真正的貴族和一國之主,而不是那些飽食終日,只知道享樂的廢物,他們看到的事情,如果以時間來衡量,就會是一年以上而這個世界上的智者呢,他們能夠看到的事情就要以一百年這樣的刻度來計算那麼,作為星族軍務卿的你,你又能看到多遠呢?」
「無限遠我的眼中,有星族的未來」海德伯格堅定的說
卡爾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也許,我願意相信你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智者,好了,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按照平常人壽命來計算,眼前的這些人,這些勇武的戰士,這些無辜的百姓,他們在一百年以後,還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嗎?不能,人,終究都會死去那麼早死一些,晚死一些有什麼區別呢?」
海德伯格一愣,他沒有想到卡爾廷這位光明教的教皇竟然在這種場合和自己討論起哲學問題來了,海德伯格毫無準備,他順口回答道:「這……也許沒有區別」
卡爾廷再次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有區別,軍務卿閣下,有著很大的區別多在這個世界停留一會,就能多看到美好的東西,就能多享受生活,因此誰也不願意早早的死去何況,死亡的世界充滿了未知,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能夠清楚的知道死亡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這就是意義
「可是,很遺憾,一個舊的時代正在老去,一個的時代正在到來,在時代的變革之中,每個人都是時間長河裡的一滴水,他們有義務做出犧牲,甚至奉獻自己的生命,他們沒有別的選擇,要麼成為時代到來的見證者,要麼成為舊時代老去的犧牲品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他們的生還是死,還有著別的意義,只是,他們自己不知道罷了因此,當你問我是否會為光明城內無辜平民的死傷而憤怒時,我可以告訴你,我很痛心,但是卻並不生氣因為,在這個時代,這,就是你、我、他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