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見到齊天,讓夜林跟龍嘯都吃了一驚。
一向風度翩翩的齊天,整個人憔悴得慘不忍睹,下頜的青黑色鬍鬚讓他平添了幾分蒼老。
「齊天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家裡有人生病了,這些日子以來齊天沒能盡到地主之誼,還望二位海涵。」
齊天沒說什麼人生病,也沒說生了啥病,可夜林是藥劑師,還是天分極強的藥劑師,從上次那張藥方中就能揣摩一二。當下也沒說什麼,只是將去意向齊天表達明白。
「好男兒志在四方,我也不留你們。這是我齊家下屬商會的信物,今日就贈送二位,有什麼需要儘管向當地的齊家商會求助,能辦到的我齊天絕無二話。」
或許這話實行起來要打上點折扣,但不管怎麼說,現在聽著是讓人非常順耳的。
聊了沒多久,下人急報,說是生病之人有變故,齊天一臉焦急的起身,立刻向夜林二人告罪離開。
「夜林,你給齊天留下的是什麼藥劑?」
在出城的路上,龍嘯好奇的問到。
「他上次給我看的那藥方,主治氣血虛弱。再看他最近一段時間忙著守護病人,估計應該是這病人的身體弱到一定程度了,就算那藥劑效果再好,也只能起個溫養的作用,想要徹底恢復病人的身體,除非有上階上品藥劑『回命』,只是,這『回命』需要的一味主藥,在木精靈亡國後,便再沒人能找得到了。是以,時至今日,『回命』便成了一張廢方。」
「難道你能做出這藥劑?」龍嘯雖然知道夜林藥劑師的等級不能以常理看,可一想到這藥劑的作用,就算他是以強健著稱的龍族,也不免有些心襟動盪。
「我再逆天也不可能完全無視於規則好不!上階藥劑不比中階,一百個中階藥劑師裡面,能有十個進階上階就已經是奇跡了,大多數藥劑師一輩子都困死在中階,就是因為,上階藥劑不但藥材難求,而且需要極其特殊的能量才能配製成功。就我所知,要進階上階藥劑師,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尋找奇火,再配以特殊手法和道具,將奇火納為己用,待煉製藥劑時放出奇火能量即可。第二嘛,則是修行特殊的能量,比如說極凍之水,生命之力等等,可修行這些特殊能量,不是想修行就可以修行的,除非天賦賜予,否則只能通過傳承的方式進行修行。你想想,一個師傅一生只能傳承給一個徒弟,而且能量一旦傳承出去,師傅就當即逝去,這樣苛刻的條件比起尋找奇火更加困難,因此,上階藥劑師的進階是所有職業中最難的,也因為這個原因,上階藥劑師在大陸的地位幾乎等同於聖者,就某種程度來說,連聖者也要奉承上階藥劑師。我雖然有著木屬性的生命之力,可畢竟等級太低,要配製上階上品藥劑,無疑難於開天。」
龍嘯雖然知道藥劑師地位超高,可對於這個職業的特殊性,還是認識不足,今天聽到夜林說的話,連連咂舌不已,看夜林的眼光都有些變味了。
「那你留下來的那些藥劑……」
「那些雖然比不上『回命』,可比起他給我的藥方上的藥劑效果要好得多,服用了這藥,應該能讓病人多活兩年,希望那人的運氣不錯,能堅持到我找到那味主藥,或者,能讓爹爹出手相救。可惜……」夜林淡淡搖頭,目光投向遠處,不再言語。
在夜林他們離開的兩天後,回府的齊天收到了夜林留下來的藥劑和一封信,信中說明這藥劑的作用和用法,其餘再無他話。
齊天拿著藥劑愣了很久,始終下不定決心放手一試。不是他不相信夜林的水平,而是他對藥劑師的瞭解並不下於任何一個真正的藥劑師,所以,對齊天來說,連公認的最接近上階藥劑師的鄭大師都沒辦法,要他如何輕易就相信才獲得中階藥劑師等級認可的夜林。
齊天尚在猶豫,下人來報說青鸞已到齊府門外,齊天趕緊出門迎接。
「齊天,夜林他們這段時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怎麼會,夜林他們二人不但沒給我添麻煩,反倒幫了我不少。」
「夜林是個藥劑師,想來應該也幫你配製了一些藥劑。我上次讓你家管家轉告你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齊天一愣,繼而反應過來。
「我已經將那張中階上品藥方給夜林看過了,所配製出的藥,品質的確很不錯。」
齊天謙和的回答,本以為青鸞應該滿意了,卻不料對方一皺眉頭,極不可思議的瞪著他:「我說齊天,你到底懂沒懂我的意思?」
聽到這話,齊天一呆,立馬意識到自己似乎錯過什麼了。
「齊天啊,平時看你也聰明得緊,怎麼這次這麼笨啊?我都給你說明了,你竟然還生生放過這個機會,你,你叫我怎麼說你才好。」
青鸞哭笑不得的剜了齊天一眼,本來她上次就想問的,可惜齊天為了病人的事兒,連慶典都沒參加,加之她一忙也就疏忽了,再想到齊天的七竅玲瓏心,原本以為自己的話中意思他已領會,可沒料到這平日裡聰明無比的齊天,在這件事上竟然變成個木魚腦袋。
「那,那個夜林不過才中階……」齊天諾諾道,心裡一下子空蕩蕩的。
「唉,她是才中階,可她背後有人啊,只要你讓她同意幫你,她自然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可你,唉!」
「那,那現在,我派人去追……」
說著齊天就要喚人去追趕夜林二人。
「算了,你現在追過去也沒意思了,除非,下次你還能再遇上她。」
齊天蒼白了臉色,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眼神渙散,一旁的老管家見狀趕緊上前扶著齊天。
「大人啊,這夜林小姐臨走時不是留了藥劑給你的麼?」
「對,對啊,她留了藥劑的,快,藥劑在哪裡,在哪裡?」齊天亂了心神,整個人都有些失措。
主僕兩手忙腳亂的找出藥劑,齊天同時也拿出那封信遞給青鸞:「青鸞小姐,你看看夜林信上的意思,是否還有希望?」
齊天因為這事,已徹底亂了頭腦,可憐兮兮的表情讓青鸞在心裡長歎一聲。
接過信,大致瀏覽了一遍,青鸞露出微笑:「齊天,你放心吧,從信裡的意思來看,夜林似乎是知道了病人的情況,留下的藥劑也是針對此症狀的,如果下次遇到夜林,不妨明說,看她如何回答你。」
聽到青鸞的確認,齊天總算放下了高懸的心,定下神來讓老管家立即親自將藥劑送過去,自己則和青鸞談起了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