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居然真的撿漏了
楚飛簡單的收拾好餐桌，在沙發上小憩了一會，準備出門上學。既然蕭洋已經每天三百大洋「包養」了他，那麼建築工地暫時就不用去了，否則豈不是辜負了蕭洋的一番美意。只是楚飛也提醒自己要小心，顯然蕭洋很懷疑他，只是找不到任何證據而已。欣賞玉馬的時候小露一手，也算是給自己在蕭洋這裡呆下去加固了一個保險。
剛要開門，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楚飛停下來，果不其然，蕭洋懶散的語氣傳來：「你不是很少去學校嗎？據我所知，今天不是星期五，所以你應該用不著去學校，不如陪我出去古玩市場玩玩，我有個朋友明天過來，我想送她點兒東西。」
楚飛看著蕭洋笑道：「你算是找對人了，如果你想倒賣文物的話，我絕對不會幫忙，但是送朋友呢，我當仁不讓，咱總得對得起那每天的三百大洋啊！」一邊說著，一邊把門打開。蕭洋不由得多看了楚飛兩眼，她越來越不相信楚飛只有不到二十歲，看楚飛言談舉止，陽光之中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成熟與穩重。或許是他表面上的嘻嘻哈哈掩蓋了他本來的嚴肅，這是楚飛故意的嗎？
讓蕭洋想不到的是楚飛居然會開車，而且有駕駛證，雖然拿證的時間僅僅是三個月前。蕭洋笑道：「你從學車到現在，開過多長時間車？我有點懷疑把車交給你，是不是也把命交給你了。」
「用不著這麼悲觀吧？難道你不想自己的鐘點工會開車嗎？」楚飛笑道，隨意之間打了一下方向盤，避開前面的車尾，一個迅猛的提速飄然超越之後，又在很短時間內減慢並穩定了車速，楚飛說道：「怎麼樣，能玩出這一手的，一般駕齡需要五年左右吧？」
「呵！真有你的，我真是越來越覺得自己沒白花錢了，而且是第一次買到這麼便宜的東西！」蕭洋好像很難接受楚飛的臭美，把「東西」說得很重，因為蕭洋知道，楚飛絕對不會自己說自己不是東西。
楚飛鬱悶的撇撇嘴：「美女，我可沒有賣身，只是被迫還債而已，如果你很想虐待我的話，乾脆對我一陣電閃雷鳴，然後讓我走。」
「這麼小氣，不就是跟你開玩笑嘛！」蕭洋突然笑道，很得意的看著楚飛，這傢伙雖然不是很帥，但看著挺順眼，就是身高矮了點，也就一米七五左右吧。蕭洋不知道想些什麼，猛然看到路邊的招牌，急忙說道：「停到那邊的車位，前面古玩市場找不到車位的。」
二等楚飛把車停下，蕭洋下車後直接進入對面的珠寶店內，楚飛也只好跟了進去。店裡清一色的現代珠寶首飾，做工精細，用料考究，每一件都價值不菲，但總是缺少一份古色古香的氣息。
在飾品櫃前，蕭洋停下腳步。導購小姐急忙熱情的打著招呼，看樣子蕭洋是常客，兩人很熟悉的攀談著。楚飛靠著櫃檯看了看，裡面都是一些女人用的手鐲、胸墜等不免覺得好笑，心想蕭洋的朋友不會也是喜歡玉石翡翠、喜歡打劫的女賊吧。
「喂，看看這手鐲怎麼樣？崑崙青玉，放心吧，這裡的東西基本上原汁原味，沒有包漿加工，最多就是拋光做得好一些。」蕭洋對楚飛說道，一面端詳著一根手鐲。
「是好材料，送人的話不免寒酸了些。而且我說過，玉石翡翠實際意義上價格不好定論，所謂黃金有價玉無價，三五千的玉料做到成品，只要有買家，三五萬到十來萬都不成問題。所以你不如送那個翡翠胸墜，我可以幫你修飾一下，純手工的加工。」楚飛笑道。
蕭洋居然不加思考的說道：「好，就拿那件翡翠胸墜。」楚飛不免暗有些奇怪，什麼樣的朋友出手就是萬元左右的胸墜呢？那根手鐲不過三五千而已，定價八千八超高了，而這件翡翠胸墜的確價值一萬多，相信蕭洋不可能看不出來。
「我表姐明天生日，晚上六點前你必須完工！」蕭洋只顧著向前走，命令式的口吻讓楚飛愣了一下，心道原來如此。步入古玩市場，楚飛若即若離的跟著蕭洋，他想不到在這裡蕭洋居然如此受歡迎，無論男女老少，也不論是擺攤看店的，只要蕭洋經過，老闆都會主動熱情的打招呼，一律的尊稱「蕭老闆」。
「這是我小弟，過來玩玩。」在文萃齋店門前，蕭洋坐到老班拿出來的椅子上，指著楚飛說道。話音剛落，文萃齋老闆急忙向楚飛打招呼：「楚兄弟，嘿嘿，難怪這幾天沒見你過來，原來是跟了蕭老闆，福氣啊兄弟！」
「什麼叫跟了蕭老闆啊，我本來就是她表弟！」楚飛鬱悶的說道，曖昧十足的對文萃齋老闆說道。
那老東西一聽，眼睛一亮，看了一眼蕭洋又看看楚飛，連連點頭：「好，好好！表弟好，哈哈哈哈——我這裡有幾件好東西，不知道蕭老闆和楚老弟能不能看上，請，兩請到裡面坐。」
蕭洋沒有動身，而是瞥著楚飛問老闆：「我表弟經常到這裡來嗎？」蕭洋這麼一說，倒像楚飛真的是她表弟了，和文萃齋老闆所理解的「表弟」完全不同。
「也不是常來，偶爾來一次從我這裡拿走的都是好東西，嘿嘿，別看平時楚兄弟穿著簡單，可出手大方啊，只要是好東西，都給滿價，我也騙不了楚老弟，更賺不了他多少錢，嘿嘿嘿嘿，當然，你蕭老闆看上的東西，就是賠錢我也得先給您留著！」
「這麼好？」蕭洋起身道。
文萃齋老闆急忙陪笑道：「那是當然！誰讓蕭老闆有好東西也都送我這裡來，讓我發財呢！楚兄弟可能還不知道，拿走的好幾件青花瓷都是蕭老闆讓人送過來的，價值不菲，價錢也不高，只是想不到而為原來是表親關係——」
楚飛打著哈哈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和表姐以前很少碰面，我一般在北方玩，表姐多年呆在南方，我才來半年多，所以碰到表姐也是偶然。早知道表姐那裡東西多，我還來你這裡做什麼！」
「那是那是！呵呵呵呵，兩位老闆，裡面請吧！還別說，你們如此年輕就比我這個玩了幾十年的人還識貨，又能搞到好東西，足見不是親戚也是故交，現代的年輕人，大多是把古董當破爛，把破爛當古董的，就像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多少好東西都毀在他手裡！」文萃齋老闆自嘲地說道，把楚飛和蕭洋讓進房內，一邊招呼老婆看店，一邊對蕭洋和楚飛說道：「二位稍等，我去把東西拿來！」
不一會兒，文萃找老闆從內房搬出一口紙箱，小心翼翼的放到茶几邊上，從裡面取出一些棉紗之後，拿出的第一件東西就是玉淨瓶！
蕭洋看得心裡一驚，楚飛也是大皺眉頭，因為這玉淨瓶猛然看上去跟他們經手的那件差不多，第二眼楚飛就看出來是近代仿造的，而蕭洋也在仔細端詳之後恢復鎮靜。
「怎麼？兩位見過這玩意兒？」文萃齋老闆察言觀色的本事練到家了。
楚飛笑道：「什麼見過啊，我們是聽說最近風聲緊，黑白兩道都在找一些東西，其中就有一件玉淨瓶。嘿嘿，不過看樣子不像，那是唐漢之前的東西，你這件嘛，最多也就是前清仿造而已。」
「高！真高！」文萃齋老闆豎起大拇指獻媚的說道，「一開始我也以為就是這件，看了半天才發現是先溫後冷，然後再使用羊油包裹深埋仿造的，這傢伙有的是功夫，咱們現代人比起老祖宗的造假手法，多了層科學技術含量，但很難蒙騙人啊！十萬，不降價，兩位任誰出手，至少得多出兩倍三倍吧？」
「我不要。」楚飛笑道。
蕭洋也很配合：「我要，六萬！下一件。」
「蕭老闆，您這可不夠地道了，咱們也不是一回兩回——」
「要不然我出四萬？有錢大家賺嘛，再說我高價出手也不一定容易。要不你找別人看看？」蕭洋淡然地說道。
「好好好，六萬就六萬！」文萃齋老闆急忙陪笑道，六萬很不少了，他才三萬拿到的，那些到他這裡來送貨的，只知道拿錢，至於東西真的值多少錢，卻不堪了了。一邊說著，一邊又接連取出了三樣東西，兩件玉器：青玉如意、三足蟾，一件金器：鳳釵！
文萃齋老闆萬分小心的把鳳釵放到蕭洋面前：「怎麼樣蕭老闆？」雙眼火熱的看著蕭洋，倒不是因為蕭洋漂亮，而是因為除了蕭洋之外，只怕沒人再能給他好價錢，否則的話，也用不著等到蕭洋過來，這件鳳釵早就出手了。
「我不要！」蕭洋淡然地說道，「看得出來是真品，明代宮廷物品，屬於鄭和第二次下西洋之後帶回來的東西，所以上面的綠寶石和藍寶石做工精細。這件東西我要了也不好出手，弄不好還會惹麻煩。表弟，你怎麼樣？」
「我也不要。不過我還是要說句話，老哥還是把東西退回去吧，我想你現在也沒付賬。這樣的東西的確容易招惹麻煩，比青銅器還容易招災惹禍。如果是鄭和下西洋之前的東西，我敢要。」楚飛笑道。
文萃齋老闆額頭見汗：「兩位說得太玄乎了吧？」
「玄乎？鄭和下西洋帶回來的珠寶，一直沒有被發現過，有人說是被皇家埋藏了，有的說就在明皇陵之中，還有的說國家已經發現了，只是沒公開，生怕引起國外走私集團的注意，就是保護措施再好，也難免不出意外，你說我們接觸的都是什麼人啊？我們要是出手，不知找麻煩嗎？」楚飛笑道，「不過這的確是個好東西，就是太擔風險了。」
「五十萬！一口價，我也不要一百萬了，就五十萬，以後也絕對不再搞這類東西了！楚老弟，咱們不是一天兩天了，算是幫忙，要不然我那個敗子說不定又把這鳳釵拿出去熔了做項鏈送妞兒！」老傢伙捶胸頓足的說道，彷彿是連爹娘都賠了出去一樣的說道。
楚飛摸著下巴，皺著眉頭沒說話，蕭洋卻盯著楚飛，心道這傢伙真黑啊，要是自己說不定真的不給一百萬也會出八十萬，他幾句話就讓老東西自己張口五十萬，好像還不樂意！
「我最近手頭緊，五十萬還得籌款，不過嘛，要是四十萬的話——」
文萃齋老闆幾乎要張口罵娘，表面上還是死皮賴臉的樣子：「楚老弟，五十萬不能再少了，這件東西有人知道在我這裡，我也不敢留，你們來了，再走出去，我想——嘿嘿，咱們都是朋友，我就說還給人家了，二位看怎麼樣？」
「那好吧，四十五萬，多一個子兒我也不要，不是兄弟不幫忙，我也就打算五十萬出手，咱們又不能開拍賣會。老哥要是捨得的話，就這麼定了。表姐，我可暫時沒錢，怎麼樣，一起開支票吧，那兩件玉器價格高一點也沒什麼，一共四件，六十萬，好數目！」楚飛第一次獅子大開口。
文萃齋老闆一拍大腿：「好！六十萬就六十萬！不過兩位以後要是有好東西，怎麼也得到我這裡坐坐。」
「這個好說，我哪裡還有兩件字畫，雖然不是真品，但價格便宜，萬兒八千扔給你，買個十萬八萬的也不難。」楚飛笑道。
「楚老弟果然夠意思！我給兩位收拾好。」文萃齋老闆大喜過望，雖然明知道人家是得了便宜，打了自己又給糖吃，無奈沒人家那些門路，也就只能如此了，從兩件書畫上找回差額，也算不錯。
蕭洋直接開了支票，從文萃齋出來，楚飛抱著箱子，大模大樣的跟著蕭洋隨意的轉悠了一圈，見蕭洋總是只看玉器，只問玉器，心道也許蕭洋已經不懷疑自己拿了那玉淨瓶，或者是潛意識裡並不指望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