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會的開幕式在即,袁自立知道,趙雅想盡辦法,弄到了四位老人的門票,還有冰倩和程實的門票,程蔚東和她自己,都沒有門票,袁自立理解,弄到了六張開幕式的門票,已經非常不錯了,袁自立本來也想著到北京去看奧運會開幕式,正好看看老人和孩子,可沒有門票,不好進京的,如今北京已經開始交通管制和進出的人員管制了
「自立嗎,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給我打電話啊?」
「海藝,工作有些忙,遇見了一些事情,所以沒有給你打電話,真是對不起了」
「自立,我想你,你能夠到北京來嗎,我買了兩張奧運會開幕式的門票,你和我一起去看開幕式」
「你說什麼,你買到了開幕式的門票」
「我都登記好久了,才買到的,本來是計劃的三張,冰倩有一張的,可是只拿到了兩張,如果你和冰倩都到北京來,就你們父女去看」
「謝謝你了,海藝,我可能不能到北京來,最近有些事情,我暫時不能離開德陽市」
袁自立說的是實情,現在,他不知道中組部考核組什麼時候到西山省,到德陽市,中組部可不會因為奧運會開幕而停止工作的,不過這些事情,袁自立暫時不能說
「哦,你不能到北京來,我就不看了,一個人沒有意思啊」
「海藝,你等等,不要放電話,我考慮考慮」
袁自立突然想到,讓雲海藝將兩張開幕式的門票送給趙雅,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自己的父母見見雲海藝,讓程識益和林凱茵見見雲海藝,如今,他的個人問題,可以說是迫在眉睫了,匡思銘提出來了,易祥林提出來了,秦天浩也提出來了,考核馬上就要進行,考核之後,經過公示,自己可能就要離開德陽市,甚至離開西山省了,既然能夠馬上讓他上位,那麼,考核之後,一定不會耽誤時間的
「海藝,你聽我說,我的父母、小蝶的父母,還有冰倩,都在北京,他們都要看奧運會的開幕式,哥哥程蔚東和嫂子趙雅還沒有門票,你給他們送去,讓他們去看開幕式,你的意見如何?」
雲海藝等了好一會,袁自立突然說出來這些話,冰雪聰明的雲海藝迅讀懂了其中的意思,她有些眩暈,好一會沒有開口
「自、自立,你說的是真的?」
「海藝,我沒有騙你,現在你記一下地址,給他們送去了,打電話告訴我一下」
「好、好的,我晚上就專門送過去」
放下電話之後,雲海藝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見到袁自立的父母,見到小蝶的父母,還有冰倩,這是什麼意思,女人都明白的,雲海藝一時間感覺有些手忙腳亂,班是不能上了,雲海藝給同事說了一聲,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雲海藝首先想到的,是到美容美發店,一定要以最好的形象出現在老人和小孩面前,飽經滄桑的雲海藝太想有個家了,當然,雲海藝知道怎樣打扮自己,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了花了三個小時,收拾好頭髮,雲海藝反覆端詳,終於滿意了,平時根本不會花費幾百元整理頭髮的雲海藝,給錢的時候,毫不心疼接著,雲海藝快回到家裡,她甚至沒有吃午飯,所有的衣服都找出來,一件一件試著,雲海藝簡直都不知道該穿什麼了,夏天的衣服,雲海藝的都屬於比較保守的
總算是收拾妥當了,已經是下午5點多鐘,這個時候,所有人應該都在家裡,雲海藝小心將兩張門票和抄寫的地址放進手提包,出門上了出租車見多識廣的雲海藝莫名開始緊張,她不知道老人對她的印象如何,不知道冰倩是不是討厭她,雲海藝內心念著菩薩保佑,這次一定要留下好印象
下車的時候,雲海雙腿竟然有些顫抖了,她走進小區,在樓下強自鎮定,感覺稍微好些之後,進入了電梯
「你找誰?」
「哦,請問,您是程蔚東先生嗎?」
「我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雲海藝,是袁自立吩咐我來的」
「哦,快請進,請進」
所有人都在客廳裡面,趙雅在廚房裡面做飯,聽見了開門聲,也從廚房裡面出來了,一時間,眾人都看著雲海藝,饒是雲海藝有了充分的準備,也抵不住這麼多人的目光,她的腿又有些顫抖了
「雲女士,請坐,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袁自立的父親,袁伯伯,這位是袁自立的母親,劉伯母,這位是我的父親,這位是我的母親,冰倩,過來,見見雲阿姨,程實,快叫雲阿姨」
程識益和袁術海都明白了,既然是袁自立就雲海藝來的,其中一定有蹊蹺,這個女人,看年紀,估計和袁自立差不多,很有氣質,舉止言談中,透露出成熟穩重的氣質,模樣是沒得挑剔的,整體給人的感覺是個優秀的女人
雲海藝一一問好眾人,接著從包裡掏出了兩張奧運會門票,說明了來意,程識益看著雲海藝,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以前見過
「小雲啊,謝謝你了,既然是自立要你送來的門票,我們就收下了,你現在在大學從事管理工作,一直都是這樣嗎?」
「程伯伯,不是這樣的,我曾經和袁自立是同事,我們是大學同班同學,我曾經在宣施縣和淮揚市工作過,後來到北京的」
「哦,我想起來了,怪不得見到你這麼眼熟,你好像是和袁自立共事了一段時間,我記得在西林市見過你,你應該在省城工作過」
「是的,我曾經在團省委工作過,後來調到宣施縣的」
「好了,老頭子,不要問了,姑娘,還沒有吃飯,正好,飯做好了,一起吃,姑娘,不要客氣,你是自立的同事,到家裡來了,隨便些」
袁術海和劉清妹沒有說話,他們已經明白袁自立的意思了,這麼短的時間,袁自立就開始考慮個人問題了,兩人有些想不通,還要人家姑娘上門來送票,兩人覺得有些尷尬,不過,程識益卻不這麼看,袁自立一直不願意考慮個人問題,現在卻要求人家女孩子上門來了,其中一定是有緣故的,而且一定是非常要緊的原因,依照程識益對袁自立的瞭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袁自立是不會這麼做的
屋裡的氣氛有些微妙,雲海藝非常緊張,吃飯的時候,她很是拘謹,林凱茵和劉清妹不停為她夾菜,雲海藝不好拒絕,感覺自己有些吃多了吃完飯,雲海藝立刻告辭離開了,她不知道自己留下的印象如何,不過,她發現袁自立的父母表情不是很好,也難怪,程蔚蝶才離開幾個月時間,袁自立就要她上門,是不是有些不妥,此刻,雲海藝才考慮到,袁自立為什麼要這樣做
「老程,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家自立這件事情做的不好,欠考慮,回去我一定教育他,你們可不要有意見啊」
「老袁,不要這麼說,我也是贊成自立重成立家庭的,自立還年輕,又是領導幹部,應該考慮這個問題,還有,自立做事歷來是很有分寸的,今天的事情,自立應該給我們傳遞了信息,一定是自立遇見什麼大事了」
「是啊,自立做事不莽撞的,難道真有什麼事情」
另外一邊,劉清妹、林凱茵和趙雅也在談論這件事情,氣氛就大不一樣了,劉清妹一個勁埋怨袁自立,簡直是胡來,林凱茵在一邊勸慰著,趙雅沒有說話
「伯母,您不要生氣了,袁自立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這麼多年了,您看袁自立做每一件事情,都是很有道理的,他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的」
林凱茵本來還有些意見,可是,聽見趙雅這麼說,她也開始考慮了,長期在行政單位工作,林凱茵也是有一定的判斷能力的,袁自立做事謹慎、沉穩,今天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可袁自立為什麼沒有打電話解釋呢
眾人在客廳集中的時候,都想到了這個方面,還是程識益見多識廣
「都不要說了,自立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是支持自立的,自立不是隨隨便便的人,自立不告訴我們,可能是不方便,或者是不能說,小蝶已經走了,自立這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打拼,太辛苦了,如果沒有人關心和照顧他,我擔心他挺不住,再說了,我們年紀都大了,冰倩需要有人照顧,這個雲海藝,我看出來了,看著冰倩的目光很溫柔我表示贊成」
「老程,你這是在替自立開脫,我是不贊成的,這才多長的時間,冰倩還小,我們的身體勉強,還可以照顧,自立這麼多年,也是一個人在外面打拼的,都習慣了,我不相信,他還需要有誰照顧」
「伯母,您可不能這麼說,兩個人在一起,主要是精神上的依靠和寄托,當初袁自立在外面工作,家裡有小蝶,可現在不同了,袁自立沒有了精神上的依靠,還要時時刻刻想著冰倩,這樣的日子,不能堅持很久的」
趙雅的話點出了關鍵所在,大家都沉默了,劉清妹打心眼裡疼袁自立,只是今天的事情,令劉清妹感覺難堪
雲海藝回到家裡,渾身好像虛脫了,她坐在客廳裡,不知道想些什麼,很快,雲海藝想起來,要給袁自立打電話
「自立,今天我將門票送過去了」
「怎麼,聽你的語氣,有些消沉,是不是遇見什麼事情了」
「沒有,都挺好的,自立,我一直問問你,為什麼要我這樣做」
電話那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雲海藝渾身是汗,緊張的大腦有些空白了
「海藝,我一直感覺到對不起你,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生活,不過,我有女兒,這樣對你不公平,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當我沒有說」
「我願意,我願意」
雲海藝幾乎用盡全力喊出來,生怕袁自立聽不見
「海藝,我知道了,不過,和我在一起,你怕是要受一些委屈,冰倩還小,有些不懂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啊」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的,我會好好疼冰倩的,冰倩就是我的親生女兒,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冰倩的」
「好了,海藝,休息,過一段時間,我會找合適的機會,提出這件事情的,不過,你可能不適合繼續在北京工作了,我一直猶豫,北京的條件這麼好,讓你放棄,太不公平了,所以,我是有些猶豫的,不說了,早點休息」
袁自立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