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田立依舊很是拘謹,沒有了往日的從容,袁自立清楚,田立這次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最大的可能性,是為了自身的前途泡*書*()田立不開口,袁自立不會主動問的,多年的磨礪,已經使得袁自立很沉穩
「袁書記,在市委黨校學習的時候,我有幸能和你同一個寢室,那時候,我真的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成為市委領導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在房山縣,都做了10年的教委主任了,唉」
話題有些沉重,袁自立不知道怎麼說好,田立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袁書記,實不相瞞,我在教委主任的位置上太久了,想著調整工作崗位,可是,一般的職位,我是看不上的,年紀大了,想著能夠解決級別問題,所以,就厚著臉皮來找你了」
「老田,你的想法我知道了」
袁自立主管幹部工作,見到了不少匯報工作的幹部,最後都是努力工作、請求關照一類的話,有的會說話,說的自然、巧妙,有的不會說話,說的直接、生硬,反正離不開陞遷的事宜,這是人的本性,袁自立自己也想著陞遷,既然在政界上混,最能夠體現能力的,就是不斷陞遷,不斷擔任重要領導了
「袁書記,我就是想著能夠到人大、政協去,解決級別問題,工作了一輩子,臨到退休的時候,總算沒有白混啊」
袁自立不好直接表態,如果說是到縣市人大、政協去擔任副職,在袁自立看來,不是什麼問題,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不過,袁自立清楚田立的真實想法,嘴上說是到人大、政協去任職,其實是不願意的,還是想到縣委政府,田立對官場上的事情,有著很深刻的認識,如果年輕一些,如果上面有人提攜,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教委主任的職位,在縣裡還是較為重要的,田立能夠堅持10年,很不簡單了
田立很自覺,說出來這幾句話之後,就不再提工作上的事情了
吃飯之後,田立告辭了,袁自立沒有挽留
袁自立謹慎了不少,上次文山縣和宣施縣的班子調整,袁自立大膽了一次,如今,錢長江慢慢熟悉了淮揚市的幹部,再要調整幹部,就沒有那麼簡單了一段時間的工作之後,袁自立感覺到幹部調整,好像是分贓,大頭頭拿大頭,縣市的一把手和市直重要單位的一把手,書記和市長不點頭,基本沒有調整的可能性,他是分管幹部的,主要職責,就是將這盤菜分均勻袁自立一直想著周大海、熊開勝和張東濤的事情,特別是張東濤的事情,張東濤在文山縣擔任人大副主任,管不了什麼事情,田斌曾經說起過張東濤的工作分工問題,名不正言不順,實在是不好安排什麼,目前,張東濤聯繫大棚蔬菜的發展事宜
袁自立最為信任的三人,周義海的事情解決了,熊開勝在糧食局,也是沒有什麼事情做,張東濤是三人中間,最為樸實的一個,袁自立知道,他剛剛到淮揚市的時候,很多人看著他,解決了田斌、周義海和雲海藝的事情,大家都是刮目相看,認為袁自立念舊情,所以,袁自立也給自己找了一些麻煩,凡是和他認識的,有過交往的幹部,想方設法找到他
袁自立正在看文件的時候,聽見窗外傳來了嚷嚷聲,他走到窗戶前,看見了很多的人圍在市政府的前面
「袁書記,這些人是淮揚市紡織廠的職工,經常到市政府上訪,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到市委來上訪了」
「歐陽雲,將紡織廠的所有資料都調出來,我看看」
袁自立一直頭疼和害怕的紡織廠問題,躲是躲不過的,也沒有地方躲,袁自立正在看著紡織廠的資料,桌上的紅色電話響了,這是淮揚市委、市政府的內線電話
「袁書記嗎,我是錢長江,你到我的辦公室來一下」
錢長江在4樓辦公,袁自立在3樓進入錢長江辦公室的時候,袁自立看見了余宏,他明白,錢長江要說到紡織廠的事情
「袁書記,余市長,紡織廠的事情,必須要解決了,長期這樣不是辦法啊」
袁自立和余宏都沒有說話,紡織廠的職工到市政府上訪,已經成為家常便飯,如今開始到市委上訪了紡織廠8000多職工,大都是女同志,一面要工作,一面要承擔家庭重任,紡織廠爆發貪污大案的時候,袁自立還是李兵的秘書,知道紡織廠的情況,追回的貪污款,維持了幾年時間,現在,紡織廠已經徹底破產,發不出基本工資了
「紡織廠的事情很複雜,我看了一些材料,目前,唯有改制,國家的政策是壓縮紡織業,紡織廠沒有出路,目前紡織廠已經成為市委、市政府的大難題,市政府曾經想要改制,可是,沒有資金,袁書記,你曾經主持過文山縣水泥廠的改制,取得了很好的成效,現在,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和思路,解決紡織廠的改制問題啊」
「錢書記,紡織廠是淮揚市最大的國營企業,正式職工過8000人,文山縣水泥廠的改制模式,不適合紡織廠,紡織廠的職工,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拿到生活費,職工的情緒肯定是非常急躁的,境況也是非常糟糕的,我看了關於紡織廠情況的材料,自謀出路的職工,不到10%,唉,大都是女同志,人到中年,自謀出路不容易啊」
「余市長,你是主管紡織廠的,你看看紡織廠的情況應該怎麼處理啊?」
「錢書記,我覺得,目前還是只能做工作,暫時沒有其他辦法啊」
錢長江很著急,紡織廠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市委、市政府拖著這個沉重的責任,已經是舉步維艱了,他剛剛到淮揚市不久,遇見這個大難題,也是很惱火的
「我知道,處理紡織廠的問題有難度,不過,難度再大,也要處理,這樣,余市長,最近一段時間,你的主要精力,就放在紡織廠,首先考慮紡織廠的改制方案,主要是兩個方面,資金的來源問題,改制的方案問題,你回去後,給趙市長匯報,我抽時間和趙市長商議」
袁自立離開錢長江辦公室的時候,感覺到紡織廠的改制工作,有可能落到他的頭上,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哪裡來,如今,余宏主管工業,按說紡織廠的改制工作,從頭到尾與他沒有關係
袁自立雖然是市委副書記,可是,工作環境遠遠不及在文山縣的時候,市委的班子大調整,在淮揚市引發了風波,很多的市直單位負責人要重站隊,這個時候,真正考慮工作的人不多,你還不能責怪他們,現實就是這樣,今年,淮揚市還要召開黨代會,初步定於下半年召開,雖然說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沒有什麼大的調整,不過,常務副市長鍾宗林的年紀到了,肯定是要退下來的,這也算是一個不小的調整了
袁自立無奈搖搖頭,開始看桌上的文件
呂景明進來了呂景明是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朱國祥離開淮揚市之後,呂景明曾經焉了一段時間,他以為,下一步的調整,可能就要涉及到他了,市委、市政府的人都知道,他是朱國祥的人,依靠著朱國祥,成為了市委常委,如今,朱國祥離開了,任的領導,一定是看不慣他的,懷揣著這樣的心思,呂景明在工作中,小心翼翼,認真做好每一件事情,一段時間之後,居然得到了市委書記錢長江的表揚,呂景明有了一些信心,加小心謹慎,慢慢的,市委、市政府的人都認為,錢長江賞識呂景明呂景明很注意處理好和袁自立的關係,袁自立目前是市委副書記,無論怎麼說,呂景明都得罪不起的
「袁書記,市委機關準備召開一次學習會,主要是強調一下紀律,市委院內的單位負責人都參加,袁書記如果有時間,能不能參加會議,提出要求」
「好,我參加,具體是怎麼安排的?」
「定在明天下午召開,王秘書長主持會議,市委辦公室、紀委、組織部、宣傳部、政法委、統戰部、團委、婦聯等單位分管機關的領導參加,袁書記的講話稿,辦公室已經準備好了」
「嗯,稿子交給我,我看看」
袁自立是最後進入小會議室的,小會議室沒有專設主席台,前面臨時擺了一排桌椅,最中間的位置空著,袁自立看見了呂景明和王海濤王海濤到市委上班以後,袁自立看見他的時候不多,王海濤分管機關,很多時候都是在辦公室裡面,很少外出趙四海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王海濤到了市委以後,非常低調,每次看見袁自立,都是恭恭敬敬打招呼
袁自立在中間的位置坐下,身邊的王海濤請示,是否可以開會了,袁自立點點頭
會議的議程很簡單,就是兩個講話,呂景明強調加強學習和嚴明紀律,袁自立提出要求,袁自立沒有發揮,照著稿子念下來,這樣的會議,袁自立不是很在意
王海濤總結的時候,高度概括,要求市委機關的幹部一定要按照袁自立和呂景明的要求,扎扎實實開展學習,要時刻牢記自己是市委機關的工作人員,要給全市幹部職工做好榜樣
袁自立不經意看了看王海濤,他感覺,王海濤還真是有過人之處,遭遇了這麼大的挫折和打擊,依舊能夠神態不變袁自立到市人大去過兩次,見到了劉維正,劉維正的狀況很不好,幾乎沒有怎麼上班,劉維正的家還在宣施縣,一般情況下,一個星期最多到人大機關兩天,其餘時間,都是在宣施縣
兩相比較,袁自立認為,王海濤比劉維正要厲害,當然,王海濤和劉維正年齡區別也大,王海濤剛好40歲,今後還有機會,劉維正已經50歲了,今後的發展前途黯淡
袁自立現在為吃飯的事情頭疼,每天都有單位或者是個人來邀請他赴宴,免不了喝酒,袁自立不能太清高,好多的酒宴,都不能直接推掉的,省裡的部門來得時候也多,這些省直部門的負責人下來了,總是要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陪同的,主要領導來了,自然有書記、市長出面,可是,多數時候,來的是副職,這種情況下,袁自立能夠出面,就很不錯了當然,省委機關的人來了,袁自立是義不容辭的
酒宴上,袁自立聽見的,都是恭維話,剛開始,袁自立還挺激動的,時間長了,袁自立有了免疫能力,對這些話,也不是很在意了
市委、市政府的會議很多,袁自立有一半的時間在開會,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市委、市政府的工作要落實,就是靠著會議,很多的會議,袁自立認為是不需要參加的,可是,市委統一安排,袁自立必須要參加,不少的會議上,袁自立還要講話,雖然都是準備好的講話稿,可是完全照著講話稿念下來,也是有損顏面的,袁自立還需要結合實際的工作發揮所有的會議中,袁自立最為重視的,是宣傳方面的會議,中央和省報的記者經常到淮揚市來,袁自立是不敢怠慢的,這些記者,是無冕之王,他們的筆頭可不能小視,宣傳部長單仕敏是女同志,所以,那些漂亮的女記者,大都是單仕敏接待的,袁自立年輕,女記者一般都是性格直爽、潑辣,有什麼說什麼的,袁自立可不想在這些方面鬧出什麼緋聞來,袁自立曾經接待過一個省報的女記者,這個女記者看見袁自立如此年輕,吃飯的時候,直接問袁自立的家庭狀況,弄得袁自立很是尷尬
時間平靜過去,慢慢的,袁自立也習慣了目前的生活和工作,放假的時候,他回到省城,和家人團聚,如果有什麼特殊情況,袁自立會打電話,問冰倩的情況,每次回去,袁自立都要看看外婆,和外婆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