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刀的話音剛落,巴丹整個人一呆,僵在了那裡。【本文來自
戰刀說的道理,何俊和潘虎一起見財起異,沒理由兩個人分開,而整個四師,與何俊走的近的,並沒有叫潘虎的人,難道吳掌櫃就是潘虎……
如果吳掌櫃就是潘虎,杜家全家的死亡就好解釋了,杜靈雖然沒有出賣何俊,可也間接起到了促進效果,如果杜靈繼續為何俊提供營救隊的行進路線,那麼步利和營救隊只能喪命沂河岸邊。何俊被抓,所以潘虎惱羞成怒,殺了杜靈全家洩憤。
雖然巴丹的推理很符合邏輯,但畢竟是猜想,猜想沒有證據,真要知道真相,還要等事情大白天下的一天。
巴丹還在胡思亂想時,公路上隱隱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戰刀立刻回到自己的隱蔽位置,凝目向山坡下看去,六輛汽車的軍火卻有四輛汽車的日軍保護,看來日軍非常謹慎。
日軍的汽車已經很近了,瘋子怎麼還不下命令?巴丹悄悄瞧向戰刀,戰刀一臉壞笑的看著他,對他努嘴,順著他努嘴的方向,巴丹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讓自己開第一槍,打掉前邊開路的第一輛汽車,給日軍的車隊造成混亂。
巴丹穩下神,慢慢把狙擊槍穩定。你的身體就是棵大樹,槍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把你的臂膀無限延長,水靈兒的話在耳邊響起,想起水靈兒那清澈的眼睛,純真的微笑,巴丹也不自主的抽動下嘴角。
瞄準鏡慢慢隨著車輛移動,十字線鎖定第一輛車司機的腦袋,巴丹果斷摳動扳機,子彈呼嘯而出,準確命中,司機腦袋一歪,失去控制的汽車衝向路邊的溝壑。
側翼山梁埋伏的錢興和繼武身體同時一震,不約而同地同時回頭向正面陣地看去。距離600多米,一槍準確命中眉心,繼武情不自禁的出了聲。「娘賣皮,神了。」
按照計劃,槍響就是命令。長短槍一起開火,公路上預先埋下的自制地雷開始爆炸,威懾大於殺傷,第一次和日軍正面接觸的繼武很興奮,手裡的駁殼槍不停的開火,三八槍的子彈也不停從他頭上飛過,打過幾仗的老兵都會說,這又是個沒戰場經驗的菜鳥,想殺傷敵人,首先要學會保護自己。
兩陣排槍過後,彈藥已經不多了,戰刀命令司號員吹起衝鋒號,戰場頓時混亂了,偵察連仗打的多,衝鋒還算有序,繼武和錢興帶的人就不同了,亂糟糟的衝了下來,他們的身後,機槍、步槍、火銃、大刀、魚叉……數百漢子旋風般向日軍捲來
亂了陣腳的日軍一片混亂,他們胡亂用機槍、步槍掃射,前頭的幾排山民和橫闌山漢子紛紛中彈倒下,但後頭的山民和士兵們已經衝入敵陣。
整個青獅嶺山坡上,雙方頓時犬牙交錯,陷入肉搏。
打了兩陣排槍開始衝鋒,跡哥搞不明白戰刀的意圖,衝鋒號已經響起,跡哥還在猶豫,在他身邊而過的巴丹拉著他就向山坡下跑,巴丹以為他腿不方便。「沒事吧?」
跡哥有些鬱鬱。「這麼快衝鋒,搞什麼?」
「傻蛋,我們有火力堅持嗎,我們人數多,近距離拚殺我們有優勢。」巴丹也沒時間和他解釋,邊跑邊射擊。
黑龍和鐵漢永遠是衝鋒最快的,兩人已經衝入日軍人群,日軍的反擊非常頑強,寧死不退,不斷有人紛紛倒下。
士兵們混戰在一起,巴丹把狙擊槍背在背上,他和戰刀一樣,近距離搏殺永遠是短槍射擊,粗人們相互配合已經很熟練了,巴丹和戰刀總是躲在他們身後做掩護。
刺刀揮起,槍托落下,山坡上,慘烈的肉搏戰已近尾聲,近距離搏殺發揮了山民們的原始野性,每個人都紅著眼,巴丹把一名想偷襲繼武的日軍射倒,勇猛的繼武感激的投來一瞥,隨即補上一刀。
巴丹喘息著,擦了一把滿臉濺上的血。「繼武?沒事吧?」
繼武搖搖頭,當初巴丹給他講戰場的殘酷,他還有些懷疑,今天親歷了,才知道巴丹沒有說錯。巴丹說的對,戰場上,非死既活。
趕上來的錢興豪氣的一拍巴丹的肩膀。「兄弟,好槍法。」
巴丹客氣的點頭。「比大當家還差點。」
話音未落,錢興突然將手裡的步槍狠狠向他的方向擲來刺刀擦著巴丹的身子刺落,正紮在巴丹身後一個受傷日軍的胸口——原來這名垂死的日軍剛摸起刺刀,正要偷襲。
巴丹楞了一下,才拔出那支步槍,本想扔給錢興,遠處,一名日軍悄悄舉起槍口,繼武首先發現了,手動了下,略一猶豫,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幾年來練就的軍人警惕,巴丹也看到準備偷襲錢興的日軍,於是他迅速拉拴,上膛,射擊,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周圍的人瞪大了眼睛,巴丹槍響,子彈貼著錢興的耳邊飛過,躲在隱蔽處的日軍中彈,身子一歪,倒在樹叢裡。
幾乎和巴丹的槍聲一致,同時傳來一聲槍聲,兩枝槍的槍聲幾乎完全重疊,錢興眉心中彈,吭都沒吭一聲,驚恐的掙大一雙眼睛,身子重重摔倒在地。
巴丹和繼武同時一楞,隨即機警的臥倒,順過槍口尋找槍聲的方向,倆人同時看到一個黑影從樹叢中一閃而逝。
巴丹臥倒的同時,周圍的人楞住了,所有人都以為這槍是巴丹開的,錢興手下的小頭目朱大常滿臉驚恐,手指巴丹。「你……」
巴丹起身,急紅了臉。「不是我……」
無論巴丹怎麼辯解,可有誰相信呢,巴丹只好求助繼武,繼武在自己身邊,遠處的日軍他也是看到的,「繼武,告訴他們,不是我」
周繼武面無表情,冷冷對朱大常道:「確實不是他。」然後手指遠處倒在樹叢的日軍。「鬼子在偷襲,巴丹副官在救他,可身後還有人……」
繼武沒有說下去,說下去能怎麼樣呢,橫闌山的眾人並不相信。戰刀帶著粗人們也趕了過來,鬼子已經退了下去,奇怪的是,負責伏擊日軍退路的鑽山豹埋伏地點並沒聽見槍聲,衝鋒時也不見人影。
錢興的犧牲,戰刀也很難過,他當然不相信是巴丹開的槍,看著錢興的中彈位置,他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山炮。
便在這時,山娃急匆匆跑來,跑到戰刀耳邊低語,戰刀臉上馬上變了色,壓抑著驚恐,戰刀沉聲對周繼武吩咐。「把軍火運到天寶寨,山娃,馬上回大青山通知老趕去增援。」
偵察連已經在打掃戰場,橫闌山的弟兄抬著錢興的屍體痛哭,巴丹還在不停的解釋,但沒有人搭理他。
運載軍火的汽車緩緩駛進天寶寨,周老太爺眉開眼笑,不費吹灰之力,補充到大批軍火,對於錢興的犧牲,他高興還來不及,自己又少了一個對手。
橫闌山的弟兄把自己大當家的遺體送回山上,橫闌山此時的寧傑,卻在三合山苦戰,戰刀去青獅嶺伏擊日軍軍車,臨出發時派山娃給橫闌山協助防守的寧傑送信,命令寧傑和一枝花率領二營搶佔三合山,接到戰刀命令,寧傑不敢耽擱,率隊出發。
為自己掙得四成軍火的機會,鑽山豹心裡暗喜,但從戰刀的眼神裡,他也看出一絲不妙,奸詐的鑽山豹在三山十八寨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多次死裡逃生,他已隱隱感到戰刀的眼神裡,有一股殺氣,於是臨出發前,命令小頭目回山,告訴山寨內的弟兄嚴加防守。
鑽山豹預料的沒錯,在他和戰刀目光交錯的瞬間,戰刀已經決心剷除這個無恥之徒,鑽山豹剛到青獅嶺,便有山上的弟兄前來報告,三合山被大青山的一個營圍攻,情況緊急,要他速速回援。
鑽山豹氣的咬牙切齒,惡狠狠罵道。「大青山,我和你勢不兩立。」
於是他也不通知戰刀,擅自帶著隊伍撤離,回三合山增援去了。
寧傑帶著隊伍來到三合山下,偵察連出身的寧傑首先熟悉地形,對於三合山的地形,寧傑也不禁暗自讚歎,這真是個絕佳的天然堡壘。
三合山光禿禿的山坡上,連續是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崮連在一起,形成交錯的防禦工事,崮外有戰壕相連,可以相互支援,這樣的地形,只要彈藥糧食充足,即使千軍萬馬,也休想前進一步。
藉著依稀的星光,可以清楚的看到戰壕裡人影晃動,看來三合山已經早有準備,寧傑暗暗蹙眉。
一枝花和麻溜圍在他身邊,好一會寧傑也沒動靜,麻溜催促。「打不打啊?」
寧傑低著頭沉思,然後又搖頭。「三合山已經有了準備,雖然我們人數上略佔優勢,可他們有堅固的工事防守,強攻恐怕不行。」
一枝花贊同寧傑的意見。「我們彈藥不多,如果兩次強攻不上,我們會沒有後繼的火力,僵持下去,一定對我們不利。」
寧傑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好一會,才把排長、連長叫到一起吩咐道:「大家以排為單位,摸上去偷襲,大家各自為戰,記住,如果被發現,要一鼓作氣,如果能順利攻下幾個崮,我們有了立足點,可以慢慢向外滲透。」。
嗜血戰刀第一二五章身陷重圍(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