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上一枝花,兩人偷偷溜出軍營。周圍的哨兵無聊之極的晃悠著,機械性的腳步不過是打發無聊的時間,連同崗樓上的探照燈也有氣無力地射出死氣沉沉的光芒。
兩人摸進廚房,戰刀等人已經迫不及待,「麻溜的藥有效果沒?」戰刀不無擔心的問。
巴丹點頭,麻溜卻憤憤的揚頭,小聲在戰刀耳邊嘟囔。「懷疑我的藥?從沒失敗過。」
「別廢話,按計劃行動。」
身在狼窩,粗人們一秒都不想繼續等待,聽到戰刀的命令,鐵漢、黑龍已經率先衝了出去,兩聲輕響,汽車邊昏昏欲睡的兩名日軍瞬間見了天皇。
藉著夜色的掩護,巴丹一行人偷偷接近辦公室。戰刀一揮手,負責解決哨兵的黑龍幾人在暗處隱蔽起來。一個值日的小軍曹查哨,他剛消失在拐角處,黑龍等人立刻撲上前來,悄悄用刀刺死門口的哨兵,幾個人摸到崗樓下,各就各位,戰刀、巴丹等則直接撲向駐軍辦公室。
進入辦公室,一枝花和麻溜迅速用刀刺死兩名警衛,衝到內室,內室裡兩名上尉俯在桌上呼呼大睡,戰刀手起刀落,兩棵人頭滾到一邊。
看著血淋淋的人頭,巴丹也不禁變色。「你姥姥地,你tm真狠。」
戰刀猛然回頭。「我殺的是鬼子。」
「殺死就行了,幹嘛把頭割了。」
戰刀詭異的對他翻著白眼,腳下的速度卻不減。「你不懂,小鬼子打仗雖然勇敢。但怕割頭,他們認為沒了腦袋,死後魂魄回不了家鄉。」
「你在打擊他們的士氣。」巴丹問。
戰刀微笑,卻不回答。一枝花已經掀起牆上的畫卷,她猜測的沒錯,畫卷下果然是個隱藏的地下室,一名守衛的士兵攤在地上,睡的很熟。戰刀讚賞的對麻溜努努嘴,麻溜也不客氣,但沒戰刀下手殘忍,日軍幾乎毫無痛苦的上路。
麻溜和一枝花在地下室門口守衛,巴丹與戰刀下到地下室低層,昏暗的燈光下,一名藍眼金髮,身材高大豐滿的異國女性蜷縮在角落裡,巴丹和戰刀相互對視一眼,這個肯定就是那個美國記者布利了。
見到兩人進來,女人神情極度驚恐,恐懼地發出尖叫,顯然門口發生的一幕她已經看到,是敵是友她也分不清。巴丹快步上前捂上她的嘴。「別叫,我們來救你的。」
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她聽不聽的懂,出於自衛的本能,布利在巴丹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巴丹痛得慘叫一聲把手放開。「你大爺,你……」
巴丹揚起手,才想起自己面前的是個女人。緩緩把手放下,右手已經是血肉模糊,差點被生生咬下一塊皮肉。
旁邊的戰刀幸災樂禍笑著。「你一肚子用不著的學問,今天都用到了,你用漢語說她聽得懂嗎?」
巴丹這時才恍然大悟,為了他這一肚子用不著的學問,粗人們從來不讓他做斥候,搶著保護他這一肚子用不著的學問,不想今天都用上了。「你可叫布利?」巴丹用英語問。
面前的兩個男人雖然滿身鮮血,但看起來並不像日本人那樣凶神惡剎,這些天她已受盡折磨,精神每天都處在極度恐懼之中,布利穩定下自己的情緒,點頭回答。「是!」
「我們是來救你的,跟我走吧。」
布利投來懷疑的目光,低頭沉思一下,但還是起身,巴丹兩人這時才發現,她手上還戴著手銬。憲兵出身的戰刀對手銬到不陌生,三五下把手銬弄開,連找鑰匙的時間都省了。
房間外傳來貓頭鷹的叫聲,那是事先約定的暗號,即通知辦公室內的戰刀等人外圍危險解除,也通知山林裡接應的跡哥和小莫。
聽到貓頭鷹的叫聲,戰刀知道黑龍等人已經得手。「你們是軍統?」布利邊走邊問。
巴丹拉著布利向外猛跑。「沒時間和你解釋,出去在說。」
眾人迅速衝出駐地的營門外,戰刀才略略放鬆,這次任務可謂十分漂亮,整個行動沒放一槍。戰刀看了眼腕上的手錶,低聲交代。「離天亮還有七小時時間,天亮前我們必須趕到大青山腳下。」
戰刀話音未落,正前方向一串長長的彈幕打在眾人腳下。「隱蔽!」戰刀大聲喊。
眾人迅速臥倒,日軍軍營在身後,前方怎麼會有伏兵?來不及細想,前邊開路的山炮、黑龍、鐵漢已經三角形衝了出去,一枝花姐弟為他們掩護,幾人配合相當默契。
無奈對方人數眾多,火力強勁,而且是有備而來,任憑黑龍等人勇猛,也被對方火力壓在一處山坡下抬不起頭。
眾人範圍之外也響起激烈的槍聲,無疑跡哥和小莫幾人也被發現陷入困境,看來對面的敵人對粗人們的行蹤和部署瞭如指掌。
唯一的機槍在小莫和跡哥手裡,黑龍等人都是毛瑟20響,比起對方的長槍射擊距離明顯吃虧,而對方組成的密集火力網讓粗人們無法移動,身後日軍軍營裡一些麻醉輕些的士兵已經醒來,叫嚷著開始反擊。
腹背受敵,這樣的局面繼續僵持下去不但步利救不出,粗人們也要全軍覆滅,黑龍失去機槍無疑失去雙臂,連續傾洩二十響幾個彈匣也無濟於事,對面的敵人根本不在射程之內。
黑龍對身後的山炮和鐵漢沉聲道:「掩護我。」
山炮和鐵漢不明白他的意圖,盡力傾瀉著子彈,巴丹遠遠見黑龍飛奔跑動的身影,追擊他的機槍子彈打得他身後一片硝煙。
戰刀也在喊。「壓上去掩護黑龍。」黑龍的目的已經很明顯,和機槍匯合還有衝出包圍的希望。
駐地內的日軍也開始隱蔽在工事內攢射,卻無意中壓制了前方火力。目前的情況只有向前衝出包圍,如果日軍大部分醒來眾人根本無力抗衡。巴丹拉著布利的胳膊向前猛跑,戰刀和麻溜及一枝花簇擁在兩人周圍,對面的機槍手已經在射程之內,巴丹舉槍瞄準,還未擊發,一個靈巧的身影在前面閃過,一發子彈射了過去,機槍手啞了。
巴丹和戰刀幾人同時一怔,這槍的方向明顯不是粗人們射出的,黑影的槍法幾乎出神入化。只見前面靈活跑動的身影在眾人身後一晃,便消失了。
對面敵人的側方也響起激烈的槍聲,藉著短暫的機槍暫停,黑龍成功和小莫匯合,粗人們的機槍在黑龍手裡響了起來,前方的敵人現在也是被三面夾擊頓時亂了陣腳。「衝過去,和黑龍匯合。」戰刀對眾人喊。
其實不用他喊,鐵漢和山炮已經在黑龍身邊,對方集中火力來對付黑龍,一發子彈擊中他腿部,黑龍踉蹌倒地,艱難爬行,仍不斷舉槍射擊。山炮趕緊衝到黑龍身邊就是一槍,一個黑衣人倒了下去,山炮提起黑龍手上的機槍猛射,黑衣人又全部把火力轉向了他。壓力頓減的黑龍就地一個翻滾,躲到了樹後。戰刀一邊射擊,一邊讓巴丹趕緊救人。巴丹沉著冷靜地舉槍射擊,把布利交給一枝花,然後衝到黑龍身邊,拖著他邊打邊走。
黑龍不願意連累大家,不斷掙扎,巴丹瞪眼喝道:「老實點!」他將黑龍攬在懷裡邊打邊跑。黑龍被巴丹攬在臂彎裡,張張嘴想說什麼,但因傷口流血太多,暈了過去。拖著暈過去的黑龍,巴丹跑得很吃力。小莫見了,衝過去幫忙。兩人七手八腳將黑龍拖到隱蔽處。
「趕緊給他包紮下傷口。」巴丹對著小莫吩咐。
小莫點頭,撕開黑龍的褲腿,為黑龍包紮腿部傷口。突然又想起什麼,把巴丹的狙擊槍扔了過去。
接過狙擊槍,巴丹隱蔽在樹後繼續射擊,對方的機槍手接連倒在巴丹槍下,由於組織有效,火力集中,側翼不知誰的鼎立援助,雙方力量一下子懸殊起來。
「山炮、巴丹掩護,我們撤。」戰刀對眾人揮手。
戰刀等人也撤了下去,巴丹和山炮也邊打邊撤,瞄準鏡裡出現一個臃腫的身影,很熟悉,巴丹眨下眼睛細看,沒錯,是吳掌櫃。而吳掌櫃身邊,是被他們放走的所謂龍口鎮迎客酒家的夥計。
巴丹忽然全明白了,自己和戰刀無意中破壞了吳掌櫃的計劃,於是他們以逸待勞,不過他們的目的很明顯,雙林亭巴丹等人沒動手,於是吳掌櫃目的想在次消滅巴丹等眾人,當然也包括布利,可側翼幫助巴丹等人的又是誰?
沒時間仔細去想,吳掌櫃有贈槍之誼,巴丹默念。「只這一次,下次絕不手軟。」他把槍口從吳掌櫃身上移開,瞄準他身邊的一個小卒摳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