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偌大的葵花廣場,鴉雀無聲。
人的名,樹的影,葉鷹這個名字,在葵花城修士的心中,如嗜血惡魔,當時全部如木頭人般愣住。
想不到審判大會時,這個惡魔居然敢跳到台上?
多大的膽子!
台上整整十五名道基修士,那個不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修為?台下整整五百萬憤怒的修士,集中在一起,就算葉鷹千手千眼,能殺的過來麼?
從跳到台上,暴露身份那一刻起,已經決定了葉鷹無路可逃。
難道他想自尋死路?
別說台下葵花城的居民不解,就連台上的十五位道基修士,同樣不解,一個最弱的無名散修郭超,都可以將葉鷹追殺的倉皇而逃,如今整整十五個道基,葉鷹是必死無疑。
既然必死,為何跳到台上?
「擒龍手!」
葉鷹怒吼一聲如天神下凡,真氣巨手一甩,直接將雨妃燕抓在手中,白芒一閃,收入迷塵幡內。
滕高峰等根本沒有阻攔,而是死死盯著葉鷹,葉鷹一出現,什麼雨妃燕,變得都無關痛癢了。
「很好,你就是火燒豹子樓,火燒清平府,火燒葵花城,殺死我葵花城一百八十七萬修士的葉鷹?本以為你長了三頭六臂,銅頭鐵額,沒想到不過一乳臭未乾的娃娃,為何前來送死?難道就是為了救這個同樣可惡的古魔族女子?」
滕高峰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淡淡問道。
「不錯!她是貧道的朋友!」
葉鷹同樣不慌不忙,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就這個原因?」
滕高峰一臉不信,為了救朋友,跑去送死這件事,只存在於傳說中,他是從未遇到過。
「對!」葉鷹回答乾脆利落。
「佩服,仗義,小小年紀,如此仗義,難得難得,可是如今你羊入虎口,雞落鷹巢,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一死,那女子也必然身死,根本就救不了,這又是為何呢?」
滕高峰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十三衛,郭超都沒有動手,反正局面已經掌控,也都充滿驚奇,想聽聽葉鷹如何解釋。
「救不了她,也要救,貧道不能眼睜睜看到朋友在面前死去,而無動於衷,見死不救,那樣的話,與禽獸何異?」葉鷹傲然答道。
「仗義,真仗義,如果你不犯下滔天大罪的話,本城主倒是可以引見你,投入雲夢派門下,前途無量,可惜,可惜,初生牛犢不怕虎,過剛易折,不懂得韜光養晦,不懂得隱忍不發,終究難逃一死。
若以你的資質,一旦突破道基,我等絕非你對手,可惜,你沒有那個機會了。」
滕高峰一聲長歎。
……
「是麼?」
葉鷹冷笑連連,揮手就是十個小白球,扔向滕高峰這邊。
「砰!」
白球轟然炸裂,白茫茫煙霧一片,正是雲夢派獨門的煙霧彈。
「哼,以雲夢派的符?,對付雲夢派弟子,真是魯班門前弄大斧,關公面前耍大刀,這些白煙對我等毫無作用。」
滕高峰淡然一笑,袍袖一甩,白煙盡皆收入袍袖之中。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震天的巨響響起,狂暴的氣浪如怒海狂濤般四散,方圓百丈的高台盡皆被炸碎,陰寒無比的魔氣令廣場上的大理石瞬間被凍裂,密密麻麻的冰凌如萬千道利箭般飛散而出,大團大團的冰雲如蓮花般騰空而起,整個廣場都在劇烈的顫動。
廣場上大片的土石被倒捲上天,在磅礡的能量衝擊中化為齏粉,煙消雲散,隨之四散的,還有大量的修士屍體。
冰魄陰雷!
古魔族藏寶閣內,僅有的五顆冰魄陰雷,被葉鷹全部引爆。
五顆冰魄陰雷一起爆炸,威力相當於兩到三顆子午碧鱗雷,恐怖無比。
……
發雷後,葉鷹趁著冰凌四起,土石橫飛,一片混亂之時,倒縱數百丈之外,急速召出九龍神土罩,「隆隆隆」向地下鑽去。
葉鷹心裡清楚,再不趁亂逃走,可就再沒機會了,神土罩瘋狂下鑽,眨眼就鑽到五十丈之深。
「若叫你這樣就跑,豈不笑雲夢派無人?葉鷹,給我出來,大地形術--十里黃沙。」
滕高峰騰到半空中,滔滔法力如大河激盪,化成一團團黃霧,頃刻倒瀉入廣場地面,龍吟虎嘯聲傳來,恐怖的威壓滾滾而散,這方天地彷彿只剩下一人,他是唯一的主宰者。
方圓百丈之內,地面以下百丈之深,所有泥土,沙土,巨石,岩石,大理石,白石,全部被連根拔起,倒捲上天,在洶湧澎湃,浩瀚無邊的法力下,散為遮天蔽日的漫漫黃沙。
天地皆被黃沙所染。
葉鷹如被旱地拔蔥,被滾滾黃沙拔到了半空中,九龍神土罩同樣散落成沙,紛紛下落,他的身軀彷彿一葉扁舟,在汪洋大海中跌宕。
十里黃沙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噗通!」
黃沙漸漸消散,葉鷹一個倒栽蔥,落到地面上,真氣幾近渙散,大口大口的喘氣。
五顆冰魄陰雷的威力,固然絕高,不過爆炸之下,道基修士反應極為迅速,紛紛祭出道術護體,結果,一名紅衣衛由於距離最近,被炸斷一條腿,郭超斷手的那隻手臂被炸飛,除此之外,其餘道基修士,都僅僅受了些輕傷,問題不大,至於滕高峰,幾乎沒有什麼事。
不過台下的葵花城居民可就沒那麼厲害了,死的死,殘的殘,凍僵的凍僵,被炸飛了一大片。
……
滕高峰,道基小成,雲夢派內門弟子,果然法力雄渾,出手就是狠招,將大片的地面翻過來,化為滾滾黃沙,令葉鷹無處遁形。
葉鷹知道,這樣恐怖的法力,這樣恐怖的道術,自己根本不是對手,非但不是對手,連逃走都不可能。
即使不可能,也要試上一試,總不能坐以待斃,葉鷹咬牙往腿上,拍了幾道「天馬流星符」,展開奇門遁甲,開始往外狂奔。
「想跑麼?把人頭留下,大漠孤煙!」
一名短髮的虎溪紅衣衛,身形一晃,幾個起落,橫在葉鷹身前,袍袖一甩,一股濃濃的黑色狼煙,如龍吸水,捲起了葉鷹,逕直向天。
滾滾狼煙,如巨型大柱,在空中忽的一折,倒捲回來,將葉鷹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惡魔葉鷹,不過如此,今日就把你的心掏出來,做一頓醒酒湯。」
短髮紅衣衛嘶聲大笑,如貓頭鷹夜啼,令人毛髮倒豎,五指張開如雞爪,掏向葉鷹心臟部位,速度快如閃電,毫無疑問,如被抓住,葉鷹定然會被挖心,橫屍當場。
葉鷹摔了個七葷八素,眼前金星亂冒,驟見紅衣衛五指,泛著幽森的寒芒,破空抓來,再要躲避,已經是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