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定然是兩把神劍,真是太好了,如果我們每次雙劍合璧,施展龍鷹劍,豈不無敵了。」
小龍女不再害怕,興奮的大聲嚷道。
「別做夢了,大部分神兵利刃出世的時候,光華璀璨,祥雲四集,鋒芒畢露,甚至天搖地動,神兵利刃中千百年聚集的靈氣會瞬間施放一些,而施放完了之後,鋒芒內斂,就會隨著主人實力而彰顯不同威力,你我境界低微,再次施展出來,威力雖然不低,但絕不會有上次那麼恐怖。」葉鷹認真想了想,解釋道。
「你說烏鈞,黛盧會是什麼品階的寶劍,會是你尋覓的絕世仙兵麼?」龍霽雪一晃手中的黛盧劍,一臉茫然的問。
「絕世仙兵?怎麼可能,法寶的威力,不可思議,如果是仙器,整個塵洲,甚至整個塵荒都會為之瘋狂,怎麼可能落到咱們頭上?
就是神器也不可能,神器,陽神境界方能發揮全部威力,法器,多用於還丹嬰兒期修士,你我以低微的境界,就能讓兩劍出數十米黑芒,黃芒,以此看來,不似是法器級別,更可能是靈器。
可是雙劍合璧的威勢,不像是靈器所能達到,而且遇到風洞,雙劍能自動發出黑虹護主,也不是靈器能及。
所以,我判斷,烏鈞,黛盧二劍,最有可能是法器。」
葉鷹一番長篇分析後,得出結論。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個道理。」龍霽雪不無敬佩的表揚道。
「那是自然。」葉鷹得意洋洋。
「對了,方才黑虹護體,為什麼黛盧發出的也是黑虹,而不是黃虹呢?」龍霽雪突然想起了什麼,脆聲問道。
「這,」
葉鷹也有些奇怪,一青一黃兩劍,方才明明白白髮出的都是黑虹,想了一會兒,說,「烏鈞,黛盧,一雄一雌,你這是雌的,我的烏鈞劍是雄的,雌的遇到雄的,就不好用了,就順從雄的發出黑虹了,哈哈,哈哈。」
葉鷹說完,忍不住開懷大笑。
「什麼雄的雌的?雌的順從雄的,不信,鬼話連篇,不對,不信。」龍霽雪撅起小嘴,很是不滿的連連搖頭。
……
地洞內的光線越來越昏暗,洞壁上發光的晶石也逐漸稀少。
經過剛才一陣說笑,龍霽雪也不再害怕,兩人手牽著手,急速前行。
「對了,我們兩個在這暗無天日的地道內大聲講話,如果被妖獸精怪之類發現的,會帶來不必要的危險啊。」葉鷹忽然有所警覺。
「是啊,這裡這麼黑,說不定有什麼怪物呢,還是小心點吧。」龍霽雪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讚許。
兩人壓低了聲音,邁開大步,快速奔走。
地洞內坑坑窪窪,並不平坦,而且許多地方曲曲折折,或升或降,幸好葉鷹靈識敏銳,小龍女屬於龍族,天生感知力極強,所以兩人前行雖受到了一些阻礙,總算還順利。
「真不知道,這長長的地洞什麼時候才是盡頭?」龍霽雪忍不住輕聲問道。
「走吧,我也不知道,既然是洞,總會有頭的。」葉鷹小聲回答。
「是洞,總會有盡頭,不錯,有道理,不光是洞,什麼事物都有盡頭,路,山,樹,花鳥魚蟲,生命,總歸是有盡頭的。」龍霽雪忽然若有所思的說。
「阿彌陀佛,不錯,萬事萬物都有盡頭,萬事萬物又都沒有盡頭,春日才看楊柳綠,秋風又見菊花黃,榮華終是三更夢,富貴還同九月霜。
哎,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天生天殺,循環往復,苦海迷津,生死輪迴,幾人能夠領悟?
能夠悟得有盡頭,沒有盡頭,大概就離跳出輪迴,證得大羅金仙之位不遠啦。」
葉鷹聽到小龍女所言,心生感觸,嘮嘮叨叨的說出這麼一大堆連自己都感到有些吃驚的話。
「你不是修士麼,修仙麼?怎麼念起阿彌陀佛啦?真是奇怪。在極樂洞中,我也看到一些書籍,說在塵荒,修佛的幾乎絕跡了,偶爾出現一兩個,也被視作旁門左道。」龍霽雪十分好奇的問。
「我也很奇怪啊,我不過是修煉了一佛門功法,看了一些經書,不知為何,有時候口中會突然冒出阿彌陀佛來,而且心動之下,會說一些似懂非懂的話,難道這些胡言亂語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葉鷹也覺得方纔這番感慨來的有些奇怪,毫無徵兆。
「哈哈,精神分裂啦,我來摸摸看。」龍霽雪一聲嬌笑,伸出粉嫩的小手來摸葉鷹的腦門,摩挲了一會兒,笑道,「沒有啊,除了稍稍有些發熱外,很正常啊。」
「別鬧了,我沒事,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快點走吧,早出洞早省心。」葉鷹笑了笑,說道。
……
長長的地洞似乎永遠也走不完,兩人漸漸感到有些疲倦,而且,洞壁的發光晶石全部都消失,地洞內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雖然不再牽手,距離卻更加的緊密,因為洞正變得越來越狹窄。
葉鷹心跳也越來越快。
行走間,葉鷹身軀與龍霽雪吹彈得破,光滑細嫩的肌膚不停的接觸,那種柔柔膩膩的感覺,只需經歷一次,就會終生難忘,更何況一路上不停的廝磨?
少女特有的幽幽體香傳入鼻孔,清香?醇香?芳香?都有一些,又都不是,這種勾魂奪魄般的體香真可以讓人神魂顛倒,意亂神迷,失陷其中。
耳邊小龍女吹氣如蘭,由於有些疲憊,呼吸聲稍稍有些急促,在這幽暗的地洞內,十分清晰。
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的誘惑,那麼的,那麼的不可抗拒。
葉鷹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雖說與龍霽雪十分熟悉,可如今的場景,也太讓人遐想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葉鷹心中不停的念著佛號,希望壓制體內熊熊燃燒,騰騰直上的邪火。
「踩我腳啦。想什麼呢?」
龍霽雪十分不滿的一聲大叫,如冷水潑頭般將葉鷹僥倖。
葉鷹瞪了瞪有些冒火的雙眼,長出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剛才想到一些事情,走神了。」
「哼,快點走吧,這地洞有些古怪,還是早出去為妙。」龍霽雪惡狠狠的瞪了葉鷹一眼。
地洞一團漆黑,葉鷹雖然看不到龍霽雪在瞪他,卻可以感覺的到,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接著往前走。
兩人由於疲憊,漸漸放鬆,速度也不似之前那麼快,在狹長的地道內,深一腳淺一腳的前行。
……
突然,
葉鷹的心一緊,覺察到一種危險的氣息,彷彿即將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小心!」
葉鷹一推龍霽雪,滾到一旁!
「噗!」
一道利箭,擦著葉鷹的髮際,急速掠過,沒入洞壁。
利箭上,帶著一種頹廢,絕望,血腥,死亡的氣息,利箭擦發而過的一瞬,葉鷹竟也產生了一種絕望,死亡的感覺,彷彿已經被這利箭穿心,死神悄然降臨。
好在葉鷹常在生死邊緣打滾,稍稍愣神,立刻驚醒過來,玄功急運,甩手一刀飛出。
刀光,清冷,孤傲,寂寞如雪!
圓圓的弧線,優美,優雅,神秘,
如午夜的圓月,
月光落下,刀光就落下,
避無可避,例不虛發!
圓月彎刀!
以圓月為引,小無相菩提功為神,青色真氣為質,六陽纏絲勁為橋,混元萬化功為機,發出的一式——圓月彎刀。
一刀發出,精氣神剎那間完美聚合,一刀發出,斬斷紅塵,絕世而獨立。
圓月彎刀,無疑是葉鷹遠攻的最強功法。
漆黑如墨的地洞內,對方還未現身,就發出如此威勢的利箭,功力定在自己之上,必須集中全部精神,方有一線生機!
方才倒地閃過利箭的瞬間,靈識急速掃過,方圓一百五十米之內,並無生物存在。
葉鷹大驚,敵人力量深不可測,更加謹慎,一上來就是遠攻的最強殺招,對著利箭發出的方向,一刀甩出。
「嗖!」
一把水劍,如春日裡清澈潺潺的山泉,劃空而出。
水劍透明的劍身中,竟倒映出無數的刀光劍影,凌厲脫俗,鋒芒畢露,隱隱傳來千軍萬馬的廝殺之聲,滔滔殺氣在地洞激盪。
春水劍!
龍霽雪嬌叱一聲,春水劍出手。
……
「噗!」「噗!」
對方顯然中了刀劍。
「哈哈,很好,很好,能在二百米開外,擊中老夫,也算是你們榮幸了,不過這點伎倆,打打魚,捉捉鳥還可以。」
一個無比淒厲,無比陰森,無比沙啞的聲音遠遠傳來,彷彿九幽地府的厲鬼妖魔,讓人聽了心驚膽戰,汗毛倒豎。
葉鷹和龍霽雪的心同時一沉,微微變色,圓月彎刀和春水劍的威力,兩人都清楚,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煉晶期的妖獸都會受傷,而聽聲音,對方居然絲毫不放在眼裡,難道,
難道對方是化晶期的妖獸,還是真武期的修士?
口吐人言,不出意外,是修士,究竟什麼修士,會在這地洞之內呢?
「咻咻!」
兩道利箭,帶著恐怖的速度,龐大的威壓,滔天的血腥之氣,破空襲來,箭尖劃破一道道氣流,如撕布帛的聲音在靜靜的地洞內,格外刺耳。
利箭轉瞬而至。
一道淡藍色水幕,一道青色真氣盾牌,橫亙於二人身前二十米處,作為防禦的第一道防線。
「嗤嗤!」
利箭毫無阻隔,刺破水幕和盾牌,繼續向前,威力之大,無可阻擋,速度之快,轉瞬而至,避無可避,氣勢之烈,毀滅一切。
上一箭由於葉鷹提前感覺到了危險,甩先躲閃,這才堪堪閃過,此時,面對著正面襲來的一箭,居然連閃躲的時間都沒有。
九宮離合步?躲不開,速度太快,
流沙劍?來不及?
飛沙劍?四大龍手?看其襲來的威勢,根本無法與之相抗。
幸好還有兩把劍。
一黑一黃,
重一萬三千五百斤的烏鈞,黛盧兩重劍。
電光石火間,兩人橫劍一擋。
「崩崩!」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兩劍瞬間被擊飛,兩人身子受到反震之力,平飛出十幾米遠,「撲通」「撲通」兩聲倒在地道內。
破空利箭隨之崩碎,化為兩蓬血霧,瀰散開來,地道內充滿了刺鼻的血腥之氣,如同頃刻來到陰森無比的血池地獄。
二百米外發出的利箭,竟能震飛兩把一萬三千五百斤的重劍,這份功力,著實恐怖。
……
「哈哈!」
沙啞陰寒的聲音遠遠傳來,「能抵擋住老夫的血飲箭,倒也讓我感到意外,再來兩箭,不知能否接得住。
「咻咻!」
兩把利箭再次破空襲來。
「敕!」
葉鷹口念真言,一個巴掌大小的古鏡憑空出現,迎風即長,眨眼間化成盾牌大小,橫在二人身前。
古鏡發出赤色紅光,方圓百米之內,纖毫畢見,沙石泥土,飛蟲螞蟻,皆在寶鏡紅芒下照了個清清楚楚。
兩片花瓣飛出自寶鏡內飛出,一片紅色的牡丹花花瓣,一片粉色的蘭花花瓣,在赤色紅光下,繽紛而出。
花月寶鑒。
在鯤腹內,葉鷹不僅僅玄功功力大增,靈力也大有長進,花月寶鑒雖不能用來攻擊,卻已經能召喚出用以防禦。
兩道血飲箭,藉著寶鏡紅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劍身通體血紅色,箭尖還有幾滴鮮血正滴滴答答直淌,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血飲箭過處,空氣被劃出一道道亂流,嗡嗡嗡嗡亂響,血氣四濺,肅殺一切。
葉鷹和龍霽雪一看此箭威勢,知道如果身中此箭,定然斃命當場。
滔天的血腥之氣中,兩股淡淡的幽香,竟不能被遮蓋,一股發自牡丹花瓣,一股發自蘭花花瓣。
「彭彭!」
兩花花瓣迎上兩道血飲箭。
花落箭折!
兩蓬血雨揮灑,腥味鑽心,令人作嘔。
「颼颼!」
葉鷹一縱身,拾起烏鈞劍,藉著花月寶鑒所發紅光,一展九宮離合步,如靈貓一般,邁出百米開外,身子再一折一轉,已經躍出地洞。
紅光頃刻黯淡下來,花月寶鑒消耗靈力實在巨大,葉鷹目前只能驅動一次。
所以葉鷹當機立斷,期望近身搏擊,因為對方如果在發出血飲箭的話,只能坐以待斃。
儘管地洞內幽暗狹窄,二百多米的距離,對葉鷹不過是兩三步的事,方才幾記血飲箭實在太快,倉促之間,根本來不及反應,此刻藉著花月寶鑒抵擋住兩箭,葉鷹立刻奪路而出。
「颼颼!」
龍霽雪隨之衝出地洞。
……
兩人同時呆若木雞,傻傻的愣在原地。
面前的一切,太過詭異,太過陰森,太過恐怖。
很明顯,這是一個地牢,四周皆是漆黑的白岩石,這種黑色岩石出自遠古的白紀元,堅硬無比,就是煉罡期修士手持利刃,都不能砍動分毫。
地牢的牢頂點著一盞的狗頭油燈,發出一點點昏黃模糊的微光,連十米外都不能照亮。
地牢的地面也是白岩石鋪成,許多地方都滲出水來,陰暗潮濕,空氣陰森寒冷,如臨嚴冬,時不時的刮來一陣陣寒風,如刀割般凜冽。
四個巨大的鐵鏈,從地牢的四角伸出,牢牢的鎖住位於中間的一條巨大的老蛟龍。
蛟龍通體暗紅色,龐大的龍軀足有三十米,覆蓋著密密麻麻的暗紅色鱗片,每一片龍鱗呈圓形,都有巴掌那麼大。
蛟龍的龍身與巨蟒相仿,只是要粗壯許多,四隻粗大的龍爪如鐵鉤,死死的抓住地面。
水桶粗細的黑色鎖鏈牢牢的鎖住龍爪,讓龍爪絲毫不能移動。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從地牢頂伸出兩個磨盤大的鐵鉤分別穿過蛟龍的龍軀,將巨龍死死釘在地上,龐大的龍軀絲毫動彈不得。
龍軀上被鐵鉤勾出兩個觸目驚心的大洞,殷紅的鮮血正汩汩的往外冒,血腥氣味滔天,簡直比閻羅地獄還要濃上幾分。
此刻,老龍龍頭抬起,以四十五度角癡癡的仰望牢頂上昏黃的狗頭燈,神情安詳而純潔,彷彿沉醉在某種逝去的回憶中。
「哈哈!」
老龍看都不看葉鷹和龍霽雪,忽然淒厲的大笑,面容極度扭曲,聲音如梟鳥夜啼,「三年,三年,敖橫,敖橫,算你狠,你終於派人來殺我,也好,給我一個痛快,否則等我出去,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動手吧。
說完,龍頭低下,伏在地牢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猩紅的霧氣自龍口中呼出,如一團血霧。
葉鷹大為不解,這陰森驚悚的地牢中,怎麼會囚禁著一條老蛟龍?方纔那幾隻血飲箭,竟然是面前這老蛟龍所發。
「父親,你,你怎麼在這裡?」
龍霽雪身形巨震,聲音顫抖,大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