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很平淡的過去了。
除了和錢蔚之間的關係發生著微妙的變化,朱四海依舊跟在我後面老大老大的叫個不停。微微、勤勤姐還有琳琳一下課就泡在學校的圖書館直到關門,一副大考臨近的氣氛,可是我知道她們並不需要如此緊張,大學靠的都是自學,考試只要及格就行了。真正進入到社會,學校課本上的知識倒並不實用。
不久前我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幹嗎這麼認真啊?只要能平安(60分)過關不就行了?以後我養你們啊!你們三個我還養不起嗎?」
結果這番「心腹之言」換來了三個女人的白眼對待。她們誰也沒有回答我,白了我一眼,又繼續埋頭苦幹起來。
見三個女人這麼勤奮,我除了有點感動之外,還是有點感動,另外還有不好的預感。就在我正想開溜的時候,門被三女堵住了,用極有威懾力的目光逼視著我,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和好男不和女斗的思想影響下,我被迫退到了廚房,穿上了圍裙。時光彷彿又退回到我剛認識她們,做家庭主男的那段悲慘時光。
「誰叫她們都是我的老婆呢……」我悲歎一聲,抄起了菜鏟。沒錢的時候自己是要燒飯給老婆吃,沒想到有錢了還是要燒飯給老婆吃;不同的是,那時只有1個老婆安寧,現在是給3個老婆吃。這是幸呢還是不幸呢?
好在公司那邊並沒什麼大事,一些事情我已經放開手,讓萬蘭和樂茂盛兩個人處理。權利下放的好處就是充分激發了他們兩個人的工作能力,對工作投以了無以倫比的熱情。在一段時間的磨合之後,小的事情基本上都由萬蘭和樂茂盛合力解決了。每週兩次他們會把發生的事務總結一下向我作個匯報。莉莉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展現了不可估量的能力。
在寒假前那段時間忙碌過之後,我又回歸到清閒的生活當中了。我的事業從突飛猛進的狀態漸漸轉向平穩發展,持續的資金積累。不管什麼事情好像都停滯了下來,沒有任何突破性的進展。這種狀態也不是說不好,但也不能說好啊。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所以才會產生如此狀況,可缺的是什麼?可以說還是人才,一種可以將我的這種未來式的管理方式充分發揮出作用來的實施者,還有就是機會。這讓我感覺就像吃飯吃到一半被噎到,兩者的感覺是何其相似啊。
而且看著若干年前就已經翻爛的課本、都能倒背如流的內容,我實在無法保持當初剛進學校時拿到嶄新課本的喜悅和激動還有滿腔的熱情。現在,熱情冷卻後,我徹底成了老油條,時間之快,油條之徹底,都讓人覺得我變化太大,絕對是受了什麼刺激。於是,同學之間紛紛傳出蕭浪因為被女人甩,才變的如此不求上進。
緊接著,班主任就親自找上門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苦口婆心,教導了我半個小時。最後終於在我的多次保證下,保證把班級榮譽放到最高位置,在考試的時候絕對不拖班級後腿,領導視察的時候要裝成好學生(本來我也不是壞學生,只是介乎兩者之間而已。)不搗亂等等,在這些保證下,班主任憂心忡忡地走了。其實他用不著這麼擔心的,再怎麼樣,我也不好意思讓自己淪為班級的最後一名阿,這不僅僅是面子問題。當然我也不會讓自己很榮幸地擠進班級前5名之列,雖然很有自豪感,但我堅信「棒打出頭鳥」這句話。
鍾琛倒是不會說什麼,依舊和我嘻嘻哈哈的,根本不在乎我的變化。不管變好,還是變壞,她都以同樣的態度對待我,這點我倒是喜歡。
倒是作為團支書的錢蔚,對我的轉變很是不能理解,以關心同學的借口找我談話,結果也是被我嬉皮笑臉的對付過去。
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一大堆的公式,不厭其煩地講解著公式的重要性和變換形式。我周圍的同學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生怕錯過老師講的任何一個細節。在他們的眼中,這些知識將來會決定他們能否考出好成績,能否順利升學到自己喜歡的大學,甚至決定他們未來的社會生活。但是對於我來說,它們已經太熟悉了,大學的微積分我都能考到滿分,更不要說這麼簡單的公式了。
無聊啊,無聊啊……
我無所事事的用眼睛瞄來瞄去,朱四海很認真地作筆記,時不時投來哀怨的眼神。當然,對於他的反應我基本上忽略不記的,於是我很自然地將眼光穿過這個透明人的身體望向別處。作為兄弟,他的老大,讓他作筆記是很正常的,這是督促他好好聽課,課後幫我抄筆記,寫作業,這是為了他課後複習,加深印象,溫故而知新,可見我這個老大作的多稱職,多有愛心。為了我這個兄弟,我寧願自己墮落,也不堅決不讓他墮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啊!
「這是只同甘不共苦的精神!」朱四海終於無法容忍我的無視,在沉默中爆發了,「我也想墮落啊,美好的墮落!又不要寫作業,又不擔心考試,想睡就睡,想玩就玩,如果這種墮落是苦的話,我也會毫不憂鬱的墜落!」
我趁老師不注意給了他一個爆栗,小聲道:「寫你的筆記去!」
在我無聲的逼迫下,這個「爆發的火山」再度陷入休眠。魯迅先生說的那句經典: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呵呵,用在朱四海身上還真適合。
就在我得意的時候,一隻筆不輕不重地敲在我的後腦勺上。
「幹嗎!」我不爽地轉過頭,看著後面的兩位。
鍾琛正好在看我,見我望來,眨巴了兩下眼睛,悄聲說了一句:「不是我。」說完又看了一眼錢蔚。
「知道。你乖,看書去!」我用簡潔的語言說道。鍾琛很聽話地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書不做聲了。她知道,在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前,保持緘默,什麼都假裝沒看見是最明智的舉動。
「錢蔚!你又想幹什麼啊?」我歎了口氣,無奈的瞪著錢蔚。錢蔚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用毫不畏懼的目光迎向我。
「你就不能好好聽課嗎?你再這樣下去,成績會不及格的!」錢蔚看了一眼講台上背對著我們專心書寫的老師,又繼續瞪著我,壓低聲音凶巴巴地叫道。
「不——能!而且我也不會不及格!想要我不及格下輩子吧!」我瞪圓眼睛,靠近她,以雙倍的凶巴巴回敬她道。
對於我首度對她表現出兇惡的表情,錢蔚顯然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愣在了那裡。在她潛意識裡,我會像以前一樣,堆起一臉甜的發膩的笑容,雙手握住她的雙手,「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然後說:「錢蔚妹妹,不要這麼凶拉,這麼凶可會加速衰老的哦,你看你看,你的皺紋都出來了……」說著就伸出手去摸她的臉;或者故做驚嚇,大叫道:「哎呀,錢蔚妹妹,你嚇到人家了,人家可有心臟病的啊……哎呀呀,你看,你看,我心臟受不了了……」然後手捂心口,慢慢癱軟在座位上等等諸如此類的話轉移注意力。不過不管哪種,她都沒有抵抗能力,連免疫能力都很差。
「哼!」我一甩前額的頭髮,轉過身去,得意地將「呆若木雞」的錢蔚丟在一邊。
和我鬥,你還太嫩啦!我偷樂。不過看到錢蔚每次被我氣的滿臉通紅,我覺得還真有意思。有時候,欺負人也能欺負上癮呢!
要是她能像鍾琛那樣,不要總是揪著我的學習我的變化說個不停那就好了,一點都沒有以前可愛的樣子,十足一個班主任翻版。以前怎麼沒發現錢蔚有這壞毛病啊?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她不是這個樣子,那就不是愛管閒事的團支書錢蔚了。
「哈哈哈哈哈,老大,你真厲害,又一次戰勝錢蔚了。簡直是百戰百勝啊!你就像她的剋星一樣,太牛了!」朱四海目睹了我和錢蔚「對弈」的整個經過,此刻已經笑的直不起腰來了。
「四海!你笑夠了沒有!」大概是被我打擊的太厲害了,錢蔚轉移目標將火氣發在了無辜的朱四海身上,伸手就在他的背上擰去,還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笑死你去!」
「嗯,恩,笑死我!笑死我!」朱四海沒有半點懼色,只是捂著肚子,扭了兩下身體,憋著笑,拚命點頭應承。
看著面無表情的我、「逆來順受的沒有半點悔色」的朱四海還有堅信「沉默是金」低著頭看書的鍾琛,錢蔚一陣無力。什麼叫「孤家寡人」,相信錢蔚這下深有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