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這麼厲害,一來就要逼得咱周大少團長上陣跟小鬼子拼刺刀啊?!
沒有別個,正是林雪兒林大小姐。(請記住我俗話說,三人成虎,這沸沸揚揚關於心上人及他的川軍**旅的或真或假、亦空亦幻的傳言,是把女娃兒的一顆芳心整得是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特別是在重慶南岸的江南新機場,看到梟龍(就是周大少團長率弟兄們從山西聚樂堡日軍野戰機場整回來的賣剩下的那架日軍九二式重型轟炸機,被周大少團長改成了客貨兩用機,取名叫梟龍),一趟趟從武漢軍用機場運回的八、九百名川軍(不僅有川軍**旅的,還包括同從廣宣前線一起撤下來的川軍第144師、第145師的受傷弟兄們)的重傷員,那斷手斷腳、腸穿肚爛、頭破血流的那個慘樣。
哪怕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見過這些的醫護人員的林雪兒仍然心止不住在顫抖,再一聽到哭兮兮的陪同重傷員返渝救治的蘭蘭妹妹說到周大少團長也被小鬼子的榴散彈擊中,大大小小的傷處竟然有十餘處。那頓時一顆心是方寸大亂,那是哪個人都阻攔不住了,跳上梟龍就一翅膀飛到了武漢。欲從武漢乘船先到蕪湖港,再到宣城去找周大少團長去。那份濃情厚意和深深地牽掛,完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啥子都顧不上了。
軍情處武漢特工組組長楊曉雲,同時也是川軍**旅的武漢留守處的負責人,看到林大小姐來,頭就大了一圈,再聽到她說要去宣城找周大少團長,頓時叫了起來:
我的個林總喲!你就是拿桿槍把我給斃了嘛,我也不敢派人送你去宣城啥!宣城現在是個啥子樣子,他心裡是最明白了。別看最近周大少團長又連著率領弟兄們打了兩場勝仗,可在前天(12月11日),整個宣城就被四、五萬小鬼子重兵合圍了,搞不好現在正打得炮火連天、硝煙瀰漫的,這個時候還把團長夫人送到宣城去,老子腦殼遭門板夾了啊?!
一旁的萬家工商貿集團駐武漢辦事處的何啟明處長(軍情處秘密人員)見兩人僵持不下,漸漸火氣都大了,怕傷了和氣,急忙勸說道:
「林總、楊組長,我看這樣子嘛,林總先給團長個電報。團長他如果同意了,說明你的安全是能夠保證的,我們就安排行程。如果團長不同意,那就……」
見僵持也不是個解決的辦法,大家也都同意先個電報徵詢一下周大少團長的意見,再視情況而定。林雪兒無奈只有答應了。要不然自己走?林大小姐還沒有完全昏,在這個戰火連天的時候,一個單身漂亮的女娃兒在外那就是招禍!
電報出去了,林雪兒一邊急切地等著周大少團長的回電,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翻著今天的(12月13日)的武漢三鎮的十餘種報紙。報紙上,正在激戰的兩場保衛戰(南京保衛戰,宣城防禦戰)都有消息刊登,自然南京保衛戰的消息佔了絕大多數版面。
現在哪裡是冰火兩重天:南京及外圍復廓陣地打得熱火朝天的,南京附近及以東的被小鬼子佔領地區則是掉進了冰窟裡。由於天氣寒冷,小鬼子的補給線又大大延長,人馬眾多,松井石根大將於是要求日軍各部隊「在當地徵收糧食,以謀自活」,正式下達了徵收命令。這道命令無異於縱容日本獸兵對中國老百姓掃殺搶掠、強暴等,種種小鬼子的暴行在南京以東的廣大江南地區頻繁生,甚至引起了西方列強在當地的教會人士的強烈義憤和抗議。
從手上的武漢《華商報》上看到這些有圖有真相的的觸目驚心的小鬼子的獸行,林雪兒恨得咬牙切齒,一把把手上的報紙扔出去老遠。
突然,一張《武漢工商時報》上刊登的,一篇名字叫《一腔熱血灑廣德》的戰地報道吸引了林雪兒的目光。該文詳細描述了川軍**旅等幾支在廣德阻擊戰中的川軍部隊在浴血奮戰的廣德防禦戰的半個多月時間的生的幾場戰鬥。
竟然還有一張周大少團長受傷後仍然帶傷去看望傷員弟兄們的時候那個帶傷敬禮的照片。看著照片中的周大少團長清瘦的面頰、堅毅的目光,纏滿繃帶的右手舉著甚至有點可笑的軍禮,林雪兒的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忍不住抽泣起來。
等收到周大少團長那封:「你敢來我就上陣地跟小鬼子拼刺刀」的「絕情」電報,林雪兒是不顧一眾男人在場,頓時就大哭了起來。這個死崽兒,為了啥子嘛?!個人沒有名利,部隊沒有名號(有,叛軍!),上面不給補給(自己出錢出人出力出物),戰功卓絕沒有榮譽,落到現在只有死傷慘烈的戰鬥和默默倒下的眾多犧牲。
曉舟啊,你和你的川軍**旅弟兄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嘛?!哪個比得上你們比鏡子還明亮的心靈:心無雜念,不求任何名利,一心只想著為著咱國家民族不受小鬼子的侵略欺凌而浴血奮戰、廝殺疆埸。哪個像你們啊,戰火燒在華北、華中,隔著四川、重慶數千公里,還主動請纓出川抗戰,一路上受盡冷嘲熱諷和排擠,全是熱臉去貼冷屁股。儘是阻擊掩護等死仗惡仗,卻又既無彈藥補充又無糧秣接濟,冰天雪地地餓著肚子跟小鬼子拚死戰鬥(其他川軍部隊可能是這種情況,周大少團長才不會令自己和手下的川軍**旅弟兄們混成了這個慘樣,要不然他也不會截搶陳誠的第15集團軍的彈藥糧秣了),這到底是為了啥子嘛?!
林大小姐邊哭著邊罵起了人來,當然不可能是咱周大少團長,林雪兒理解他看似毫不留情中的深情厚意,「這個混蛋王八蛋的蔣光頭,蔣該死(介石)!(四川人對這個人沒有一絲好感,常直呼川話有些諧音的蔣該死)」嚇得楊曉雲趕緊把眾人轟起走了,把門掩上,任林大小姐一個人出出鬱悶之氣。
不說林大小姐傷傷心心為咱「受盡了委屈」的周大少團長和他的川軍**旅的一場痛哭了。
卻說到,周大少團長迷瞪了一會兒。被叫醒了以後也不想再睡覺了。現在這個狡猾的國崎登少將一連三天的無所動作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喲。
周大少團長走出睡房,來到了指揮部的院落裡。幾個跑熱了,臉蛋子紅得像紅紅的蘋果似的幾歲大的細娃兒,正在互相追逐著嬉鬧。一見到周大少團長進來,孩子們也不遊戲了都向他跑來,嘴裡直喊:「大哥哥好!大哥哥好!」
周大少團長非常喜歡這個曾姓財主家的幾個細娃兒,年紀跟自己的乾女兒小雨娃子差不多大小,嘴巴那是甜得死人。周大少團長見到他們就滿臉笑開了花,招呼身邊的萬朵花一人給一塊巧克力吃。
幾個小孩子纏著這個和氣的大哥哥要他再教一好聽的兒歌。周大少團長看到他們頭上戴著的生肖帽子,是牛、虎。哦,37年的牛年將去,38年的虎年即至,又是歲歲交替的時光了。周大少團長對幾個小孩子說道:
「今天不教唱歌了,大哥哥教給你們念生肖順口溜。聽好了啊: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
十二個生肖就是十二年,十二年它又是一個循環……」
周大少團長前身那個倒霉鬼催的,生於1920年,生肖屬猴(那周大少團長不是才十七歲嘛,這是重慶人一個風俗,孩子生下來就算1歲了,所以周大少團長今年也就十八歲了,其實還是個十七歲的未成年少年),但一直沒有啥子聰明過人的地方,很普通的一個孩子。
直到被周大少團長穿越附身而來,才是現在這個猴精猴精的樣子。所以周炳益兩口子一直心裡都泛著嘀咕:笨哈哈了十幾年的個人的娃兒,兩年多前遭滾下樓梯摔了一個大青包以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那是商海翻騰、文韜武略,秉智更是異乎常人,真是開了竅啊?!
孩子們的父親曾大哥不知何時也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這幅和樂的情景,對周大少團長身邊的萬朵花等幾個警衛隨從感歎道:
「別看總指揮年紀輕輕,那是文韜武略,學識過人。這幾天,不是總指揮連著指揮兄弟們打了兩場大勝仗,把小鬼子都打怕了,哪裡會有如此平靜的日子喲,宣城恐怕早已經是戰火肆虐……」
一番高帽子的話曾大哥還沒有說完,就聽正跟孩子們嬉耍的周大少團長一拍自己的大腦門,連喊:「哎呀,哎呀!」,把眾人嚇得趕緊圍上來探看出了啥子事情。
周大少團長只是一疊聲地招呼「走、走,到作戰指揮室!」走了幾步,想起還沒跟人打招呼,回頭對曾大哥笑道:
「曾哥子,你是旁觀者清啊。一語驚醒夢中人,老子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把個很簡單的事情弄球複雜了!」
說完,大笑著沒頭沒腦地走了。扔下曾大哥和幾個小孩子莫名其妙的。
一跨進小小的川軍**旅作戰指揮室,小老煙槍周大少團長都被嗆到了:只見指揮室內煙霧騰騰、烏煙瘴氣,那是十幾桿老中青煙槍一齊開火。就連很少抽煙的李航瑞政委都倚在敞開條縫縫的窗子前拿著支煙卷沉思,眾位周大少團長的結拜哥子弟兄們都在糾結喲。
周大少團長高興地喊道:
「郭大個子,老李,周哥子,你們說國崎登這個老鬼子為啥子這三天按兵不動?日他個仙人板板的,遭我們接連兩板斧敲昏了、打怕了!
老子就是奇怪小鬼子啷個把個進攻出陣地修得跟個銅牆鐵壁似的,這***是國崎登老鬼子防老子再出拳偷襲他啥。俗話說程咬金的三板斧,老子扔了兩板斧,他還在等老子的第三把板斧如何扔向他喲。老子沒動,他老龜兒子動啥子嘛!」
十幾個人全「哎呀,對頭啊!」
周斌參謀長就像一層薄窗戶紙被周大少團長捅破了,豁然開朗說道:
「我們這就是遭總指揮常說的那種慣性思維給纏到起了。一般以為小鬼子一上來必定飛機大炮一頓狂轟濫炸,然後轟轟烈烈擺出拉一個進攻的架勢開始猛攻我們。這國崎登老鬼子的所謂反常其實是正常的舉動,連挨兩計悶棍,是人都得防著對手再來一下,所以他來個以靜制動,打人前先防著挨打,倒把我們大家給弄糊塗了!
總指揮說得完全沒錯,國崎登這個老鬼子把個進攻出陣地修得如此完備嚴密,真是防著咱總指揮扔第三把宣化大板斧!」
眾人都出了爽朗的大笑。唉,有時候很簡單一件事情,譬如1加1等於2大家都知道,可要整複雜了非要問個為啥子等於2,那就成了哥德巴赫猜想,滿世界都找不到幾個人能想明白了。
唐東團長笑著一把把周大少團長剛掏出的駱駝煙搶了過去,周大少團長氣得罵道:
「糖巴雞屎,你抽得不是跟老子的一樣的嘛,都是駱駝牌煙卷啥?」
唐東團長邊跟大家散周大少團長的煙卷,便給眾人眨眼做著鬼臉,
「哥子弟兄們你們說,總指揮這頭駱駝跟不跟我們這些駱駝一樣?」
連李航瑞政委也笑著跟眾人異口同聲喊道,
「不一樣!」
周大少團長一愣,
「啷個?我這個又不是特供煙,還不是都是英美煙草公司贊助的軍供品!」
眾位哥子弟兄們大笑「真不一樣,你這頭小駱駝聰明些!」
就在煙熏火燎之中,第三把板斧那就遂了國崎登少將的所願,周大少團長終於是扔了出去。
12月13日,晚上九點多鐘,據守宣城的川軍**旅的陳伯光炮兵分隊集中了24個炮群?!24個炮群?周大少團長就算是前前後後的搶劫友軍加繳獲小鬼子的火炮,頂破天去也就五、六十門步兵炮啊、山野炮之類的。
按炮兵慣例,這些分成兩三個炮群以規避敵人火炮反擊的威脅足矣。啷個弄得這麼大一攤子的二十四個炮群,這一群才二三門火炮,這也太扯了?!怎麼集中炮火?怎麼實時指揮?!
周大少團長利用繳獲的小鬼子的電話線,在宣城城內外的防禦區域數平方公里的偌大範圍內,設置了二十幾個炮兵隱蔽射陣地,全與旅團指揮部和陳伯光的炮兵指揮所建立了電話實時聯繫線路。戰時,所有的火炮陣地只需要按照炮兵指揮所提供的炮擊目標位置參數,就能實施分散炮擊,集中打擊。火力未有一絲一毫減弱,在小鬼子的優勢飛機重炮下的生存力卻是大大增強!
陳伯光這個炮神和李航瑞政委這個保定軍校炮科畢業的高材生那是對周大少團長的做法讚不絕口,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嘛。可以說周大少團長的這種使用炮兵的方式在當時簡直開了一個先河!
其實這擱到現在稀鬆平常,是炮兵戰鬥的主要方式。否則在炮瞄雷達等先進彈道偵測器材的關照下,只需十幾秒鐘就能測算出對方炮兵射陣地,不到一分鐘你火炮陣地不轉移,那就等著挨反擊!(美軍基本上都是自行火炮了。我軍野戰部隊差不多。就是周大少團長前世的警備區老漢下屬的炮兵營,那都是三流守備部隊了,演習照樣小炮群、分散化、打幾分鐘就轉移。這可是周大少團長不用多想的)。
周大少團長甚至舉了一個才退下來的胡宗南的第一軍的炮兵團的使用的失敗例子。胡宗南這個被他的黃埔老師周恩來稱作志大才疏的草包,竟然把二十幾門炮排開成「非」字形集中在一堆,結果沒打出幾炮,遭小鬼子的飛機大炮炸成了一堆廢鋼鐵!
果然,12月13日晚九點多鐘,這分佈在數平方公里範圍內的的二十幾處炮兵小陣地射的炮彈從四面而來,卻全落到宣城西側稍微前突的重籐千秋少將率領的重籐支隊之野田傢俬聯隊的利川(秀一)大隊的進攻出陣地上。
讓配屬國崎登的日軍第六野戰重炮兵旅團之一部的數十門遠程重炮十幾分鐘沒有反應過來,小鬼子炮兵觀察哨完全懵了:不知道該啷個報告,因為中國炮兵的火炮射範圍竟然涵蓋達七、八平方公里,幾乎就是說整個被圍的範圍內都應該算是敵人的火炮射區域,八嘎,這怎麼報?!
不說小鬼子炮兵觀察哨犯昏了,一直癩疙寶吃豇豆---懸吊吊的國崎登少將這下子總算是把心落到了肚子裡,
「喲西,這個狡猾大大的川軍**旅的支那小將軍總算是把他的第三把板斧舞出來了!果然不出所料:集中打擊我重籐支隊的突出部的利川大隊的陣地。
命令,利川少佐所部依托預設陣地把中國守軍的進攻堅決擊退,守住這個進攻位置很好的突出部陣地!14日,空軍進行全天空襲後,於15日,該部就以這個方向為主攻方向,向宣城中國守軍動攻城戰!」
旁邊的小野中佐參謀長恭維道:「將軍閣下,真是一招妙棋啊,如此攻防轉換,真是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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