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晚上近六點鐘,周大少團長等人降臨洛陽機場。u點
昏黃的夕陽光線中,大家面面相覷,滿心歡喜下到地面上卻是冷冷清清,沒有人迎接,搭理的人都沒有幾個
按道理提前幾天,於10月27日就出發了,由李航瑞政委等人率領的大隊伍也應該已經到達了洛陽啥。當時交待過的,由周大少團長的便宜大哥洛陽駐軍250旅羅光輝旅長安排,一待周大少團長等人到達洛陽機場,就前來接機的,現在啷個鳥人都沒有一個喲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小汽車和幾輛軍用大卡車「嘎」地停在了眾人面前。其中小汽車上跳下一個軍人向周大少團長敬禮報告說:羅旅長已經接到川軍**旅李副旅長的電報,知道了周大少團長的隊伍要經過洛陽撤至武漢休整,囑托他代為接一下坐飛機到洛陽的周大少團長等人,於是派了旅部自己的貼身副官前來洛陽機場迎接,自己在洛陽城好的東都飯店設宴準備著招待。
那就走吧,先去羅光輝大哥那裡混頓飯吃再說,飛機坐得是又冷又餓。
一見面,敦敦實實的羅光輝就煞有其事地走上去向著周大少團長首先立正敬禮:雖說現在兩人都是少將軍銜了,可軍內誰不知道,高領袖專門給予周大少團長特許的優待:掛著少將牌牌,享受中將的待遇(一般來說,這都是對於英勇壯烈的將領搞的這個追授高一級的玩意兒。所以周大少團長起初聽了啷個不惱火嘛)也就是說,周大少團長的少將牌牌,比起羅光輝的要硬扎些,值錢些(拿中將軍餉的啥,那一月都多出幾百元
周大少團長笑著回禮,說道:
「大哥就別拿老弟打趣了。老的部隊還沒有到洛陽啊,啷個一回事情喲?搞得麻煩大哥派人去洛陽機場接我。」
羅光輝旅長也不是太明白,
「昨天晚上李副旅長來了一個急電,說部隊有事情在晉城耽擱了,拜託我今天下午五六點鐘去洛陽機場接你去。老弟現在整發了,連飛機都有了哈」
李副旅長,就是李航瑞政委,對外的正式職務是川軍**旅的副旅長,國民政府軍令部的部隊軍官編成裡有政訓處主任,可是沒有啥政委這個稱呼的。當然從來不用聽令的八路軍除外。周大少團長的川軍**旅是個特例、異類但其政委的職權沒有八路軍大的嚇人,相當於一個管雜事的鑰匙掛了一大把卻算不上主人的大總管個嘛。
「啷個嘛,大哥喜歡就整一架飛機去嘛」周大少團長邊說心裡想著這怎麼回事情,部隊昨天就到了晉城,一天還沒到洛陽?
「不中啊老弟給架飛機,我一沒有飛行員,二根本養不起。還是算了吧。周老弟喲,你現在不得了了啊想年初我兩個初次見面,你還是一個莫名的什麼防空團的少校團長,今時卻已經是堂堂國民軍之直屬軍委會的川軍**旅的少將旅長了羨慕死大哥了。哦,對了,不會真像你年初在火車上曾經給大哥說得那樣,一年升上三極,不到20歲就升無可升了吧?只有當大元帥哈、哈、哈」
羅光輝說完大笑起來,想起了年初的火車上兩人的一番言談。u點
周大少團長回過神來也笑著說道:
「瓦罐難免井邊破,將軍終究陣中亡。軍人嘛,能夠上陣殺敵,多立軍功自然陞遷就囉。小鬼還有的殺喲,你我的軍人前程還是有保證的」
「那是,那是。」羅光輝贊同道。
心裡十分羨慕周大少團長的野戰部隊:自己這種地方上的駐軍性質的隊伍,不知何時能跟小鬼幹上。軍人不打仗,陞遷就很難。看來自己只能遠遠地看著周老弟在前面狂奔也只有望塵莫及了。
羅光輝在洛陽好的東都飯店擺上了著名的洛陽水席,盛情招待周大少團長一眾人(包括吃莫合的美國佬彼得森等人)。
彼得森等美國佬的眼睛後都被看成了對對眼:被幾十道色香味俱全的饕餮大餐晃得眼花繚亂了冰貼服了蕊胃鼓德了
幾十道行雲流水一般上來的,酸辣味殊、清香合口的洛陽水席菜餚,是這些美國牛仔們的那些美式烤肉啥的就為之美食的簡直沒法比,差了好幾個等級
所以周大少團長笑著問彼得森上校:你們在美國那吃的只能算是豬食吧?彼得森使勁點頭,又反應過來,使勁搖頭,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看著羅光輝等人與美籍俄國人彼得森上校等人吵得喔兒翻天地在鬥酒,周大少團長這個始作俑者卻開始坐到一邊上使勁往個人嘴巴裡塞好東西。還在心裡罵道,都是寶器啊洛陽水席不吃,全去灌黃湯。你們不吃,老不慪;你們吃了,老不夠個人使勁脹。
就在這個時候,前去打探情況的軍情處倪副處長來了,悄悄在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周大少團長身邊一陣咬耳朵。
就見周大少團長驚訝地「忽」的一聲站起身來,吐出滿嘴東西喊道:
「啥,川軍**旅嘩變了」
這一下,四周安靜了。
別說是周大少團長萬分驚詫,不敢相信這一驚人的消息。想這在座的中國人沒有一個能夠相信這個事情的。要說到別的軍閥地方部隊,或為錢,或者為官長的前途,都是有可能改換門庭的。這種事情在中國太多了。但是偏偏周大少團長的隊伍這兩樣都沾不上一點邊邊:錢,就不說了。他的隊伍裡一個進來的兵蛋,一月軍餉都堪比中央軍精銳的87師、88師裡的一個少尉排長了。至於他的中高級指揮官長那待遇好得都上了天去了;要說前途,周大少團長一年連升三極,晉將軍,手下眾結拜哥弟兄們哪個不是,小神仙得道,跟著升天啊。再說了,跟著這麼個有錢的大老闆長官干,「錢」途根本不用多想,必定是金光閃閃的。
「瞎扯蛋老的隊伍嘩變?閻老西開黃腔,也沒有荒腔走板到這種程度」周大少團長與羅光輝等匆匆打了招呼,扔下眾人,借了輛軍用吉普車,只帶了幾個人就連夜向晉城奔去。u點
不說這邊周大少團長急如星火般的往晉城趕了。
11月1日午,李航瑞政委、唐東團長等人率領川軍**旅到達晉南重鎮晉城,準備在此歇息幾個小時,吃了午飯就連夜向洛陽開赴,以便按時到達指定位置,也好迎接周大少團長這個飛人長官啥。再從洛陽坐火車回到武漢,洛陽火車站的古耕虞站長不是跟周大少團長好的跟穿一條褲似的,這點事情好辦。
晉城,由於獨特的地理位置,處於晉、豫兩省的要衝,距離黃河又很近,從華中上來的援軍和物質都必須匯聚在此。閻老西的第二戰區特地在此設立了幾座大型軍械後勤糧秣補給的倉庫,第二戰區部隊急需的冬棉軍衣、口糧等也大量堆積在這裡。
川軍**旅到了晉城,滿城望去,全是遊蕩的、擠成一堆的潰退下來的衣衫單薄襤褸的士兵們,其中傷兵也不少,躺在街邊屋角呻吟,無人理會。
一問,原來是閻老西打發到晉東娘關一線據守的各省客軍,打了敗仗,一路潰退到長治、晉城的。在晉城的主要是川軍從川北出川抗戰的,現在劃歸第二戰區的川軍第22集團軍之李家鈺將軍所部的第47軍的弟兄們,這支川軍由李家鈺的六師擴編而成,收編了四川成都附近十餘個縣份的保安團不少。
李家鈺率部跟隨川軍第22集團軍九月出川,天氣尚熱,部隊都是單衣短褲,草鞋草帽。這一路向北、向東,過秦嶺、過大巴山,過黃河、汾河,歷經一月有餘,到達山西的時候,塞北都已經是寒風凜冽的初冬的十月了。
氣人的是,只管催促援軍來的第二戰區閻司令長官,既不給川軍補給,也無人理睬,一道命令就把川軍第22集團軍打發到各個抗戰前前線填缺的填缺,堵漏的堵漏,而李家鈺的一萬多人的第47軍被打發到了晉東的娘關以南一線防禦。
結果李家鈺所部,徒步行軍三、四千里,從川北長途奔赴晉東抗戰前線,未及與小鬼見上一面,所部凍餓生病而死的就在不少。
即使面對這種用熱臉貼第二戰區的冷屁股的情況,川軍第22集團軍所轄各部川軍仍然迎著平型關、雁門關一線潰退下來的晉綏軍來到了各個指定的前線位置,隨即就投入了激戰中。
第22集團軍的鄧錫侯、孫震的第41軍、45軍協防忻口防禦,打得屍山血海的。而裝備差的李家鈺的第47軍就被像告花兒一樣打發到了娘關以南一線,以區區一萬多人的隊伍負責幾十公里正面的防線。那是飽受晉綏軍欺壓的白眼,受夠了第二戰區的冷落,竟被告知一萬多人的口糧都要李家鈺的第47軍自行解決。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在晉東寒冷的山地一天只喝得上一頓稀米湯的川軍第47軍,仍然與西進之敵狠狠地打了一仗。結果自然不用多說,又冷又餓、裝備奇差的,完全靠著川軍弟兄們一腔不屈不饒的報國熱血支撐的川軍敗了,敗得很慘,一路潰退到長治、晉城地區算穩住腳跟。
第47軍一萬多人的隊伍僅剩下六、七千人,幾乎折損一半,川軍弟兄們沒有想到一天高喊犧牲報國,竟是如此容易,可是就算要自己去死,也得混個肚圓啥傷的弟兄們那根本得不到有效救治,哭爹叫娘把這一帶弄得成了悲慘世界,呆不下去了。
當時來就沒有搭理,現在川軍打了敗仗,那是不得第二戰區的待見和山西老百姓的禮遇:既不給吃也不給穿不說治傷了。
潰退到長治、晉城一帶的川軍,原來軍紀就不算太好,原來都是各個地方上的保安團收編上來的。無奈之下,李家鈺將軍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手下川軍弟兄們四處騷擾這一帶的山西老百姓,偷雞摸狗的、打家劫舍的……啥花樣都出來了。
情況報到閻老西這裡,氣得晉綏軍一夥人大罵川軍是「土匪」部隊,打鬼不行,欺負老百姓得行。部隊紀律在各省客軍中壞,不僅敗陣而且擾民害民,實屬罪大惡極,與小鬼一般
狀竟然告到了高領袖和軍委會那裡,第二戰區要求把川軍趕回四川去,並且強烈要求撤並這些川軍番號。這下,川軍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心奔赴抗戰前線殺小鬼的川人,一腔報國熱血竟落得如此下場,是心灰意冷,破罐破摔,士氣低落到了谷底。
川軍中的「異類」---根本不像川軍的周大少團長的川軍**旅弟兄們來到晉城。見到自己的四川同鄉,落到如此淒淒慘慘慼慼的境地。
這三千多人的川軍**旅,隊伍中可是大部分都是四川、重慶等土生土長的各個縣份的四川人,四川當時袍哥橫行,川人也多講義氣,那見得個人的老鄉這幅慘樣:
餓得偏偏倒倒的人人都像告花兒一般,單薄的軍衣短褲(川軍出川時的軍服)外,裹滿了各種各樣的御寒的破布爛棉絮等東西,甚至有扯樹皮包裹的。在11月的晉東山區零下好幾度的天氣中凍得臉色鐵青、瑟瑟發抖,幾個人、十幾個人擠在街邊屋角依偎著相互暖和一點。
吃就不用說了,普通老百姓跑光了,深門大院的又搶不到,四處遊蕩,搶偷討得到的一口就吃一命,沒有實在餓得慌了就喝冰水。
傷病員們加造孽(川渝方言淒慘的意思),也不哭爹喊娘了,都睜著無神的眼睛躺著望老天爺,期盼著能夠早點死去,魂靈好回到四川見到自己的親人,能夠在溫暖的家裡吃上一碗熱乎乎的湯圓
川軍**旅的弟兄們,不僅僅是那些四川人、重慶人,就是那些東北人、西北人、華北人各省等周大少團長招來的官兵們,全都嚎啕大哭紛紛把身上的乾糧、冬軍大衣,塞給、脫給這些造孽慘了的四川老鄉。連李航瑞政委等官長也脫下自己的冬軍大衣給傷病員們蓋上,不禁流下了同情的熱淚。
有句俗話說: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定蜀後定。這句話的意思包含了四川人性格中的特點---堅韌之中滿含著勇於抗爭的勇氣和精神。
受教育程度比一般川軍高得多的周大少團長的隊伍那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實在是忍球不下去了。這麼多川軍弟兄們,自己這兩三千的人就是把東西散光了也無事無補啥。
看到晉城的第二戰區後勤補給處,對於川軍慘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毛不拔,見死不救,瞬時就激起了川軍**旅弟兄們滿腔怒火,當時部隊有些下層軍官和士兵們就有些毛了就想衝擊第二戰區後勤倉庫等這些軍事重地打砸搶。
李航瑞政委等人苦苦相勸:幹不得啊不聽軍令,搶劫軍用物資,你們這是嘩變你們周大少團長會被你們害死的
暫時按住了蠢蠢欲動的弟兄們,但川軍**旅弟兄們也不聽號令,不肯再往洛陽走了。走得動嘛?身邊的四川老鄉如此慘樣。
11月2日,昨夜鬧騰了一夜的川軍**旅弟兄們,再也不顧李航瑞政委等中高級官長的苦苦攔阻,甚至威脅這些部隊的中高級官長:再如果攔著哥弟兄們辦事,就不要怪弟兄們不顧及往日情分,手下不得留情了哈。
他們說句實在話,別看平時聽聽招呼,其實也只對周大少團長的命令當回事情:那不僅僅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是他們同生共死的袍哥的少ど爸。
鼓噪之中,在少數下級軍官和隊伍中袍哥頭目的帶領下,川軍**旅的弟兄們大部分(全部川人和不少的外省籍弟兄們),端著長槍短炮的,凶神惡煞衝進晉城所有後勤倉庫,洗劫了第二戰區的晉城幾座軍械後勤糧秣倉庫。
守衛這些後勤倉庫和軍械庫的晉綏軍守備部隊竟不敢阻攔,紛紛被川軍**旅鬧事的弟兄們繳械,做了俘虜。弟兄們倒是沒有為難這些大頭兵們,也是身不由自的。
川軍**旅弟兄們在晉城嘩變的時候,周大少團長正在太原綏靖公署的中和齋會議廳破格開會喲,幸好消息第一時間並沒有傳到閻老西這裡,否則周大少團長很有可能當場就會被憲兵扣押。他娃再遲一點走(幸虧是飛機,就是閻老西想追也沒有辦法),也就走不成了。
周大少團長的大功部隊川軍**旅發生嘩變,洗劫了第二戰區設在晉城的所有軍械、後勤倉庫,把東西一搶而光,一分而光(李家鈺將軍的部隊這徹底擺脫了困局,感動得將軍為這些仗義的四川老鄉哭得淚一把、鼻涕一把)把晉綏軍守備部隊全體官兵們繳械關押的驚人消息報告給尚在撤退途中的閻老西,額們的閻司令長官打死不信,打不死不信。
後,陸陸續續的消息傳來並終得到了證實後。閻老西的鷹鉤鼻都遭氣歪了給額趕聯繫到這個簡直無法無天的周曉舟,你娃狠喲打小鬼狠,收拾起額這個老頭來也夠狠啊那些軍械、後勤倉庫貯存的可是額幾萬晉綏軍將士一冬的補給啊。又立刻命令駐臨汾之第117旅迅速趕赴晉城,堅決彈壓這個嘩變的川軍**旅(附近也沒有晉綏軍別的部隊了,不知道117旅打得贏不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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