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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84章 不走回頭路 文 / 渝州上空的鷹

    「周參謀長,你給大家先介紹一下現在晉北前線的敵我態勢吧。」周大少團長說道。

    周斌參謀長拿起指示棍在大沙盤的山西地形上指點著說道:

    「自南口一失,閻老西已經命令李服膺的第61軍於天鎮、陽高一線上,依托已構築的工事,意圖節節抵抗消耗日軍,把日軍最終放到聚樂堡一帶,然後發動預先部署於南北兩翼的晉綏軍主力兵力鉗擊華北日軍,爭取把從晉北侵入山西的華北日軍板垣征四郎一部消滅在聚樂堡一帶,這就是閻老西的大同會戰計劃。」

    這個時候,就聽湯立勇等幾個山鷹突擊隊的指揮官們嘻嘻笑了起來。周斌參謀長不悅地說道:

    「笑啥子嘛?!這是在介紹晉北軍情!」

    「不是,參謀長,對不起哈。這個閻老西的大同會戰計劃,去年冬天老隊長過山西的時候就已經替閻老西設想好了,比他還完善些。當時,隊長還說山西表裡山河,四周都是圍繞山西的叢山峻嶺,閻老西這個老摳怕家裡的罈罈罐罐遭人衝進來打破了,必分兵四處守住各個關隘。這晉北的幾個險關要隘,為閻老西所必守。憑他志大才疏的軍事謀略,再加上他身邊的自持多才的文人高參趙戴文(閻老西創辦的太原師範學校的校長),必然效仿漢高祖以大同以北地區的有利地形,設口袋陣迎擊日軍,是為這個大同會戰計劃!」

    這下子,大家來了興趣:大半年前,周大少團長就設想到了今天的戰局啊?!果真是個軍事奇才(周大少團長屁個奇才,前世軍史書上看得!)大伙都把目光投向了正洋洋自得的周大少團長,那意思就像《封神演義》中所說的:既識此陣,可破乎?

    周大少團長可不怯戰,這段歷史太熟悉了。他接過周斌參謀長遞過來的指示棍點著大沙盤上的幾個地點說道:

    「這個大同會戰計劃本身就是一個一廂情願的玩意兒,因為閻老西確定大同會戰計劃的依據是,日軍只能沿著平綏線鐵路進攻,不會丟掉方便的鐵路交通運輸線,向別處進攻。當然這也好理解,華北日軍都為擁有重炮、戰車的所謂之機械化師團(晉北日軍主力是板垣征四郎的第五機械化師團和關東軍第20師團等),在這環繞山西的崇山峻嶺之中放棄鐵路運輸,利用卡車甚至只能用騾馬做後勤補充,那戰車重炮的威力就減小不少了。因此日軍要進攻太原,從晉北就勢必走天鎮、陽高、佔大同,過雁門關,沿著鐵路線前進。閻老西正是依據這些判斷,才制定這個大同會戰計劃。

    晉北,不必諱言,華北日軍是必須奪取的。得之則打通平綏線,連接察、綏,進而威脅整個中國西北。又能有效配合平漢線的日軍從正面會攻太原,達到了分進合擊的目的。這個閻老西的對手大家都知道,就是我們曾經在南各莊討論過的以一部兵力吸引南口的湯恩伯的13軍,卻以主力奔襲張家口的劉汝明的68軍,而至南口腹背受敵,最終逼得13軍倉皇后撤而又率隊銜尾追擊擊潰13軍的日軍將領中的老狐狸板垣征四郎中將,他還是個中國通喲。令人覺得巧合的是板垣征四郎這個老鬼子竟然還是閻老西在日本留學時的同學。大家不知道吧,就在兩年前閻老西還為他今天這個對手同學在綏遠、山西一帶勘察地形地貌提供過方便,真是有些滑稽過了頭哈!現在板垣征四郎親率第5機械化師團和20師團一部來攻取晉北,也算是給閻老西同學送來了遲到的回禮,不過禮物是槍子、炮彈罷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們從板垣征四郎這個老鬼子的個人性格特點和其用兵風格來看,就會知道這是一個狡詐多端,愛冒險,善使奇招險計的角色。大家可能都知道吧,東北『九一八』事變就是當時的板垣征四郎等關東軍少壯派軍人直接策劃製造出來的。面對閻老西的重兵死守的晉北防線,比較瞭解閻老西同學的板垣征四郎老鬼子是不妨再次使用他的拿手好戲,以一部兵力或真或假攻打晉北,而暗地以一部兵力朝這,」周大少團長用指示棍指點著地方說道,「繁峙,沙河,大瑩,平型關,靈丘,廣靈這條高山峽谷中的道路進來。這支奇兵一下子就把閻老西的大同會戰計劃戳破了!抄了雁門關的後路,晉北前線的晉綏軍可就後退無門了。但凡打仗,忌諱三件事情:包餃子,抄後路,端老巢。板垣征四郎老鬼子這招出奇險絕的棋可謂之棋精,三件好事占完了!

    閻老西如果在這崇山峻嶺中埋伏一支人馬,板垣征四郎這支奇兵等於是送死。但是現在閻老西只有乾瞪眼,為啥,他把重兵全分守各個環繞山西的險關要隘去了,就等著板垣征四郎同學自己送上門來。哪曉得他的這個日本同學不老實地道,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機械化的部隊不走鐵路交通運輸線,硬是非從高山峽谷的道路而來,鑽了他的空子。真是可惜喲,如在此高山峽谷之中,預埋伏兵,則板垣征四郎老鬼子受死耳!如此,晉北還有一打。現在看閻老西在晉北的排兵佈陣,白費功夫!」

    大家聞言仔細往大沙盤上瞧,這才發現,周大少團長設想的板垣征四郎將要使出的這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可謂是眼尖手辣心毒,一拳擊中了閻老西大同會戰計劃的脆弱的腰眼子上!如果板垣征四郎真如周大少團長所料,從南蔚縣,洗馬店,經廣靈,靈丘,越過平型關,直抄雁門關後路,那閻老西部署的用來打大同會戰計劃的第二戰區的主力:鎮守晉北門戶天鎮、陽高的李服膺的61軍;掩護西邊的興和、尚義、商都的趙承綬的騎兵第8軍;和在大同、集寧等集結預備與日軍決戰的王靖國第19軍,傅作義的第35軍,劉恩茂的第15軍等將面對日軍的南北夾擊。所策劃的大同會戰計劃轉瞬即成一張廢紙。

    周斌參謀長提高了聲音,下面的議論聲停下了,「諸位,正如團長所說,今日,也就是9月5日,晉北的第一道門戶---天鎮、陽高一線已然打響。這也是團長召集大家的原因,我部即將的任務與此有關。我川軍已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出川抗戰號令,將於9月7日正式分川北、川東兩路縱隊出川抗戰,首批十萬川軍將士即將踏上征程!

    從川東川江出川的這一路由劉湘總司令親率,唐式遵為副總司令。下轄唐式遵的21軍,潘文華的23軍,王瓚緒的44軍,統歸第23集團軍總司令劉湘管轄,共計83個團,預期先到達武漢。

    川北出川參加晉北抗戰的是川軍第22集團軍,總司令鄧錫侯,孫震為副總司令。下轄41軍(原29路軍)軍長孫震,45軍(原第28軍)軍長鄧錫侯,另47軍(由李家鈺新6師擴編),共計52個團。

    我部除了防空團大部留守駐防以外,擬以防空團高機兩個連,防空團警衛營,輜重營,技術保障分隊,運輸營,電訊通信分隊,醫療分隊,宣傳分隊;山鷹突擊隊擬以出動一個行動分隊,一個偵察分隊;全部加強大學生軍訓團。全軍共計三千一百餘人。周大少團長為總指揮,組成川軍23集團軍21軍**旅北上縱隊,與9月7日自行選擇線路開往晉北前線!」

    「啊?!」眾人全納悶了,啷個成了北上了,不跟著掛名上司劉湘的23集團軍出川江奔赴華東淞滬抗戰前線,自己組隊自行選擇道路往晉北開?!

    周大少團長見眾人一幅納悶加驚訝的表情,少年人的好耍心頓起,大笑起來,「哥子們又想坐船啦?沒聽過不走回頭路的說法嘛。這回我和各位哥子們北上揍板垣征四郎這個老龜孫子去!」

    防空團的幾個指揮官毫不介意,北上東進,反正都是揍小鬼子嘛,只要跟著周大少團長干就行了啥。這新重組的沒有半月的大學生軍訓團得不得行喲。倒不是懷疑周大少團長指揮控制不住這支部隊,主要是大學生軍訓團接觸周大少團長那一套新戰術、新打法、新的作戰理念太短了,各種新式裝備也沒有摸到幾天,戰鬥編成更不熟悉,彼此的配合根本還談不上喲……總之一句話尚未形成戰鬥力,別到時給大學生軍訓團這塊牌子丟臉,給咱們英明神武百戰百勝的周大少團長的英名抹黑哈!

    大學生軍訓團一眾跟周大少團長新近結拜的哥子弟兄也是滿臉愁容:這訓練配合時間太短了!使人焦心的倒還不是周大少團長那新補充進來的六百多預備兵員,這個也是叫大學生軍訓團一眾指揮官長大吃一驚的地方。原來所謂之預備兵員是周大少團長以能進入貓兒石工業園做工為條件招收的全川各地的五千多名青壯年工人,統歸一個叫啥子武裝工作部的機構管轄。平時在周大少團長各個企業、工廠打工掙錢,也是工業園區各企業的民兵分隊的主要組成,週末即參加正規軍事訓練(按周大少團長要求一年最少要有兩個月軍事訓練)。結果這六百多補充進來的預備兵員,因為平時都按周大少團長訓練防空團那套訓練大綱科目訓練的,身體素質和軍事素質過硬,迅速就形成了戰鬥力。反而是這些當了幾年兵的西北軍弟兄們笨手笨腳,呆頭呆腦,整的一塌糊塗。大學生軍訓團幾個指揮官長焦心的正是這塊。

    周大少團長突然想起前世警備區老漢練兵的絕招,順口說道:

    「好辦啥,官教兵,兵教兵,一對一,對對紅!」

    眾人不解,啥子意思?周大少團長就解釋,面臨7日就要北上出川抗戰了,其它的常規訓練方式也不能急就章了。那麼在北上山西的近半個月路途中,可以實行這種球場上常用的盯人戰術,全團動員,邊走邊學,邊走邊練。教官們教不懂的士兵,懂了的士兵教不懂的士兵,做到每一個會的人都要負責一個不會的人。大家共同學習,共同促進,共同領悟,共同提高!等到了晉北前線,部隊的戰鬥力也初步形成了,再打上幾場仗,部隊也就成長起來了。

    眾人全興奮起來,好辦法啊!比如,一個掌握了新式通用機槍使用的士兵教對口的一個西北軍弟兄,半個月的路上,天天在一起手把手傳授,再練上幾次實彈,十五天也成事啥!別說這些還都是軍事素質不錯的老兵個嘛。

    「另外,我也提個要求哈,防空團的弟兄們就負責大學生軍訓團的幾哥子了囉。傳、幫、帶!讓他們儘管熟悉掌握日軍的作戰特點和我們部隊的戰鬥戰術風格。都是齊心協力打小鬼子防空團哥子幾個可別藏私哈。對了,還可以在行軍路上,多多演習各種地形地貌條件下的戰術、戰鬥配合,總之一句話,半個月後在晉北前線,我希望看到一支有頑強戰鬥作風,敢打必勝的戰鬥意志,靈活多變的戰術風格,配合密切的團體意識,軍政素質過硬的有戰鬥力的隊伍!哥子們,得不得行?」

    「得行!」眾人用各種口音一致回答,充滿了信心。會散後,即刻回各部隊準備去了。

    眾人可不知道,周大少團長這次自組隊伍北上出川抗戰的機會可是費了他娃不少口水爭取來的。原來這次出川抗戰劉湘不顧眾人勸阻,執意抱病親率23集團軍出川江奔赴抗戰前線,言「抗戰到底,始終不渝,即敵軍一日不退回國境,川軍則一日不還鄉!」當然,這次出川抗戰的23集團軍編制內是根本不可能有周大少團長的防空團這種依附的帶有私軍性質的民間武裝,劉湘也沒有意思要這個小神仙團長的幾千人跟隨自己出川抗戰:防空團就留在重慶老巢看家吧,周大少團長這個四川人老鄉不管再怎麼說都比最高領袖的中央軍可靠些啥!

    兩個人認識以來第一次交談良久。周大少團長見到劉湘不時咳嗽,知道歷史上他不久就要病死在武漢,忍不住勸劉湘還是不要抱病東征了,先讓唐式遵副總司令去就行了啥。

    劉湘搖搖頭,「曉舟啊,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四川軍人從辛亥革命開始在川內整整打了二十多年的內戰,愧對國家,愧對桑梓。在如今這個國家民族危急時刻,正是一雪我川軍打內戰的惡名的時候。此行我必須親率川軍將士出川抗戰,決心為國分憂,為民族爭光,不成功,便成仁,國土不復,川軍誓不回川!你就不要多說了。這次你主動請纓北上加入晉北抗戰,我可以答應。但你也知道,你們這種民間武裝在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是沒有正規編製的,得不到任何的補充啊。至於名義上,你的這支北上抗戰的隊伍就以我23集團軍21軍直屬**旅的稱號吧,這樣子也好給第二戰區的閻司令長官打招呼。一支孤軍在晉北太難了,希望你好自為之。你一定要保重啊,這一年多我和四川、重慶的廣大川人都對你對家鄉的卓越貢獻看在眼裡,記在了心上。四川,特別是重慶這一年多的飛速大發展全靠著你們這些愛國的工商業人士,你作為他們中的代表更是居功至偉……」

    周家欣默默地聽著,有些感動:這些四川軍閥雖說也曾經幹過不少的壞事,但卻都很有民族氣節,在大義面前,主動請纓,奮勇赴死,擔當起挽救國家民族的重任,一心為民族**,抗擊日本侵略者,而且出川抗戰也沒有佔地盤擴勢力的雜念,相對於國共兩黨,算得上高尚。而且明明知道最高領袖有借日本人之手消除川軍的卑鄙私念,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擔當起基本上全是炮灰角色的很多吃力不討好的作戰任務,川軍的戰鬥皆是硬戰、血戰、死戰,八年抗戰下來,從山西到湖南,從重慶到上海,無數的川軍將士戰鬥在各個最前線,犧牲在異土他鄉,以佔了全國抗戰傷亡人數的五分之一的巨大犧牲,最終鑄就了大無畏的「川軍能戰!」,「無川不成軍」的聲名。川軍將士萬歲!

    (謝謝書友們!我的外公就犧牲於山西,我將用心寫好山西抗戰這部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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