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諾偷偷瞄了一眼表,現實時間才過了半分鐘左右,這次玩的有點大,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想辦法轉移神堂的注意力,不要讓她過多的注意時間。
「這麼長時間,也該餓了,咱們出去邊吃夜宵邊聊吧?」
「好啊,稍等我收拾一下桌子。」
「我幫你。」
這麼長的時間,歐陽諾已經做出了決定——加入藝能公會。
不過表面上卻不能這麼做,他需要利用自己內控專員的身份繼續探索內幕,找到計劃失敗的原因後再盡全力挽救,這個工作類似於雙重間諜,很難把控,搞不好在兩條線都會吃虧。
歐陽諾並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神堂,因為她還不清楚之後會面對多麼可怕的困難,在她眼裡,只要大家揭竿而起,未來就是光明的。
歐陽諾不想這麼早打破神堂的幻想,他選擇默默地做一個苦行者,待掌握到足夠的線索後再作打算。
遺憾的是,他沒有時間了。
二人收拾好桌子,說笑著打開了玄關的大門,迎接他們的是5名黑衣男子。
帶著黑頭套的男子瞬間衝了進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猝不及防。
縱是神堂峪功夫不錯,也沒能反應過來,瞬時便被幾名男子按倒在地。
歐陽諾心下一驚,剛要出手,卻見為首的黑衣人衝著歐陽諾抬起頭套,露出了眼睛,低聲道:「歐陽大哥,是我。」
黑衣人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這個人歐陽諾認識,是齊籐一的手下,取代了山田當上小頭目的伊籐原野。
「你們?」歐陽諾揮出的拳頭停在半空,不解地問道。
「上面安排的,路上再解釋。」伊籐說著,取出了一根針管,插在神堂峪的脖頸上。
透明的液體緩緩地注入到神堂峪的體內。
「你……這個騙子……」神堂峪的眼皮顫抖著,與藥劑做著最後的鬥爭,兩行淚水從她眼角滑落。
歐陽諾眼看著神堂峪最終不甘地閉上雙眼,心如刀割。
他握緊拳頭,在衝動與理智間掙扎,但這件事終究牽扯的因素太多,攤子太大,並不是說救了神堂就能萬事大吉的。
這一次歐陽諾選擇了理智。
他只是輕輕地一笑,拍了拍伊籐的肩膀:「幹的好,來的真是時候,我正想怎麼通知你們呢。」
歐陽諾隨著伊籐等人押著神堂峪來到了郊外的一所小倉庫,想必這裡也是山口組準備的地方。
伊籐抱著神堂走進了一間庫房,他指了指二樓的一間亮著燈的房間,讓歐陽諾上去。
「哦,來了,你還真是出色呢。」白川上前親切地拍了拍歐陽諾,他顯然已經在這裡等很久了。
維德也在,他只是尷尬地笑笑,並不似白川那麼興奮,反而有些落寞。
「我本來以為這是一個接近她的機會,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下手了……」歐陽諾搖搖頭,低歎了一聲。
白川遞過香煙後說道:「潛入他們內部的事有人在做,你的身份太敏感了,不適合做這件事,能揪出她的狐狸尾巴就夠了,現在的年輕人還是很有敢作敢為的膽量嗎,哈哈!」
歐陽諾知道白川在為沒有將行動上報的事情埋怨自己,忙解釋道:「關於她的信息我還掌握不足,所以斗膽自己去試探了一下,沒想到剛好趕上了抓捕行動……」
「沒事沒事,正是由於你試探的成果我才決定行動的,再晚一些……我可怕會發生什麼事情,呵呵……」白川臉上的肉又扭成了一團。
歐陽諾不由得攥緊拳頭,白川明顯是話裡有話,「再晚一些」,他是怕自己會犯錯誤嗎,他是自認為把自己從懸岸上拉回來了嗎?
一旁的維德此時指了指房間中的監視器說道:「開始了。」
歐陽諾和白川連忙湊了過去,看見了一名身著西服的中年男子走入視野,蹲在依然昏厥的神堂身邊,把手提箱放在地上,裡面擺滿了各種針管與藥劑。
「這是……」歐陽諾心下有些慌亂,他們不至於玩的這麼大吧,難道這是最新的拷問方式?
「別擔心,現在已經不流行那種野蠻的拷問方式了,更何況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白川指著屏幕中穿著西裝的男子說道,「這是催眠師,在藥物的輔助下,他可以輕鬆地讓神堂說出一切我們想知道的事情。」
歐陽諾點了點頭,這樣反倒好些,神堂峪好歹是免過了皮肉之苦,自己的心裡也好受些。
神堂峪依然處在昏厥中,恐怕不會立刻醒來,白川乾脆招呼歐陽諾也過來一起坐在了靠牆的沙發上。
「歐陽啊,這件事情一直是別人負責的,我們早就察覺到了神堂的異動,但就是抓不到有用的信息,在她家的『眼』其實已經放了快兩個月了,還是一無所獲。」白川又點了一支煙,現在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他終於發現了神堂的真正動機。
「結果被我誤打誤撞套出來了……」歐陽諾尷尬地笑道。
「怎麼是誤打誤撞呢?明顯是有針對性的行動嗎!」白川的語氣中又透露出一絲挑逗的味道,「我奇怪的是,她行事一直很縝密,怎麼一見到你就變得這麼坦誠了?」
歐陽諾定了定神說:「應該是由於我的坦誠吧,我們這個歲數的人交流起來比較方便,沒有過多的城府,更容易敞開心扉。」
「應該不是這個原因……」白川皺著眉頭思索道,「你們在對話中說到過,是你先準備襲擊她的,但是她早有防備,想必你的身份已經被識破了,在這種情況下她依然選擇了坦誠,這點實在是說不通……」
歐陽諾攤了攤手,這一點他自己也無法解釋,也許這就是與生俱來的氣質吧,他和神堂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生命中相同的東西,這是一種本能。
「先不說這個了,鑒於你的表現,現在是讓你參與到這件事中的時候了。」白川掐滅了煙頭,開始把整個計劃娓娓道來,「雖然神堂這邊我們從沒抓到過什麼線索,不過從其他渠道卻搜集了足夠的信息,我們稱他們的行動為『撲火計劃』,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所有的『蛾子』,把他們的翅膀折斷,讓他們老老實實地在地上爬。」
白川的面色很猙獰,有些興奮。
歐陽諾注意到,此時的維德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他們是兩種人。
白川由於多年從事這種見不到光的工作,心理已經扭曲了,他目睹了太多的殘忍卻又不能宣洩,此時的他只能在一次次行動中尋覓到變態的快樂,每扼殺一件事,他的心裡就會產生莫名的滿足,而後是無盡的空洞,他要尋找下一個目標來填補這個空洞。
維德則不然,他的本質是一個追求自由的夢想家,這一點從他以往的經歷中可以看出來。隨著這份工作的深入,他開始質疑自己,開始鬥爭,卻沒有勇氣打破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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