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日本的法令所限,除去國有的nhk以外,其它電視台放送網都被限制在一個有限的區域內,也就是說,北海道的電視台只能在北海道放送節目,關東電視台的收視範圍也僅限關東地區。
這樣做從某種程度上講確實可以阻止壟斷,但同時也大大地增加了電視台的運營成本,同時鎖死了發展前景。
為了規避這個法令,日本電視界形成了一套「電視聯播網」制度,是一種以單個大台為核心,多個地區性頻道共同播出同一組節目的一種運作形式。
簡單的說,就是地方小台直接轉播大台的節目,廣告收益也與大台共享。
在這個市場背景下,日本形成了五大電視聯播網體系。
歐陽諾也正是要在這五個體系的源頭做文章,盡量拓寬《水果籃子》的覆蓋面。
菊地給出的名單,也正是以這五大體系為基礎起草的。
五大體系分別為——日本新聞網系,tbs系,富士系,朝日系與東京電視系。其中每一系都有一定數量的地方台加盟。
歐陽諾直接否定了日本新聞網與tbs,前者以新聞和科教為核心,對動畫並不十分感冒,這種熱臉貼涼屁股的事兒就不用做了;而tbs系的核心就是tbs電視台,只要本田佑還在,這個方案就行不通。
剩下的三系中,歐陽諾最看好的是東京系。
這個網絡的核心就是tvtokyo,東京電視台,也正是前世放送《水果籃子》的電視台,在市場前景不明的情況下敢於在黃金時段放送少女動畫,可見其眼光的毒辣。不過東京系是五大系中覆蓋面最低的,只有6家地方台加盟。
剩下的朝日系和富士系情況基本差不多,富士系略強一些。
確定目標後,歐陽諾便開始動用所有的人際關係,企圖用「介紹」路線聯繫上對方。
不過效果不甚明顯,電視台引入節目的流程都十分正規,機構對機構,必須正經八百的走預約談判的流程。
歐陽諾本來也沒想著能走通「內推」路線,反正他對《水果籃子》的質量有足夠的自信,於是便老老實實讓秋葉月提交申請,逐一預約覽片。
同歐陽諾預想的一樣,最先約他見面的是東京電視台,這家電視台的市場份額雖然不及其它兩家,但活力和創新精神卻是最強的。
歐陽諾帶著秋葉月來到了東京電視台的總部,節目引進部課長三井和動畫部課長宮田如約來到了會議室中。
在看第一集成片的過程中,兩位課長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偶爾做下筆記,或者翻翻動畫的策劃書。
歐陽諾倒是一點也不緊張,畢竟這部動畫是經過菊地的評價與審核的,其間有過無數次修改,現在已經稱得上完美了。
「antsmedia……你聽說過麼?」宮田翻著策劃書問旁邊的三井。
「沒有。」三井搖搖頭,轉而向秋葉月問道,「貴公司是什麼時候成立的。」
「今年7月。」秋葉月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絲毫新公司那種矮人一頭的感覺。
兩位課長相對而望,同時點了點頭。
三井放下策劃:「不要在意,瞭解貴公司的背景是我的工作流程,我只是想不到高屋奈月會這麼相信你們,把動畫版權賣個一個全的新公司。」
宮田也感歎道:「不錯,據我所知高屋老師是一位很情緒化的漫畫家,通常只會把版權賣給她信任的公司,這次實在是讓人沒有想到……」
「的確如此,她起先也不相信我們,不過在看過我們製作的5分鐘成片過後就直接把合同簽了。」歐陽諾的表情雖然很隨意,但卻無時不刻透露著自信,從字裡行間把「高屋很滿意這部作品」的信息傳遞給了兩位課長。
談判桌上講究有很多種做派,強硬的,卑微的,或者平淡的等等,每一種做派都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對方對自己的看法。
這次談判,歐陽諾選擇了不卑不亢的方式,既不點頭哈腰的求著對方,也不過分狂妄。
這種方式雖然穩妥,不過卻難以給對方造成壓力,但此時的歐陽諾也只有這個選擇。
三井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動畫的質量過關,不過市場評估可能並不樂觀。」
「這個我知道。」歐陽諾點點頭,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就讓市場來檢驗好了,至少我有足夠的自信,否則也不會獨資做這部動畫了。」
「獨資?」宮田十分驚訝,望向歐陽諾和秋葉月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敬佩,「年輕人,這年頭有膽量這麼幹的人可不多,每集的製作經費有多少?」
歐陽諾沒有回答,只是沖宮田禮貌地笑了笑。
宮田一拍腦袋,自嘲道:「糊塗了,這種問題怎麼能隨便問呢,抱歉,我剛才是驚訝過度了。」
「言歸正傳。」三井拍了拍手,正式把談判帶入了關鍵階段,「我看你們都是明白人,我就直說了,我對這部動畫有興趣,但興趣有限。況且貴公司沒有任何成功的按例,再加上市場預期不高,我們恐怕很難購買。」
這是三井的慣用伎倆,先攤出對方的不足,讓對方覺得自己矮人一頭,之後再獅子大開口。
「如果你們購買時段的話,倒是應該可以通過。」三井料定am公司的流動資金有限,絕對掏不出購買時段的巨額開支,提出這個建議不過是給對方壓力罷了。
「不用這樣壓價了,我提出的價格已經很便宜了。」歐陽諾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直接將局勢挑明。
三井再度拿起策劃書,嘟囔道:「300萬每集,這價格可並不便宜,恐怕很難抵得上廣告時段的收益。」
平心而論,對於一部名氣有限的作品而言,300萬這個價格確實稱不上便宜,至多算是不貴罷了,歐陽諾提出這個價格只是為了碰碰運氣,興許對方真的很看重這部動畫,沒準能直接接受這個價格。
「價格上還可以商量,這是《水果籃子》前十集的光盤。」歐陽諾沒興趣在這個階段多做糾纏,起身把視頻遞到了三井手裡,「我已經表達了足夠的誠意,等你們討論過後開出一個價格,我再考慮是否要接受。」
三井和宮田也沒再多說,起身同歐陽諾和秋葉月握手後便結束了這個簡短的接洽。
「怎麼樣?」三井轉頭向宮城低聲問道。
「能不能火說不準,不過至少不會爛。」宮城點點頭,拿起了其餘的光盤。
「那麻煩你們出份評估報告,盡量快點,然後咱們再開會討論。」三井收起材料,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的筆記,「這小子好像對賣價不怎麼在意,如果可能的話,咱們盡量把價錢壓低些,只要成本夠低,咱們就基本沒什麼風險了。」
會議室中,兩隻老狐狸會意地相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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