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總督，我上次交給你研製的東西現在怎麼樣了？」在一處隱秘的基地中，楊亂通過視頻聯繫上遠望星總督，詢問「鞭笞者」的研製進度。
為了防備索拉娜的遠程打擊，他特意選擇了這個位於1公里深地下的基地。就算是戰列艦的主炮齊發，他也能毫髮無傷。
「科研中心的人已經把它造好了，正在運往基地的途中。」馬丁有點好奇，那東西到底是幹嘛用的，不過他很聰明地沒問。
這已經是楊亂讓索拉娜考慮的第三天，也是最後一天。楊亂決定在這天把事情了結。
一輛懸浮卡車駛進地下基地，把「鞭笞者」卸了下來。
這玩意兒看上去有點像一隻八爪蜘蛛，最中間的位置是一張金屬躺椅，頸部、手腕、腳踝均設有束縛裝置，細長的金屬臂緩緩舞動，似乎隨時會對躺椅上的人狠狠刺下。
「把維綸娜和索拉娜帶過來。」
維綸娜一見到這台「鞭笞者」，頓時露出驚恐表情，兩腿一軟坐倒在地。楊亂命令兩名羽林衛把她架起來，放到金屬椅上固定好。
不多時，索拉娜來了。
一見到姐姐被束縛在奇怪的儀器上，索拉娜立刻質問楊亂：「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只是確保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今天既然一個人來到這裡，就說明我答應了你的要求。放開我姐姐，我會按你說的做。」
「沒問題，但我的這件玩具剛剛造好，我很想知道它到底有什麼效果……」
「如果你非要找個人試驗的話，換我來。」索拉娜看了一眼陷入狂亂的姐姐，堅定地說。
「不用搶，玩具又不是只有一件。」
楊亂擺擺手，幾個工程機器人抬著另外一台「鞭笞者」走進地下大廳。
兩台鞭笞者面對面放好，楊亂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請吧，主教大人。」
索拉娜看了一眼姐姐，一言不發地躺了上去。
「現在我來問問題，你來回答。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楊亂走到「鞭笞者」面前，擺弄著控制台上的儀表和按鈕。
「第一題，幽暗女神躲在哪裡？」
這問題分明就是刁難，神住在哪裡，凡人怎麼會知道？
不過這個問題難不住索拉娜，她知道楊亂的意思。
「在我們幽暗教會的典籍記載中，聖星是眾神的居所，所以我們這些信徒才會世世代代守護聖星，從來沒有離開過。」
「你的意思是幽暗女神躲在夜月星上？」
「是。」
「那她最有可能躲在哪裡？」
「夜月星上有一處古老的遺址，有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歷史，那裡是神聖的禁地，從來沒有人進去過，也從來沒有人敢進去。據說擅自進入的人會招致神的懲罰。」
「好吧，夜月星上有多少防衛力量？」
「夜月星最精銳的三大教團都已被派出，只剩下三個臨時抽調信徒組建的教團。」
根據索拉娜的說法，幽暗女神很可能就躲在夜月星。這倒有點奇怪，她寧願派出護身的三大教團來協助楊亂，也不願動用澤拉圖的艦隊。
難道澤拉圖所守護的信仰之塔，在女神看來比她的人身安全還要重要？
楊亂不由想起，自己當初便是覬覦信仰之塔，因此才被女神盯上。若非有星雲保護，再加上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恐怕當時就要被弄死了。澤拉圖也差不多，因為冒出了那麼點貪婪的想法，結果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看來信仰之塔確實對女神很重要，至於怎麼個重要法……難道，信仰之塔是女神的力量來源？
這個大膽的想法一冒出來，楊亂就興奮不已。
他早該想到了。幽暗女神能夠得到遠超楊亂的精神異能，必定有龐大的精神力支撐，但楊亂很清楚，依靠普通的修煉方法，一個人一輩子也不可能點亮技能書的第二層，更別提獲得神一樣的力量了。
幽暗女神的精神力必定另有來源，最大的可能就是信仰之塔。
如此看來，只要把信仰之塔奪過來，幽暗女神的控制力就會大幅降低。到時候楊亂就可以憑借自身的精神力與幽暗女神爭奪三大教團的控制權，最不濟也能讓三大教團無法參戰。然後大軍壓上夜月星，把她從廢墟裡揪出來。
這個計劃最重要的部分在於奪取信仰之塔之前，不能被女神發覺。她一旦察覺楊亂的動作，立刻召回三大教團，再跟澤拉圖的艦隊合兵一處，再隨便召喚一下整個幽暗星系的信徒……天哪，那得是多少軍隊！
索拉娜提供的情報讓楊亂很滿意，下一步就是確保這小丫頭不會成為幽暗女神的助力。
「主教大人，我很想知道除了你姐姐之外，你還有什麼弱點？比如，你怕不怕小蟲子，怕不怕黑暗？」
楊亂按下「鞭笞者」控制台上的一個按鈕。
一隻機械手臂靈敏地動了起來。它的末端是一支注射器，對準索拉娜的頸動脈紮了下去。索拉娜剛剛露出震驚和憤怒的表情，注射器中的催眠藥劑就發揮了作用。她雙眼一閉，昏睡了過去。
對面的維綸娜看到這一情景，驚駭欲絕，大喊：「你這混蛋，你答應放過她的！」
「是嗎？」楊亂淡淡地反問一句，繼續在控制台上操作。
兩隻機械臂的末端輕輕刺進維綸娜的太陽穴中。這是意識掃瞄器，能夠找到埋藏在人意識深處的記憶，並且能夠具象化。
控制台上的顯示屏幕亮了起來。
那是一片幽暗的森林，一個滿臉稚氣的小女孩背靠一棵大樹，在她面前是無數野獸血紅的眼睛。
四周傳來野獸低沉的嘶吼，寒風陣陣，送來野獸口中令人作嘔的腥味。
「姐姐！姐姐，你在哪裡……」
小女孩不斷地呼喚著，但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她的雙眼流露出極度的恐懼，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漸漸縮成一團，而野獸卻越逼越近……
「小女孩的命運真是悲慘，我該怎麼給她設定一個結局呢？」楊亂殘忍的一笑，按下另外一個按鈕，「讓這個噩夢變成現實吧，哈哈！」
「不——」維綸娜絕望地大喊。
屏幕上的場景突然發生了變化。
一座舞台。
幾個妙齡少女身穿舞衣，排著整齊的隊形，正在跳優雅的舞蹈。她們高昂著脖頸，像一群驕傲的天鵝。
一陣熟悉的曲調飄進楊亂的耳中。
芭蕾舞劇《天鵝湖》？！
「怎麼回事，恐怖的野獸呢？到處潑灑的鮮血和殘肢呢？我要讓她看到最恐怖的事，不是讓她欣賞芭蕾舞劇！」
楊亂滿臉驚愕，不明白邪惡的計劃為何出了岔子。
「我早就跟你說了嘛，這種東西的設計初衷是用來體驗藝術的，你非要用它來幹壞事！可能是我在改進的時候，沒有控制好意識搜尋器和記憶構成儀之間的銜接電路，所以出現斷層。對不起嘍！」
「對不起？你不是號稱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工智能嗎，居然還會出錯？你讓我以後出門，怎麼好意思告訴別人我是一個大壞蛋！」
「下次吧，下次我會給你造出最邪惡的儀器。」
「算了算了，真是掃興。」楊亂不耐煩地按下中止按鈕。
隨著一針清醒劑的注入，索拉娜漸漸醒了過來。
「我剛才似乎做了一個很美妙的夢，」索拉娜疑惑地盯著楊亂，「是你幹的吧？謝謝你了。」
楊亂沉默。
……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了。
楊亂帶著聖血玫瑰教團，準備回轉幽暗星系。
隨同他離開的，是遠望星剛剛生產出的一批戰艦，大概有100艘戰列艦。至於生產出的巡洋艦和護衛艦，楊亂全都留給了遠望星的駐軍。100艘戰列艦也準備分配給帝國防衛軍60艘，剩下40艘送給紫月。紫舞艦隊的戰艦普遍性能不好，這40艘戰艦完全可以作為主力戰艦使用。
「回去之後，你每天都祈禱得勤快一點，不要被幽暗女神看出破綻。」楊亂叮囑索拉娜。
「放心吧，我是黑衣主教，免疫精神法術，除了真正的神明，沒有人能夠查探到我的想法。如果女神是真正的神，那我們的任何計劃和行動都是徒勞，但如果她不是神，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索拉娜微笑道。
楊亂覺得很奇怪，是不是所有的主教都是無神論者？索拉娜如此，澤拉圖也是如此，這世上有些事情，還真是讓人看不清楚。
對於此前的莊園襲擊事件，索拉娜對部下解釋道：「這是一場誤會，我對神子殿下產生了一些誤解，所以做出錯誤的決定，作為虔誠的信徒，你們必須把這件事忘掉。」
大概一個星期之後，聖血玫瑰教團回到了驕陽星，與另外兩大教團會合。楊亂直奔黑翼艦隊，找到了艦隊司令韓峰。
「皇真的殘餘勢力有沒有什麼消息？」
他之所以關注皇真的殘餘勢力，是想借剿匪的名義把三大教團調遣開去，萬一自己跟幽暗女神幹起來，少了三大教團，女神的實力絕對要弱上一大截。
「各個星球的國民自衛隊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我們派出的搜索艦隊也是同樣。不過倒是發現了不少小海盜團，他們還在幹著打家劫舍的勾當。」
楊亂現在是幽暗行省的執政官，當然要想辦法維護轄區的治安。這些小海盜團實力不強，但若是集合在一起，倒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
剿滅，或是收編，總之不能讓他們被皇真爭取過去。楊亂略一思考，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