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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460章 伸手要錢 文 / 清楓聆心

    夕陽照紅了染血的狼旗。處處生煙,籠罩在上方,猶如°青的紗網。

    葛將身邊已經沒有活人,他緊緊握著旗桿,半身都在淌血,卻毅立不倒。他可以輸掉這場仗,但不可以輸掉狼族之hun。儘管如此,還是能感覺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馬背上長大的人不容易服氣,哪怕對方那爆裂的木球真是前所未見得殺傷力巨大。因此,視線中進入那道纖細身影時,他青筋暴起,眼lu精光,想要殺了她。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這個女人對大求的重要性。

    墨紫淡淡望著,從他憤然顫抖中讀穿意圖,「都這樣了,還想殺人嗎?」

    「…···你······該死!」南德的船如爛沙,何曾像今天這般堅不可摧,以至於讓對方殺上岸來?是她!一定是她!

    「成王敗寇。」狼旗燒成灰,換上了元字鶴旗,墨紫的目光移到葛將臉上,「本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側身走過,聽到劍扎入肉骨的聲音,回頭看,最後一面狼旗倒了,葛將的眼睛怒睜著,不甘心閉上。身後的將士們在清場,這一仗,不留大求戰俘活口,是絕對不能違抗的軍令。

    「二公子那邊好像也勝了。」贊進亦步亦趨,翠心劍猙意升騰。

    二公子,就是金銀。

    今日之戰,元澄和金銀攜手,兩面夾攻。趁端格狩不在,兵力空虛,誓要拿下玉陵南岸的主權。

    沒有任何戰爭一方可以毫髮無傷。遍地屍身之中,有兩方的戰衣,各自都不少。墨紫不敢唏噓,已經選擇了戰,就必須堅定。聽贊進說到金銀,她便往前方看去。喊殺聲幾乎消了,隱約有陣陣歡呼越過水寨防牆傳來旌旗高揚。

    「元澄能放我上岸,想來大局已定。」所以金銀勝,在期待之下意料之中。

    沒一會兒,就有十來匹駿馬自大門奔進頭馬在她面前停住,嘶鳴擺首,一人利落跳下。他一身鐵甲,袖上箍金繡梅花紋,蟠龍帶,紫雲靴。皮膚曬黑了,俊美高貴卻妖美不再玉面變得有稜有角,唯一雙帶笑的鳳眼仍屬她認識的金銀。

    「金一兩銀一兩二兩不多,金千山銀千山萬山太少。猶記得大少好金,如今請問寶石在哪兒,絕色美人又在哪兒。」墨紫笑容刻深在面頰,心中喜悅,「二哥,我是該惋惜你冰雪般的肌膚還是該恭喜你終於英武非凡?」軍隊,是培養男子漢的沃土。

    金銀大笑,「三妹難得叫我二哥惋惜就不必了,恭喜我領受。」他摘下頭盔,原來還保留了髮辮中的寶石,卻比從前堆滿珠寶時更加顯貴,「一別大半載,我雖成了醜漢,三妹卻美得脫塵。」

    「那自然就是我的功勞了。」元澄是緊跟著金銀下馬的,「還有,墨紫既為我妻,你要喊聲大嫂才是三妹這個稱呼不適宜。

    「平日書信往來,以為你修身養性,沒那麼惹我煩,誰知你還是自以為是的老樣子啊。大嫂也好,三妹也好,我想怎麼叫就怎麼叫。」金銀說歸說和墨紫之間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再不像從前動手動腳,「還有,大求王已經得知你二人成親之事。我剛得到消息,他與南德暗遣的使者達成了約定,將派二十萬精銳揮師南下,從這裡渡江協同圍剿義元軍。」

    「未必衝著我們夫妻,倒是吳皇后他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不但提供軍餉糧草,平定內亂之後還要分五州給大求。寧可引狼入室,也不容眼中釘。」元澄輕笑,「只不過許諾也要量力而行。南德早就國庫空虛,銀子讓皇帝帶頭搬沒了,要出千萬兩銀子的軍餉,除非他們從自家裡掏。已經吃到肚子裡的肉,誰願意吐出來。軍餉不到,大求怎肯輕易出兵?」

    「而且我們已經拿下這裡,想要渡江談何容易。」她嫁了人,以烏延的性格,多半起了殺她的心思,墨紫認為。大求與南德不接壤,塔江是大軍入南德的必經之處。「還有,大求要幫南德,對大周又當如何?打還是不打了?」

    「大求王此舉,在我看來,只有一個目的——衝著軍餉。他動戰已久,國力恐已不繼。臘月裡他棄城退岸時,我就有所懷疑。如今就可以確定了。二十萬隻是幌子,真派了兵,多半會觀望。他遲早要吞下南德,何必費兵力物力財力相救,不妨坐山觀虎鬥,無論哪方獲勝,短期內南德元氣難恢復。」元澄不以為烏延這麼傻。

    他又道,「人人當他突然在大周北境謀動,是為了墨紫的衝動之舉。我以為不然。儘管他國縐亂不斷,但大周之內百姓仍覺得是太平盛世。老百姓的心態和,大周的基業就穩固。烏延這麼一動,就是要告訴大周人,戰火已經燒到了家門外。敲山震虎,不擔心大周備戰,就怕人心不搖。眾所周知,南德舉國在貪,但大周的問題都在面下,其腐其深已至其骨,一旦開始備戰,都會顯現出來,且沒辦法根治。毫無預兆自高跌落,大周瓦解的速度要比南德更快。」

    「烏延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嗎?」金銀不太相信。

    「一個從小就知道通過裝病韜光養晦的男子,不會有這麼顯而易見的失誤。發兵突然,退兵也突然,他若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當初墨紫同他決絕,他就不會攻打玉陵。既然捨過她一次,再捨一次又有何難?」元澄看向墨紫,「你覺得呢?」

    「他不是那種會為了女人放棄天下的人。」和天下不衝突的時候,他也許是個癡情種,如果在天下和女人之間選一個,他一定會選兩者兼而有之。這個答案,其實就是選天下。「即便再讓他選一次,他仍會侵佔玉陵。」她對他的「癡情」看得很清楚,他所給的承諾就是他的國後。國後,代表著大求,有責任有義務輔助他,不是一聲不管就可以的。在其位謀其職,有時候與自己的意願無關。

    「好吧,就算你說得對,烏延也多半改了主意。他可以不管南德,但不會放任玉陵復國。和南德那群官兒一樣,吞到肚裡的肉怎麼可能吐出來,這二十萬兵馬一定會來奪戰。」金銀微斂目,「你的主力必須撐在南面,現在這些加上我這邊,也不過湊足十二萬人。水戰還可能佔優勢,但陸戰恐難以少勝多。」金銀清楚,大求最強的不是戰船,而是鐵騎,殺人如麻,快如閃電。

    「暫不討論這個。大營尚未清理乾淨,不如先回船上。有些時日不曾與你下棋,來一盤如何?」金銀是元澄難得的棋友,不過這話這輩子得爛在肚裡。

    棋盤擺好,屏退左右,墨紫一人觀戰。

    「什麼話不能當著你那群忠心耿耿的將領說?」金銀除去戰甲,換了白海玉樹裘毛錦袍。

    「身邊的人越多就越難分得清忠心禍心,非常時候卻不能計較這些,只要聽從命令便可。」元澄聞茶香,「我要提銀子。」

    墨紫一怔,沒懂。

    「窮了。」金銀卻似乎瞭然於心。

    「打仗拼得是兩樣。一,人。二,錢。單是幾十萬人的伙食就得花費多少兩銀子,你不會不清楚。」所以,這一戰是不得不打的。如果打不通玉陵和南德這條水道,接下去的日子會對義元軍不利。

    「要多少?」金銀問得隨意。

    「有多少拿多少。」自給自足,趕不上軍備開支損耗。

    墨紫突然道,「這些天,你總給我夾肉吃,自己吃青菜,不會是沒錢了吧?」

    元澄不語。

    金銀看著兩人這般恩愛有些羨慕,嘴上當然不說,只道,「正巧,我前陣子把左家搶了,勻你一半。」

    「玉陵最有錢的那個左佑?」墨紫問。

    「玉陵最有錢的,是我。」金銀嘴角一勾,袖子裡掏扇,啪打開來,「他頂多排老三。」

    「老二是誰?」她再問。

    金銀扇子一指對面,「你相公。」

    元澄卻點棋盤,「下不下?還有這最有錢的話,別隨口胡說。別人說你金大少富可敵國,就真當自己胖子了?這仗還不知道何時打得完,今後銀子越花越多,進項卻可能越來越少。」

    「所以,你也打上水淨珠的主意了?」金銀一語驚人。

    「拿來了麼?」元澄手心攤開,「給我。」

    「二十多萬買的,你空手套白狼?」金銀說話時,瞥墨紫一眼。

    墨紫眼睛溜圓,「元澄,你本來不信的。」水淨珠裡有秘密什麼的。

    「既然都在我們手中,何妨一試?」不信,但他也會好奇。

    「都在我們手中?」輪到金銀吃驚,「你們有九顆了?」

    元澄點頭,「書信上不方便說。」

    金銀二話不說,從懷中取出一個錦袋,放在元澄手裡。

    「墨紫,這是你閩家老祖宗的東西,由你來解看謎底,可好?」元澄轉而把錦袋遞給墨紫。

    墨紫將錦袋口對著手心,一顆乳白色的珠子滑了出來。

    十顆水淨珠,真正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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