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不知孫永金在想著什麼的時候,李生明揪著一名清兵,極端憤怒的走了過來,說道,「員外,這名清兵想乘亂逃跑,跟他一起逃跑的有三個,死了兩個,這個被抓了回來,怎麼處置他。」
那名清兵揪到面前,立馬跪了下來,哭喊著說道,「大人,小的不是想逃跑,只是想去方便一下,誰想到讓幾位大爺給誤會了,大人,你可要救救小人啊。」
孫永金微蹙著眉頭,冷冷的說道,「你騙誰啊?」
說完舉起手來,就要做出一個向下劈殺的動作,那名清兵頓時嚇得直哆嗦,忙不迭的磕頭喊道,「小的該死,小的不該欺騙幾位大爺,小的不該欺騙員外,小的再也不敢了。」
幾個「小的」說下去,順溜無比,估摸著天天都在這麼說吧。
這時,李生明看見孫永金抬起手來,便拔出短刀,就要把那名清兵拖下去,找個地方做掉。
那名清兵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孫永金見時機差不多了,把手放下,但語氣依然冰冷,對他說道,「你真的知錯了,你真的不敢了。」
「是的,小的真的不敢了。」那名清兵見事情有了轉機,更加努力的磕著頭說道。
「廢物!」剛剛被武裝農夫捉來的那名混在土匪中清兵不屑的唾棄到,蔑視了他一眼,便扭過頭去,再不看他。
那名求饒的清兵怔了怔,臉上似乎一紅,磕頭的速度頓了頓。
這時,孫永金笑著說道,「我不討厭廢物清兵。」
那名清兵一聽,立馬又磕起頭來,磕得更加的快,也更加猛,轉眼就把額頭磕出血來,只聽他大聲喊道,「我是廢物,我沒用,請員外饒了我吧。」
「這就對了嘛,再留下幾個土匪,把其他的人都趕開。」
武裝農夫大聲應道,「是!」
那些剛剛被俘虜過來的土匪,還有滿眼都是恐懼的清兵俘虜被遠遠的帶開,只留下了兩名清兵還有幾個土匪,其中一名土匪似乎還是個頭領的模樣。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的相互望了一眼,心中越發的沒底了,只看著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就指著他們,彷彿時刻都會射出子彈來一樣。
這時,孫永金對著那名逃跑的清兵說道,「就從你開始吧,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若有半句虛假,你是知道的。」
那名清兵眼見著有活命的機會,忙不迭的點頭說道,「是,是,是,小的絕不敢有半點虛假,若是有半點謊話,天打雷劈。」
孫永金淡淡一笑,並沒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而李生明則把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說道,「若有半點謊話,用不做天打雷劈,我立馬就劈了你。」
那名清兵打了一個冷戰,忙說道,「大人放心,絕不會有假,絕不會有假。」
「那就先從簡單的問題開始吧,帶你們過來的統帥是誰?」
「都督同知馬寧,馬大人。」
陌生的名字,這是孫永金的第一印象,不過他的歷史也夠差,就算真的是什麼有名的人物,他也未必認得,對於這段時期,他能夠知道吳三桂、洪承疇、鰲拜、順治就不錯了。因此,信息對他來說顯得格外的重要,特別是處於騰越這個要衝之地,對於清兵的實力,他就不能不有個明白的瞭解,於是也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問道,「他有多少人,駐紮在那裡,最多可以出動多少人馬。」
「馬大人……」
那名清兵剛說到這裡,李生明冷冷的哼了一聲,他頓時打了個冷戰,忙改口說道,「不,不,是馬寧,是馬賊,他駐紮在騰越城,原有三個營,一千多人,不過最近吸納了不少南明,不,大明降軍,如今有五個營,接近三千人,若要說能出動多少兵馬,這次兩個營就是極限了,大明降軍還沒有安插完畢,放不下心來,城中至少也得有一個營的部隊看著。」
孫永金微微點頭,又說道,「那騰越城中除了馬寧之外,還有其他人的部隊嗎。」
「沒啦,沒啦。」清兵一個勁的搖著頭說道。
「若是騰越城中有警,那裡會最先派出援兵。」
「永昌府絕不會坐視騰越城的失陷。」
「永昌府有多少人?」
清兵心中一驚,忙不迭的磕著頭喊道,「大人,這個小的可就不知道啊,小的可是把能說的都說出來啦,大人,你可要言而有信啊。」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會放過你的,當若有半點假話,你也不要怨我。」孫永金冷聲說道,那名清兵頓時又是不停的磕著頭喊道,「大人,小的可句句是實啊。」
「我會知道你們說得究竟是真,還是假的,你不用擔心,現在就在那裡呆著吧。」孫永金說道,那名清兵又是一個戰慄,同時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就問完了嗎?」
孫永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還想我再問點什麼嗎?」
那名清兵頓時一陣哆嗦,不敢再多言。
幾名土匪面面相覷,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間也跪下說道,「員外,我們也招了,你放過我們吧。」
孫永金擺擺手,說道,「還沒到你們呢。」
說完,指向那名從土匪叢中抓來的清兵,說道,「下面就看你的了,剛才你也看見了,問題很簡單,只要你肯說實話,我不會太為難你的,至少性命是可以保住。」
那名清兵並不言語,只是依然扭著頭。
孫永金也不理他,只是自顧自的問道,「下面你告訴我,你叫什麼。」
他依然扭著頭不肯說話。
「別這麼給我失敗感,好不好?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不答嗎?」
「不答就算了,反正這個問題,無關緊要,不過下面的問題,可不能不答啊?」
說完,孫永金突然一連串的問道,「說,你們怎麼跟土匪混在一起?說,是誰在指揮你們?說,你們究竟有多少人?」
那名清兵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孫永金沒等他說出話來,立刻又說道,「不說是吧,給我先把他的手筋和腳筋挑了。」
眾人沒想到他會突然發作,更沒想到看起來很和善的他,也有著如此的一面,這時,只見那名清兵想掙扎,可那裡是武裝農夫的對手,三兩下就按在地上,將刺刀挑進他的手腕裡。
孫永金知道他很硬氣,他也沒指望從他嘴裡能掏出什麼東西,只見他又繼續說道,「給我一刀一刀的刮了他,一直刮到他說為止。」
頓時陣陣的慘叫聲傳來,剩下的幾個人,嚇得面無血色,一名土匪更是嚇得跌坐在地上,倏然發現,他的褲子已經濕了。
孫永金也不管這陣陣的慘叫多麼的討厭,笑容可掬的對著幾名土匪說道,「怎麼樣,下面可就是你們幾位了。」
他話還未說完,那名看起來像個頭領的,就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這種前後的反差,已經讓他的心理崩潰,同時,他心中更清楚,面對一個喜怒無常的人,耍任何詭計都是在玩命,「我說,我什麼都說,咱們可全都是被那些狗韃子給騙了。」
孫永金滿意的看著他,要的就是讓這些亡命之徒感到他的喜怒無常,感到這種喜怒無常帶來的沉重壓力。
於是聽著土匪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