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騰見一招得手,心中大定,便從容的攬著荊玉穎降落到了河岸上。接著放開了摟著她纖腰的左手,口中說道:「躲到後面去,看我來收拾這幾個軟柿子。」
「嗯。」荊玉穎點了點頭道:「不過你可得小心點,剛出來這兩個好像比那個大個子要厲害一些。」
李梓騰微微愣了一下,接著笑道:「那就當硬柿子好了。捏不動就拿牙咬。」
「不怕酸死你!」荊玉穎說著抿嘴一笑,那語氣、那模樣,看得李梓騰心中又是一陣猛跳。
而這邊,劉師兄也很快認出了李梓騰。他同樣對李梓騰修為的進境大為驚訝。他自己苦修三十年,雖然自認資質平平,但因為出身煉藥世家,靈藥仙丹著實吃了不少,即便這樣,修為也才達到煉氣大成期。而先前李梓騰擊傷壯漢的法術他已然看見,從威力來看,居然和自己的修為不相上下,怎能叫他不大感意外呢?
「李十三,幾個月不見,修為如此驚人,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呀!」
「客氣了,劉師兄。怎麼回夢山一別,又趕到這裡來了?莫非這兒也有魔魂可以收麼?」
李梓騰話音剛落,面前三人同時變色,連他身後的荊玉穎也露出了驚異的神情。收集魔魂之事,雖然在修仙界不是什麼絕密,但三人卻不希望搞得人盡皆知。像他們三人這樣的修為,如果被知道在收魔魂,只怕便會成為別人第一個下手的肥羊。
劉師兄沉聲道:「李十三,話可不能亂說,小心惹禍上身。」
李梓騰撇撇嘴道:「怎麼?威脅我?你們三番兩次的暗算我,就算你們不找我麻煩,也該輪到我跟你們算算帳了吧?」
壯漢突然大叫道:「李梓騰,別以為我劉師兄誇你兩句,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新皇才解除你的禁修令沒幾天,就算你進境再快,你能一舉擊敗我們這裡的三個人麼?」
劉師兄連忙按住他道:「莫急,你且在旁休息,看我們兩個來解決他。」說著,他與青須道人對望一眼,接著將壯漢扶到後面坐下。然後二人同時一躍而起,並立即祭出了自己的法寶。
他兩人所使用的,就不再是壯漢的這類奇門巨兵了,而是修仙者最慣常使用的長劍。
待他們口訣念動,靈氣外張,荊玉穎頓時緊張起來。她雖然魔功被封,但眼力仍在,劉師兄和青須道人的修為,明顯都已經達到甚至超越了煉氣期的極限,也許只是因為差一點資質和運氣,才未能築基成功。
要是她自己魔功仍在,根本不會把這種階段的仙道修士放在眼裡,可是此時以李梓騰短期速成的煉氣大成期修為,頂住其中一人便已屬難得,又如何能同時抵擋兩個呢?想到這兒,她心中大為焦急,很想當即開口提醒,但又怕因此擾亂了李梓騰的心神,於是一時間竟僵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李梓騰則是懵懂不知道害怕。他自己沒有老老實實的從頭修煉過,自然對各種層次修為的外在特徵缺乏認識,之前聽荊玉穎說到兩人比壯漢厲害一些,卻不知道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想到自己隨隨便便一招就將壯漢打倒,其餘二人跟他走在一道,估計就算厲害,也厲害不到哪裡去吧?
於是,他便從容的御起十多塊河邊的卵石,臨空布在自己的身前,形成了一個小型的石陣。他暫時找不到虹雨幻劍,便只好拿這些隨手可見的材料,來頂一頂了。
劉師兄二人卻以為他在鄙視自己,連法寶都不祭出來。極怒之下,他們的法寶已經如離弦箭一般,帶著刺耳的呼嘯聲朝李梓騰飛射過來。
李梓騰凝神屏息,將石陣急劇擴大到三丈開外,向那兩件法寶迎了上去。只聽一陣連珠般的爆響,李梓騰祭起的石塊一顆顆粉碎,不到片刻,就已然損失殆盡。陣法告破!
李梓騰大驚失色!從一招制敵,到被人一招破陣,這中間的逆轉來得也未免太快了些。他完全就沒能反應過來。
當破完石陣的飛劍再度加速向前時,荊玉穎再也忍不住尖叫道:「快躲,他們也是煉氣大成,你頂不住的!」
李梓騰心中哀歎:「早說啊!」
飛劍瞬息已到,一左一右直插面門!李梓騰情急之間,總算動作足夠敏捷,一仰頭將兩柄飛劍讓了過去。但他知道,這只不過是暫時得以倖免,對方的優勢已然奠定,隨後的攻擊將更加難以抵擋。
果然,隨著劉師兄一陣得意的獰笑,那兩柄裹著強勁靈力的飛劍,便急速轉了回來,再度向他射到,這一次的速度比第一次更快,聲勢也更加浩大了。
李梓騰怒目圓睜,知道再躲已然沒有可能,他頓時一聲厲嘯,雙手伸出,屈指一彈,竟試圖用靈氣氣劍將對方的法寶打落。
劉師兄見此情景,不禁狂笑起來,大聲喝道:「黔驢技窮,等死吧!」
原來這種僅憑靈氣就想擊破對方法寶攻擊的方法,除非修為遠遠凌駕於對方之上,否則根本就是以卵擊石,白白送死。他看準李梓騰的修為,充其量也就是與他在伯仲之間,如此做法與等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李梓騰自己也心知肚明,但事到臨頭,只有拚死一搏。可就在他怒喝一聲,指尖靈氣即將射出的時候,忽覺胸口處一陣靈力爆發,一股強大到難以承受的氣息瞬間急速躥入了奇經八脈之中,那威勢,就像洪水下洩一般激盪在他的全身上下,讓他忍不住狂叫起來:
「啊!」
此時,指尖剛剛準備射出的氣劍,便無巧不巧地,成為了這股靈氣洪流唯一的宣洩出口,兩道氣劍勃然勁射,只聽「嗤嗤」兩聲破空之聲響過之後,緊接著便是「鐺鐺」兩記脆裂之聲。光華四濺中,劉師兄和青須道人的飛劍被氣劍擊中,頓時如遭電噬一般,被直直的撞飛了出去,而附在飛劍上的靈力早已瞬間瓦解,甚至連青須道人的飛劍本身,也被震出了一道裂紋。
「這怎麼可能?」
劉師兄身劍相連,重擊之下,頓時跌落塵埃。而青須道人更是因為本命法寶受創,痛苦的委頓於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李梓騰一招逞威,心中不禁一陣狂喜,也來不及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先哈哈大笑道:「如何?到底是誰黔驢技窮啊?」緊接著眉頭一鎖,沉聲喝道:「你們三個三番兩次欲置我於死地,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劉師兄聽他語氣有異,駭得步步向後退去,驚恐的盯著他,口中訥訥道:「你想殺我們?」
「你說呢?」李梓騰一邊說,一邊緩步向他身前逼去。
一旁荊玉穎也狠狠叫道:「別跟他們廢話了,一個都不能留下!」
聽了這話,李梓騰反而心中一愣,轉頭望了望她,只見她的眼中,竟然再度閃現出了那很久未見的陰狠之色,不由得面露疑惑,遲疑起來。
劉師兄見機,立即拉起坐在地上兩人,低呼一聲:「走!」三人頓時飛身而起,向密林中躥去。
李梓騰這才回過神來,兩指一彈,再度想將氣劍射出。可也許是受了剛才遲疑一下的影響,他胸中那激盪的靈力卻忽然間消失不見,不但如此,另一種混亂的力量還趁勢躥了出來,就像之前落水之前那樣,將自己身上的靈力化解一空。
「啪啪」兩聲,本該射出的兩道氣劍,卻變成了兩記無聊的響指。
李梓騰一臉苦笑,呆呆的站在原地。
「這是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