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騰一聽,臉上頓時一熱,他不用拿眼睛看,光是手臂上沉甸甸的感覺就已經告訴他,荊玉穎那溫軟的玉體依然被他摟抱在懷中。
這種姿勢在外人看來,無疑是非常曖昧的。在本來就心懷鬼胎的馮琰眼裡,就更如此了。
想到此節,李梓騰慌忙想將荊玉穎的身體放落到地上,可是手臂一麻,竟一時沒能放得下去。
馮琰一瞧,更是呵呵壞笑起來:「喲,捨不得放就捨不得放麼,還故做什麼姿態呢?」
李梓騰沒好氣的說道:「別鬧了,這前前後後一連串故事你又不是沒看見。我這麼做只是不想她就這麼冤死罷了。」
他知道,靈妖休眠之時,只是不能對外界的變故做出反應,但靈寶附近發生的事情,它還是能夠看在眼裡的。
說著,他便緩緩活動了一下被懷中玉人壓迫得異常麻木的左臂,等它逐漸恢復了知覺之後,才將荊玉穎小心地平放在了地面上。然後伸手扯了扯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將裸露在外的部分仔細的蓋好。
看到他的一連串舉動,馮琰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幽怨,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如一開始那麼捉狎了,倒是有了幾分怨婦的味道:「好細心的男人,可惜,生得這麼遲。」
話音入耳,李梓騰頓時覺得全身的寒毛又豎起來了。他尷尬的嚥了口口水,連聲道:「好了好了,說點別的行不?就蓋個衣服,又惹起你的心事了!」
馮琰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你以為我真的只是在感歎過去的事麼?放棄肉身,化為靈妖,其實很多事我都已經淡忘了。可這麼多年以後,偏偏又看到了你……」
李梓騰越聽越恐懼,心道:「怎麼著?難道你還看上我,救命啊!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啊?」他已然在心裡認定這靈妖與自己的上代有過瓜葛,聽到這話沒當場吐出來就算不錯的了。
於是他忙不迭的說道:「別了別了,別扯那些事兒了,趕緊辦正事兒吧。你不是說這次出來以後,就幫我提升修為的麼?」
馮琰也立刻面容一肅,點頭道:「不錯。是該給你漲漲能耐了。不然人家一個魔門大小姐也看不上你。不過這事兒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你底子太差,我還得先交給你最基礎的煉氣法門才行。」她望了地上的荊玉穎一眼,又道:「帶上我的劍,我們到那邊去。」
此時天色還未大亮,怕仍會有狼蟲出沒,李梓騰便順手往篝火中多加了幾根柴火,將火抬旺,才俯身拾起虹雨幻劍,帶著馮琰的幻影往小河的上遊方向走去。
待他走出十多丈遠,漸漸隱沒於山石叢林之後,只見荊玉穎彎彎的睫毛忽然一動,她那雙好看的眼睛竟倏地睜了開來。看她的神情,卻似乎並不是剛剛甦醒,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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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這兒吧。」馮琰道。
李梓騰左右看了看,卻見周圍籐蔓叢生,亂石嶙峋,哪裡像個教法術的所在?不由皺眉道:「怎麼挑了這麼個地方?還不如就在剛才的河灘上呢,又寬敞又舒服。」
馮琰呵呵一笑道:「那丫頭隨時會醒,我可不想讓她聽到本尊的獨門仙訣。」頓了一頓,她又繼續道:「而且跟我仙術,根本就不用講究什麼地方,你只管拿腦子記好了。一上來只要記住了幾路靈氣運行之法。其他的東西我直接幫你輸進去。至於那些初級的咒法符術,根本沒必要學,浪費時間,等我幫你衝破了築基期,直接學高級的道法。」
「直接衝破築基期?」
這話之前馮琰也曾一帶而過,不過他沒有太在意,此時正式說出來,李梓騰聽得只覺熱血沸騰,多少修真人士用盡一輩子精力,耗費無數靈丹妙藥也到不了的境界。在馮琰嘴裡,竟像是過年拎的二兩大糕一樣,隨隨便便就送人了!
難道在高階修士的眼中,低階的修為就是這麼不值一提麼?
而實際上也確是如此。仙道的修為,隨著等級的提升,完全是爆炸式的上漲。集合幾個練氣後期的修士,或許還可以擋得住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但在一個結丹成功的修士眼中,即便是幾十上百個練氣修士,也不過就是一群螞蟻一般。
可想而知,在這位已然超越了元嬰期,不知進境到何種地步的強大靈妖眼中,一個築基期的修為,又能當得了什麼事?
不過這種越級幫別人提升修為的做法,正常情形下是非常不合算的,因為每幫助低階修士提升一份修為,需要消耗掉高階修士三十份以上的真元。
另外一點,便是與這個世界天劫的時間限制有關。任何一個高階的仙道修士,為了在珍貴的天劫到來時及時抓住它,都希望能夠盡可能的積攢更多的修為,否則一旦錯過便有可能錯過自己一生的時間。所以這種損耗自己的真元來幫助其他人、哪怕是自己的徒弟的做法,在整個修真界中都極其罕見。
但對於靈妖來說,這件事的危害性就不是那麼明顯了。由於靈妖已然永生不滅,不存在等不到天劫的問題。所以損失一點點靈力,對於它們來說,就只不過是稍微減慢一些修為的進境而已。這也是馮琰願意做出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的重要原因。
沒等李梓騰再多問什麼問題,馮琰已然肅容道:「坐下,讓我傳你本門入門心訣。」
李梓騰依言坐下,口中卻不覺問道:「本門,哪門啊?」
他這時才想起,到現在還沒問過馮琰,在她化身靈妖之前是那一派的修士呢。
「?裡?嗦的,像個姑娘一樣!」馮琰繃著臉才說了一句,便又笑著嬌嗔道:「打聽那麼多,小心長針眼哦。」
李梓騰被她無限裝嫩的模樣給噁心住了,不由洩氣道:「你讓我跟你學,卻連學的哪一派仙術都不肯說。這不憋死人了麼?」
「放心,不會教你邪門歪道的。」馮琰依舊笑嘻嘻的說道:「就算你要學血雲宗的魔功,我還不會呢。」
李梓騰懷疑的望了他一眼,才緩緩閉上了眼睛。口中說道:「既然這樣,你就開始說吧。」
「嗯。」馮琰點頭應了一聲,而她眼角的竊笑,卻不知不覺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