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耳畔忽然傳來不壞真人急切的聲音:「別想那些沒用的!時機難得,快趁機奪取魂熊的意志!」
「為什麼?」李梓騰茫然不知緣故。
「沒時間解釋了,快!」不壞真人這次真是氣急敗壞了。
李梓騰雖然不解,但既然是不壞真人的主意,想來是錯不了的了。果然,當他再一次將神識衝入魂熊的神魂之時,前方的阻礙變得異常的微小。魂熊自己的意志就不說了,連萬轉千回醒魔陣的法力也不知去了哪裡。
李梓騰大喜之下,頓時將御獸訣中他所能領悟的最高心法:神獸訣,施展了出來。剎那間,魂熊的腦中一片混亂,李梓騰和魂熊的神識激烈的交纏在了一起。
而在外人開來。就見這頭高舉魔劍,正要下劈的強大魔獸,忽然將爪中的魔劍一丟,三隻巨爪用力抱住自己的腦袋,在原地拚命的扭動起來。與此同時,那恐怖的嚎叫聲,響徹了燕京的夜空。
巨變突生,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燕帝,他轉頭對秦王唐冀低低地輕喝一聲道:「老三!」
唐冀等人恍然醒悟,連忙飛身上前,幾人合力,抬起燕帝的小車便向深宮之處飛奔而去。
而燕帝這一聲,不但提醒了唐冀等人,也同時提醒了唐晉,他頓時拍著軟榻嘶叫起來:「你們這些奴才在幹什麼?魂熊這是怎麼回事?」
施陣的一名陰奴慌忙應道:「回太子的話,剛才神獸遭受重創,已不能動,但您還要它繼續攻擊,我們只得將大部分法力用來抽取魔魄的魔氣,去修補創傷。卻不知為何,有一種奇怪的念力從神獸的腹中衝出來,突然佔據了神獸的靈台。奴婢們正在驅趕它,但先機已失,極是困難。」
「腹中!?」唐晉聞言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咬牙切齒的叫道:「難道那個小子還沒死?」
話音傳到了唐冀這邊,老太太王卿怡頓時心花怒放,剛才魂熊被李梓騰從肚子裡踹了一腳的時候,她已然猜測是不是李梓騰搞的鬼。如今有唐晉的話一驗證,她便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隨即放聲大呼道:「梓騰!梓騰!你還活著嗎?」
遠遠聽見祖母的呼喚,李梓騰也是心情一陣激盪。他一邊在心底裡大叫道:「是的,奶奶!我還活著!」一邊則將御獸訣的念力擴展到了極致。
這時只聽不壞真人在他腦海中念道:「心無外騖,孤念求成,魔形在外,道意留中。莫管魔陣襲擾,全力拿下魂熊!」
不壞真人的話還沒說完,李梓騰只覺靈台一陣通透,念力到處,整個魔獸的身軀便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而隨著魂熊到手,那正在滾滾湧入的魔魄之氣,也頓時變成了自己的威能。
「嗷嗚!」李梓騰用魂熊的身體仰天長嘯,那一種苦盡甘來,終成正果的豪情讓他難以自抑。
「梓騰!梓騰!是你嗎?」老太太看出苗頭,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李梓騰轉頭望向自己的老祖母,用力得點了點頭。他沒法說話,但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懂了。
剎那間,那萬千的兵將們便齊聲歡呼起來。巨大的聲浪就如同平地響起了一聲炸雷。
唐晉在軟榻上急的直跳腳,指那些神色慌張的陰奴叫道:「快快!把魔獸給我奪回來!不然,我就讓聖女把你們全部剝了皮,做成血牲!」
「是,太子!」陰奴們顫巍巍的答道。
隨著這一聲令下,她們登時換了另一種更加詭異的祭舞,只見這些陰奴們用鋼刺刺破自己的蒼白的臂膀,擠出鮮紅的血液,然後彈向空中,形成了一道濛濛的血霧。在這血腥的霧氣中,她們考張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那動作,就好像是在召喚什麼東西。
而李梓騰這裡,卻突然感到了一種莫大的壓力,一種比剛才萬轉千回醒魔陣大出許多倍的力量正在從四面八方鑽入魂熊的身體,好像要將自己的神魂擠出來一樣。
「頂住!有魔魄和我在,你放心好了。」不壞真人道:「衝上去毀掉那血陣。」
李梓騰猛咬鋼牙,應聲道:「我知道!」
說著他舞動起魂熊的三爪,然後魔氣一沖,三把魔劍便再次出現在了他的掌中。
「擋住他!擋住他!」唐晉狂叫著。
李梓騰一面抵抗著血陣對自己神魂的擠壓,一邊一步步向唐晉走去,那沉重的步伐就好像是踩在他的心口之上。
這邊王卿怡和唐冀的得力大將胡恆見狀,全都飛身而出,想要助李梓騰摧毀血陣。卻被從空中落下的李善奇伸手擋住:「這是梓騰的一戰,也是為了他爹的一戰。不需要任何人插手!相信他!」
說著,他的眼神深深的向遠處的燕帝望去。而此時燕帝也已經止住了欲將他送走的唐冀等人,他的眼睛,正定定的看著操控著魂熊走向唐晉的李梓騰。木然的眼神裡,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
說話間,魂熊的巨足已經走到了血陣的邊緣。在它當面的陰奴早就面無血色,一旦陣法無功,她們在強大魂熊的面前,便即是案板上的羊羔。
「卡!」魔劍揮起,十多名陰奴頓時血肉橫飛。其她人也立即驚恐的尖叫起來。
「沒用的東西!」唐晉見大勢已去,再沒有任何遲疑,只見他七彩錦袍一晃,整個人便又像蝙蝠一樣臨空飛了出去。
李梓騰當機立斷,伸手一擲,一柄魔劍厲嘯著向著唐晉的背後疾射而去。
只聽「哧」的一聲,唐晉被臨空斷為兩截。可奇怪的是,魔劍過處,既沒有慘叫聲,也沒有一滴血濺灑出來。
再仔細看時,原來那只是唐晉的一件錦袍。他的真身竟然不知所蹤。
樹倒猢猻散,唐晉一跑,他帶來的這些魔教陰奴立即失去了鬥志,一陣驚慌失措的尖叫之後,便紛紛飛身而走。
「殺!魔教妖邪,一個不留。凡誅殺魔教餘孽有力者,以功臣論,皆有封賞。」唐冀拔劍出鞘,高聲呼喝著。
此時齊王淮王俱都身死,他們手下的大軍便成了無主之人,而此番征戰。若真論起來,兩方都是謀逆亂軍,各人心中不免心懷忐忑,不知戰後會有怎樣的命運。如今秦王這句話,便是給了他們洗白的機會。於是兩家的兵將,頓時化敵為友,一齊吶喊著向魔教餘黨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