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將腿從桌子上放了下來,突然坐直了身子,用一種**裸的帶著強烈危險性和侵犯意味的眼神盯著溫柔,一字一字地慢慢說道:「醫生,既然您這樣說,那就是承認在引誘我了?」
溫柔笑了笑,淡然道:「為什麼你總是喜歡將話題固定在一件事情上?」
常樂也笑了笑,道:「也許因為我是個固執的人」
溫柔:「難道不是偏執?」
常樂:「也許,所以我才來找你,不然你以為我來幹嘛?為了避免成為偏執狂,現在趁著自己年輕,早一點治療,我是不是很有前意識?對了,這算不算是你治療我的理由?」
「你很聰明」溫柔這次的笑容倒像是發自肺腑的,看著常樂,笑道:「這算是一個理由,但還不夠充分」
「哎,現在的人,怎麼都這麼囉唆呢」常樂長長歎息了一聲,看著溫柔:「醫生,我並不是在攻擊您,只不過是在對某些現狀表示不滿現在,我沒心情繼續閒扯下去了」
說完,常樂站了起來,在口袋裡摸啊摸,終於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硬紙卡片,遞給溫柔道:「你看,其實半年前我就叫人在你這裡辦了一張年卡,這不過這是我第一次來而已」
熟悉心理咨詢的人都知道,一般治療可以按小時計費,也可以包月甚至包年,幾乎每個心理醫院或門診都會辦理這樣的業務
溫柔接過卡片,微微有些訝然,還特地在電腦上查了查卡片上的序列號,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能把她發出的僅有的十張貴賓卡折騰成這幅慘不忍睹模樣的,常樂算是第一個;而在有了貴賓卡卻整整半年沒來就醫的,常樂也是第一個
好奇害死貓,同樣也能害死人,溫柔無可避免的對常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同時,因為她是一名傑出的心理醫生,她比普通女人明白這種興趣可能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戴上了一副昂貴的奧克利黑框眼鏡,溫柔看起來馬上有了一種嚴謹高貴而又文雅的氣質,還隱隱透著一種學術權威般的威嚴,起身道:「你的理由已經夠充分了,我們開始,貴賓先生」
說著,在溫柔的指引下,常樂躺到了屋子左邊的一個長長的黑色躺椅上這個椅子類似按摩椅,有一張單人床那麼長,躺上去非常舒服,這是專門讓心理病人放鬆神經而設計的
溫柔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常樂,聲音竟然隱隱有一種催眠的意味:「現在,你可以把你所有的問題都說出來,包括一些平日裡難以啟齒的話,都可以說出來,總而言之,你腦子裡想什麼,盡量用語言表達出來」
看著常樂合上眼睛後,溫柔接著說:「你知道,生理疾病講究對症下藥,而心理疾病也是這樣,不過心理疾病要麻煩許多,作為醫生,我必須通過對話和觀察找出你的病根,這樣才能便於治療,明白嗎?現在,你可以把我當成你最好的朋友,你最值得信賴的人,或者把我當成你心底的一條影子,把你所有的問題都告訴我,好嗎?」
「醫生,真的什麼都可以說?您確定?」常樂突然睜開了眼
「當然」溫柔那肯定的口吻不容置疑
躺在椅子上的常樂突然露出一個很古怪的笑容,有些曖昧地說道:「不得不承認,這個椅子相當的舒服當我躺在這裡的一瞬間,腦子裡馬上有了一個想法,如果溫醫生您和我在這上面**的話,那會是多麼的刺激呀」
出乎意料,溫柔並沒有動怒,也不是很感到意外,端坐在椅子上,撫了撫鏡框,淡淡道:「這證明你現在很放鬆,每個人心裡都有各種各樣的衝動,你現在的表現和想法都是正常的,並不屬於疾病……」
常樂身子不動,腦袋也不動,只是轉動眼珠子,用一種淫蕩而充滿侵犯意味的目光打量著溫柔,突然冒出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說實話,看到您這善解人意樣子,我現在就有一種強姦你的衝動」
「這……」溫柔連割脈自殺的心都有了,她不是沒遇到很流氓的病人,但這麼流氓這麼坦白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偷偷深呼吸一下,溫柔露出了職業化的冷靜沉著模樣,微笑道:「你有這樣的想法,那也是正常的但你不能將一些不好的想法付諸實踐,否則就變成心理變態導致犯罪,很多青少年犯罪案件便是這樣發生的」
「那應該怎麼解決?」常樂問
「首先,要有良好的健康心態,正視自己的問題然後,通過其他的方式來疏散宣洩內心的陰暗想法」
「怎麼個宣洩法?」
「這很簡單,例如看書,看電影,玩遊戲,聽音樂,等等等等」
常樂皺了皺眉頭,道:「可惜這些方法都不適合我,醫生,你能不能幫我宣洩一下?」
溫柔當然明白常樂所指的『宣洩』是什麼意思,所以她說了四個字:「恕難從命」
「醫生,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看,如果我再不經過疏導的話,可能會抑鬱成疾導致心理不健康,進而導致犯罪您應該看得出來,我是個大好青年,還有大把大把的理想沒有實現,就這樣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那豈不是太可惜了麼?」常樂這時候說話簡直是老母豬帶乳罩,一套一套的,最後用幾近央求的目光凝視著溫柔:「所以,醫生,你就幫幫我」
「我可以幫你,但不是用你想像的方式」溫柔依然沉著冷靜,突然轉移了話題:「現在我問一些問題,你只需要平靜地回答就可以了第一個問題,請問你今天為什麼會來我的治療中心?沒有人會閒著沒事跑來看心理醫生,不是嗎?你把你來之前的症狀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不得不承認,溫醫生,您太狡猾了,你剛才這個話題轉移得相當巧妙,巧妙的我很想和你對著幹,拒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因為,你深深地傷害了我這個純真青少年那顆脆弱易碎的心,你用一種含蓄的方式拒絕了我的要求,你讓我像某部電影裡被騙過一塊小饅頭的少年一樣變得從此不相信別人也不相信自己」常樂目不轉睛的盯著溫柔,滔滔不絕地抒發著感情
溫柔被常樂那似乎能看穿人心扉的目光盯得有點發毛,因為事實上她剛才確實是故意轉移了話題,很多醫生在遇到具有攻擊性病人的時候,都會巧妙地轉移病人的情緒但溫柔卻沒想到自己高明的手法被常樂一眼就看透了,心裡不由得開始重評估這個心理年齡與實際年齡嚴重不符的少年
「但是……」常樂突然笑了起來,「但是你這個問題實在問得太好了,我實在忍不住想要回答你你問我為什麼現在忽然想要來接受治療對,很簡單,因為我最近發覺自己有點變態,而身邊的人也說我有點變態,所以,我想來問問你這蜚聲全國的心理醫生,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很變態?」
溫柔再次伸手扶眼鏡框,修長雪白的玉手巧妙地掩蓋住了那張精美的臉蛋,擋住了她忍不住露出來的笑意,這個小子實在帶給她太多的意外了,從沒遇見過這樣有趣的病人
為了保持醫生的主動權,溫柔不能讓常樂發現自己的失態,直到心情平靜下來後,她才微笑著問道:「其實很多問題,問別人不如問自己,你有沒有捫心自問過,你到底是不是很變態?」
常樂微微皺起了眉頭,閃爍著幽紫色光芒的深邃眸子裡有著一種深深地落寞,神情陷入了一片恍惚中這模樣看得溫柔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心痛,感覺心靈深處有某種東西被刺中了,竟然有了一種過去安撫他的衝動,她不禁在想,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這時候常樂卻已經換過神來,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懶洋洋的聲音中透著一種淡淡的迷惘:「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我不太確定,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正常,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變態……」
「哦?能不能舉個例子?」
「先說正常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照樣是每天吃喝拉撒,照樣要上學,照樣會去泡mm,照樣會參加一些活動,照樣會……」
溫柔突然打斷了常樂的話,插嘴道:「你不能這樣想,就算是一些國際知名的變態狂,他們平時也是很正常的,看起來是普通人沒任何區別甚至於,這些變態狂從來都不認為他們變態,他們就認為自己是正常人……當然,我說這話不是影射你也是變態狂,而是讓你舉一些特別的例子,一些你認為變態,或者別人認為變態的事情,可以嗎?」
「哦,那就太多了,簡直就是說來話長啊人不風流枉少年正文醫生,可以幫我『宣洩』一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