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家庭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最後陳家應了惡霸這二十錘的規矩,陳山鷹被砸的也夠嗆了,惡霸卻不依不饒,最後沒給錢,陳父是玩技術活兒的,老當雖然益壯,鏘鏘急了,自家規矩沒破,自己兒子終究是自己兒子,和那些混子打了起來,錯手把一混子打殘了,也挨了別人不少拳腳。
最後兩方徹底動起手腳來,惡霸趁著陳山鷹內傷,也確實看上陳巧了,一時起意下了死手,打到最後將陳山鷹從街道裡踹了出來,事也就寸在了這兒,遇到了三少爺。
錦陽東門外三里之外,零零散散的有一些住戶,錦陽城裡的邊區房價其實不是很貴,但城外更便宜,只需買一塊地自己蓋房子就可以了,赤白不錯,路上也沒讓陳山鷹受到多少顛簸,走了有四五里,這邊是曠野,大路兩旁的草屋也少了。
路邊的林子裡有條小道,往裡面走上個一里多就是陳山鷹的家了,陳家算不上家徒四壁,這裡的交通不是很方便,所以也沒人在意這片空地,前面就是林子小道,後面是一條小溪,極佳的風水宅子,籬笆小院外面還堆了一些干樹枝,種了點家常菜,院子裡有幾隻激鴨,還有一個紮著紅頭繩頭頂單辮的孩童,房屋不多,都是用木頭建成的,房頂也蓋了不少茅草。
孩童見三少爺牽著馬匹,馬匹上坐著的陳山鷹,急忙放下手中的小玩意跑出門外,嘴裡還喊著:「爹,你怎麼了!」顯然,這位孩童就是陳山鷹的兒子了。
陳山鷹傷勢不輕,艱難的從馬上跳下來,三少爺穩穩的扶了扶陳山鷹,此時已經天色朦朧,還好眾人都適應這種天色,陳山鷹稍顯虛弱勉強笑了笑,對孩童說,「去屋裡玩,等下你娘給你做好吃的,爹沒事。」
「恩公,寒舍簡陋,多多包涵,進屋吧。」說著,陳父示意三少爺進入院裡,臉上充滿感謝之意。
「是啊恩公,不妨在寒舍歇息一日,明日才趕赴東野。」陳巧也向三少爺說道,路上三少爺已經說了他是要去東野參軍的。
「那好,不用那麼客氣,叫我蕭羽就可以,還是快扶陳大哥去屋裡吧,我也略通點醫術,可以給陳大哥治治內傷。」三少爺也沒有推遲,心中歎息,什麼是家庭?這就是家庭。
「恩公不必麻煩了,今天如果不是恩公,恐怕要真出事了,怎敢再次麻煩恩公。」陳山鷹忍著要咳嗽的情勢真誠的對三少爺說道,轉頭又對陳巧噓聲道:「巧兒去殺只激。」
聲音有點弱,可能是怕三少爺嫌棄這鄉村土激上不了檯面吧,可家裡唯一的下酒菜就是那院子裡的草激了。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三少爺寒暄了幾句,看了看旁邊一臉擔心的陳家小兒。
屋內擺設很簡單,沒什麼裝飾的東西,簡潔的桌椅,有不少年數的太師椅,不過這一切都顯的很乾淨很利索,一看就知道陳家這婆媳二人是個利索人。
三少爺和陳父將陳山鷹扶到床上,陳巧也將陳咬金叫到了外面,陳巧與陳母急匆匆的在外面燒火做飯,屋裡就剩下陳父三人了,陳父的長相堅毅,也是國字臉,相反,眼裡沒有流露出多少心疼,一看就是平時少言寡語的人,不過對陳山鷹挺細心的,一點小細節都照顧的陳山鷹很周到,生怕他疼痛增加。
「有勞恩公了。」陳父將陳山鷹的姿勢擺好,勉強對三少爺笑了笑。
三少爺對陳父示意的笑了笑,看了看忍著疼痛不言語的陳山鷹,手指附在陳山鷹的膻中xue之處,因為他沒有胳膊,現在只能將手指搭在陳山鷹的膻中了。
三少爺蹙了蹙眉心,只得出一個結論,這傢伙五臟俱損,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過來的,如果不錯的話,以往在戰場上本就留有舊疾,年月的積累,他確實也將自身調整的很好了,加上煉的又是硬功夫,不在意那些傷痛,越練越習慣了,身體的生理循環自然也就與常人不同,只不過這次受傷太大,如果讓普通醫者醫治,估計陳山鷹活不過半年,傷勢實在是太重了。
「有勞恩公了,沒什麼事吧。」
陳山鷹的眼睛泛紅,這說明他現在正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但卻也勉強談笑自若,用腳踩了踩三少爺的靴子,意思不明則示,希望三少爺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要說出來,這未免給家中白白增添負擔。
「大伯放心吧,陳大哥的身子我能治。」
三少爺略有深意的看了看陳山鷹,對陳父說道,陳父聞言,眼裡並未閃過喜意,自己兒子的心思自己在不知道,那這爹豈不是白當了,陳父勉強笑了笑道了聲「謝謝」,語氣有點淡,這朦朧的光線阻擋不了三少爺的視線,陳父眼裡強忍著一些渾濁的薄霧。
三少爺沒有猶豫,摸了摸陳山鷹的肩膀脈絡,陳山鷹不知道三少爺要做什麼,以為他只是好奇自己肩膀上的舊痕,殘肩上裸露著猙獰的疤痕,一看就知道陳山鷹的手臂是戰車絞斷的。
受過罪的人才知道一個人在經歷那種大恐懼的疼痛,三少爺心中萌動了佩服的心思,一個普通的男人,沒有任何修玄基礎的男人,在戰場上受了這樣的傷還能活下來,而且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難道不值得欽佩嗎。
「大伯,您先出去一下,也吃了這顆補體丹,我看你也受了點輕微的內傷,在屋裡我要好好調理一下陳大哥的身體。」三少爺的雙手離開陳山鷹的肩膀,手中跟變魔術一樣出現一顆補體丹放在陳父手裡。
陳父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也沒有推遲,笑了笑,道:「那有勞恩公了。」
陳父心中並非沒數,只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三少爺會給陳山鷹恢復完軀,手中的補體丹也確實聽說過,貴重物品,陳父知道,但他還是接了過來,他知道,此時拒絕盛情不是時候,小心翼翼的放在手裡並不打算服食,聽了三少爺的話,陳父出去了,順手關上了men。
屋裡的燈光有些暗,陳山鷹見三少爺給自己父親一顆補體丹,眼裡呈現一絲感激,卻不知道三少爺接下來如何幫自己治傷,陳山鷹看了看窗外,打算跟三少爺攤牌,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就算這位好心的公子有回天大能也是沒有用的。
三少爺裝作沒看到陳山鷹的示意,將窗子也關上了,手中多了一枚鋒利的小刀,三少爺隨意刮了刮自己手掌心,看著陳山鷹隨意說了句題外話,「快入冬了,光著上身在外面賺錢不冷嗎。」
「呵呵,皮糙rou厚的,習慣了。」陳山鷹看著三少爺的眼神,似乎感激有點眩暈,憨憨的笑了笑道。
「等下很疼,能忍嗎,不過你放心,我可以完全治好你的傷勢。」三少爺從門口盆架上將銅盆端了過來,一邊端著一邊說道,還將小刀放在了銅盆的清水裡。
「麻煩恩公了。」
陳山鷹語氣有些乾澀,陳山鷹不會說那些太客氣的話,壓抑著心中的激動,既然能治好自己的內傷,難道還有比這更能讓人高興的事嗎,這意味著自己不用在給家裡增加太多的負擔了。
三少爺將銅盆端在陳山鷹面前的小桌上,撈出小刀,抽了抽上面的水珠,手裡也多了一瓶欲壺,酒香四溢,倒在小刀上,接著三少爺將小刀放在燭光上面烤了烤,小刀鋒利的刀身瞬時出現一團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