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傑只覺得好像被人用冷水從頭到尾猛澆了一通,原本混沌的思維豁然開朗,**高漲的腦袋瞬間冷卻了下來。
「清醒術?」盧傑迅速反應了過來,他下意識地扭頭轉向門口,看見了一張天使般的笑臉。
艾薇兒手裡握著一柄祭祀專用權杖,那柄鍍了層魔導白金的神聖權杖頂端白色十字架部分,正散發著一道道明亮的淡黃色光紋,一股純正而強大的光明氣息如同海嘯般朝著盧傑撲面而來。
艾薇兒不僅僅在施展「清醒術」,更在鼓動起自身的強大魔力給盧傑施壓示威,她身上的那股子光明氣息和那暗藏的殺氣,都讓盧傑這個亡靈法師本能地感覺到畏懼。
維多利亞此刻也清醒了許多,頓時羞紅了臉,一把推開了盧傑。倒不是她討厭和盧傑親近,而是擔心公眾影響……畢竟這座競技場內的選手來自大陸各地,若她這位待嫁公主真的鬧出什麼醜聞,對她、對盧傑都不是什麼好事。
「我……我去洗把臉清醒一下……我一定是太興奮了……」維多利亞也想不通自己為何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儘管被施加了清醒術,可那顆芳心還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彷彿要從胸口裡蹦出來一樣,她看看盧傑,看看艾薇兒,又看看休息室裡的眾人,頓時羞艾薇兒一見維多利亞逃走。立馬站到了維多利亞先前所在地位置,將那柄權杖抵在盧傑胸口,神神叨叨地笑道:「盧傑哥哥,你的靈魂在顫抖哦技場內所有的靈魂都在顫抖哦
盧傑一愣,而艾薇兒也猛地揪住了盧傑的領口。用力一拉。她那嬌小的身體內似乎蘊藏著無窮地力量,盧傑頓時低下了那高昂地頭顱。
艾薇兒輕輕地撫了幾下盧傑的臉頰,眼神曖昧得有些嚇人,忽然又探過頭去,和盧傑兩人臉貼著臉。就差玩親親
艾薇兒調皮地衝著盧傑的耳朵吹了幾口氣,又輕聲低語道:「盧傑哥哥,我能夠感覺到哦……這裡有許多神秘的精神力在到處亂竄,而其中有一部分精神力的最終目標,是你
「這小丫頭居然也能感應到那股信仰之力?」來福震驚了,「她地魔力嗅覺居然比得上我們龍族!」
盧傑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而艾薇兒又繼續說道:「前幾天的時候,這些精神力還微弱的很,不過卻伴隨著一場場戰鬥緩慢增強,但是不知道為何,今天卻忽然增強了幾十倍。正是這些精神力不斷侵蝕著大家的靈魂,讓大家變得越來越瘋狂……」
說完,艾薇兒便笑瞇瞇地放開了盧傑,長舒一口氣,管。只有盧傑哥哥不可以……」
「放心吧,這件事情我誰也沒告訴,就算是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的。」艾薇兒爽朗地拍了拍盧傑的胸口,便哼著歌兒蹦蹦跳跳地走開了。
看著艾薇兒歡樂地背影,盧傑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他似乎有點明白邪教組織的陰謀手段了!
精神力!一切都是比純粹魔力更加隱蔽更加微妙的精神力!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競技場內的所有人正在自己埋葬著自己的生命!」盧傑在心底暗自分析著:「這座競技場,已經成為敵人積攢精神能量的工具!那十萬觀眾觀戰時逐漸膨脹的狂熱、那些考生們比賽時的戰鬥意志……甚至那些考生們留下地血淚,都被敵人所收集。又反饋給大家!」
「這股戰鬥狂熱的傳播不是靠什麼傳統的元素魔法。而信仰之力、精神波長本來就不是普通人類能夠感應到的東西,就算是感應到了。恐怕也不會在意,只當是比賽氣氛濃郁……」盧傑趕緊下令道:「來福!咱們之前走進了一個誤區,只擔心那股信仰之力喚醒凱撒的靈魂,卻沒有注意其他人所受精神力影響的狀況!」
來福沉默了一會,估計在感應周圍的精神力波長,沒一會便帶著哭腔喊道:「我……我是高貴的龍族,居然也會犯誤!我之前只注意了信仰之力對凱撒靈魂的召喚,卻沒有注意這股戰鬥狂熱的感染……就連我,還有小白他們,也在沒有防備地情況下失去了冷。\/*/\這是何等地失態啊!啊,我的祖先因我而蒙羞啊……」
「果然!」盧傑心定了一些,「狂性在人心中不斷積累,再加上今天那股精神力忽然變強了許多,所有大家地情緒都變得不穩定!而先前打群架的半獸人天生就對這股近乎狂化戰歌的精神力很敏感,至於考生……他們在戰鬥中很容易興奮,而且精神高度集中時反倒更容易受到狂性侵蝕,所以一個個都變得嗜血好殺!」
來福畢竟是靈魂和精神力知識方面的專家,跟著替盧傑分析道:「那股狂性先前一直在您體內積累,不過您的精神力強大,還控制得住。但是剛才那股信仰之力又猛地爆發,引起了凱撒靈魂碎片部分的共鳴,在這種雙重壓力下,您整個靈魂便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具體表現……就是發情。」
盧傑臉一紅,趕緊轉換話題,「聯繫到邪教祭祀的手段……我明白了!一旦這股子狂性積累到極致,對方再來一些類似獸人狂化戰歌的手段做誘導……極有可能讓競技場內的所有人狂性大發自相殘殺,到時候別說這座競技場,整座費雷拉城都要變成人間地獄,復甦的血肉祭壇!」
分析到這裡。盧傑毛骨悚然,對方地手段若真的如他所想,那實在是太邪惡太狡猾
或者說,實際是盧傑本身就很邪惡很狡猾,這才能猜出對手的想法?畢竟每個人揣摩對手的心思。最後不過是用自己的心態套用在對方地立場上而已。就好像鏡子中照出地印象永遠只是自己。
「你們召喚誰不好,偏偏是召喚凱撒!不然我還考慮只是帶著同伴溜之大吉……」盧傑轉頭看看休息室內那群為比賽狂呼叫好的同伴們,又站在走廊裡咬牙切齒地哼道,「必須要阻止那群邪教瘋子,將他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殺!」
盧傑經過這番分析。\*\/\明白這座競技場有問題是毋庸置疑了,可是他先前還特地來現場研究過那光膜防護壁的魔法陣,並沒有發現什麼疑點。
如果……如果這個魔法陣只是一個掩護呢?
盧傑開始認真地感應著那股神秘精神波的振幅和頻率,有魔龍伊布的靈魂在,盧傑對於精神力和元素地敏感程度,估計比起紫徽法師還要強上一些。畢竟龍族的靈魂比起人類的靈魂先天上就強上太多
沒一會兒,盧傑便發現,每當光膜防護壁的魔法陣啟動和關閉的一霎那,那股精神波便驟然增強數百倍,不過在魔散發出的強力元素震盪相比,又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而在光膜防護壁運行時,整個競技場內地靈魂都會慢慢流失著些許魔力,又匯聚到一起流入地下。特別是場內互毆的考生,他們每一次交手所損耗的力量。都會有一點點流失。若是有血液流在地上,其血液中所蘊藏的些許魔力和靈魂碎屑,也會被地面迅速吸收,而不是正常的消散於空氣中。
當然,這股力量流失的速度相當緩慢,普通人根本感覺不出來,就算是流失最嚴重的選手們,頂多也就是戰鬥後的疲憊感稍微強烈一些,就好像流汗一般自然,更不用說一個個的精神狀態都已經開始不正常。哪有那份理智去研究今天多流了幾滴汗?
不過。競技場內地人數基數這麼大,時間持續又這麼長。戰鬥中的血腥程度也正在逐漸提高,「黑色十字架」完全可以憑此聚集一股相當可怕的魔力,更不用說在他們的計劃中,整個競技場,甚至整個費雷拉城都將成為實現他們野心的活祭品!
情勢危機啊!
盧傑迅速召喚出十幾隻幽魂出來,並操控著它們朝著地底下鑽,盧傑可記得那夜的夢魘中,他的靈魂可是被拖入了地底,才發現了邪教的秘密的。\\/*\
由於競技場內也有不少強當作窺探選手備戰的探子給隨手消滅,不過還是有四五隻幽魂朝著地下鑽去。
這些幽魂鑽了好一陣子,眼前還是一抹黑,就在盧傑懷疑自己地判斷時,卻猛地和那幾隻幽魂失去了聯繫。
那幾隻幽魂是撞在了什麼魔力結界上才消失了!盧傑對這種感覺可是相當熟悉,這幾天夜裡,他可有不少幽魂被這樣消滅地,在費雷拉這座**橫流的城市裡,可有不少人利用魔法結界來守護自己地秘密。
「逮住你們了!我逮住你們了!」盧傑得意地喃喃了幾聲,又走進了休息室,將目光轉向了場內,看著競技場內一名長相猥瑣、衣著簡陋、胸前還掛著枚黑色十字架吊墜的劍士,邪教組織成員奧特曼。
盧傑學著管家旺財平時捋鬍子的模樣,一遍遍地搓著自己光滑的下巴,眼中閃過了一絲寒光,心中暗暗想道:「這回,就差有人帶路了……」
奧特曼今天的表現還是一如前兩輪那麼低調,既沒有過多的花招,也沒有表現出很強的鬥氣。他的對手是一名雷系法師,奧特曼只是邁著輕快的步伐,不斷躲閃著一道道襲來的閃電,並不斷縮短和對手的距離,直到最後十米左右發起一輪衝刺,逼得對手舉手投降,簡單有效,一場教科書般標準而又無趣的戰士對法師的戰例。觀眾們自然對這種比賽沒什麼興趣。他們希望看到地是天雷勾地火般的激烈戰鬥,他們希望雙方如同幾千年前的角鬥士們生死相搏,不卸下點人體部件不見點血他們實在難以滿足,當奧特曼下場的時候,甚至有很多無聊的觀眾發出陣陣噓聲。\*\/\
不過盧傑以及許多行裡人都知道奧特曼地實力並不算差。那名雷系法師能夠闖入第三輪。實力自然不會太爛。雷系法師地戰鬥方式,一般是先用一些低級法術迅速擊中並麻痺對手,然後從容地準備更強的魔法一錘定音。可是那名雷系法師前前後後連續施放了三四十道相當初級的「閃電箭」,卻沒有一次擊中奧特曼,因為奧特曼每次都只是稍微挪了挪那乾瘦的身子。便輕描淡寫地閃了過去。
比起當初在古蒙帝國學院時被剛剛晉級青徽的盧傑蹂躪,如今地奧特曼也和泰森一樣,在邪教的幫助下脫胎換骨
所以,盧傑心裡也打起了鼓,考慮自己是不是有萬全的把握,在不被他人發現的情況下擊倒奧特曼。
有魔龍伊布強大的精神力做依托。奧特曼只要落在了盧傑手上,盧傑便可以輕鬆地入侵奧特曼的大腦,讀取他地記憶。
「嗯……不管怎麼說,先盯上他再說!」盧傑趕緊召喚讓它負責跟蹤奧特曼。
不過,如今競技場內大部分的包廂都被人布下了魔法結界,「黑色十字架」的考生休息室也不例外,盧傑派出的幽魂只能游離於走廊之中,甚至還發現十幾隻被其他學院派出來窺探敵情的幽魂在附近遊蕩。也不知道是盧傑這幾日的行動給他人的啟發,還是利用幽魂做偵察兵早有傳統……
第三輪剩下的一些比賽,場面幾乎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那些實力相差較大、迅速決出勝負的還好些,頂多是敗者被蹂躪一陣,多流點血而已。若是雙方水平相當,反倒容易出現雙方打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地場面出現。
比如內斯塔與聖母院五劍客之一的阿內爾卡的那場比賽,就差點鬧出人命。
阿內爾卡是一位擅使彎刀的暗系魔戰士,年紀不大,但成名似乎卻比亨利這位「王者之劍」還要早上一些,實力不俗。作風狠辣動作迅猛。再加上狂性發作,在賽場上活像是一頭嗜血迅猛龍。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危險的氣息。
不過,內斯塔也不是什麼弱者,戰鬥經驗也比較豐富,憑著簡單卻又充滿了爆炸力的劍招、配合著大量的火系法術攻擊,愣是和阿內爾卡鏖戰近一個小時。
雙方到後來都是傷痕纍纍塔再也使不出魔法、只能靠近身肉搏時,阿內爾卡憑著精妙的用刀技巧略勝一籌,其中一刀就砍中了內斯塔脖子和肩膀的交接處,也幸虧阿內爾卡不剩多少力氣,這一刀總算沒當場砍死內斯塔。
相比之下,代斯勒和斯塔姆的表現還算不錯,沒有和對手糾纏太久,不等狂性發作就贏得了比賽,晉級下一輪。
也不知道是賽場地治療者們水平高,還是人們還多少存在著一絲理智,當第三輪比賽全部結束時,總算沒有出現一個死者,不過倒是有幾位考生受傷過重,落下了終身地殘疾,估計下半輩子算是毀了。
不過,並沒有多少人對這些考生的不幸感到悲哀,絕大部分人將其當作茶餘飯後聊天打屁地談資。但相對的,他們的血肉和悲哀,都在不經意間成了邪教的活祭品,聯繫到邪教的血腥計劃,這些早退者也算是自己替自己報仇了……
透過幽魂的意識,盧傑一直監視著「黑色十字架」所屬的休息室的動靜,讓盧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黑色十字架」組織派出的選手只有兩名,其中之一的泰森早被盧傑擊敗,奧特曼今天的比賽也結束了,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選擇提前離開,而是不依不饒地堅持到了今天的比賽全部結束,這才集體走出了房間,隨行人數還挺多,甚至身上還纏繃帶的泰森也在。
盧傑猜測,正是這些人的操控,讓那股神秘精神力能夠伴隨著光膜防護壁的節奏潮起潮落,而這麼多人與其說是觀戰,倒不如說是護法。
其中一位領頭的老者,看上去慈眉善目,倒有些老牧師的神采。
不過盧傑可不會忘記,在那個噩夢中,正是他主持了那場血腥而瘋狂的祭祀,估計是個領導者。
只是,他的氣息相當內斂,盧傑也摸不清他的底細,考慮到泰森和奧特曼的水平,這位老者也不會弱。
至於那幫隨行人員似乎也都不弱,最差的好歹也有青徽水準,甚至還夾雜著個把藍徽的高手,由於他們並沒有攜帶什麼武器,頂多是手裡拄著一根灰不溜秋的木棍,一副苦修士的模樣,靠著幽魂的觀察力,也搞不懂他們究竟是戰士還是法師。
「這下子可有些棘手了,想不到他們一直是集體活動,想抓幾個落單的嘴巴都不行。」盧傑猶豫了一下,卻發現老者正死死地盯著自己的那只幽魂,看來是被他發現走到了幽魂身前,慈眉善目地對著空氣笑道:「你……應該是那個擊敗泰森的盧傑吧?」
盧傑一愣,而老者也繼續笑道:「別緊張……我很欣賞你的傳聞,你似乎是一個相當叛逆而又渴望著力量的人
盧傑默默地聽著,他已經猜出老者的意思了。
「你渴望得到更強大的力量嗎?你希望學習更強大的亡靈魔法嗎?」老者故意挑逗著盧傑,只是他哪裡知道盧傑如今有了地府這個修煉場地,又有了大巫妖法拉利的亡靈知識,哪裡稀罕他那點玩意。
「如果你有興趣,今晚到貝爾大街的黑色薔薇酒館來吧,你的老朋友奧特曼會陪你敘敘舊,順便談談未來……還有,我不喜歡被人窺視。」老者灑脫地甩了甩長袍,又飄然地領著眾人離開了。
「哼,老子和閻羅王都是棋友,魔龍給我當獵犬,五級魔獸充坐騎,你還在我面前擺譜裝神仙?」盧傑狡黠地譏笑了幾聲,「不過,想不到繞來繞去要對付的還是奧特曼,這回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了……」,第一時間更新,第一時間文字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