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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三章 郡王(3) 文 / 解語

    蘭妃看到阿嫵進來先是很驚喜,待聽得她的來意時,笑容立時化成了無奈:「唉,趙肅儀其實也是可憐,你別和她一般計較就是了——手機登陸dzt隨時隨地看最新小說——」

    「我並不是計較,只是覺得奇怪而已,趙肅儀對我的敵意明顯比別人大,可我自問並無地方得罪過她,所以才想來問問蘭姐姐,還望蘭姐姐不吝告之。」

    兩人彼時正坐在倚蘭閣的庭院內,有侍女端了點心上來,蘭妃拿過一塊蜂蜜棗泥糕掰下一小塊放進嘴裡慢慢地嚼著:「殿下膝下已有一位兒子你知道嗎?」

    阿嫵正抿了一口茶在嘴裡,一聽這話當即給嗆著了,忍不住咳嗽起來,連眼淚都出來了,蘭妃忙越過桌子在她背上拍著:「怪我說的太急了些,沒看到你正在喝茶,如何,可要緊?」

    阿嫵一邊咳一邊搖頭,好一陣子才緩過來,拿帕子拭了一下咳出的眼淚道:「不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你說殿下膝下有子,我入府這幾個月怎麼從來沒見過?」問這話的時候神色吃驚且稍顯黯然,雖說無惜身為皇子府中又有好些個姬妾,有幾個兒女是再正常不過的,但因一直未見也未聽人提起過,還以為沒有。

    蘭妃微垂眼簾徐徐道:「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因為就在你入府的前幾日,那出生沒多久的孩子便被遣送出府去了,寄養在一座道觀裡頭,到現在連正經名兒都沒取。」

    阿嫵心思一轉,大體知道蘭妃說這個的原因了。脫口道:「蘭姐姐可是想說趙肅儀便是那孩子的生母?」

    「聰明!」蘭妃眉梢一抬,將糕點放在自己在面前地小盤子裡,取濕帕拭過手之後道:「趙肅儀能生下這個兒子並不容易,其間吃了不少苦,能夠生下來也算是上天垂憐,殿下喜得長子,也為撫慰趙肅儀,不止按規矩將其名字記入宗冊中,還準備連躍兩級晉她為庶妃。可就在殿下準備向皇上奏稟的時候。皇上突然下旨將妹妹賜給殿下為庶妃。」說到這兒她眼眸微瞇,一方形如水滴的墨玉水晶垂貼在額頭正中:「妹妹,你不會不知道皇子妃妾冊定人數的限額吧?」

    阿嫵已經大概知道了趙肅儀如此不怠見自己的原因,低眉道:「自然知曉,正妃一人。側妃兩人,庶妃三人,是因為我的到來,擋了趙肅儀的晉陞對嗎?」

    蘭妃一拂鬢邊的散發道:「這是其一;其二,趙氏的孩子八字在記入玉碟時不知怎地被皇上知曉,經欽天監排算後,發現與妹妹八字相沖,皇上怕這孩子會對妹妹不利所以命殿下將孩子送到白雲道觀中寄養,皇上這麼做自然出於對妹妹的關愛——手機登陸dzt隨時隨地看最新小說——只是可憐了趙氏,與還沒滿月的孩子被迫分開,一年都未必見上一次,更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那孩子連大名都還沒,只得一個小名叫寧兒。」

    聽蘭妃這般說罷,阿嫵才真真切切知道了趙肅儀這般敵視自己的原因,也深為同情她。以已度人,若是自己像她這樣,也必難以接受:「那殿下捨得嗎?」

    「殿下?」不知怎的,蘭妃地聲音有些蒼涼:「趙氏並不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子憑母貴這句話妹妹應該再清楚不過,這話指的不光是身份還有寵愛,那孩子雖是殿下的長子。卻不見得殿下有多疼到心裡去,何況殿下彼時正為賢郡王妃的事傷神,哪還有心思管這事,只叫了抱了去道觀,趙氏那幾日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任誰看了都心裡難受。可又有什麼辦法,皇上的旨意誰敢違背。」說到這兒忽想起什麼。趕緊解釋道:「妹妹。我這可不是說你,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阿嫵搖搖頭:「我知道。我只是同情趙肅儀與她的孩子,才剛出生便甫離親娘,也不知在道觀裡過得可好?」

    「應該是還行,殿下也有去瞧過。」蘭妃輕咬下唇,露出一抹傷懷之色:「我今日與你說這事,並非是想你難過,只望你能體諒趙氏一二,別與她一般計較,同為女子,你當能明白趙氏的痛苦。」

    「是。」阿嫵此刻對趙肅儀是說不出地同情,更何況這份痛苦還是因自己造成的,她眨一眨似如秋水的眼眸猶豫片刻淺聲道:「不若我去求求皇上,讓趙肅儀的孩子從道觀中回來罷?」

    蘭妃垂眸正一正衣衫,將敞落在肩的重紗鑲金軟衣領口歸攏:「妹妹有這份心當然是好的,只是皇上會肯聽嗎?我身為側妃甚少有進宮的時候,但多少也聽得一些,皇上對妹妹遠較他人垂憐優渥,八字相剋,事關妹妹性命安危,皇上不見得會答應,何況拒絕皇上的一片好意,對妹妹來說並不是明智之舉。」

    「多謝姐姐提醒,我會見機而為。」蘭妃說地阿嫵並不是沒有想到,只是難敵心中那絲不安罷了。

    蘭妃定定了看了阿嫵一眼,忽而搖頭失笑道:「妹妹,你難道就不擔心自己嗎?八字這種東西便如鬼神一般,真假難明,萬一要是真衝到了你怎麼辦?」

    阿嫵低眉,將那眼眸隱在長翹的睫毛後:「姐姐也說了真假難明,就是說一切皆是五五之數,既有半數,何嘗不可一試?!」

    蘭妃眉眼輕佻,飛快地掃了她一眼,旋即專注於手上的象牙鏤月護甲,良久才輕聲說了一句:「我大概知道皇上為何對妹妹另眼相看了。」其實後面還有一句話蘭妃沒說,這份善良,對她來說是幸也是不幸……

    當夜,滿身是傷的狗剩便從刑部大牢中出來,被無惜派去的人接至府中,安排在外院,阿嫵一得到消息便趕了過去,狗剩滿身是傷的趴在床上,由於在牢中多番遭受毒打,又沒能及時處理傷口,導致傷口惡化流膿,阿嫵見狀忙叫人打了熱水來稍加清洗,親手小心地將那流出來的膿液拭去,剩下地就只有等大夫來了再做診治。

    「狗剩哥,你在家中待的不好嗎,為什麼突然跑到京城裡來?」此刻屋中的人都被阿嫵遣了出去,她自不必再做掩飾:「還有我娘怎麼樣了?身子骨可還硬朗?」雖然張氏對她不好,但終歸是親娘,離開這麼久,要說沒一點掛念,那是騙人的。

    狗剩的目光一直停留阿嫵的身上,混著炙熱與黯淡:「家中一切都好,你娘也好得很,什麼事都沒。我只是……只是……」有片刻的沉默:「只是記著你地生辰快到了,想到以前曾說過每年要送你楓葉地話來著,不想失了約,所以便來京,順便瞧瞧你過的是否好?」

    他地話令阿嫵感動不已,含著淚道:「傻哥哥,只是兒時的一句戲言罷了,那麼當真做什麼,千里迢迢跑到京城來,還差點連命都丟了,幸好現在安然無事,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說過就一定要做到。」這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從狗剩口中說出來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見阿嫵露出自責之意忙安慰道:「別難過,我這不是沒事嗎,我命大的很,哪是這麼輕易能死的,只是些許小傷而已,要不了幾天就好了,等傷好後我再上香山給你摘楓葉去,原先摘的那些在被抓進牢時給弄掉了。」

    「不要!」阿嫵急急反對:「你傷得這麼重,哪是輕易能好的,在沒養好之前,可不許你到處亂跑。」

    阿嫵所流露出的關心令狗剩心中一暖:「我知道了呢。」停了片刻又道:「阿嫵,你在這裡過得好嗎?六皇子他對你好不好?」

    「我這裡一切都好,雖是庶妃,殿下卻待我不薄!」阿嫵在說起辜無惜時不自覺流露出來的繾纏綿深深刺痛了狗剩的心,遠甚於身上的皮肉之苦。

    明知她已為人婦,明知一切皆是不可能,卻依然止不住思念與眷戀,所以才會不遠千里跑到京城來。

    是癡?是傻?縱是明明知曉又如何,心在其身,收不回,斬不斷,只能繼續不停地淪陷下去,如在泥潭,拔不出啊!

    面對狗剩那癡纏的目光,阿嫵不自在的撇過頭,若說以往她對狗剩的心意還一知半解,只當他是鄰家哥哥來看的話,那現在已經再清楚不過,他對自己,一如自己對無惜那般……

    一時間兩人皆沉默了下來,屋內靜謐莫名,正自這時,被阿嫵遣去請大夫的流意走了進來,在她身後跟著兩人,一個是鬚髮半白背著藥箱的老者,另一個則是阮梅心身邊的人阮敬昭。

    阮敬昭進來後率先向阿嫵打了個千:「奴才見過曲妃。」

    「敬昭?你怎麼來了?」阿嫵奇問,只聽阮敬昭解釋道:「適才流意姑娘出府的時候恰好遇到我家主子,主子聽說曲妃故人受了傷怕外面的大夫醫術不高,誤了病情,便讓奴才陪流意姑娘去請胡太醫過來診治。」

    「這怎麼敢當?」阮梅心的盛情令阿嫵有些受寵若驚,旋即又道:「既如此那就勞你代我謝過皇妃娘娘。」

    阮敬昭欠身應是,流意則陪著胡太醫入內給狗剩瞧傷,雖傷口猙獰可怕,但都是外傷,再加上狗剩練過武,身子骨遠比一般人結實,只要好生調養,盡可痊癒,胡太醫處理完狗剩的傷口留下外用的藥,又開了方子,叮囑完內服外敷需要注意的事宜後起身告辭,臨行前阿嫵特意褪下碗上的一對鎏金描錦鯉戲蓮的鐲子塞給胡太醫,人情世故,有些東西是必須的,阿嫵在府中這些日子,多少知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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