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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七章 初涉朝堂(7) 文 / 解語

    「兒臣知曉自己在父皇心中的份量。」辜無惜再一次重重叩了下去,眼中是極力壓抑後的淚花:「記得七歲那年,父皇有一次去學課看了兒臣們的功課,看到兒臣的字後,說寫得不好,要兒臣多練練字,兒臣聽了之後,每天都抽兩個時辰來練字,無一ri間斷。三年,整整寫了幾櫃子的書,可是總沒機會拿給父皇看,只能ri復一ri的鎖在櫃子裡,直到鎖不下為止!」說到後面,他顯得有些哽咽,手指緊緊扣著地上的磚縫,努力想使心情平復下來,這些話固然有搏取建德帝信任的意思,卻絕對是事實,當年那份失望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建德帝顯然沒料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銳利的目光頓時鬆弛了下來,換上幾絲慈愛,他撫著辜無惜的肩頭,長歎一聲:「唉,無惜你起來吧,父皇明白你的心了!」

    辜無惜心知父皇是相信自己,然欣喜之餘卻還有一絲失落,父皇並沒有說出為何一直不肯見他的原因,也罷,反正這麼些年,自己也早就習慣了。

    「那個小蓮還在你府裡是嗎?」建德帝突然將話轉到了小蓮身上,顯然是要進入正題,辜無惜趕緊收拾了心情答話:「是,她哥哥兒臣已經著人下葬。」

    「呃,無惜,那個小蓮真的能信任嗎?他哥哥當真是被冤枉的?」「這個兒臣也不敢枉言,但確有可疑之處,兒臣曾親眼見過他哥哥。神智看著當真是有些怪異,顛來倒去就是那一句殺人的話,好像哪個都不認識了一般。」辜無惜如實回答。

    「你認為這事與無傷有關?」建德帝的問題一個緊隨一個拋過來,並有越來越尖銳之勢。

    「兒臣不敢,四哥勤於刑部之事,多年來一直處理穩妥,從無不當,兒臣以為這事應當是下面之人瞞著他干地。」

    「好!」建德帝負手走到辜無惜的身後:「朕可以給你調查此事之權。但是不能公開著給,以免引起朝中猜忌動盪。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暗地裡去查證。若能查得真憑實據,那麼論功封賞。若是查不得,或鬧出什麼不應該的事,你也只能自己背黑鍋解決,朕不會幫你,如何?想清楚了再回答朕!」

    建德帝的話令辜無惜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得到了父皇的信任,憂的是這事辦得好還罷,要是辦得不好,自己便得吃不了兜著走。真要出什麼紕漏,父皇是絕對不會站出來幫自己的,只能一個人扛。

    「怎麼?害怕了嗎?」建德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坐在凳上地辜無惜,那麼高高在上的眼神刺痛了辜無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本來就一無所有。又何必怕失去,他起身平視那雙至尊之眼:「兒臣想清楚了。願擔起這事,一定查個水落石出,請父皇放心!」

    建德帝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欣慰:「好,但願你能不負朕望,朕知道你手下沒什麼得力地人,所以晚些時候朕會以保護你安全為名義指派幾個好手給你,反正其他皇子也有,不會惹人懷疑,至於你要他們做什麼就是你地事了,朕不管!」說到這兒他笑笑:「好了,正事談完了,咱們父子難得見面,說點別的,阮家二丫頭和曲丫頭嫁入你府中一切可還好?」

    「有勞父皇掛心了,一切皆好。」這話剛一落下,建德帝馬上又接了上來:「無惜,你不怪父皇當初將阮梅落嫁給你四哥?」

    辜無惜心中一痛,幾乎要把持不住,胸口起伏了好幾次才勉強克制:「兒臣不敢,兒臣與……四嫂無緣,怨不得別人,父皇金口已開,君無戲言,兒臣身為人子理當盡孝,豈能讓父皇因為兒臣而背起食言之名!」

    「你能理解就好!」辜無惜地話令建德帝甚為滿意:「朕最怕的就是因一個女人而令你們兄弟起紛爭,無惜,你記著,有些東西該捨則捨,該棄則棄,莫不可貪戀沉迷!」這句話建德帝說的頗有警告之意,辜無惜恭謹地應了。

    建德帝到底是年紀大了,雖有太醫院精心調理,但身體到底不比從前,說了這麼久,精神有些疲倦的閉了眼坐在椅上,辜無惜見機趕緊上前取出隨身攜帶的薄荷油倒些在指尖上,替建德帝力度適宜地揉著太陽穴。

    「你還隨身帶這東西?聞著比宮裡的好些,沒那麼刺鼻,哪來的?」建德帝閉著眼睛輕問,這樣的情形倒有些像平常人家的父子,不似天家骨肉離得近瞧著遠。

    辜無惜自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與自己地父親離得這麼近,眼眶不自覺地濡濕了幾分,他閉一閉眼,盡量以平和的聲音說道:「兒臣有時候頭暈或覺著倦了就用這東西揉揉,感覺會好許多,這是兒臣從一個走方郎中那裡買來的,比不得宮中用的精純,但氣味效果倒還好。」

    「是嗎?朕覺得倒比宮裡的好,你下次再見到他地時候給朕也買幾瓶。」頓了一下又皺了眉道:「倦地時候用這個是沒錯的,但是頭暈之時就不要亂用,應該讓太醫去瞧瞧,萬一要是病了就不好了。」

    建德帝半閉著眼對兒子淳淳善語地模樣,若換一身藍衣就猶如普通人家的慈父,誰能想到他九歲登基,直至今日已經坐了四十六年的皇帝,坐擁天下萬物,jing算術通天文,文韜武略盡皆出色,大昭王朝在他手中更上層樓!

    辜無惜低頭望著建德帝那花白的頭髮,不禁思緒萬千,同時也想起一樁事來,原本清靜的眼皮掠過一絲漣漪:「父皇,兒臣斗膽,想求您一個恩旨,不知可否?」

    「什麼恩旨,說來聽聽。」原本半閉著的眼豁然睜開,經過這半晌的養神,眼中又有了精光。

    「是關於母妃的……」剛說到這幾個字,便看到建德帝的臉色沉了些許,趕緊接下去道:「兒臣上次攜梅心與定璇入宮拜見母妃,看到盛夏的天裡,母妃宮中連冰都不見一塊,母妃身子素來羸弱,兒臣怕母妃會因炎熱生病,所以能否讓兒臣每日將冰送入宮中於母妃?」

    「辛貴嬪宮中沒有冰嗎?」建德帝皺了眉示意辜無惜停手:「內務府那些東西是幹什麼吃的,這麼熱的天不放冰哪受得了,辛貴嬪自己也不說,唉……」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見的憐惜:「行了,朕自會處置這事,你那邊就不用管了,要是讓人知道身居貴嬪之位,一應用度卻要靠兒子送進宮來,大牙都要笑掉了。」

    他認真地看了辜無惜一眼後揮手道:「罷了,你回去吧,依舊讓李德林帶你乘了那轎子出宮,什麼時候得空了讓定璇入宮來陪陪朕,朕很喜歡她!」

    「是!兒臣告退!」辜無惜依言退下,嘴角抿著一絲暢快的笑意,有了父皇的話,內務府的人想必短期內不敢再剋扣母妃的用度,至於以後……他將會成為母妃一生無憂的保障!

    走出養心殿,辜無惜將身子站得筆挺,儘管天空沉悶陰暗,卻絲毫不能影響他的心情,若不是身在宮中,真想喊上幾聲才舒坦,多年埋沒終於得見光明,儘管尚有很遠一段路要走,儘管前途如何還不知道,但至少能看到希望的光芒!

    這一步已經趟出,不管前途如何,他都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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