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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頂替(4) 文 / 解語

    「老爺,您和我娘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嗎?」阿嫵小心地問著,她一直覺得今天張氏的態度很奇怪,如今又聽老爺這麼說,更是肯定了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事。

    曲繼風示意她坐下來:「唉,說起來那都是陳年往事了,七年前你爹去世的事,你應該記得吧?」

    隨著阿嫵的點頭,他又繼續道:「問題就出在這裡,當年你爹藝高膽大孤身一人追捕一名犯案纍纍的大盜,沒有人知道經過是什麼樣的,總之等我帶著其他衙差趕到的時候,你爹已經鮮血淋漓的躺在地上了,至於那名盜賊則不見蹤影,後來我們將你爹抬了回來,可是他受傷太重,沒等大夫趕緊就已經嚥了氣,唉,每每想起這件事我都於心不安啊,要是當初能早一步走到,說不定你爹就不會死,實在是可惜了!」曲繼風邊說邊搖頭,臉上滿是惋惜與不忍。

    「老爺,這事不能怪您,您已經盡力了。」阿嫵忍著傷心安慰曲繼風。

    曲繼風搖頭道:「喬捕頭真是幸運,有你這麼一個懂事的女兒,若是你娘也可以像你這樣想就好了,她一直認為是我故意要害喬捕頭,所以才遲遲沒有趕到,你說這怎麼可能,喬頭捕不論人品還是武功,都是頂好的,我也一直對他倚重有加,如左膀右臂,試問我又怎麼會自斷臂膀呢?何況我根本就沒有要害喬捕頭的理由,可惜任我怎麼解釋你娘都聽不進去,過了這麼多年,對我的成見還是如此之深!」

    比曲繼風這麼一解釋,阿嫵才算恍然大悟,也理解了張氏先前仇視的行為,她想了陣說道:「老爺,要不我再去和我娘說說?」對於進宮,阿嫵沒有太多想法,她只希望能夠幫老爺一家度過難關而已。

    曲繼風搖頭道:「你去起不了什麼做用,解鈴還需繫鈴人,我自己去,希望能說服得了你娘吧!」他長歎一聲,不再言語,阿嫵亦趁機告退。

    是夜,曲繼風沒有帶任何隨從,頂著滿天的星光獨身一人來到了張氏所居的宅院,他們在裡面談些什麼沒有任何人知曉……

    第二日,曲繼風將阿嫵叫了去,告訴她已經說服了張氏,讓她再回一趟家找張氏確認,順便向張氏告別。

    阿嫵聽得滿腹狐疑,對老爺的話將信將疑,昨日裡老爺還說娘因爹的死對他誤會極深,而且長達七年不減,怎麼可能憑著一夜的談話,就令得娘改了性子?

    待得回到家問過張氏後,才知老爺說的全是事實,張氏竟真的改了口,同意讓她代曲定璇入京選秀。

    「娘,您為什麼又同意我入京了,您先前不是還說曲家老少的生死與我們無關嗎?」阿嫵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關鍵,只得大著膽子問張氏。

    張氏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這也沒什麼,昨日裡是為娘的太偏激了,後來經曲老爺開解,方知做人不應如此自私。」

    對於張氏,阿嫵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她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定下的主意甚少有更改的時候,連爹以前都多讓著娘,怎麼可能單憑一席勸說就有了這麼大的轉變,裡面定然還有文章,可是張氏不願說,阿嫵也不沒辦法。

    兩人無言的對坐了一陣,阿嫵將帶來的一個包裹打開,露出一件天青色的長衫,針腳細密,長短一致,可見縫製之人相當用心:「娘,女兒這一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更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這件衣服是女兒前些日子開始做的,一直到昨兒個夜裡才趕製完成,您看看喜不喜歡?」

    張氏瞧也不瞧地道:「你在不在我身邊我都一樣過,用不著牽掛,至於這衣服,我穿著不合適,你還是拿回去吧。」

    張氏的話令阿嫵正捧著衣服的手微微一抖:「娘您都沒試過,怎麼知道和不和適呢,不若穿起來試試?要是哪裡有不對的,趁還有時間我再改改!」說著她抖開衣服要為張氏換上。

    張氏眉頭緊皺,滑步退開阿嫵罩上來的衣服,厲聲道:「我都說了不合適,你怎的還這樣糾纏,衣服顏色難看,任你怎麼改也是枉費心機!」

    好一句「枉費心機」,這話終是令阿嫵停下了手,可不是嗎,她對張氏再好也只是枉費心機,張氏永遠都不會對她改觀。

    阿嫵忍著心痛,裝作沒事人一般強顏道:「既然娘不喜歡那就算了,改日我再做一件,托人從京中捎來,娘您喜歡什麼顏色?」

    張氏深吸一口氣,別過臉道:「不用麻煩了,衣服我自己做就行了,若是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回去準備進京選秀的事吧!」這樣的話客氣而生疏,完全不像一對母女應有的對話。

    「我知道了,娘,您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阿嫵將那件被嫌棄的衣服搭在臂彎裡,低眉問著張氏。

    「沒有了!」這便是張氏的回答,雖是情理之外,卻是阿嫵意料之中,她向張氏跪拜行禮之後,走出了院子,一直到院門關住,含在眼中的淚才滾滾落下,沾濕了衣襟,自十歲那年之後,她就再沒有因娘親的冷淡而落過淚,這還是第一次,看來她的心還死得不夠徹底,總是會有不該的癡想。

    「罷了……罷了……」阿嫵徐徐地搖著頭,淚水隨著她的動作不斷滴落在家門口,而這個門檻,她以後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跨進。

    難過了一陣,阿嫵抬手將臉上的淚痕擦去,正要乘了轎回去,忽而瞥見尚拿在手間的衣裳,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扔掉又捨不得,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拿去給柳嬸,就當謝謝她們家一直以來對她的照顧,順便和狗剩哥說一聲。

    阿嫵讓轎夫在原地等著,自己則去了旁邊柳嬸的家,那是兩間土丕房,用籬笆圍了個簡易的院子,裡面養著一大群雞和兔子。

    可也是巧了,來給阿嫵開門的正是狗剩,原來他正在家裡喂雞,見得阿嫵來,不知有多高興,五年的時間,令狗剩長成了一個年方十八的壯小伙,比阿嫵高一個頭。他天生體質好,再加上又隨那個和尚學了數年的武功,拳腳功夫甚為不錯,仗著學過武功,偶爾上山打些獵物打打牙祭或換點家用,倒也有媒人來說過幾門親事,但狗剩不是嫌人家醜就是嫌人家瘦,一直到現在都沒定,為著此事,柳叔柳嬸不知念過他幾回了,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

    「咦,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狗剩拉著阿嫵進院,扯了嗓門沖裡面叫:「娘,娘,你快出來!」

    「臭小子,叫什麼叫!」柳嬸邊罵邊走出了屋,腰上圍著圍裙,顯見其正在做飯,見到阿嫵又驚又喜:「喲,阿嫵,你怎麼有空來嬸家?快坐快坐,飯就在嬸家吃了啊!」

    「柳嬸,不必客氣了,我來也沒什麼,就是看看你,順便把這件衣服給你!」說著將手上的衣服遞了過去。

    「這是送我的?」柳嬸瞪大了眼睛,趕緊把手上的油抹乾淨了,然後接過阿嫵的衣服,邊瞧邊讚道:「做得可真好,簡直就跟你娘一樣了,要不怎麼說是母女呢?」

    狗剩在一邊怪聲叫道:「阿嫵,這不公平,為什麼娘有我沒有?」

    阿嫵掩嘴輕笑,倒是柳嬸楸著他的耳朵道:「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人家阿嫵還知道給我做衣服,你呢?除了調皮搗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真不知當初生你幹嘛,還不如生頭豬呢,至少養膘了還能宰了吃。」

    直到狗剩吃痛討饒,柳嬸才鬆了手,進屋去試衣服,狗剩衝她的背影扮了個鬼臉,隨即拉過阿嫵道:「快來,瞧我養的兔子,比你上次來看時可大了不少呢,渾身都毛茸茸的,跟可雪球一樣,可好玩了。」

    果然,在兔籠之中,那些小兔子或瞪著紅紅的眼睛看人,或用兩隻前爪捧著胡蘿蔔使勁啃,那樣子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狗剩瞧阿嫵開心地咯咯笑的樣子,得意地道:「怎麼樣,不錯吧,嘿嘿,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就免費送你一隻,讓你拿到曲府裡去養,應該沒關係吧?」

    聽到狗剩的話,原先還笑意盈盈的阿嫵頓時垮下了臉:「狗剩哥,我就快要走了,以後也許再也不回來了。」

    這句話,令得正在往籠子中抓兔子的狗剩手一僵,原本已經抓在手裡的兔子也乘機跑了出來,跟其他兔子一起跑到籠子的另一端。

    「你要去哪裡?」狗剩的聲音裡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顫抖。

    因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是以阿嫵並未有隱瞞,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訴了狗剩,待聽得她要一人進京時,狗剩忽而抬頭問道:「你一個人怕嗎?」晶亮的眼中滿是擔憂。

    阿嫵先是不語,後又揚起臉道:「不怕,何況一起進京的又不止我一個,路上還有嬤嬤照顧我。」

    狗剩揉揉阿嫵的頭髮沒說什麼,只是那擔憂及不捨並未因此減去半分,正值此時,柳嬸出來,她已經換上了阿嫵的那件衣服,可是這衣服似乎小了點,扣子一扣起來,感覺柳嬸整個人都包得緊緊的。

    阿嫵的臉立時紅了起來,她這衣服原是照著張氏的尺寸做的,柳嬸比張氏粗壯,衣服自不會合身,自己剛才竟沒想到這一點就冒冒失失的把衣服拿過來了,真是笨到家了,急急道:「柳嬸,你把衣服換上來,我去改改,等改好了再給你拿來,實在是對不起。」

    「改什麼改,這不是很好嗎,我正嫌原本的衣服太寬想改件緊的,可巧你就給拿來了,我喜歡的不得了。」柳嬸拍著阿嫵的手,眼是充滿了慈祥,這是阿嫵一直想在張氏眼中找到的東西,可惜從來沒有找到過。

    阿嫵原想送完衣服就走,哪想柳嬸硬是要留她下來吃飯,無奈之下,便與柳嬸還有狗剩一起吃了頓飯,飯桌上只聽到柳嬸的大嗓門,平常話多的狗剩這一次倒是異常安靜。

    飯後,狗剩一路將阿嫵送到了轎邊,在阿嫵即將登轎的時候,一直咂嘴不語的狗剩方說了一句:「阿嫵,如果你不能回來了,我以後一定去京城看你!」

    阿嫵用力地點著頭:「嗯,狗剩哥,你自己也要保佑,要是有時間,就幫我去看看我娘,她身子不大好,需要有人照應著點。」

    「放心吧,我會的。」狗剩雖對阿嫵如此關心張氏不以為然,但既然是阿嫵說的,他一定會照做。

    轎子逐漸遠去,化成了眼裡的一個小點,狗剩卻還癡癡地站在原地,在他背在身後的右手上握著一株小小的桃花……

    離別,似乎成了必然的事情,那麼他們還會相聚嗎?再相聚時,又是什麼樣的情形呢?

    風拂動,捲起了地上紛蕊的花朵,吹皺了清澈的湖水,也帶走了少年的思念……

    嘿,這次來做個新調查,看看曲繼風到底為啥說服了張氏?

    話說上次那個調查,選「其他」的人最多,為蝦米呢?說出來給我聽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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