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靜初和青穹說了半天話,又讓青穹第二天讓人送消息回任家,看看任夫人怎麼說,這門親事能不能爭取到,這才回到內室休息,進屋的時候薛明靂已經睡了。
任靜初心情好,沒有多理會,躺下來歡喜地琢磨了一會兒這才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容華讓人捎信給陶正謙,又叫了肩輿抬了薛明睿去薛老夫人房裡,薛家院子裡起了幃模,工匠在修葺容華的院子。
過段時日就要從南院搬回來,容華還真有些捨不得南院。南院小一些可是景致並不比大園子差,出門不遠就是蓮花池,也有拱橋和水塢,從大園子裡引了溫泉水,水流繞著園子蜿蜒而行,過了青紗帳、翠竹林和huā房,轉了一圈就回到住處,這樣一處花園不大不小剛剛好,要不是老夫人說,長房長孫不能生在偏院,她真不想搬了。
「你喜歡南院的院子,我就跟祖母說說,將南院的藕香榭要下來。
容華一怔,「那怎麼行,大家都住在一起,我哪裡能再要個院子。
薛明睿細長的眼睛一挑,「南院修的時候本就是要各房選個小院子,將來添丁進口大園子安排不下,也好搬去南院住,我們先搬進去住在藕香榭,選也是選那裡。」,這麼說她這樣一搬倒落得許多的好處。
薛明睿和容華進了屋,老夫人正吩咐李媽媽讓人將以前的舊物件兒找出來給潤哥玩,潤哥坐在一旁盼了半天,見到李媽媽指揮家人抬了一隻紅漆箱子放在地上,忙跑過去讓人打開箱子看。
老夫人一臉期望地等著,誰知道潤哥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就扔了回去」轉過身又撲進老夫人懷裡,「曾祖母」不要,不要,曾祖母,我可不要。」
老夫人頓時失望起來,抬起頭看到薛明睿和容華,招手道:「快過來坐,這個小魔頭磨我半天了,我讓人找了東西給他玩,誰知道他倒不稀罕」,」說著慈祥地低下頭,「那可是我小時候喜歡玩的,我這是一存就存了這麼多年,誰也沒捨得給」說著笑看一眼薛明睿,「你去問問你叔父,他是不是也喜歡到我這裡拿這些東西玩。」,老夫人嘴裡的叔父……,容華側頭看了一眼薛明睿,薛明睿目光閃爍。
容華站起身去看那箱東西,原來是一箱子皮影。皮影用上等的五種純色染了,經了這麼多年仍舊光鮮。
老夫人的精神格外好,看向薛明睿,「,稱記性最好,這裡面的戲目你定是還記得,讓人將東西置辦上,你教教容華,演給我瞧瞧。」
演影子戲?
以前在陶家時,她只看過一次,哪裡會演。
老夫人笑道:「讓明睿教你,明睿教的好,你心靈手巧一學就會了。
薛明睿也拗不過老夫人」只能去拿皮影,容華笑著跟過去看,小棍挑著的影人在薛明睿的手下活靈活現,一個青衣書生舉手投足動作優雅,看到容華手裡的漂亮小姐,那書生李起扇子遮在頭上害羞地欠身。
容華臉上一紅,薛老夾人笑出聲來。
薛明睿和容華正演著影子戲,李媽媽來道:「宮裡的內侍來了。」
薛老夫人幾個忙起身。
屋子裡的影子戲還沒有撤下,內侍已經進了屋,上前向薛老夫人、薛明睿、容華行了禮,內侍才道:「咱家奉了太后娘娘之命,給長公主送些物件兒來。」
薛老夫人笑道:「怎麼好勞煩公公。」,那內侍忙道:「長公主要折殺咱家了,太后娘娘是惦念著長公主和武穆侯夫人,囑咐咱家一定要親眼見過了才能安心」說著讓身邊的宮人將東西一件件奉上,「太后娘娘吩咐了,過幾日就是長公主壽辰,長公主身子不好不能入宮,宴席卻也要辦的熱熱鬧鬧的才好。」說著側頭看到屋子裡的影子戲又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長公主壽辰,太后吩咐內務府置辦幾件像樣的東西送來。」
老夫人忙恭謹地道:「讓太后娘娘惦記了。」,內侍將東西奉上又說了幾句客氣話,薛老夫人命人送上銀子,那內侍推脫幾次只得收下,這才帶著宮人出了府。
內侍走了,老夫人和薛明睿、容華去內宴裡說話。
老夫人坐下來」喝了一口水,看看薛明睿和容華,「上次容華在宮中出事,太后娘娘弄在眼裡,緊接著你又休養在家,這樣一退再退似是有了效用。」
皇上就是要薛家知道,榮華富貴都是天子一句話,從前薛家的富貴是先皇給的,如今卻要依附當今皇上,薛老夫人這個長公主都已經沒有了用處遑論薛家。
老夫人道:「我們家己經成了這樣,我畢竟是皇上的姐姐,要跟皇上求些富貴才是。
之前都是一心一意朝廷辦事的姿態,沒有真正用過皇親的特權,現在用了特權也就是要依附皇上。
只是要怎麼求富貴……最快的方法就是聯姻。
薛明睿看著容華。
容華點點頭,目光迎上薛老夫人,「我還是想去問問亦雙的意思」,畢竟是婚姻大事,若是亦雙不願意,也不應該強迫。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當年在她的婚事上,她還不是用盡法子才嫁進薛家,「雖然之前我試探過亦雙的意思,可是眼見就要定下來的事……」總要說的清楚些。
老夫人歎口氣,「去吧,也該明著問一問。」
薛明睿和容華在老夫人房裡用了晚飯才要回去,老夫人吩咐李媽媽將皮影抬去容華房裡,「明睿喜歡,我留著也是丟在庫裡見不得天日,白白糟蹋了好東西。」
容華笑著道:「老夫人還是留著吧,等過年過節還可以請影子匠人來演影兒戲,雖然京都不興影兒戲了,好匠人還是能請到的。」
老夫人失笑道:「請匠人有什麼趣兒的,從前都是皇上和我演給父皇看,擺弄影人宮中沒有誰比我更厲害的了,好多段子還是皇上寫了我來演的。」
怪不得老夫人會選在今天拿皮影出來,來薛家的內侍會將皮影戲說給皇上聽。
薛明睿和容華回到房裡,容華吩咐錦秀幾個將皮影戲放好。
梳洗乾淨躺在床上,容華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在想亦雙的婚事?」薛明睿放下書,低頭看容華。
容華微微頜首」怎麼能不想呢,亦雙的親事她也有份促成。
薛明睿細長的眼睛一亮,「我是長房長子,你是我的妻子,有些重擔就要落在你肩上」,說著去理順容華的長髮,「若是母親能出來說話,你就可以跟在後面,可是現在家裡只能依靠你。」
婚姻只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越是勳貴越有其他思量,若不是薛家要在皇上面前示弱,她一個小小的庶女也不可能成為武穆侯夫人。風風雨雨她也經歷不少,這次更加謹慎,是因為她真的將亦雙當作親妹妹來看待。
薛明睿道:「你已經做到最好了。京城的俊才雖多,為了家族利益可選的範圍也很小」,勳貴和宗室都各自有各自的思量,能夠真正談到姻親也不那麼容易,「比起嫁去姑蘇,亦雙更願意留在京裡。」
她知道,否則她也不會這樣煞費苦心。
薛明睿眉宇一揚,藉著燈光容華看清楚他的側臉,看似冷肅無情,嘴角卻有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笑意,「明明相信自己的眼光和決策,又何必苦惱,你已經是我見到過最膽大的女子。」
容華忍不住歎口氣,眼睛愈發亮起來,「侯爺想說再膽大的女子也會為情所困」,說著笑出聲,「侯爺不知曉,女子嫁人是這一生最重要的豐,所以我才會這樣謹慎。」從娘家出來去夫家,就算再柔弱從此之後也要依靠自己。
薛明睿吹了燈」躺下來伸手將容華抱緊,「誠然,還是我之前的那句話。」
容華微微一怔,正在想,薛明睿已經吻在她的額頭上,「我說你是最有眼光的。」
容華不由地笑起來,「薛明睿,你這是在誇你自己……」
第二天容華去和薛夫人商量請保山的事。
就算一切水到渠成,男女兩方的保山還是不能少的。
薛二太太聽任媽媽說起來,不由地詫異,「怎麼會這樣快。」之前去夏家打聽沒有半點消息出來,長房那邊也是靜悄悄的,沒想到隔了兩天會有這樣大的變化,到了要請保山的地步。
任媽媽將杜鵑huā插在二太太頭上,「是不是悄悄請人談好了,若是沒有弄清楚就請了保山」那是要出大笑話的。」
二太太冷笑道:「這個我不管,我只是要最終的結果。」說著吩咐任媽媽,「你去夏家打聽,看看夏家會不會請保山,這不就清楚了?」
只要兩邊捏合好,這門親辜肯定就能做成了。
常寧伯府裡,任夫人和常寧伯說話,「夏淑人是不想和薛家結親了,我又讓人去說和,也不知道能不能有轉機。」
常寧伯皺起眉頭想起昨日任靜初讓人捎的話,「靜初不是說薛家二房還有兩個小姐,你找機會一併和夏淑人說了,薛崇義想要給兒子求前程,成了姻親就算女婿有什麼事都不會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