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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走投無路(中) 文 / 雲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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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不敢多說,慌張地看看左右向任延鳳行個禮就要離開,手腕卻被任延鳳一把拉住,「跟我過來。」

    這樣一拽翡翠的心早已經撲了出去,急急向後面看了看,目光所及漆黑一片,只來得及想,應該不會被人現,就被任延鳳拉著走遠了。

    拐進一個xiao院,兩個婆子在翠竹下閒聊,聽到腳步聲急忙站起身來。

    任延鳳淡淡地吩咐,「退下去。」

    兩個婆子對這等情景早已經司空見慣,於是頭也不敢抬,只問道:「還照常擺酒?」

    任延鳳道:「不用,只要去看住人。」

    婆子忙去院子外守著。

    翡翠不敢四處張望,將自己的臉別在一旁生怕被人認出來。

    任延鳳打開了men,翡翠跟著進屋。

    身後的men被關上了,屋子裡的燈亮起來,翡翠這才看清楚屋裡的擺設。

    到處都是桃粉色的幔帳,琉璃的簾子上還吊著小巧的鈴鐺,風吹過鈴鐺清脆的響動。

    任延鳳道:「這裡不會有人過來,你不用顧慮。」說著拿著燈進了側室。

    側室的大炕上鋪著桃色的緞子,旁邊的軟榻上放著幾條顏色鮮艷的裙子,地上還有一雙做工精緻的繡鞋。

    任延鳳道:「這是我常歇的幾處院子,平日裡沒人敢進來。」說著抬起眼睛看翡翠,「奶奶什麼時候讓人回娘家打聽消息?」

    翡翠道:「就是今天,奶奶要回men家裡不准,奶奶就讓人去打聽一下到底是什麼情形。」說著將那婆子回來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說給任延鳳聽了。

    翡翠道:「誰知道族裡會抓住沖喜的事不放。」

    任延鳳想起清華寺那片hua樹來。他見瑤華通過寺後庵裡的尼姑,那尼姑他早已經派人打點好了,應該不會有問題。

    陶家手裡的證據應該就是武穆侯夫人拿到的帕子。

    他總不能派人去打聽,武穆侯夫人將那塊帕子有沒有交出去,即使將帕子交了出去,那帕子只是瑤華用過的而已,上面又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不會牽連到他。

    任延鳳略微沉思。

    翡翠滿臉擔憂,任延鳳抬起頭來,溫言道:「以後有奶奶不方便說的事,你就來跟我說。」伸手從腰間扯下塊yu塞進翡翠手裡,「一件頑物,你拿去玩吧」

    翡翠剛要推辭。

    任延鳳笑道:「你跟著奶奶嫁進來,我的東西不給你們給誰。」

    翡翠臉上一紅,手指收攏死死地攥住那塊yu,向任延鳳行了禮這才退下去。

    ……

    任延鳳回到房裡,丫鬟青城迎上來道:「夫人來了正在房裡等世子呢。」

    這麼晚了。任延鳳點點頭匆匆進了屋。

    任夫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低頭看青紗做的荷包,目光在那片繡的翠竹上停留了片刻就皺著眉抬起頭。

    屋子裡的紅色的幔帳已經撤了下去,兩個xiao丫鬟正在收拾鴛鴦戲水的瓔珞。

    任延鳳上前行了禮,看看屋子裡的佈置,粉色的軟煙羅已經換成了青色的幔帳,笑著低聲道:「母親這麼晚了還沒歇著。」

    任夫人沉著臉看看左右,等到屋裡的丫鬟都退下來,才看一眼兒子開口,「你惹了大禍,看明父親回來怎麼說你。」

    任延鳳臉色一變,驚訝地看著任夫人,「母親說的是什麼事?兒子整日在家裡哪裡敢惹什麼禍。」

    任夫人道:「還不是你這親事,」說著歎口氣,「外面有人說你是為了娶瑤華才裝病的。我看這件事用不了兩天就會傳遍京都。」

    任延鳳似是被驚住了,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緩過神來,「母親是聽誰說的?」

    任夫人看一眼兒子,「我不放心陶家那邊,就遣了人過去打聽到的消息。只怕是陶家不肯輕易罷休,非要鬧出個結果來,今天還將武穆侯夫人請回去辦老太太的喪事,你岳母病在屋裡,家裡大小事都不准她bsp;任延鳳聽了一會兒,才道:「陶家能怎麼樣?我和瑤華是經過媒人正經下禮才成的親,說我裝病又沒有證據,難不成還要進府來看?」

    任夫人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瞞著我,你在外面做的那些醜事打量我永遠都不會知曉?」

    任延鳳低下眼睛,目光為閃,抬起頭的時候已經一臉冤枉,「母親到底聽說了什麼?兒子真的不知該怎麼說。」

    任夫人拿起茶,用蓋碗撇著茶葉,放到嘴邊卻又無心喝,最終將茶扔在一旁,「別以為我老了,就能事事任著你胡來,你父親和我要是早知道有這樣一件事,如何也不會讓你娶瑤華進men。」眼見著任延鳳的臉徹底萎下去,這才接著說,「清華寺那一片hua樹到底是你為了會誰種上去的?」

    任延鳳早已經料到母親會問這件事,於是詫異地回道:「那不是為了越娘。」

    越娘是媳婦的xiao名,任夫人如今聽到這個名字,胸口就一陣難過。越娘什麼都好,就是心思重,鳳兒又不能收心納了一個個妾室回來讓她傷心,尤其是越娘身懷有孕的那段日子,鳳兒是做的有些過分了,越娘才落了一身的病。

    「是不是為了越娘你心裡清楚。你能用這些借口敷衍了外面人,卻不能敷衍我。我知道你定是在寺裡會哪家的小姐,卻沒想到就是娶進來的瑤華。」只怪兒子在外面太風流,她才沒有將兩件事想到一起去。

    「母親,」任延鳳道:「您可不能相信陶家人說的那些話。」

    任夫人冷笑,「我信不信沒什麼,我還能對你如何?你以前做出那麼多事,還不是我想辦法替你遮掩,倒是外面那些人,一個個都盯著你,到時候就不能光靠你一句話能敷衍過去。」

    任延鳳一時沒了話。

    知子莫若母,任夫人頓時從任延鳳臉上看出了端倪,怒其不爭地道:「多少家的好女兒你不要,竟要這個下濺貨,你真因此丟了臉面,我看你以後在外面怎麼抬起頭來。」

    聽著母親的訓斥,任延鳳再也坐不住,「母親也別太擔憂。我都已經打點好了,母親還不相信兒子嗎?」

    任延鳳這些年在外面沒少荒唐,倒也沒有太大的紕漏。

    任夫人仍舊板著臉,「這次不一樣,陶家人不是白丁,除了陶正安族裡還有人在朝中為官,尤其是陶正沖,我聽你父親說,那是有名的硬骨頭,萬一他要為出面……」

    任延鳳道:「母親放心,越是清流越注重名聲,這樣的事是不會插手管的,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就算是要管也頂多不准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斷絕來往是一貫的做法。

    任夫人道:「雖然陶家人不追究,這樣的話傳出去,我們家事必然要跟著丟臉的,你父親定是饒不了你了。尤其是你病重在家你父親上了折子,被人現所奏不實,那可是欺君之罪。」

    「母親放心,御醫都打點好了,不會說出去。」

    任夫人望著兒子,「我聽說御醫院抓起來不少的人……」說著頓了頓,「朝廷上的事我不懂,還是等你父親回來,你再和他說清楚,」說著看看房裡的擺設,「既然已經過了三日,屋子裡的東西都該撤下了,」吩咐青紗,「將那對喜字青hua纏枝蓮的花瓶也拿下去。」

    任延鳳站起身恭敬地將母親送出屋。

    任夫人淡淡地吩咐,「這段時間你就別往那邊跑了,還是安心在屋裡。」

    任延鳳躬身答應了,任夫人這才帶著人離開。

    任延鳳皺著眉頭坐在g上,青城忙吩咐xiao丫鬟打了洗腳水過來。

    梳洗好了,任延鳳靠在g邊歎氣。青城將屋裡事安排好,進屋勸慰任延鳳,「世子不要擔憂,總能想出辦法的。」

    任延鳳吩咐道:「以後就讓人將飯菜傳進屋裡,我哪兒都不去了。每去奶奶那邊回話。」

    青城點點頭,剛要去剪燈hua,手伸過來就被任延鳳拖進了幔帳裡。

    青城急忙推諉,「世子爺還沒有除服呢。」

    任延鳳蹙著眉頭急切地道:「再不來就沒機會了,說不定父親回來我真的要被打的臥g不起,到時候你看著還要心疼……」

    青城半推半就,「世子還是好好想想對策,等到老爺回來就晚了。」

    任延鳳鬆開手失了興致,「你不願意就不用推三阻四。我向來最看重你,奶奶活著的時候也不敢怠慢你,你卻越拿大起來。」

    那青城聽得這話心裡一沉,「世子爺怎麼說這樣的話,奴婢一心一意都為世子爺,不求名分……」

    任延鳳仍不動容只從懷裡拿出只瓷瓶淡淡地道:「我母親叮囑了你什麼?你在夫人那裡多拿的月例不就是為了幫夫人盯住我,」說著輕笑一聲,「你也不用害怕,我先前在母親面前沒說,其實早就有了主意,」將那只瓷瓶扔在g鋪上,「這是我要來的藥丸,吃了之後兩頰火紅,身上也會起紅疹,和病了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極為傷身體,又不知道藥效到底如何,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吃下去。」說著輕視地看了青城一眼,「總之我不會讓你們看笑話。」說完話也不管那瓷瓶轉過身側躺在bsp;那青城被冤枉,心中有委屈卻不知道要怎麼訴說才好,委在旁邊低聲哭了一陣,g上的任延鳳仍舊無動於衷,青城看到g上的瓷瓶,像看到希望一般拿起來打開蓋子,倒出來一看裡面倒是有幾顆藥丸,狠地拿起一顆含在嘴裡,未及嚥下已經道:「世子爺不信我的話,我就做給世子看,世子不知藥效我就替世子試了。」

    等到任延鳳大驚失色地轉過身來看,青城已經將嘴裡的yao嚥了下去。

    任延鳳急忙捏起青城的下巴,「快……快……吐出來,傻丫頭……你這是做什麼。」

    那青城只是含淚笑著就是一動不動。

    任延鳳道:「你何苦來的,這yao本來就是我一人的份,如今你吃了不光白白傷了身體也讓我不知怎麼辦好了。」

    青城是個癡心眼,平日裡只為任延鳳著想,聽得這話趁著任延鳳不注意將剩下的都倒進嘴裡吃了,「那我就替世子病這一次,反正我x日夜夜服侍在世子g前,世子染病我也極容易被傳上,世子就做做樣子,病就由我來得,不管是御醫還是郎中見了我的模樣都不會再疑心。世子無礙,也成全了我的心。」

    任延鳳看著滿臉淚痕的青城追悔莫及,一把將青城抱在懷裡,「府裡這麼多女人唯有你是個癡人,我是心裡不好受無處放才會罵起你來,我心裡何嘗不知道你的好。」

    青城拿起帕子來擦眼淚,「世子知道就好,不枉我這一回。」

    任延鳳難過地道:「只是要累你受苦。」

    青城搖搖頭,「不要說這點苦痛,就算是為了世子丟了性命我也願意。」

    任延鳳緊緊低抱住青城,聽著懷裡小聲的抽泣聲,嘴角不為人知地上揚露出藏在心裡的笑容。

    瑤華和母親都聽到的消息他又怎麼會完全不知曉?

    欺君之罪可不是小事,他早就有了準備,只是那yao不是輕易能吃的,吃了雖然能渡過難關卻傷及身體,他雖然喜歡嬌弱的女子,卻不想自己帶上病痛。想起瑤華的善解人意,他拿著yao去瑤華院子,畢竟這件事直指他和瑤華兩個人,如果瑤華「服侍」他染了病也算換了個好名聲,誰知道瑤華那麼早就睡下了,天意如此他也不必強求。

    轉念想想,現在的情形與瑤華暫時保持距離對他還是有利的。整日伺候他的丫鬟被他傳染病痛最順理成章,他提出這樣的要求,還不如讓女人心甘情願地犧牲。

    女人會對自己認準的事義無反顧。想找人替他遮掩,沒有比這個法子更牢靠的了。

    病得厲害啦,咳嗽,吹空調後遺症,真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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