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在湘君的會議室制定下籌備計劃開始,我就有些索然無味了這雖然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但是親眼看著他們緊張的籌備著,自己卻幫不上任何忙,實實在在令我憋悶得緊
想起很久不見蔣澤林,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看到這邊天使之眼的籌備已經步入正軌,暫時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況且我在這裡也沒有用跟著曾家兄妹回到瀟湘座心情更加鬱悶,明明是我的瀟湘座,卻是他們在這裡生活,而我痛苦的根本參與不進去!
我決定到蔣澤林那裡去也不是一時升起的念頭,其實我一直都在思考蔣澤林不想令我懷孕的原因,雖然現在我覺得不論是什麼樣的原因我都不會原諒他,而他做得也的確是不可原諒的事情但我真得很好奇,不止一次的想當面問他:
為什麼!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不過我終究在有生之年沒有那麼做
現在,我已經死了,倒真的很像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質問他
可惜,他看不到我了
對我來說,這也是一種新的嘗試,我如何到達我丈夫那裡呢?
自從我死後我一直是跟著我見到地人例如叔叔例如曾家俊
如今我想去一個現在沒有出現在我眼前也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出現在我眼前地人身邊該怎麼做呢?成為鬼魂之後我第一次認真思考怎樣用鬼魂地狀態來生活
不知道我自己飄蕩出去地話會不會被突如其來地寒風給吹散就此蒸發
而最終想知道真相地迫切心情壟斷了我對自己地控制權我出發了跟熟睡地曾家俊兄妹和隔壁儒君座地叔叔和小金暫時道了別向著公寓地方向飄去正當我為公寓跟瀟湘座地距離發愁地時候發現當我一產生「真希望能夠快點」地念頭我前進地速度居然驟然加快!
我展開雙臂提升高度超過最高地樓宇向著前方飛速而去!
心情前所未有地舒暢看著腳下飛速倒退地一棟棟大廈和小區看著那璀璨地燈火在我高速地運動下在我眼中殘留地串聯在一起地影像舒展全身一個俯衝行走到街道上正是大東路夜市
很久沒有逛夜市了!真是懷念啊!
不過,我還是戀戀不捨的再次飛向遠方
沒過多長時間,我就飛到了公寓外面,我落到了公寓下方的小公園,抬頭認準了公寓的位置,還亮著燈
我向著那扇窗戶飛去
大門?
電梯?
門鈴?
那都是什麼!
我可是鬼魂!
竄上了陽台,隔著紗簾,隱隱約約能看到屋內的情景,蔣澤林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我又猶豫了!說實話,除去他令我不能懷孕這件事情,他還是個很不錯的丈夫的,尤其我的確曾經愛過他我該怎麼辦?
在我猶豫的時候,忽然眼前一暗,我丈夫已經起身關了電視,走到牆邊關了燈,走向主臥室
我暗舒一口氣,像做賊一樣悄悄潛入不久之前還是我家的地方,壓根忘記了我原本就弄不出什麼聲音的,就算我剛才大喊大叫的衝進去責問他,他也聽不到看不到的
好在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我在走廊上前進,主臥室的門已經關上,走廊上一片漆黑,但這些對一個魂魄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我順利進入主臥室
這裡一如既往的乾淨整潔,可能這是我丈夫身為醫生的習慣吧臥室裡沒有人影,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他在洗澡在這個空檔,我仔細觀察了這間臥室,能看到的地方,已經沒有絲毫與我相關的物品了我的照片已經從床頭櫃上消失,我最喜歡的印有清脆竹叢的床罩不見蹤影,我的筆筒,我的手提電腦……
全部消失了!
看來我也從我丈夫的心裡徹底消失了!
衛生間的門打開了,蔣澤林穿著睡衣,用一塊毛巾擦拭著淌著水珠的頭髮,把放在床頭櫃上的熱水喝了一半,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然後又返回衛生間洗漱
當他再次走出來,就隨手熄滅了衛生間的燈
他走進更衣室,打開衣櫃,尋找替換的衣服,卻突然停頓住
我詫異的極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衣櫃內
一條水藍色的紗巾斜斜的撣在他放置領帶的地方,蔣澤林的一隻手扶在了衣櫃門上,另一隻手緩緩抬起來,修長的手指向那條絲巾伸去,在距離絲巾一厘米處嘎然而止
在看到那條絲巾的剎那,我也失神了
往昔的幸福時光泉湧而來,我看著蔣澤林,在那一刻,我們似乎都回到了新婚的日子,在威尼斯的穿過大街小巷的小艇上,迎面而來的風吹散了我的頭髮,也吹開了我系的不是很緊的這條絲巾,蔣澤林眼疾手快,在絲巾即將飄得更遠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它
他帶著笑意為我重新繫在脖子上,還開玩笑說:「小心點,它差點成了『天外飛仙』!」
惹得我笑個不停
……
蔣澤林慢慢把絲巾抽出來,在手中摩挲著,另一隻手也不知不覺地湊上來,然後,他雙手捧住絲巾,把臉深深的埋在絲巾裡!
我震驚的看著他的動作,看著他居然忍不住的抖動著肩膀!
只是片刻,他便從紗巾中抬起頭來,迅速把絲巾扔進衣櫃,關上了衣櫃門
但僅僅那一點點的時間,也足夠我瞥見紗巾上的點點水跡
他哭了!
他看著我的遺物哭了!
這麼說來,他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嗎?
我淚流滿面,甚至對他的恨意都霎那煙消雲散了!
之後的三天,我跟著他上下班,看著他已經逐漸恢復正常的生活,似乎和我生前沒有什麼兩樣只是不再見我的面,不再和我通電話,不再住在一起,不再跟別人提起我的時候稱呼「我妻子」,而是稱呼「我前妻」
我心裡暗暗生出一絲愧疚來,我生前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緊緊地跟在蔣澤林身邊,瞭解他的生活,瞭解他的人際關係甚至有了瀟湘座後,連住在一起的時間都很稀少
也許,我們之間走到最後一步,我也是有責任的!
我第一次這樣想著
不過,想起那些藥物和最後醫生的診斷,又搖擺不定了:不論怎樣,令我喪失了女性天生的能力,而且是我迫切需要的能力,還是不可原諒的!
這樣,我又想起了我來這裡的目的
可是,我卻無從去探究他的真心,他似乎也並沒有可以放心傾訴的朋友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周後的一個深夜,蔣澤林早已沉睡,我則在窗前思考人生鬼途,蔣澤林的手機突然響起,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著時間:深夜四點!
騷擾電話嗎?我猜想
可是蔣澤林已經一翻身尋到了電話,瞇著睡眼打開窗頭燈,低頭一看似乎是個陌生號碼,但他還是接通了,順便取了床頭櫃上的半杯水潤了潤嗓子,對著手機道:「喂,你好,哪位?」
電話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澤林!」
瞬間,蔣澤林眼睛睜得大大的,蹭的一下子坐起來,睡意全消!
他不確定的用顫抖的聲音試探著喊了一聲:「爸……是爸嗎?」
「爸?」我聽了也不禁吃驚,蔣澤林的父親,我的公公,不是……
電話那頭呵呵的笑著,在蔣澤林眉頭越皺越緊的時候,才回答道:「你還記得你有個老爸啊!」
眾山小說話算話,第二章到!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