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人消化了一點之後,語蓉繼續說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先找你們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郁小滴有點不解。
語蓉再看月瑤,她也是同樣的神色,她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失憶,這橋段在電視上見多了實中大家都沒有應對的經驗啊。「我的意思是……大家想個辦法,是不是說一些熟悉的事情去幫助他恢復記憶,還是順其自然?當然,我也會勸他明天去看醫生,只是這去醫院的效果,估計也不會太大。」
「先看看他忘記了什麼吧。」郁小滴有點保留的說,如果忘記的與她無關,她就不用那麼不操心了,順其自然的好。如果忘記了她,當然就馬上要想辦法恢復記憶。
月瑤則說:「我個人覺得是順其自然的好。就像他現在突然自己醒來了一樣,如果我們為了刺激他醒來,用冷水潑,用針扎,用電擊,或許可以提前讓他醒來,但說不定就有副作用了。
恢復記憶這種事情,也是順其自然的。畢竟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部分失憶,如果像電影裡面那樣頭部被重擊,難道我們也用重擊的方法去賞試嗎?不好吧……」
語蓉搖搖頭:「上午在醫院,他們已經檢查過了,如果是頭部遭遇重擊、留下瘀血塊之類的,ct之類不會沒有一點發現。我也建議順其自然……既然如此,那我們有一些事情,就先達成一致口徑吧。「
「什麼事?」小滴忙問。
「比如……剛才海芙過來,我們的談話之類的,暫時先不要跟他說,以免他有壓力、精神負擔。那樣不利於他恢復的……」
聽到她這麼說,兩個人都點了點頭,只是月瑤心裡則有另外的想法,在她看來,這本來就應該是李巖的壓力,現在她們能夠和平接受、公平竟爭,才是讓他更加安心的事情吧?
簡單的說完之後,語蓉對郁小滴說道:「小滴你先去看看他吧!我等會兒去下面給他熱點吃的。」
「可以嗎?」郁小滴馬上興奮了起來,對語蓉點了點頭,然後小跑著出去了。
月瑤見語蓉沒有馬上離開,知道她還有事情要對自己說,略一思索,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月瑤……有件事……」
「語蓉姐,你是說在他記起昨晚事情之前,不要詢問他昨晚的事情,對吧?」
張語蓉點點頭,「對於她們兩個我不便說,但我們都知道,他出事,肯定是跟昨晚的事情有關。如果這個時候,追問他的身份,追問昨晚的事情,都可以給予他過多的刺激……」
「但反過來,這樣的刺激,應該也有助於他恢復記憶吧?」
語蓉沉默了一下,才緩緩的說:「我現在不知道他到底忘記了什麼。但那個身份帶給他的壓力,肯定是不小的,我猜想他在男女方面比較隨意,也是因為壓力太大的緣故。如果……他能夠忘記那些事情,做個普通的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即便他不會那麼威風、至少也活得安寧一點。」
月瑤默然不語。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好事,只是她心裡很清楚,殺手,是一條不歸路,不是那麼容易能夠金盆洗手的。尤其是他背後還有那讓他很顧忌的神秘老大……
「嗯,我記住了。」
而張語蓉並沒有馬上離開,她又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問道:「月瑤,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可能會比較冒昧、甚至是冒犯,如果你覺得不方便、不高興,可以不用回答。」
月瑤心裡一震,能讓語蓉以這樣客氣的態度說話,還能是什麼問題?
她雖然和李巖都保持著很好的掩飾,但同一個屋簷下半年多了,張語蓉在感情方面是不叫純,但不意味著笨,相反她個人的能力是非常強的、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在說,女人都有一種天生的第六感,或許……她早已經覺察到了,只是以前不便說出來而已!
「沒事,只要你問的,我都會如實回答……」月瑤笑了笑,笑得有點勉強。
這個問題終於來啦!
一旦問出來,哪怕沒有逐客令的意思,她也不便繼續留在這裡了……
這一刻,月瑤發現自己對於這半年多的生活,是那樣的懷念。雖然她一直都很珍惜,課日子還是太短了呀。
語蓉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有點不自然的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是不是……沒有家人?」
「啊?「月瑤有點驚訝,不過隨即恍然,即便她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畢竟那麼熟悉,也不好直接就問和李巖的關係。
「你猜到了?是的……我是個孤兒,沒有家人。」
語蓉拉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你從來沒有聊起過你的家人;這麼久了,也沒有碰到過一次你打電話給家人、或者家人打給你;你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寧願來我這個認識沒多久的網友這裡,也沒有回家;你受了重傷,也沒有通知家人;在過年這種大家都嚮往團聚的日子,你已經離開了,卻特意回來這裡……」
這些都是讓她懷疑月瑤是沒有家人的孤兒,這也是除了開始的暫時性讓月瑤住下來之後,更加讓她長住、沒有提起過房租的原因之一。
月瑤沉默,暗暗感慨,因為太留戀這裡的感覺了,時間久了,掩飾也只保留了重點,在細節上,還是有了很多破綻點。
「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語蓉又問道。
月瑤勉強笑道:「當然很好,我都把你當成親人、當成姐姐看了。」這話在她聽來,已經開始接近關鍵了。——我對你怎麼樣?夠意思吧?而你卻不夠意思,隱瞞著跟我老公的關係!
「那李巖呢?你對他的印象如何?」語蓉不知道她的話,已經讓月瑤想到了更多的潛台詞,繼續進一步的問道。
「呃……很好啊,你們對我都很好。」月瑤更加尷尬、難堪起來。
「我不是說對你好不好,而是你對於他,有沒有超越朋友、純異性的好印象?」語蓉用不是很恰當的話問。
這一句接著一句的拷問,讓月瑤覺得很辛苦。雖然早有思想準備,可是面對她的問題,還是壓力巨大。這樣的無奈,不如一次來個痛快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以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語蓉姐……我知道你也為難。但郁小滴已經離開了,一會兒還要去給李巖熱吃的。你想要說什麼,就直接的說出來吧。我做好準備了,認真的聽著。」
看著她不自然的樣子,語蓉也點點頭,「嗯,本來我也難以啟齒,但以我們的關係,又是這樣的時刻……既然你做好準備了,那我就直說了吧!」
「嗯。」月瑤又吸了一口氣,也準備抱歉的措辭。
「你完全知道我和李巖的情況,也知道郁小滴的事情,剛才也知道了海芙,還有其他人。那你願不願意也成為其中之一呢?」
「……」
對於張語蓉的話,月瑤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算是譏諷?試探?還是無私的接納?
「我知道,你聽到這話,可能會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語蓉見她『驚呆』了,解釋了起來,「但我想來想去,這是唯一一個比較好的辦法。」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月瑤很艱難的說。
「昨晚上,你是和我在一起的,一起在我家面對殺手們的槍口。而李巖在外面驚退、或者說把那些殺手約到其他地方解決。毫無疑問,我爸、我媽,我和你,我們都知道、猜到他的身份,他可能也是一名厲害的殺手。這些我們都說過了,你會幫著保守秘密,我也是可以相信的。可是……他呢?」
「……?」
「作為一名厲害的殺手,他的身份一暄需要嚴格的保密,他從來沒有說過,包括沒有對那些殺手們說,顯然是不想別人知道。我知道或許沒問題,怎麼說我也是他的女人,不會有害他之心。我爸、媽……理論上也是自己人,不會害他。就算他不能信任,看在我和他爸的面上,也不會做什麼。」
月瑤感覺有點混亂,難道她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和李巖的關係?
她有點吃驚的問道:「你是說……你擔心李巖……怕我不能保守他的秘密、或者無意中洩露之類的,所以可能會殺我滅口?」
「雖然我不是殺手,不知道他們的實際請況,但不是沒有可能!都說死人才是真正能夠收口如瓶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真的要對你……」語蓉苦笑了一聲:「所以,我昨晚上在家裡就有了一個決定,如果把你變成他的女人,應該就沒事了。」
「……?!」
月瑤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原以為和李巖的關係要被踢爆,沒想到語蓉只是出於擔心、關係她的安全,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幫助、救她!
「這……這也太荒唐了一點吧?」月瑤苦笑道。
語蓉點了點頭:「沒錯。確實是草率了點。而且昨晚我覺得這樣的安排,對自己太傻,又覺得自己有一點偉大。但是今天我覺得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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