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微笑著扇著蒲扇,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看著張玉的目光彷彿是在看案板上的魚肉。見到這個情形,張玉暗暗叫糟:我怎麼把這一樁忘了?
而如雲則奇怪的上下打量著裘千仞,一時弄不清楚這突然出現的老頭是誰。見到這個情形,張玉不動聲色地擋在如雲之前,微笑道:「原來是裘幫主,這麼久不見,不知裘幫主可好啊?對了!歐陽先生呢?怎麼不見他來?」昨晚張玉聽到歐陽峰和裘千仞齊到,知道不是這二人的對手,加上自己又身中巨毒,因此帶著如雲遠遠避開,可是沒有想到如今還是遇上了。不問而知,必是歐陽峰和裘千仞找到了毒王,從他口中得知了自己的下落。現在狹路相逢,逃是逃不掉了,只是不知那歐陽峰到哪兒去了,難不成躲在什麼地方準備伏擊自己?想到歐陽峰的陰毒,張玉禁不住心中一寒,一面和裘千仞說話,一面豎起耳朵細聽,可是怎麼也發覺不了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那裘千仞聽了張玉戲謔的言語,雙手微顫,沉聲道:「拜你所賜,我現在好的很呢!」張玉輕笑道:「那就好,我正擔心裘幫主呢!」裘千仞冷聲道:「你擔心什麼?」張玉笑道:「擔心裘幫主做了歐陽先生的跟班,以至於忘了咱們以往的交情。」裘千仞悶聲道:「老夫自然是忘不了的。」
張玉點了點頭,道:「這樣最好!」一時間,張玉心中卻大感焦急,這裘千仞這樣都激怒不了,可見安排了什麼厲害的後著對付自己,對方武功本來就極厲害,功力上比起自己猶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正面對敵,當真是勝負難測。上次自己使出天罡北斗陣,佔了個出其不意的便宜,之後更有方無敵偷襲才打的裘千仞身受重傷。現在在裘千仞已有防備的情況下再玩這個把戲。那可就行不通了。何況還有個歐陽峰!雖然,歐陽峰並沒有現身,可是張玉知道他一定不會走遠的。
張玉凝視著裘千仞,不放過他的每一個動作,彷彿就要用眼睛把裘千仞看穿一般。只聽張玉緩緩開口道:「裘幫主,你我分別多日,不知裘幫主傷勢可好?」裘千仞被張玉打量的渾身不自在。再聽張玉如此說,不覺氣往上湧,憤然道:「有勞過問,裘某已經好了!」張玉緩緩點了點頭,道:「好!張某近日研習劍法頗有些心得,既然裘幫主傷勢已好。正好可以幫我琢磨琢磨,看我練的對不對。」說著,張玉右手輕握劍柄,一瞬不瞬的看著裘千仞。
如雲此時已知張玉和裘千仞雖然是老相識,可是這個老相識卻是死對頭,她見張玉面對裘千仞甚是鄭重,在她眼中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張玉這麼認真過,知道這人極不好惹。不禁悄悄的往後退了幾步。不想給張玉添麻煩。
裘千仞見張玉手按劍柄,不禁一愕!自從上次他差點死在張玉手上後。就一直思考張玉的武功,尤其是那古怪的陣法。張玉武功奇妙,論招式自己無論如何比不過,不過張玉到底是太年輕了,功力不足,自己只有在內力上尋求取勝之機。他本來就是武學宗師,因此很快就發現張玉功夫的破綻,正是當初張玉考慮到的陣法不能持久的破綻。裘千仞有信心,只要張玉再次使出這手功夫必然死在自己手下。
哪知,現在張玉卻說什麼幫他琢磨什麼劍法!看著手握劍柄的張玉,裘千仞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所有的心思全用在如何對付張玉的拳腳上,而張玉現在居然用劍!裘千仞心頭不禁升起一種用錯了力氣的難受感覺,愕然道:「你用劍?」
張玉微笑的點了點頭,道:「請裘幫主指點!」說著,緩緩的拔出長劍……
長劍尚未拔出,裘千仞就感到一股森寒的劍氣向自己湧來,心頭不由一緊!知道張玉在劍上的造詣極高,看來說要向自己討教劍法並非說笑。若是別人也還罷了,可是現在自己面對的是張玉,真不知道他會有什麼神奇的招式使出。裘千仞現在不禁有些後悔,也許應該讓歐陽峰打頭陣,自己搶什麼啊!
「鏘」的一聲,長劍出鞘,只見寒芒暴漲,一股寒冷的透入骨髓的劍氣,剎那間就來到裘千仞眼前!
裘千仞急退……
哪知,那長劍竟然比普通的劍長了一尺,裘千仞萬萬不知這劍居然是這個樣子的,大驚之下,伸足猛的一跺,身形再退……
就在這時,那長劍竟然生出三尺來長的寒芒來,劍身憑空再長三尺!裘千仞驚愕更甚,立刻向旁斜斜躍出,哪知,就在此時,那寒芒竟然脫離劍身,向裘千仞飛快射去……
裘千仞尚未落地,就覺脅下劇痛攻心,知道這次又遭了張玉的道兒,幾乎氣的昏死過去。自己武功明明未見得就比對方差了,可是居然連對方一劍都接不下,自己哪兒還有臉站在這裡?不等落地,裘千仞雙掌急拍,藉著這股力道幾個翻騰遠遠躍開,倒也不負水上飄之名。
看著張玉在十丈來開外笑意盈盈的樣子,裘千仞氣破了肚皮,按著自己不斷冒血的傷處,狠狠道:「好厲害的劍氣!」張玉微笑抱歉道:「承讓!承讓!」
其實,張玉現在雖然練成了先天功第五層,可是功夫未必就比裘千仞好,對方到底是可比肩天下五絕的人物,張玉自問自己功力實是比裘千仞差了一籌。若是真正單打獨鬥,實在勝負難料。這兩次勝他,一來是自己狡計得逞,二來卻是勝在出其不意。若是再來一次,裘千仞未必就會上這個當了。自己劍氣再厲害,難道又能不斷的發麼?自己剛才可是聚集了好一會兒!
裘千仞受此重傷,自然不能再戰,可是張玉也沒有痛打落水狗,倒不是張玉品德高尚不屑為之,對於裘千仞這種敵人,張玉肯定是能下手時覺不手軟的,他在顧忌另一個人!
只見張玉微笑的對著裘千仞身後的一顆大樹道:「歐陽先生,你現在還不出來麼?」
只聽樹後發出一聲冷哼,緩緩地轉出一個人來,卻不是那歐陽峰是誰!
歐陽峰手拿蛇仗,目光陰冷的上下打量著張玉,點了點頭道:「好,看不出你功夫又有長進,當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張玉拱了拱手,微笑道:「托福!托福!」歐陽峰又道:「聽說你中了毒王的毒,你是怎麼解的?」張玉微笑不言,他自不會把自己練成先天功第五層的事說出來。歐陽峰見他不答,只好轉變話題,道:「你功夫很不錯,不過為人過於狡猾。」說著,看了受傷的裘千仞一眼,繼續道:「今天老夫少不得再向你領教一番,看看你又有了什麼奇妙功夫!」
張玉點了點頭,道:「好,能得歐陽先生指教,張某不勝榮幸!」說著橫劍而立,正是全真劍法的起手式!
歐陽峰目露奇光,道:「全真劍法?」張玉點頭道:「正是!」歐陽峰點了點頭,道:「好,我倒要看看自王重陽之後,全真劍法在你手中耍的出什麼新意來!」
張玉微笑道:「那可多謝歐陽先生了。」說著,長劍斜略,刺向歐陽峰左肩。歐陽峰沉肩墜肘,側身避開張玉長劍,右手蛇仗點向張玉胸口。張玉長劍輕顫,再刺歐陽峰右手腕……
轉眼間,二人交手了二十來招,歐陽峰心中甚奇,張玉一直使的是全真劍法,劍式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雖然張玉劍招精妙,早得全真真傳,可是要想憑這手劍法取勝,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剛才見識了張玉那威力絕倫的一劍,只一劍裘千仞就受了重傷,因此,歐陽峰絲毫不敢大意。張玉這人太過狡猾,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給自己來上一劍,到時候可就難看了。
二人翻翻滾滾鬥了百十來招,張玉卻一直用全真劍法,歐陽峰此時卻也穩紮穩打,一點也沒有要搶攻的樣子。他知道憑張玉現在的功夫,和自己斗上五百招以上絲毫沒有問題。因此,心中並不著急。一面凝神接著張玉的劍招,一面時刻防備張玉那出奇的劍式。
裘千仞見歐陽峰居然和張玉打了那麼久,卻一點都沒有使出真功夫的樣子,心中鬱悶之極。自己可是一招就在張玉手上受了傷,真不知二人現在搞些什麼名堂!
漸漸的,張玉劍式越來越凝重、越來越慢,那四尺長劍在張玉手中使出似乎有上百斤重。歐陽峰心中越來越驚訝,沒想到張玉的劍法到不完全是花架子,看來他在劍法上實有過人的造詣。不過,這一切歐陽峰都預料到了,因此,他仍是不緊不慢的應對著。
又過了一會兒,張玉手中長劍使得更慢了,一柄長劍變得虛虛幻幻,時而凝重如山,時而輕靈似羽,長劍上漸漸的生出一股黏勁。卻是早已超出了全真劍法的範疇。
歐陽峰暗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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